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小姐的泰拉旅行日志 第362章

　　“我打算重新开始生活，就拿着那笔钱租了个地下室，又湿又潮，但足够便宜。然后是找点活干，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贵族知道我，想把我招走，可惜我已经发了誓，贵族们这辈子别想让我给他干活。

　　“这一次，意外没有人纠缠，反正我什么都没了，也不怕继续损失。清净了一段时间后，我找机会买了辆急着处理的二手出租车，就这辆，平时拉拉客，有空就到乌木镇做点小买卖，顺便再看眼老朋友。”

　　白狼小姐问道：“所以，这就是阿廖莎的一生？”

　　阿廖莎愣了一下，忽然捧腹大笑，笑得流出眼泪来：“是，这就是阿廖莎的一生。”

第十二章 审判 2023-08-04 12:00:02

　　阿廖莎取出一支烟，用通红的木炭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她望着燃烧的火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做该做的事。”白狼小姐轻声说，她正在用小木棍挑拨着火焰，不让它烧得太厉害，又时不时添一点柴火。

　　“也就是说，还去查案？”

　　“当然，线索马上就会断掉，明天是最后的机会。”

　　“山里非常危险，野兽出没，你真的认为凶手还呆在那里吗？”

　　“军警肯定比野兽更危险，乌萨斯很大，但除了荒山，他们哪里都去不了，哪里都不敢去。”

　　“如果真的找到他们，你打算怎么做？”

　　“他们会接受应有的审判。”

　　“你？”

　　“我。”

　　“可是你……”

　　“你会明白的。”

　　扭曲跳动的篝火中，阿廖莎看到火焰变成了嬉戏的小兽，在法琳娜的指尖顽皮游走，对方扔掉手中的木棍，轻轻一指，小兽瞬间化作毒蛇，将之缠绕吞噬。

　　她见过源石技艺施术者，但却从没见过这般玩弄术法的人。

　　“那军警处那边呢？”

　　“他们同样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可他们都算是大人物。”

　　白狼小姐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仪式剑：“我们可以利用规则解决问题，大人物上面还有大人物。”

　　“法琳娜小姐。”阿廖莎的目光有些迷茫，“您全身都是秘密，我听着您打算做的事情，简直要怀疑您是先皇陛下有灵，专门派到人身边来的。”

　　多么自然的话语，乌萨斯人永远忘不了先皇啊，白狼暗暗心想，不过，她可跟先皇可没有一点关系。

　　她的手忽地僵住了。

　　她猛然想起，手中的剑，是在乌萨斯帝国最辉煌的时候，由先皇召集顶级工匠打造，亲手交给诸位大公爵的兵刃。

　　兜兜转转，长剑跟在了她的身边。

　　巧合。

　　她心里有些乱。

　　真是奇怪的巧合！

　　……

　　次日清晨。

　　白狼找到军警处指挥官留给她的联系方式，主动联系了对方，如同一名真正爱好取乐的贵族那样，她要求指挥官停止调查，不准派人到乌木镇去，她今天要亲自来做一做这件事。

　　指挥官当然是满口同意，他猜测贵族大人带了下属，想要亲自体验一把在乌木镇行刑的乐趣，为了以防万一，他就殷勤的表示自己会带着队伍在附近等待，随时听候贵族大人的命令。

　　然而，他心中的贵族大人跟他玩了空城计，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的时候，白狼与阿廖莎就已经远离乌木镇，来到了凶杀现场，两人顺着已经略有些模糊的足迹追踪下去。

　　出乎白狼意料的是，实际追踪难度比预想中的竟然还要低，逃亡者们显然都携带了死者的财物，所以不时就能发现一些掉落的个人物品。

　　在追踪任务中，这些不起眼的个人物品就如同黑暗中的萤火那般瞩目。

　　白狼把一条金属手表扔给阿廖莎，眯起眼睛望着前方：“凶手完全没有经验，军警处只要愿意追下去，随便就能找到线索。”

　　“可惜他们不会。”阿廖莎摇摇头，“他们习惯了同一种做法，上午城内出了点事，下午他们就能在乌木镇找出个嫌犯绞死。”

　　日中，白狼在林间找到了捕猎的痕迹，不久后，她们又在一条山涧处发现了外观很新的破裂水壶，继续往前，更多的属于人的痕迹出现在山林中。

　　种种迹象都表明，早在案件之前，凶手团伙就在山间居住了，而隐蔽山林，是整合运动南下后的常用思路。

　　白狼密切观察着周遭的环境，耳朵微微抖动，她突然对阿廖莎说道：“你昨天去找熟人的时候，有一个下落不明的，他在半个月前就消失了。”

　　阿廖莎心里咯噔一声：“是。”

　　“你有没有怀疑过他，加入了这个……匪帮。”

　　阿廖莎叹了口气：

　　“他的妹妹感染了矿石病，被军警活活烧死，在火场上还喊着他的名字，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一直都憋着口气，拼了命想要报仇。按他的性子，很可能真的会加入。”

　　“阿廖莎。”白狼拍了拍乌萨斯人的肩膀，叹息道，“我们可以理解这种仇恨，但有些时候，我们必须做出取舍。残杀，奸污，即便他曾经是你的朋友，现在也已经犯下无可饶恕的罪过，他们的怒火找错了地方，听凭自己变成了败类。现在他们来了，阿廖莎。”

　　白狼话音刚落，四名匪徒们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他们警惕的靠近，以包抄的形式，把白狼与阿廖莎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最前面匪徒摆弄着手里的短刀，目光异样地打量着白狼。

　　阿廖莎收到白狼的眼神示意，握紧拳头，暂时没有动作。

　　白狼环视了一圈围过来的人，看着那一双双动机不纯的眼睛，当即打消了交涉的念头。这些人的眼睛告诉她，他们已经突破过底线，失去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因此也就不值得她继续花心思了。

　　她悠然自得把长剑上的黑布一层层取下，平静道：“我是帝国子爵，奥莉希娅·洛芙希尔德，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

　　阿廖莎的脑袋嗡嗡响，有点听不明白法琳娜在说什么。

　　几名匪徒面面相觑，互相嘀咕了几句，看脸色显然是不信白狼报的身份，其中一个匪徒大着胆子说道：“管你是什么人，先把武器交出来。”

　　阿廖莎正兀自困惑，但听到匪徒们的喊话，直接气得忘了贵族这一茬，当场愤怒呵斥：“欺软怕硬的软脚虾，你们就这点胆子？手无寸铁的人敢随便杀，现在看到一把剑吓成这样？”

　　白狼小姐微笑颔首，把长剑点在地上，双手握住剑柄，并没有交出去的意思。

　　“带我见你们的首领。”她平静地重复道。

　　炎热的幻觉在阿廖莎的心里产生，她想找一下原因，幻觉便凭空消失了。

　　匪徒们互相使了个眼色：“你们，跟我来。”

　　在匪徒的带领下，她们来到一个黑漆漆的洞穴入口，其中一个人进入洞内通报，白狼和阿廖莎站在外面，感觉一道道目光从洞内向着她们探视。

　　少顷，通报者跑了出来，面色严肃：“首领让名为奥莉希娅的罪人进去接受审讯。”

第十三章 对簿 2023-08-05 12:00:05

　　听到自己要被审判，白狼小姐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她转过头，对阿廖莎轻声说道：“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不行。”阿廖莎果断摇头，低声说，“你看到那些混蛋们的眼睛了吗？我知道他们想做什么，让我一块儿去，我打了一辈子的拳，这种强盗流氓还是随便应付的。”

　　“放心，阿廖莎，我的源石技艺对付他们也不成问题。”白狼拍了拍阿廖莎的肩膀，“如果你实在担心，就在洞口等一会儿，要是我呼救，你就冲进去。”

　　“万一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让你喊不出来怎么办？”

　　“这样吧，要是十分钟内你听不到动静，就冲进去救我。”

　　“好，好吧。”阿廖莎犹豫的点点头，“法琳娜，你非要跟这种人交涉吗？”

　　“我必须把事情调查清楚，在此之前，擅自出手不仅显得鲁莽，还会让我们追寻的意义大打折扣。”

　　说完，白狼小姐提着剑，在引路者的监视下，坦然地走进漆黑阴森的洞窟。

　　从洞窟的形状上看，这是一个天然石窟，越往里越是漆黑狭窄，白狼猜测这里可能曾经是野狼或者灰熊的巢穴。

　　在洞穴中走出几十步后，前方出现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道，白狼小姐侧了侧身子，慢慢走进去，随后，正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宽敞的椭圆形石室出现在她的眼前。

　　石室并不是封闭的，正中央上方有一个手臂粗细的裂缝，一道扭曲的阳光斜着照射进来，把原本黑暗的内部空间点亮。

　　白狼进来之前，石室内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在看到白狼小姐后，所有人闭上了嘴巴，互相使用目光交流。

　　“你就是自称奥莉希娅的贵族？”被众人拱卫的首领坐在石台上，居高临下的问道。

　　白狼小姐在阳光的裂痕前站定，眯起眼睛，隔着光芒观察眼前的‘匪首’，对方是一个中年乌萨斯人，普通身材，长着一张道貌岸然的脸，警惕与贪婪之色在目光中交替闪烁。

　　她看到对方身后的黑暗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人影浮动，但很快又归于静寂，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影响下的错觉。

　　“没错。”她点头。

　　现场再次骚乱起来，众人议论纷纷。

　　‘不可能，她肯定不是贵族，贵族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

　　‘既然是贵族，就应该接受审判’

　　‘留下她，她是我们的人质’

　　‘贵族就应该直接杀，我们总算能报次仇了’

　　‘直接弄死太便宜她了，应该让她慢慢赎罪’

　　……

　　乌萨斯领袖有意让这种混乱持续下去，然而他很快就发现，奥莉希娅听到这些话后，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慌的迹象。

　　见达不到想要的效果，他便沉声喊道：“肃静！”

　　现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贵族。”领袖盯着白狼，“你理应接受审判，但在审判开始前，你必须先对你的阴谋供认不韪，你来这里的用意是什么？”

　　“两天前，乌木镇附近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凶杀案，我追踪凶手的足迹来到这里。”

　　“那不是凶杀案。”领袖大义凛然道，“那是兄弟们的圣战，我们消灭了军警队的狗腿子，他们集体来到山上，是想谋害我们。”

　　四下里不断传来附和的声音：

　　‘没错’

　　‘首领说的对’

　　‘我们是被逼的，不得不那样做’

　　白狼小姐点点头：“也就是说，你承认这是你们做的了？有没有人没有参与？”

　　领袖傲慢地昂起头：“贵族，你妄图在我的兄弟们之中找到破绽吗，死心吧，所有人都参与了圣战。”

　　“很好。”白狼小姐平静地说道，“可我这边还有一个证据，据我所知，你们先是打算抢劫，随后试图奸污，遭到抵抗后选择杀死所有人，你们的圣战就是这样打的吗？”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又如同石子投入深潭般，激起混乱的波澜。

　　‘假话’

　　‘说谎’

　　‘没有的事’

　　‘这是在抹黑我们’

　　‘杀了她’

　　“我刚好有被害者的录音作为证据，大家需要听一下吗？”白狼拿出录音笔，站在原地环视众人。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人们盯着录音笔，神色各异，有的脸色已经涨红了。

　　领袖看了看自己的属下，叹了口气，庄严的说道：“贵族，你的证据并不能代表什么。你说我们抢劫，但军警们在我们动手之前，就夺走了我们的财产，我们反向抢回来并不算错。”

　　“你还污蔑我们打算做可耻的事情，但结局你也看到了，我们并没有做，战士们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

　　“更可况，即便我们做了又如何，我们受尽苦难，这些苦难都是敌人强加过来的，我们做的事再过分，也不及他们做的一半，我们手上的血再多，也不及你与你的贵族同胞们的万分之一。”

　　“贵族，你有什么脸面拿这些来跟我们理论？”

　　领袖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愈发慷慨激昂，众人忍不住齐声欢呼，在欢呼声中，领袖站了起来，身影在黑暗中无限拔高：

　　“贵族，血债必然血偿。我们的神圣组织已经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在切尔诺伯格的贫民窟、在帝国南部的无法地带，在极北之地的冻原，我们的力量正在凝结，终有一日，我们将整合一切受苦受难的同胞，团结起来，开辟新的世界。”

　　“你在石头上留下了名字，你和早就覆灭的整合运动是什么关系？”白狼若有所思的问道。

　　“可悲的贵族，你们已经失去了未来，而你连明天都不再拥有。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整合运动其实并没有覆灭，我便是组织派出来的召集员。现在，我已经完成了召集新同胞的使命，很快就会带领大家，回归整合的洪流。”

　　在领袖讲话的时候，洞窟内的其他成员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激动与期待之色，白狼小姐这下差不多明白了，眼前这个领袖，应该是整合运动的人，其他人多半是来自贫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