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骑砍速通乱世 第54章

作者:波德瑞克派恩

  界凡那个海,便是萨尔浒,原名杀儿湖,因努尔哈赤杀了自己儿子而得名。

  希福深叹一口气,当场应下。

  赫舍里家向来支持四贝勒继位,如今看来得尽快向多尔衮三兄弟靠拢了。

  他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对劲,准备离开老殿时才想起如今是两兄弟。

  多铎的脑袋都不见了。

  ……

  辽西走廊北端,大凌河堡外。

  解冻之后,行军都不方便了,自宁远北上的满桂一天带兵行军三四十里,如今才走了一半多的路程。

  “今天就在此处扎营吧。”

  关节处疼痛难忍的满桂也不想快速行军,今天行进了三十里后,便下令这股明兵进驻到相当残破的大凌河堡里。

  三个车营,合计五千二百多的营兵顿时来了精神,总兵官的磨蹭性子正和这群营兵的意。

  他们也不想北上赶到黑山一带,去防备草原来敌。

  “这阜新、义州方向,来的一定是五大营的蒙古兵。这广宁城东边的黑山一带,若有来敌,那多半是绕过辽河套的鞑子,只有李帅这样的大英雄才打的动鞑子,咱这副身子,就算了吧。”

  “听说李帅和前锋镇已经拿下来海州城,鞑子们多半要在三岔河和李帅决战,去黑山防守也没多少危险。”

  营兵里有不少是辽人,深知附近地形和鞑靼蛮夷的入寇路线,有人对北上驻防黑山持悲观态度,有人则无所谓。

  扎营时,类似的对话随处可见。

  总兵官满桂痛风时常发作,此次北上是被经略王之臣、巡抚袁崇焕连番逼迫才成行。

  自上缴兵部的首级突破一千大关后,他便有心修养一段时间再出来征战,可惜形势大好,容不得他待在宁远城里养病。

  进堡后,他的家丁便扶他到堡内原先的守备府,搭了张床躺下。

  只是没想到刚躺下没多久,自南边就来了一队催促他北上的骑兵。

  “满帅,您老也即将封侯,就搏这一次。广宁城告急,蒙古兵已经破关入寇,再有两三天就能杀到城下,请满帅无论如何三天内率兵赶到广宁城。”

  带着辽东巡抚调兵文书的参将谢尚政从乱哄哄的军营里找到已经歇下的总兵官,劝他快速北上。

  军情紧急,锦州以北也就这支明军能调过去挡一挡了。

  大胖子满桂第一次皱出川字眉,他命家丁扶起自己。

  “三天,广宁城,那不是一天要赶五十里地?这跑过去人困马乏,哪有力气和五大营骑兵干架,不行,起码得四天。”

  车营兵行军全靠两条腿,有时候路况不好,还要帮着推车,一天三四十里已经是极限了。

  谢尚政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满帅,广宁城里的朱镇也和您老共事多年,那个营的弟兄就等着咱上去救命了。这次不比四月初那次,草长出来后,能来的蒙古兵多了不少。一旦放其南下,别说是粮道了,就是锦州附近的百姓都没个活路。”

  满桂吃软不吃硬,他站起来,缓缓踱了两步,膝盖疼得又受不了,只好站定思索。

  片刻后,他给出了一个说法:“朱梅兄弟我是一定要救的,不管是五大营还是察哈尔部,攻城时都没厉害手段。对付他们,我们不需要多少力气。明后三日我一定率军行进一百五十里地,保证赶到广宁城下。”

  前锋镇和李昊接连打大胜仗,连带着关外营兵士气都高涨,每天多跑二十里应该可行。

  三天后,广宁城。

  宁远、前屯援军赶到时,数千蒙古兵已经开始攻城。

  老将满桂将三个营摆成左中右三翼,又亲自带着骑马家丁护住两侧和后方,步步逼近城池,总算没让蒙古兵冲散明军阵型。

  进城之后,一个天大的坏消息等着他。

  “蒙古兵昨日下城挑衅,朱镇率家丁巡视城头,没想到被假扮蒙古兵的鞑子劳萨隔城射杀。”

  朱梅手下的一个千总,先向援军主帅禀明了城内外的情况,然后告知满帅广宁城守将已于昨日阵亡。

  还没下马的满桂心生哀伤,竟然直直从马上翻倒在地,一旁各家丁、千把总急忙围上前去施救。

  好在这位总兵官体胖耐摔,没出啥大事。

  “朱梅,怎么连伱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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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磨盘和榨汁机

  五月二十二日下午,沈阳城东南方向的浑河河道处。

  奔腾的浑河在此处拐了个弯儿,流向大幅度偏向南边,东侧河水流速较快,对面的凹岸附近流速变小许多。

  东岸呈凸形,尖尖角上被河道夹着,大股兵卒展不开,挺适合大干一场。

  李昊一望自南边追过来的大股敌军,转身对降兵、俘虏道:

  “稍北处河床平坦,人马可渡。你们就此过河,将我的磨盘、大刀、长枪大盾等武器都留下来,再找几壶破甲的梅针箭,就放在这个凸岸,供我随时取用。”

  十六到十八日,他在沈阳城内杀了整整三天,总算是清理干净了城内敢在街道、城墙上活动的鞑子。

  虽然没杀死黄太吉、多尔衮等重要目标,可其余老爱家家眷全礼送上天,城内两黄旗鞑子家属、各旗在都城在任的官吏能追得上宰了的,全给宰了。

  期间在城外某处坐镇指挥的黄太吉还不服气,多次调遣城内守军、持网、持钩死兵进城恶战,并派骑马鞑子随后督战,甚至还用上了火攻之术。

  但李昊兵来刀挡,火来跑路,碰上网兵、钩兵就往城门洞里躲。

  因为城门洞里空间狭窄逼仄,他只要贴在墙壁上,再拿两杆长枪就能拨开散到身前的密网,只要没被网住,就能快速实现反击,从而杀得尸堆如山。

  死兵们只是特殊训练的步战兵,并无求死之意,一队里死伤个两三成,战意士气就没了,全都踌躇不前、裹足不进。

  督战的骑马鞑子也没办法,就算给出极诱人的赏银、土地,但兵卒就是不敢往前冲。

  一场遭遇战,打到最后经常是李昊一个人跳下尸堆,追着逃窜的死兵们杀。

  骑马鞑子虽然也会射箭阻击,可只要射中锦州总兵,等上一会儿就会有一支弓箭还回来。

  搞得督战鞑子也不敢多待,毕竟明将挨一箭不死,自己中一箭多半要从马上掉下来,然后丢掉小命。

  双方就这样打了一整天,直到后金各种兵卒都不敢入城,而后两天,李昊就仿照之前攻打大城的经验,接受海西、野人女真以及汉民的投降。

  并带着投降民壮在城内上门慰问死硬的建州女真。

  唯一的惊喜,就是在城内西大街一处府邸里找到了被圈禁的刘兴祚和他六个兄弟。

  刘氏兄弟和尚家兄弟结构一模一样,亲兄弟五个,另有刘兴沛、刘兴邦两个堂兄弟。

  对刘兴祚本人,李昊还是放心的。

  此人先前投靠后金时,辽东经历了高淮乱辽,民心向金不向明,刘家兄弟又因冒用衣冠被开原守备鞭挞一顿,于是率兄弟进入深山求生活。

  后来被老爱家的代善等两红旗旗人侵占财产,备受排挤,在天启二年就决心反正,虽然因为东江方面办事拖拉而导致刘氏兄弟被八旗兵带回辽阳城,但其心一直在大明这边,经常传递情报,在正史上的结局也是为大明战死在永平附近。

  得知攻上门的将领是大明锦州总兵,刘兴祚带着兄弟直接杀了老奴的那个干女儿,以示自己忠明之心。

  他们兄弟原先手底下还有两百女真兵、四百多汉兵,但被圈禁后,府邸内只留了十几个不穿甲的兵卒伺候。

  这些兵卒对刘家兄弟异常忠诚,也是十战老兵,李昊就用他们为框架,将投降的民壮填充进去,得到了一支将近四百余人的拼凑武装。

  嚯嚯干净沈阳城后,锦州总兵便带着这支武装沿着浑河南下,准备返回三岔河西岸的明军军营,预备与过河八旗兵恶战数场。

  只是没想到,走了个五六十里地,派到附近的侦查骑兵就回报说有三千多鞑子北上,看样子准备将李昊等人堵在浑河岸边。

  “大帅,我乃有罪之人,请允许我跟从大帅,在此处杀鞑建功,为刘家兄弟赎罪。”

  刘兴祚打发弟弟们带着穿甲民壮过河,自己却下马跪倒在李昊身前,请求参战。

  这是个细眉薄唇的方脸大汉,辽地汉民有不少眉毛都细长弯曲,也不知道是遗传了哪家的基因。

  “好!”

  李昊伸手一托,单手将刘兴祚拽了起来,“你再带一个木桶,若有鞑子射火箭过来,我躲闪不及,你就给我身上泼河水。”

  火还是很恐怖的,一旦火箭将布面甲点燃或烧断札甲的捆绳,李昊的防御力就大大下降,受到的伤害也会翻个三四倍。

  虽然生命值上限已达两千八,但只要下降一两百,李昊就心疼的只想砍人回血。

  “小民领命。”

  刘兴祚原先就因为僭越而被开原守备抽过,再次反金归明后对称呼、礼仪这些很重视。

  目前他只是白身,没有官阶将职,自称小民倒挺合适。

  “等回去后,将伱手下这群人整顿一番,我给你实授一个把总,加个大堡的守备衔。”

  刘兴祚又再次跪下拜谢,他对官身挺看重。

  穿甲民壮陆续过河,鞑子赶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李昊趁着这阵功夫,和刘兴祚一起将身上的甲胄浇水淋湿。

  “大帅,领兵鞑子是岳托,代善的长子。我原先的一些手下,都一个个被两红旗鞑子抢了去,上次他们抢走的那六百人,就被塞到两红旗充作死兵。”

  鞑子逼近到五六百步处开始列阵,刘兴祚眼尖,认出了领兵的岳托。

  那是个二十七八的年轻鞑子,身边还有数个老将帮着调度兵卒。

  李昊命其将岳托指给自己,“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老奴子孙,其余李永芳、佟养性等汉臣,或是后金重要将领文臣,若有也一并指出来。”

  他不认识努尔哈赤的子嗣,也对后金主要将官不清楚,在这点上吃了不少亏。

  揉了揉眼睛后,刘兴祚极目远望,“还有两红旗的几个牛录额真,没有知名武将。两红旗最出名的武将便是瓜尔佳·劳萨,这鞑子是个甲喇额真,辖下旗丁的田地都在沈北、新民那一带,主要负责经营草原鞑靼。”

  他也长期隶属于正红旗,对代善辖下的各牛录额真都比较熟悉。

  “只有岳托?”李昊举起一旁加了握柄的石磨盘,“那就待会儿想办法杀他。”

  自锦州总兵连杀数名后金猛将后,老爱家的子子孙孙都不敢带头冲锋,只躲在阵后督战。

  这对八旗的士气影响颇大。

  “还有一个叫希福的老头,是赫舍里家的,他们家向来管着鞑子和朝鲜、蒙古的联络。”

  李昊摇摇头,“不认识,到时候赏他一箭,留他一个完整首级。你给我说说,鞑子和朝鲜主要倒卖什么?”

  将辽南连成片后,后金的势力范围会被逐渐压缩,直到还活下来的女真人实在撑不住,要么向大明投降,要么逃往东边山区。

  到时候李昊准备进山捣穴,顺便去朝鲜杀一趟,再抢些兵卒回来。

  明末清初的朝鲜鸟枪造的相当不错,朝鲜鸟枪兵也算是半岛特色兵种,比辽地三眼铳手擅使火器。

  “鞑子向朝鲜卖马、人参,那边缺马缺的厉害,鞑子的火药也是从朝鲜买的,八旗匠户配的火药太差了。”

  锦州总兵点点头,“以后就以这条为由,让半岛李家出点银子,助作饷银。”

  朝鲜李氏乃大明儿国,被朱元璋封为不征之国,用拷饷这个词不合适。

  显得当父亲的过于严苛。

  助饷就比较符合双方父慈子孝的关系了。

  鞑子们来的很早,但迟迟不肯发起进攻,虽然李昊与刘兴祚聊的还不错,可半天不见八旗兵上来送命送首级,他也有点生气了。

  “快过来,你们在磨蹭什么?”

  锦州总兵大喝一声。

  浑河两岸地势空旷,只有水流声做背景音,一步接一步往前挪动的死兵军阵就早战意涣散。

  待有人瞧见对面杀神侧后方是自己原先上司刘兴祚后,当即就有死兵出声喊道:

  “刘将军,我们也是被逼的,弟兄们都不想和李将军打,我们投降能免一死不?”

  死兵分成三排围到这处凸河岸前,督战鞑子在后面,即使前排死兵出声说话,他们也不懂汉兵说了啥。

  虽然不懂,但后方督战鞑子既不满足死兵的推进速度,也觉得前排死兵说汉话没好意,于是连射数箭,逼迫死兵上前恶战。

  听到这话,刘兴祚快速说道:“大帅,里面有不少是我部下,持网的女真兵也是被抢过来的鱼皮鞑,早就不满老奴和各大鞑盘剥,想着跟我反正已久。”

  他生怕名声在外的李帅不接受临阵倒戈。

  “当然可以,跳到河里,跑到西岸就行,真想投降就往北边跑,那里有几处比较平坦,方便过河。”

  李昊大手一挥,同意了这群死兵的投降。

  手上的圆饼形石磨盘是城内恶战时找到的,直径大概一尺多长,重有三四十斤,用来在尸山尸海里当榨汁机相当不错。

  唯一的缺点便是得不到完整的鞑子首级,能换到的赏银少了。

  死兵里的汉兵大喜,丢下武器先朝李将军拜了一拜,接着就往东边河道里进。

  当然,跳进河道前他们还没忘了脱掉本就不全的甲胄,以防河水打湿铁甲后加重,拖着身子沉进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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