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唉，明明都世界和平了，我为什么就不能摆烂呢？”
圣芙蕾雅学园，姬子头碰在桌子上，发出疲惫至极的叹息。
雷电芽衣端着早餐出来，摆放在桌上，道：
“没办法，大崩坏虽然结束了，但太阳系开发与异世界探索什么的，人类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也需要更多拥有力量的优秀人才。最起码，已经不用再送学生上战场了，不是吗？”
“道理我都懂，可是为什么安琪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啊？好想要有个人给我按摩啊！”
“毕竟刚刚和那个提瓦特世界取得联系，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还要给琪亚娜补课……我估计她也累得慌吧。”
“那倒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叹气。既是为了某个笨蛋难以拯救的成绩，也是为了辛苦的安琪。想必，安琪现在也一定在为了教导琪亚娜而操劳吧？
姬子叹气完，干脆囫囵吞枣地吃了一通，然后起身出门。
“离上班点还有一点时间，我要去散散步，桌子什么的就交给你了。”
“是，姬子老师走好。”
“谢了，雷电芽衣老师~~”
“哈哈，再见！”
雷电芽衣笑容明媚地挥手送别。
是的，雷电芽衣已经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留校，成为一名光荣的圣芙蕾雅学园教师，她很满意这样的工作。不过这也只是副业而已，事实上她还兼任着电厂发电员、应急特别战力、各大科研基地临时试验品等等重要职责。
这也不是个例，基本上所有律者现在都是这种情况。说到底律者这种生物，只要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那就全都具有无与伦比的价值。
哪怕是琪亚娜这样的混子，除了学生以外，也兼任着运输员、试验品这样的岗位，毕业证没拿到就年薪百万不止了。
“不过权能律令这种东西普及以后，律者权能就不稀罕了，那琪亚娜毕业以后还能找到好工作吗？该不会要找表妹安娜推荐工地上的活吧？”
雷电芽衣想起了曾经见过的，安娜戴着安全帽在工地上打灰时，那满脸没有被污染过的纯洁快乐笑容——嗯，把脸替换成琪亚娜的脸，貌似也是毫无违和感啊。
“唉！”
雷电芽衣不由得摸脸，叹息，对挚友的未来产生了极大的担忧。
“实在不行，我和安琪就养着她吧，我们的工资肯定是够用的。”
雷电芽衣忽然想通了，就和养了一条大型犬一样，需要做的事情都是差不多的。而且安琪肯定不会反对，她向来也很宠琪亚娜的——倒不如说琪亚娜会变成这种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模样，她和安琪各占了一半的功劳啊。
雷电芽衣遂放下担忧，安心享用早餐。
……
姬子走到一个小花园，找了个亭子坐下。
“啊，安琪和琪亚娜都不在，一下子变得好安静。布洛妮娅在逆熵当差，符华也回太虚山做她的仙人，而琪亚娜迟早也得毕业吧？算了，我纠结这个做什么，跟个老人一样！”
姬子挠挠头，忽然发现对面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灰发，红瞳，金色耳坠，还有单脚黑丝包裹的修长圆润的美腿。
是一个陌生但精致漂亮的美人，只是脸上表情冰冷，像没有感情的机械木偶。
“嗯？”
没见过的面孔，但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以是新来的教师？还是身负什么职责的外来工作者？总不能是新生吧？
姬子思索着对方的身份，却没有多少警惕。
毕竟圣芙蕾雅学园什么地方？闻名遐迩的极东魔窟，律者的摇篮，当今世界谁敢在这里搞事，一定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听闻，你是地球之神最亲近之人？”
“地球之……神？”
姬子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失笑点头道：
“你是说安琪吧？真是的，在这边可没什么人会这样称呼她，显得太生分了。我的确和安琪很熟，所以呢，你也是好奇她的粉丝？”
姬子对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习惯了。
毕竟是打赢终焉之战的最大功臣，名副其实的地球与人类之神，圣芙蕾雅学园内外好奇她的人可谓数不胜数。偶尔也会有人，在和姬子接触时，按捺不住好奇地询问一些事情。
当然，也不敢太过分，最多在礼貌范围内浅谈一二罢了。
“你认为地球之神是怎样的性情，她会信守承诺吗？”
“……嗯？”
姬子迷惑地看着对面的陌生美人。
不过没有感受到敌意，而且今时今日能登陆圣芙蕾雅的人，应该也不是敌人。
所以姬子还是如实道：
“安琪在我眼里是很好的孩子，外冷内热，耿直善良。她当然会信守诺言，不如说迄今为止她答应过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
“原来如此，感谢你的回答。”
“不客气。不过你到底是……”
姬子话刚说到一半，眼前已经失去了那灰发红瞳美人的身影。
而手边也出现一杯温牛奶，下方垫着一页信纸。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放在心上，之后再和姬子解释。保重身体。】
姬子看着那熟悉的安琪的字迹，拿着牛奶，无奈摇头。
“我才刚吃完早餐，再喝会胀肚子的吧？”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一饮而尽。
“咚！咚！”
早班的提醒钟声远远敲响，零星的学生走入教学楼。姬子也放下杯子，在温暖的朝阳光辉中不情不愿地走向办公楼，开始今日份的工作。
第五章 我给他们带逆熵特产
逆熵，东海基地。
可可利亚姿态放松地坐在办公椅上，双手点击着一个个浮空的投影屏幕。忙碌之间，锐利而深邃的紫色眼眸偏移，淡漠地扫了一眼对面的灰发美人。
“地球之神？这种问题你不是应该去圣芙蕾雅学园或者太虚山问吗？我跟她可不熟。”
“但你曾是她的敌人，你们地球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们地球？外星人？”
可可利亚语气中出现一丝惊愕。
而对面的那位存在，也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
作为金星文明的遗留者，祂以某种形式化为了类似于茧的存在，位格早已脱离凡人的范畴。是以祂能一眼看穿如今地球中的绝大部分存在，哪怕符华也不能例外。但遗憾的是，安琪众恰好站在祂看不透的那个层次。
“怎么称呼？”
“名姓称谓于我已无意义，你可以称呼我，娑。”
“地球之神是个幼稚又执着的小女孩，爱恨分明，比较认死理，睚眦必报的同时又相当容易心软。虽然不是最理想的那种领导者，但地球之神是她，我倒也很满意就是了。如果她答应了你什么条件，只要你不乱来，她会信守承诺——正如提瓦特世界一样，尽管那个世界狭隘弱小，但因为律者时期的她答应了，那么提瓦特文明就是与我们身份对等的盟友。”
“感谢你的回答。”
娑的身影淡化消失。
可可利亚看了眼空荡荡的办公室，低头，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
【祂还真谨慎。】
【让祂去验证吧，不急在一时半刻。一条在量子之海打造终焉之茧的道路，值得这份耐心。】
【可是，祂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
【无所谓，谁让祂非要捕捉海豹队的一员？】
若我们还只是千人律者，您这样的大佬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把分身当烟花放，给您老人家助助兴都是理所当然的。
但偏偏，安琪众如今已经是终焉了，那你把我的分身强行捕获，就是另一回事了——请神容易送神难，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但是话又说回来，就算没有这一出，我们跨越终焉之后也迟早也会盯上祂的。】
所以娑的敏感，包括把安琪分身当成刺客抓起来这件事，实在不能怪祂。事实就是，安琪众早晚会“亲切友好”地找上门，祂根本没做错什么。
这么一想，安琪众对于分身被抓之事就完全消气了。
多大点事？大家好好沟通，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双赢。
“哒！哒！”
轻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是有节奏的敲门声。
可可利亚没抬头，随口道：
“进。”
“嗯？那位客人呢？”
“走了。”
“是吗？还真是神出鬼没。”
女仆装的杏大爷收敛了礼貌乖巧的微笑，转而不爽地啧了一声，磨了磨那一嘴锋利的鲨鱼齿。
然后她一手端着咖啡，另一手往后伸，掏出细长的利刃，丢到旁边。这才走向可可利亚。
可可利亚看了眼地上的武器亅，随口道：
“能神不知鬼不觉混进我的办公室，不管是敌是友，都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对付的。下次碰到这种事情，应该立刻跑，然后通知宁蒂或者瓦尔特。”
“啰嗦！再怎么样我也比你能打，可可利亚妈妈坐了那么久办公室，曾经的肌肉都变软肉了吧？”
“我才没胖啊！”
可可利亚不爽地敲了一下女儿的脑袋，挥手撤下那一堆虚拟窗口，端起了咖啡。
“呷——”
熟悉的美味沁人心脾，一旦熟悉之后，真是再也离不开杏的手冲咖啡了呢。
杏摸摸不疼不痒的脑袋，双手抱胸，摇头叹气道：
“原则上一天最多一杯，这杯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你就感激涕零，然后适可而止吧。年纪是一年一岁往上长的，不年轻了啊，妈妈。”
“(▼皿▼＃)！”
“别怪我说话难听。虽然听说现在是有很多延寿技术陆续出了成果，但像你这样天天劳碌还作息饮食不健康，还是会比其他人老得更……呜呜！”
对于满嘴垃圾话的带刺小棉袄，可可利亚的选择是抱起来一顿灵魂吮吸。
“诶嘿！诶嘿嘿！妈妈的好宝宝，你逃不掉的，你注定是要让妈妈吃掉的！”
“呜呜！！！”
好一会儿后，可可利亚才一脸满足地瘫倒在椅子上，一手搂着失去色彩的杏，一手端着咖啡慢慢品尝。
感觉人生都圆满了呢。
杏在开始没多久就放弃了挣扎。就像养猫一样，主人是越是癫，猫猫就越佛系。杏也是如此，在过分浓烈的母爱包裹下，再叛逆野性的大爷也只能软化了。
因为习惯了，所以恢复起来也很快。
杏靠在可可利亚绵软又温暖的怀抱里，仰头，看着可可利亚精致白皙的下巴，道：
“这两天工作还很多吗？”
“嗯，没办法，新旧时代交替的阶段，不愿意放弃权势利益的人真是一茬接一茬。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我可是背靠神的意志，一手抓着刀，一手抓着延寿长生的希望，他们拿什么跟我斗？”
“但愿如此吧……实在不行你给个名单，我全砍了就清净了。”
杏不爽地撇撇嘴。
她是亲眼看着可可利亚走到今天的。
可可利亚决战之前忙得不像样，决战之后还是忙得不像样。虽然现在能够长期在家里了，但也正因为都在家里，才更能感受到可可利亚的工作强度。
杏嘴上绝对不会这么说，但在心底里……她其实心疼了。
可可利亚何等的老狐狸修为，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小女孩的心思。她咧嘴一笑，搂紧了杏的身子，埋首在女孩的脖颈上深深吸气，然后道：
“别担心，那种人终究是有限的。随着红后系统在社会体系中的不断扩张和深入，他们的生存空间也会越来越小。这样的人要么就是放弃野心顺应时代，要么就是等着被我处理干净，很快就不会是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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