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嗯，持明族比想象中执着，也比想象中无耻。宁蒂还是个孩子，她怎么可能抵挡得了持明族老家伙们的阴谋算计？”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
丹恒顿时语塞，脸色变化不定。
仙舟罗浮，不想回首的前世过往，以及被持明族盯上的同伴。
迟疑只存在短短一瞬，然后，姬子就知道了他的回答。姬子微微一笑，道:
“路上小心。持明族确实是个问题，这一趟除了协助解决星核危机，也是为了帮宁蒂解除持明族的后顾之忧。如果实在情况不妙就通知我吧，星穹列车，可未必就真怕了持明族。”
持明族确实显赫。
然而星侱穹列车是阿基维利的造物，列车组也是众多文明的座上宾，星际社会的最高层有无名客们的一席之地。真要论底蕴，论人脉，豁出去的无名客未必压不过持明族。
而为了列车组的同伴，姬子也有那样做的觉悟。
丹恒的高血压略有缓解，点头道:
“应该不至于到那种程度。说到底是他们有求于宁蒂，只要我和瓦尔特先生盯紧了，别让他们施展什么阴谋诡计，就不会有问题。”
“好。我和帕姆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姬子目送丹恒离开了车厢。
她长叹一声，有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疲惫感。
随后，姬子拿出那恢复如初的水晶花，在手上转动着，依然难掩牵挂之心:
“薇尔莉特，你到底是碰到什么了啊？”
……
程凌霜花了一个上午，把最新版本的《剑心诀》和《基础剑法》教给了彦卿。
“修成剑心第一层，以命途的便利性，你的真气将磅礴如海且如臂指使，这是踏足剑道的基础。而这套剑法是为师总结各界武学精要而成，熟练之后，基本的用剑之法你也就都懂了。”
“彦卿拜谢师父！”
“都说了我没那么多规矩，勤学苦练，尽早让我看到你的进步就行。”
“话虽如此，尊师重道是彦卿应该做的嘛！”
彦卿挠头憨笑，然而跃跃欲试的激动眼神，也表明了他对这一上午教学的极端认可。
这是一套有别于景元所授的武学体系。
虽然只是初窥其中的冰山一角，其精妙高深便已让彦卿深深折服。
这个师拜对了，凌霜师父的授业之恩更是无以为报。
彦卿俯身，拱手，庄重地敬了一礼。
“去忙你的工作吧，得空就来我院里修行，有问题再问我。”
“是，师父！”
彦卿再拜，然后毕恭毕敬地退出门外。
程凌霜叹了口气。
‘这孩子悟性还行，接下来多解惑几次，大概就能踏上武学正途了。唯一的欠缺在于……’
【对手？】
‘答对了。’
程凌霜颔首点头。
剑心诀入门还好说，多花点时间磨，以彦卿的天赋踏上正轨不难。但剑法的话……
想当年安琪自己是怎么入门的？
是师父符华亲自给自己喂招，日日对练，把种种精妙招式拆开了一一喂给她吃。另外，还有安琪众分身万千，往死里内战，靠着一次次的死亡磨出的剑法大成。
所以，彦卿缺一个能跟他对招，相互磨砺，相互促进的对手。
该去哪里找呢？
可别指望程凌霜效仿符华那样，亲自给彦卿喂招，她没自家师父那般高山仰止，掏心掏肺的胸怀。
【唉，阿蒙我正好有一个想法！】
113
第113章太卜大人病了？
阿蒙虽然皮了点，但毕竟还是安琪。
她的提议其实还挺有道理，说白了就是让程凌霜把仙舟素裳也收下，如此两个徒弟同习剑法，做对方的对手，相互验证，相互促进，就可以给程凌霜省下很多教学负担了。
‘但是……’
【凌霜，你也不想亲自上场陪弟子菜鸡互啄，又或者每天给他解答十几个剑法小问题吧？】
‘嗯……’
程凌霜被说得哑口无言。
……
第二天，程凌霜顺着阿蒙的指引，在人流最为喧闹的时间段来到长乐天的商业街。
“来瞧一瞧看一看咯！小桂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只能靠着手艺赚口饭钱，今日与好友素裳给各位老少爷们，先生女士们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呃！呜！有点……有点重……小桂子你确定这样没事……”
“放心吧裳裳，你可是仙舟人！”
“啊？”
桂乃芬的本意是，这胸口碎大石的手艺她练过，知道怎么避免出事。而躺在下边的素裳更是出了名顽强的仙舟人，那就更不可能出事了。
然而听在素裳耳朵里，那就是在赌她仙舟人的体质死不了。
事先没有沟通妥当的姐妹俩，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生出了乱子。
‘倒不如说，胸口碎大石这种看着就危险的操作，这俩傻妞怎么商量都没商量明白就上手了？’
“小桂子你等等……”
“啊！裳裳你这样我没法瞄准，收不住了！”
嘭——
由于下边的人胡乱挣扎，那大铁锤以错误的角度，错误的力道，砸在了错误的点位上。
一声巨响，石板应声而碎。
但与此同时，素裳也是白眼上翻，躺在板凳上再无动弹了。
桂乃芬:“……”
程凌霜:“……”
素裳:“_:（??`】∠）:_……”
路过的星:“好活，当赏！”
她丢出去两个刚刚在垃圾桶里开出来的巡镝，并肃然起敬地为两人鼓掌。
桂乃芬被巡镝撞击的清脆声音惊醒，头脑空白之下，本能地对着星和旁边竖着的直播手机道:
“感谢各位看官赏脸！如大家所见，表演出了一些小事故，今日演出只能到此为止，我要带裳裳去看医士了。请点赞收藏投票，就当给裳裳打赏医药费了！”
话音落，她火速收拾了手机和一些小道具，然后扛起生死难料的素裳，鬼哭狼嚎地冲向医馆。
“裳裳唲你撑住啊！裳裳你有没有医保的啊？总之你别死啊，我马上找人救你！”
“凌霜姐，你看她还有救吗？”
“身体是无碍的，仙舟人脑袋砍掉都死不了。但脑子的部分，嗯……”
程凌霜一言难尽地停住了话音。
原本的给彦卿找陪练顺带收徒的念头，此刻如暴风雨中的浮萍，即将完全沉没了。
【你想亲自上场陪弟子菜鸡互啄？还是每天给他解答十几个剑法小问题？】
‘闭嘴。’
【好嘞。】
阿蒙其实没有坏心思。
安琪的性格一向很认真，做事就要做到底，徒弟都收了，教起来自然不该打什么折扣。所以再收一个弟子，让两人搭档磨炼剑法，是最好的选择。
而虚数之树范围内，异世界同位体往往有许多共性，优异的天赋大多是共通的。那么参照地球那个小师侄的天赋，素裳无疑是值得培养的潜力股。
唯一的问题在于，阿蒙只需要推荐就好，但作为师父的程凌霜就要考虑很多了——比方说自己在教育界身败名裂的可能性。
‘剑心诀经我们一再更新，上限和难度都已经拔高到了另一个层次，没有足够的天资，毅力和机缘，注定踏不上我们铺垫的这条通天之路。何况彦卿是努力表现诚意才勉强收下，没道理这个素裳就能随便入门……总之，再观察观察吧。’
程凌霜找了个理由，暂且堵住了这个话题。
但是想了想阿蒙的死亡提问，程凌霜迟疑片刻，还是跟热情的星核宝宝道别，走向医馆的方向。
就像前面说的，再观察观察吧。
……
“哎哟～”
丹鼎司医馆中，自是人生百态，病痛缠身的就医者四处可见。
程凌霜目睹着卧龙凤雏二人组进入医馆，然后随着一位医士走进深处，看不到行踪了。
只是另一个瘫软在长凳上，一脸生无可恋的少女，吸引了程凌霜的注意。
“符太卜身体不适？”
“嗯？是你啊？本座没事，只是这几日罗浮诸事繁多，屡次启用穷观阵，倍感疲惫，所以为了不影响太卜司的工作，趁休沐日来找医士调理调理……都是老毛病了，无需在意。倒是凌霜姑娘也生病了吗？”
“没有。只是彦卿需要一个磨砺剑法的对手，恰好见到了一张熟面孔，就顺势过来观察观察。”
“哦。”
虽然找陪练和熟面孔，好像没什么因果逻辑，不过人家师门自己的事情，符玄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她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着难受，抑郁，想死的颓废气息，宛如一条腌制良久的咸鱼。
程凌霜眨眨眼，便拿起符玄的手腕，双指按在了脉搏上。
“嗯？凌霜姑娘会医术？”
“医武不分家。”
“哦。”
符玄也没拦着，人都到医堂了，程凌霜爱探就探呗。
程凌霜在那凝霜皓腕上探了片刻，神色沉静道:
“心神耗损，忧思过重，内湿外燥，火气旺了点。”
“有何良方？”
“吃点安神清火的药食，多睡几天好觉就够了。”
“那……哦，轮到本座了。倒不是不信任凌霜姑娘，只是白露大人为我看过几次类似的病症了，如今人在医馆，我还是去看看白露大人怎么说吧。”
程凌霜当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不高兴，于是看着符玄进了里间。
一阵子后，符玄揉着眉心，一脸憔悴地走出来。
“凌霜姑娘还真厉害，和白露大人说的差不多。可惜白露大人的明目药茶用完了，我得去店里买。”
“那就一起吧。毕竟符太卜这样，我看着不放心。”
“本座只是偶感疲惫，又不是什么重病？再说在这仙舟上难道还能有人伤了本座不成……行吧行吧，凌霜姑娘一片好意，我不推辞。”
面对程凌霜古井不波的双眸，符玄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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