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小姐的泰拉旅行日志 第336章

　　之后的时间里，白狼与银灰简单谈了下合作方向。随后，这次会面就宣布圆满结束，白狼、银灰、初雪，三个主要与会者都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目的。

　　银灰等人必须要抓紧时间为明天的大典进行最后准备，所以只能先行离开。双方约定在次日晚上，也就是大典结束的当晚，进行正式合作会谈，随后便礼貌的互相道别。

　　在银灰与初雪离开后，白金回了房间，白狼小姐则继续留在会客室中，听角峰讲解圣山之行的注意事项。

　　“奥莉希娅小姐，圣山上比较冷，如果您没有厚衣服的话，我可以让人帮您准备一些。”角峰提议道。

　　“已经有了。”白狼点头，你家圣女小姐帮我准备过了。

　　“大典在日出时开始，我们需要步行走山路前往，比较远，如果要到仪式现场，哪怕一刻不停也要走三个多小时，所以我建议尽可能在四点钟出发，也就是四点钟之前要做好一切准备，您看……”

　　“没问题，就按你说的时间，走三个小时真的能到吗？”

　　“可以，大典的位置在山腰的一处平坦雪地上，从山脚到山腰的路相对好走一点。”

　　“哦，我还以为是山顶或者比较高的地方。”

　　“山顶是耶拉冈德大人的居所，祭典的忌讳之一是不可叨扰神明，所以圣女大人才将位置定在山腰处。”

　　恐怕山顶的路也不好走，白狼心想，从地形山来看，圣山靠上的部分估计要险峻不少，容不得太多人过去。

　　“会有意外情况吗，比如说不小心崴了脚走不到怎么办？”

　　“圣山之行并不一定要求赶到现场，当大典开始时，神明会从山顶云端向下俯瞰，所有朝圣者们只要面向祭典之处，虔诚祈祷，便会被神明注视赐福。”

　　“也就说走到哪里都行？”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角峰点点头，内心担忧这位乌萨斯贵族小姐故意偷懒站在山脚，便忍不住提醒道：

　　“我还是建议您赶到祭典现场，神明自上而下，第一眼看到的是祭典仪式现场，然后才会注目其他地方。据说先一步被神明注视的人，会得到更多的赐福，所以只要是参与祭典的谢拉格人，都会尽可能走得更远。”

　　你是不是害怕我卡bug，站在山脚不走路，妨碍你被神明大人赐福呢？白狼小姐愉快的心想。

　　“放心。”她笑着说道，“机会难得，既然圣女大人亲自邀请，我当然会准时赶到祭典现场。”

　　只是苦了自己，之前跟白金说好了凌晨去试探商业联合会的人，凌晨四点又要赶路前往大典，算下来应该是没功夫休息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算计 2023-06-11 12:00:02

　　喀兰城通往圣山山脚的中段，坐落着一个弃置不用的火车站。

　　三年前，喀兰贸易试图把火车修到圣山脚下，此举引发了佩尔罗契家与布朗陶家的剧烈抗议，使谢拉格的内部争斗趋于白热化。

　　后来，随着圣山事件的和平解决，谢拉格的内部恩怨消弭，喀兰贸易也做出了妥协举措，将喀兰火车站改道设置于城市南部郊外，也就是距离圣山最远的地方。

　　原本快要竣工的车站并未拆除，而是被保留当做纪念场所，车站的配套建筑则被改装成了喀兰贸易的一处据点，主要用于圣山区域的防备工作。

　　银灰与诺希斯离开蔓珠院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两人便按计划前往圣山车站据点暂住。

　　虽然明天就是谢拉格大典，但他们丝毫没有惦念的意思，回据点的路上，就继续开始讨论商务合作的事情。

　　“你觉得奥莉希娅能猜到你的意思吗？”诺希斯边走便问。

　　“不需要猜测。”银灰回答，“她是个聪明人，稍稍想想就会明白，以我们的合作性质，那种情况是避免不了的，而且，我也给了足够的暗示。”

　　“但是，技术信息一直都是科技公司的命脉，她恐怕不愿意面对风险。”

　　“在承受风险的同时，她同样拥有获得巨利的机会，冰石是一个新生企业，这种机会能让她们跨过积累期，直接拿到顶级科研公司的入场券。”

　　“正如你说的，她是个聪明人，难道她就看不出其中的问题吗？”

　　“佩尔罗契家的人擅长捕捉雪狐，我曾经询问，如何捉到这种雪境里最聪明狡猾的生物。他们回答，拿出专为雪狐制作的昂贵诱饵与陷阱即可，在恰当的诱饵面前，最机警聪明的雪狐也会选择铤而走险，从而被精密的陷阱捕获。”

　　“巧妙的比喻，但太过想当然了，现实毕竟不同。”

　　“没错，现实就是，即便诱饵如此可口，奥莉希娅依旧可能选择稳妥方案，如果她执意坚持的话，事情便会麻烦一些。”

　　“你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吗？”诺希斯扶了扶眼睛，“我听说人们设饵捕捉普通狐狸时，经常出现一种意外情况，狐狸吃掉了饵食，却识破了陷阱没有触发。”

　　银灰当然明白老友的用意：“他们以为自己捕捉的是普通狐狸，但饵食诱来的却是罕见的雪狐。”

　　“若真当如此，该怎么办？”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考虑这种情况吗？”

　　“我不会去试图猜你的心思，请直说。”

　　“因为局势始终未曾变过，冰石是被迫来到谢拉格的。可以这么说，这场谈判从一开始就不是公平的谈判，雪狐看穿了所有的陷阱又能如何呢？喀兰贸易占据了‘势’，便注定立于不败之地了。”

　　诺希斯低头思索，继而默默叹了口气。

　　“你今天一直在为她说话，你在惋惜？”

　　“没错，我佩服冰石的成就，也打心底认可她们的科研成果，一想到奥莉希娅要被你这种政治家用手段控制，我的心情非常不好。”

　　银灰的脸上难得露出蕴含怀念意味的笑容：“你从小到大，真是一点没变过，我还记得当年咱们到维多利亚求学时，热烈的讨论政治家有多么肮脏可恶。”

　　“现在你成了政治家。”

　　“虽然我想说，为了谢拉格的未来只能如此，但我确实成了自己当初最讨厌的人。”

　　“而我……是政治家的伥鬼。”

　　银灰把手掌放在老友的肩膀上：“诺希斯，不必自责，保留你身为科研人员的初心吧。喀兰贸易从没有与科技公司进行过这种规模的合作，我的想法或许是错的，在这件事上，试着反对我，或许我们能因此找到更合适的方案。”

　　“我明白，我会提醒你那里出了问题。而且我觉得，圣女大人已经在偏向冰石，你注意到了吗？”

　　“你是说她打断我那件事？恩雅经常跟我唱反调，这么做很正常。”

　　“圣女大人在打断你之前，一直在观察你，这可能是有预谋的打断。”

　　“所以你在观察恩雅？”

　　“虽然有些不敬，但确实如此，我认为圣女大人的行事风格与以往有异。”

　　“说来听听。”

　　“首先，在我谈到法琳娜，也就是奥莉希娅小姐的时候，圣女大人表现出了异常强烈的兴趣，直接跟我讲话，这令我非常惊讶。”

　　“她一直是这样，对外界的特殊人物很感兴趣。”

　　“圣女大人发现行程问题后，轻易同意了先去理事处，再去蔓珠院，可是，圣女大人一直都试图让咱们把宗教事务放在首位，我觉得这次改变很不寻常。”

　　“我之前跟恩雅讲过，奥莉希娅小姐的事情异常重要，还主动拜托她帮了一些忙，她通情达理让咱们先处理重要事务应该不算问题。”

　　“到了理事处之后，圣女大人主要去带奥莉希娅小姐过来。”

　　“当时的场合让恩雅去带最为妥当。我们毕竟是陌生男性，突然到奥莉希娅小姐门口拜访不合适，在会客室里等着奥莉希娅小姐过来，又显得是在怠慢异国贵族。”

　　“圣女大人未与你商量，直接邀请奥莉希娅小姐参与大典，而这种邀请是谢拉格能给予外人的最高礼遇。”

　　“圣女有这样的权利，而且这种邀请此前也有先例，重要的合作者或者客人，都可能会受到邀请。”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每一条单拎出来都没有问题，但合在一起呢？”

　　银灰低头沉吟片刻，出乎诺希斯意料的是，对方竟然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她与奥莉希娅小姐接触时间长，或许把对方当做了朋友，难得恩雅拥有一个朋友。”

　　“这是你作为兄长的偏袒吗？”

　　“诺希斯。”银灰苦笑道，“不要忘了，在谢拉格，究竟谁的地位最高，我哪能管得了圣女大人呢。而且，我对于恩雅……”

　　银灰不再说话，诺希斯自然明白挚友的潜台词。

　　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此生当之无愧对得起谢拉格，但却永远负疚于恩雅。

　　在那个漆黑的雪夜，初雪放弃希瓦艾什之名，孤身爬上圣山，作为兄长，他把她的牺牲当做棋子，去博取谢拉格的未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角峰的密信 2023-06-11 12:10:01

　　诺希斯看着沉默的银灰，轻叹了口气，只有他清楚，自己的老友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

　　对方会为了谢拉格，做出最冷漠无情的事情，即便是兄妹都能当做筹码，若对方真的是那种为了目标不顾一切的人也就罢了，可他实际上不是。

　　他是曾经怀着满腔热血要振兴谢拉格的少年，这样的人，血液永远也不会真正冰冷下来，当时间流逝，风波平息，伤口便会被撕裂，带来只能独自啜饮的痛苦。

　　或许他们应当庆幸，谢拉格的内乱最终被和平解决，初雪安然无恙，还逐渐明白了兄长的心思，偌大的悲剧在神明的力量前，迎来梦幻般的转折。

　　否则，他的老友，恩希欧迪斯，又要无声地背负多少东西呢？

　　“这可不像你。”诺希斯明明体会到原因，却还是忍不住发问，“今晚怎么多愁善感起来？”

　　“只是想到明天就是国教日大典，两年前的这一晚，若我们有一步走错，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我记得当时对局面进行过多次推算，但即便是其中最好的预估，都远远比不上现在的情况。事实像是匪夷所思的科学发现，最不可能的结果偏偏是真正的结果。”

　　银灰感慨的点点头：“当然，谁又能想到，恩雅，耶拉冈德大人……”

　　诺希斯扶了扶眼睛，语气有点看乐子的味道：“我记得你之前面对大典，要么是作秀，要么是应付了事，这两年倒是好好花心思筹办了。”

　　“不过是资金有些盈余罢了。”银灰平静开口，同时又因此想到另一样事情，“佩尔罗契家的人来了吗？”

　　“早就到了，佩尔罗契家有多重视大典你又不是不知道。”

　　“布朗陶家呢？她们下午联系，好像是出了一点问题。”

　　“西边的风雪忽然弥漫，掩埋了道路，她们没办法乘坐车辆，只能步行赶来。不久前通讯员给了最新消息，布朗陶家的人会在晚上十点钟左右赶到。”

　　“十点钟，时间足够了，等布朗陶家过来，我们会去共同操持大典。你可以找时间休息一下，明天按时赶到大典现场。不要太早，不要太晚。”

　　“我会的。”

　　银灰看了眼窗外，再次确认当前的喀兰城无风无雪，然后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思索什么。

　　忽然，他冷不丁对诺希斯说了句：“如果你担心体力不支，我安排锏跟你一块儿。”

　　后者一愣，随即吓得打了个哆嗦，急忙道：“大可不必。”

　　诺希斯的慌张不是空穴来风。两年前的时候，他曾经和银灰配合，当过一段时间‘反派’，期间被不知情的锏小姐稍稍收拾过几次，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抬起头，诺希斯立刻从银灰微妙的表情中明白，对方又在故意拿他开涮。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可没有圣女大人需要顾忌，他一定……

　　敲门声忽然响起，身穿喀兰贸易制服的黎博利男子走进来，使诺希斯的复仇怒火被迫中断。

　　“老爷，这是角峰送来的消息。”

　　工作人员留下一页信纸，随即退下，银灰打开折叠的纸张，默默看了看，又递给诺希斯。

　　诺希斯看完信纸，便忍不住皱起眉头：“要在夜间与商业联合会的董事联络？”

　　“怎么，看你的样子，不太满意？我们已经答应了要让那位的白金小姐维持她的正常计划。”

　　“虽说如此，但我想的答应是视而不见，让她低调处事，可没有想过让她在喀兰城内和商业联合会的人联系。”

　　“你并不信任她。”

　　“我没办法完全信任，我们都知道商业联合会的手段，他们极其擅长用利益拉拢人心，在足够丰厚的利益引诱下，许多事情都会变得非常不可靠。”

　　“你依旧是这个观点吗？”

　　“是的，我明白商业联合会的手段，在回到谢拉格之前，商业联合会曾经邀请我前往大骑士领，仅仅是邀请函都展现了让人难以推辞的诚意。”

　　银灰挑了挑眉：“这么说，你心动过？你以前可没提过这事。”

　　诺希斯立刻表明态度：“那是两码事，我是想指出其中的风险性，包括奥莉希娅小姐也是如此，我很佩服她，但我也始终担心她被商业联合会诱惑。”

　　“多余的担心。”

　　“我认为这并不多余。”

　　“诺希斯，你了解经济，了解学术，了解公司间的事情，但你不明白政治，不清楚整个泰拉的局势。奥莉希娅·洛芙希尔德，最多能做到和商业联合会建立泛泛的联系，不可能被进一步诱导合作。”

　　“你能确定吗？”

　　“她是乌萨斯的军方贵族，随着龙门会议的开展，注定要被乌萨斯的大贵族们所注目，而商业联合会，是乌萨斯的敌国卡西米尔的组织。”

　　诺希斯并不这么想：“可两国战争不是早就结束了吗？乌萨斯与卡西米尔有二十多年没有发生过任何冲突，而且当今的泰拉可以说是利益至上的世界。”

　　“二十年，若无意外，当年奔赴战场的人，恐怕许多会成长为乌萨斯的新贵，这个时间并不算久，远远不足以消弭仇恨，只是会让仇恨潜伏起来而已。而你说的利益至上也不错，但乌萨斯人稍稍有些不同，他们可能会更加‘不理智’一些，更加倾向于感情用事。”

　　诺希斯联想到了乌萨斯的内部武力动乱，点点头：“我姑且认可你的想法，但如果奥莉希娅真的投向了商业联合会呢？从商业逻辑考虑，这是对她们最好的结果吧，你不可能确保别人想的跟你一样。”

　　“如果那样做的话，冰石可能会面临乌萨斯的内部压力，不确定性大大增加，所以，直接放手即可。”

　　“你真的这样想吗？冰石的能核是本质上超越传统化学能的东西，全面使用的话，就意味着谢拉格在民用能源与轻工业能源上走在了整个泰拉的最前列。我们至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走在其他国家前面。”

　　“我完全相信你作为科技人员的评估结果，也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谢拉格的发展不能依靠赌博。虽然冰石的能源产品对谢拉格很重要，但若是自身根基不稳， 那么喀兰贸易就不能冒险与之进行全面合作。”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奥莉希娅与凯尔希 2023-06-12 12:00:02

　　诺希斯很快就想明白了银灰的意思，转而继续推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