作者：区区夕月而已
分神打岔了一会儿，身上那股难受劲儿也适应了不少。
随后，一股疲劳感逐渐涌了上来。
风铃逐渐淡出心念。
迷迷糊糊的困意，让意识逐渐闭合。
“呼……”
平缓沉稳的呼吸着。
在这遥远的过去岁月里，风铃度过了她第一个夜晚。
第337章 日新月异，千年未改 2024-01-08 16:00:02
第二天一早。
风铃长期养成的生物钟，让她准点在清晨时分醒了过来。
经过一晚上的消化适应，岁在风铃身上留下的心头精血已经不会让风铃感觉到不适了。
穿戴好衣装，风铃走到卧房内的落地铜镜前。
“这是……我？”
容貌五官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风铃从镜中却见到了更加神采奕奕的自己。
非要说的话……多了那么一丝神性？
这让风铃整个人都更加灵动了起来。
“唔……”
尾巴摇过来、风铃单手叉腰，眨着眼看着镜中的自己。
尾巴晃过去、风铃亭亭玉立，对自己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甚至还连换了几身衣装。
“余还不知道，余之代理人竟如此喜好梳妆？”
“咿！！！”
背后冷不丁的声音，让风铃顿时吓到炸毛了。
回头看去，岁似笑非笑地看着衣服换到一半的风铃。
淡定地抚平自己的尾巴，把衣服穿好后，风铃向岁问候：“岁姐姐早！毕竟爱美是女孩子的本能嘛！”
“少贫嘴！”岁笑骂道，“洗漱一下，真龙邀请余带着你去他那行宫一叙。”
“哦~好~”
准备完毕后，风铃随着岁离开了这里。
不过并未有交通工具在等候着她们。
岁似乎完全不着急，缓步向着她的目的地走去，风铃紧随其后。
尽管战事吃紧，但这玉门关，也因为人员众多，人口庞大，这一路上的市井气息并不弱。
“从余的行宫，到真龙的行宫，这一路，余已经走了千回有余。”
尽管周围的叫卖声、吆喝声有些吵闹，但岁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风铃的耳中。
“这里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倒不像是个处于战火中的关隘。”风铃四处观察着，笑着回应。
这里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岁的存在。
不过倒也没有人敢上前搭话，反而看着岁的眼神里满是敬畏。
倒是有些好奇的目光放在了风铃这个“生面孔”上，但也没有人敢过久地看她。
“从用木棍石头搓出第一抹火种开始，余见证了这处名为大炎的部落逐渐生息繁衍成了一个国度。”岁向前走着，“而这对于吾等这些、你们口中的‘神明’而言，不过是打个盹的时间。仅仅只是百年之久，这些不被吾等所注意到的小家伙们，竟然已经能筑起高墙、垒起国度。”
“文明的崛起，有时候确实是非常迅速的，倘若有些外部的刺激，可能演化的速度会更快。”风铃回应道。
“余很喜欢这种变化的感觉，所以每一次前往真龙那里，余都喜好慢慢走过去，感受着看似没什么变化，然而早已日新月异的这一个小小集市。”尽管岁时刻威严的目视前方，然而周边的一举一动、一草一木，都逃不开她的视线。
“那个狐耳少女，不会像‘岁’那样，其实也是活了好久的存在吧？”
“哎呀！对哦！别看外表还是少女，说不定也好几十岁了！”
周围还是有些小小的议论之声的。
但再小声，倘若风铃有心，迎着风，她自然能听得见。
嗯？！
风铃抬头看了看。
尽管周围的环境不可能一样。
但唯有玉门的城墙，屹立千年不倒，甚至被搬上了后来的移动城市地块上。
而此刻目视城墙的感觉，风铃倒是找到了几分在后世玉门城的味道。
好家伙……
风铃不由得轻笑出声。
欢快悦耳，也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怎么？余刚刚说了让你感到很快乐的事情吗？还是说刚刚那些闲言碎语让你很在意？”
对风铃突然的行为，连岁都产生了几分好奇。
“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些巧合……也突然发现，尽管人会变、事物也会变，但有些东西，真的是历经千年都还是一样啊。”
风铃笑道，她的喜悦之情，来自于看到的一些巧合。
倘若以目视玉门城墙的距离、角度推算，岁的这一处行宫，在位置上，恐怕和后世重岳的住处是一样的。
而重岳宅邸的门前，也同样是这样的一片集市。
甚至连评论风铃的那些闲言碎语，都极其相似。
可惜这并不是什么很方便分享的趣事了。
同风铃的猜测相去不远，真龙的行宫，在位置上大致就是后世的将军府位置。
不过还未接近，风铃便感觉到了一股极致奢华的气息、甚至都能说得上是腐败了——当然，风铃也敏锐察觉到了，至少外墙上的这些东西都浮于表面，就像是单纯为了欢迎岁的到来临时整备的一样。
“铃，你觉得，真龙他们以如此奢华的方式欢迎余、余也这样要求他们，这一切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合适吗？”
岁并不着急，仿佛前往真龙的行宫，还比不过与风铃多说几句话来得有趣。
“如果岁姐姐问的是风铃，那风铃会说，这些人力、物力，能做到许多事，它可以为更多人带来好些的生活，这不合适。”
“但……”风铃叹了口气，“我也看见了，这座玉门城，作为一个关隘要塞，却是如此繁华。光是兵甲之士就有百万之众，更不用提其中还有大量的百姓……以这个时代的产能，是绝不可能做到的……是岁姐姐在庇护这里——所以，以铃的角度来讲，岁姐姐就该如此享受这种人间供奉的生活，哪怕消耗了这些人力、物力，因为没有岁姐姐，很可能这座玉门城就无法维持这样的规模，也无从谈起还能有用以消耗的这些东西了。”
视角变高了，风铃也看见了自己过往看不见的一些东西。
而且……倘若岁只是一昧付出的话，大炎反而不可能成长为后世那种自成体系的强盛国度。
供奉神明，神明给予回应。
这种“交易”式的供奉，让大炎的人民与神明始终保持着一种距离。
但也正是这样的距离，铸就了大炎人“人定胜天”的思想，也成就了后世一个个由人创造的神话。
所以——眼前这一切的奢华招待，都是岁理应去给大炎出的难题。
甚至以一国之力来讲，这都不该是难题。
这种程度都做不到，又凭什么与神明相争？
第338章 供奉铃！ 2024-01-08 16:00:02
风铃随着岁进入这处满是奢靡的行宫。
外墙高耸，看不出内里的真貌。
而刚一入门，风铃便彻底傻眼了。
哪怕是在这种古早的时代，眼前的一切也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
毕竟……风铃的生活，哪怕是之后变好的生活，也和眼前这种奢靡到腐败的级别沾不上边。
第一眼看上去，这行宫坐落于山水之间，占地极广。
是的，山水之间！
这内里，竟真的做出了一片精致的山水，入门之时，便好似亲身入画，堪比夕的笔墨。
四周古木参天，翠竹掩映，恍若仙境。
宫墙内部，明明因为这精致山水之景，不会有多少人在意，它却以白玉砌成，晶莹剔透，反射着柔和的光芒。
熠熠生辉，仿佛与天地间的灵气交相辉映。
步入宫内。
“当真是字面上的琼楼玉宇，金碧辉煌了……”风铃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喃喃感叹道。
地面当做鹅卵石铺就的，是一种色泽明丽的珍稀玉石，光滑如镜，行走其上，仿佛踏云而行。
墙壁上甚至以镶嵌的形式，绘制着一幅幅精美的壁画，以金银为线，珍珠玛瑙为色，描绘着更为古早的传说故事，栩栩如生，令人目不暇接。
宫中处处陈设着稀世珍宝。
精致的玉雕、通透的琉璃盏、璀璨的宝石花瓶……
每一件都是当世工匠们呕心沥血的杰作，拿到市场上，怕是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在柔和的光源下，这些珍宝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我踏马拳头硬了！”风铃呆然地看着身边的一切，小拳头不由得握紧了。
尽管相比较庇护一整个超大规模的军事要塞，眼前这一切甚至算不上什么，可这种视觉冲击力着实太恐怖了点。
在这种环境下，人心真的不会发生变化吗？
甚至连风铃此刻都分不清，那位真龙把此处的行宫弄成这样，到底是为了招待岁，还是他自己沉醉迷失了。
不过从后世的记载来看……那位真龙似乎却真的从未沉迷于奢华的生活。
既有作为王者的眼光，亦有作为枭雄的狠辣。
所以，眼前这一切……还真的仅仅只是真龙给岁交上的答卷。
顺便的……风铃换个角度，也不奇怪为什么之后的大炎要对岁兵刃相向了。
毕竟每一个个体的视角都不一样，有些矛盾也根本无法解开。
岁也并不是耶拉冈德那种和善的神明，她的傲，就注定了她除了身死，绝不会轻易低头。
“而且……眼前这些工造之物，其实也是人为赋予的价值，倘若生存都做不到……其实眼前的一切，也不过是个遮风挡雨的屋子，仅此而已。”
风铃闭目，逐渐想通了。
再睁眼之时，眼前的一切于她而言，好像也就那样了……
岁看着风铃，微微满意地点头。
“圣上……城外将士此刻正在奋战中，我等却在这载歌载舞，这实有不妥啊！”
而在风铃跟着岁走到内院的豪华府邸后，也随即听到了一个浑厚男音极力劝谏的声音。
原来城外又开始干架了吗？
风铃疑惑地看了一眼岁。
“需要我去出手吗？”
“需要你的时候自会说明，你只需跟着余的身边即可。”
岁推门而入，随即在真龙的目光下，坐在了那张与帝王平齐、甚至要更奢华一些的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