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磨损真可怕。’
【是啊，想当年多老实的一头龙，归终让他吃掉街头贩卖的兽牙饰品……他都真的会咽下去。】
‘噗！不要在这种时候逗我笑啊！我笑场了怎么办！？’
安琪努力将上扬的嘴角重新压了下去，用崩坏世界原初安琪那种冷淡的语气道：
“我不是你口中的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千年遗恨，是时候清算了！”
“你对摩拉克斯的执念还真是很深。我不喜欢强迫，所以来做个交易如何？把你的身躯和力量给我，我为你斩出你的神智，让你活出第二世。”
安琪伸出了代表友好的手。
“摩拉克斯！吼！！！”
地龙咆哮的飓风，把安琪的小洋伞的伞面都吹飞了，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伞杠握在安琪手上。
‘我TM……’
降临者安琪嘴角向下撇了几度，点了点头，丢掉手中的棍子，并指成剑。
“剑神。”
既然讲不通，那就只能直接下手。
通红的巨大剑气从天而降，威压天地，大气磅礴。若陀庞大无边的山岳身躯，在天剑威势下发出本能的颤抖——在他的力量和体型基础下，这种颤动激荡着璃月区域的地脉结构，造成波及外界大半个璃月的地震。
【龙，在提瓦特世界不是一个种族，而是一种对元素生物顶点的称谓，所以龙必然是最强大也最奇特的存在。】
【祂们的权能很有意思。但更有意思的，是那种死亡躯壳上必定诞生新龙的特性。】
【世界允许意识匹配新的容器，却不允许容器收集消散的意识——这是奥托的结论。他在即将走到虚数之树前仍然如此认为，那么就可以视为树海体系内的确切规则。龙的轮回新生，应该没有违背这条规则。】
【即便如此，也算得上是一种不死性了。要知道通常的律者，死了也就是死了，没有这种死躯再生的特性。】
【不死性当然很有研究价值，但是你要小心。种种迹象表明，龙对七神和天理来说都很敏感。即使是身为降临者的你，有着最强的威慑力，也无法确定天理会不会忍不住现身。】
降临者安琪点头，剑指由上而下一划，超越提瓦特世界的剑神绝技缓缓落下。
“你是什么人？怎会有这种力量？”
神剑落下之际，大概是生存本能的作用，迷失了上千年的若陀忽然恢复了清明，在封印中不安地四足踩动，尝试脱身。
若陀沉重的力量再次撼动了地脉，将震动波及到璃月的大半土地。
然而无济于事。
别说他现在还在封印之中，想动起来都不容易。就算是自由的若陀龙王，这太虚剑神也是无处可逃、无处可避的必中之剑。全盛的空之律者都躲不过，更别说提瓦特世界的人了。
“摩拉克斯！！！”
若陀在剑气压迫下四肢下屈，最后时刻，自知难逃一劫的他仰天大吼。
但这一声却不再是之前那种疯狂与憎恨，而是浓烈的担忧情绪。仿佛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要拼尽全力将敌人信息传递给挚友一样。
“轰！！！”
剑神并未因为若陀龙王的不屈意志而停留。
这一剑，贯穿了龙王的身躯，也洞穿了他的灵魂与精神意志。
同时，剑气余波将那些封印绞得粉碎，整座外景洞天世界都变得摇摇欲碎了。
“嘭！！！”
龙王的眼眸失去了神采与光芒，生机消散的躯体，如同死寂的大山一样轰然落地。
安琪对着这座庞然无边的巨山，张开了手掌。
“收！”
空间扭曲，巨大的龙尸消失无踪。
而安琪的目光，却放在自己举起的食指指尖上。
纤细白嫩的指尖上，一抹灵光缠绕飞旋着。
“嗯~~”
安琪摇晃着食指，也晃动着若陀的一缕意识，目光捕捉到脚边一块圆润的碎石，然后眼睛一亮。
“啊，有了！”
安琪朝着指尖轻轻吹了口气，这抹灵光便飞入那颗不到巴掌大的圆石之中。
而后安琪再次撑起一把新的小洋伞，眨眼间消失无踪。
……
钟离火急火燎地越过天遒谷，冲到琥牢山下。
那里，居住在附近的削月筑阳与理水叠山真君已然赶到。
一鸟一鹿在一个大空洞边上飞旋，似乎在寻找线索。
“帝君！”×2
见到家里的主人到来，两仙齐齐降落，朝着钟离低下头。
钟离摆手止住了礼节。
“情况如何？伏龙树，若陀的尾巴消失了，是因为他突破封印逃走了吗？”
钟离脸上平静，心里却为之一沉。
如果若陀突破了封印，冲出了那个外景洞天，那么他现在应该在璃月的地下活动。若是如此，那么当若陀破土而出，璃月的地形将出现无法控制的变化。
“帝君，我等本来也是这么想，但仔细观察一圈后，发现情况应该没有那么糟糕。就结论而言，若陀大概是突破了封印，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冲出外景洞天。”
“我们猜测，或许是突破封印后他累了，所以正在养精蓄锐。但也有可能，他在封印破碎后恢复了神智，现在正在克制自己。只是封印若陀的外景洞天遭遇了巨大冲击，现在入口处的术法已经面目全非，我们短时间内也进不去，无法一探究竟。”
第175章 是你就震几下
削月筑阳真君与理水叠山真君讲述了他们的发现。
事实上由于事发突然，他们俩来得也并没有比钟离快多少，能给的情报非常有限。
钟离眉头一皱，道：
“确定是内部出现的冲击，而不是外来的破坏吗？”
“封印与洞天都是我等协力所做，我们不会看错，就是从内部产生的冲击破坏……帝君怎会有此疑问？难道还能有人从外面强行打破封印不成？要知道这可是足以镇压若陀的最强封印，除了若陀自己以及帝君您，还有谁能破坏？”
钟离沉默，没有向两人继续说明。
别忘了，深渊教团之前可是把主意打到了蒙德的龙与魔神身上，而且确实有效果的。所以说，他们如果在若陀身上花费比蒙德更多的时间精力，那打破封印不是不可能发生。
而排除掉深渊教团，钟离能想到的可以打破封印的存在也不止一个——比如藏在大地之下的世界树，比如那个暂时不清楚真假和态度的“降临者”。
“唉……”
钟离摇头，叹息了一声。
时代变化太快，对他这样千年不移的老古董而言，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总之先进去看个究竟吧。无论如何，若陀之事关乎整个璃月大地的安危，绝不能轻忽。”
“可是入口的术法已经……”
“无妨。我是亲眼看着这个封印完成的，其中关窍我亦知晓。只要用合适的力度，在合适的角度……”
钟离自语着，抬手向天。
云霄之上忽现金光，一柄金碧辉煌的巨大岩枪摩擦着空气，擦出剧烈的火光，轰然朝下而来。
“！！！”
削月筑阳与理水叠山瞬间汗毛竖起。
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帝君认真出手了，这一下，他们的记忆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璃月杀星见神砍神、见魔砍魔的时代。
‘我怎么觉得帝君这一招，亞比五百年前都更加得心应手，收放自如了？他真的跟我们一样，在承受磨损吗？’
‘嘘！慎言！帝君神威岂容我等擅加揣测？’
两只小动物默默退到钟离身后，用眼神相互嘀咕了起来。
“轰！！！”
不亚于若陀先前几次的震动，扩散到半个璃月。
不过与若陀不同的是，钟离控制得非常好，只有震动，琥牢山之外的地面上几乎没有出现什么破坏。
震天撼地的冲击过后，钟离只手负在身后，神色沉静淡然地走向幽深的地底空洞。
“帝君，若陀龙王实力非凡，我们要不叫上盐王？”
“她有其他要事。先确认若陀的情况，解决之后，我们还须尽快去助她。”
钟离轻描淡写地斜了他们一眼，那金色的眼眸，淡漠之中透着令人慑服惶恐的霸气。
削月筑阳真君与理水叠山真君一怔，随后心中凛然。
‘是当年的模样。’
‘璃月出大事了！’
两仙瞬间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默默跟上了帝君的脚步。
削月筑阳真君扭了扭鹿脖子，发出轻微的骨骼轻响。
理水叠山真君挥了挥翅膀，向前迈出的爪子，每一步都比前一步抓出更深的爪痕。
他们的眼神变得淡漠，气势也变得凌厉。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也做好了……随时去与那些久远的老朋友重逢叙旧的准备。
一神两仙气势磅礴地步入封印空间。
然后全部愣住了。
因为什么都没有。
封印没有了，曾经结实稳固的外景洞天也变得凌乱脆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碎。更为重要的是，若陀龙王那巨大的身躯与力量不翼而飞了。
“……”×3
三者以凝重而困惑的目光交流了一瞬。
而后钟离道：
“搜寻现场。”
“是，帝君！”×2
他们分开三路，在损坏的洞天空间内飞驰。以他们的能力，将整座外景洞天巡察一圈，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不久之后，三者重新会合。
“若陀不见了，除了一点点残存的力量气息以外，就像他不曾在这里一样。”
“洞天并未出现蛮力突破的迹象，不像是若陀冲了出去。”
“那么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这股残余的剑气气息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如此……如此……”
理水叠山真君词穷了。
她无法形容这股陌生的力量，仅仅是残存的气息，就让她这样的仙人感到眉心刺痛，仿佛随时有神魂俱灭的危险。
这真的是璃月存在的力量吗？
又或者问，这真的是提瓦特世界里有的力量吗？
钟离与削月筑阳真君沉默。他们的感觉与理水叠山真君一样。
这一剑，他们谁都接不下来。别说接招，他们甚至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般针对灵魂意志、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的剑法？
“若陀，死了，或者是被带走了。”
“帝君！？”
“以目前的线索，结论就是如此。不要不敢相信，提瓦特很大，而提瓦特之外亦是天外有天，有什么样的东西都不需要意外。此地已无法找到更多的线索，若陀下落无处追寻。走，我们先去奥藏山。”
“是，帝君！”
削月筑阳真君与理水叠山真君迅速冷静，恭顺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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