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她这个症状还要持续多久？”
“说不好。没有先例，再说之前还熬了五百年，我估计遥遥无期了。”
“那要是辉夜过来跟她一块睡，会发生什么？”
“嗯，弄不好会爆炸之类的吧？”
八重神子用发梢挠着雷电影的脸蛋，看着她因为瘙痒而微微皱眉的反应，笑得格外甜美。
狐斋宫便用手支撑脑袋，抬高了视角，笑眯眯地望着八重神子：
“喜欢上一根这样子的木头，很难的哦，小神子。”
“不用狐斋宫大人管，我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八重神子搂住雷电影的胳膊，撅嘴，像一个对长辈撒娇抱怨的小女孩。
雷电影性格简单，所以，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就这样子简单下去，就可以了。
八重神子这样想着，蹭了蹭雷电影的手臂，笑容满面道：
“只要能像现在这样，我就满足了。”
“啊啦啦，是担心这愣木头反应不过来，贸然改变反而可能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状态吧？那我可得提醒你，那种念头一旦起了，是注定会变得贪婪起来的。迟早有一天你会忍受不了只是如此，会渴求更多更近的东西。我很期待你到时的心情哦~~”
“蛐蛐狐斋宫大人，明明到死都是纯洁的老处女狐吧？我用得着你提醒吗？”
“嗯！？”
小狐狸突然炸毛，拉高了攻击性，让老狐狸当场懵逼。
片刻之后，狐斋宫失笑，只是伸手，爱怜地抚摸起了八重神子的脸蛋。
“真是不可思议，感觉只是做了个长梦。等回过神的时候，你就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狐斋宫大人，您……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狐斋宫吗？”
八重神子按住狐斋宫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脸上，抬头，忐忑不安地望着她。
自我认知是很重要的。
尤其狐斋宫现在这样的灵体式神的存在方式，自我的迷茫，很容易动摇存在的根基。
狐斋宫愣了一下，之后柔柔一笑：
“是啊，我到底只是狐斋宫的遗留之物，区区一个似是而非的幻影，还是能算作狐斋宫本人呢？忙碌停歇的时候，我常常陷入这样的迷思。不过最近我又试着代入五百年前的狐斋宫——假如是当年的她，会怎么想呢？无论是真是幻，让狐斋宫这个存在延续下去，让狐斋宫继续陪伴真、影和神子，她是否愿意？”
“那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的确，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无论是五百年前原原本本的狐斋宫，还是现在这个我，我们都希望狐斋宫继续存在，希望我就是狐斋宫。我想，有这样的结论就足够了。”
狐斋宫感慨而释然地笑着。
有时候是真是假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存在本身的价值。
既然无论哪个狐斋宫，都会希望是真的，那又何必再纠结于花散里与狐斋宫的区别呢？
八重神子看着狐斋宫的脸，眼眸逐渐闪烁泪光。
“怎么还哭了呢？都这么大的狐狸了。”
狐斋宫露出怜爱宠溺的笑容，抚弄八重神子的脸蛋和下巴，像以前撸小狐狸一样，柔声道：
“我好像一直都没有正式跟你说过——我是狐斋宫，我回来了。五百年来辛苦你了，神子。”
“嘶！我也一直没跟狐斋宫大人说过——欢迎回家，我一直一直都在想你啊，狐斋宫大人。”
八重神子泪眼婆娑着，不争气地吸着鼻子。
两人都望着彼此，仿佛在这一刻，才终于完全得到了重逢的喜悦。
然后，两只纤细但坚强的手臂突然用力，将两人的脑袋搂住。
“都这么晚了，还说什么说？快点睡觉。”
雷电影闭着仼眼睛，明明是呵斥，但能听出她略带沙哑的鼻音。
两只狐狸精齐齐笑了一下，随后白色和粉色的小脑袋贴着雷电影的肩膀，无声陪伴着这位始终害怕寂寞的雷神，共同沉入了梦乡。
……
珊瑚宫心海在三天后，将重新梳理的逻辑畅通的罪证书交了出来。
而后由幕府的专业团队撰写了简明扼要但杀气十足的讨贼檄。
再由八重神子和狐斋宫亲手制造特殊箭矢，足以承载远跨重洋与群山的雷神神力，同时在落地时展示檄文。
最后，雷电影站在天守阁顶，拉开了长弓。
“这只，前往璃月。”
“这只，前往至冬。”
“这只……”
辉夜逐一递上箭矢。六道雷光轰然穿过大海，带着凌厉狂暴的雷神神威，浩浩荡荡冲向六国国都。
……
至冬是距离最远的国家，然而却是最快收到箭矢的一方。
因为唯独对至冬国是宣战，故而箭矢中裹挟着最为刚猛狂躁的力量，自然也是最快抵达的。
“轰！！！”
一道雷鸣从天而降，落在都城的最中央，冲散了天空中的冰雪，震碎了主干道的地面。
而后檄文文字浮现在箭矢的上方的。
通篇下来，总结下来就四个字——冰神，来战！
然后愚人众再次开会了。
除了出使蒙德无法回来的女士以外，大部分愚人众执行官都在女皇的命令下齐聚一堂。
“你们在稻妻搞实验，是在雷神闭关养伤的时候？”
丑角用冰冷无比的目光，凝视着博士、散兵等与稻妻主要相关的执行官。
被那比肩魔神的恐怖压力所慑，博士干巴巴道：
“可能……可能是吧？虽然收买了一些三奉行，但自家神明其实是在养伤什么的，也确实不可能告诉我们。”
一句话，大家都比较相信檄文说的情况。
毕竟向来依赖贸易的稻妻，突然间闭关锁国，还有什么比神明养伤更符合逻辑的理由吗？
再者雷神这么一搞多少有辱国威，换而言之是有伤神明的颜面。
提瓦特世界没有神会主动落自己的面子，更别提那还是自号将军的雷神。
将军这个称呼，某种程度上和璃月的武神是一个性质，都是军事武力的代名词。或者说若不是摩拉克斯资历、战绩盖过了她，那位雷神是可以自称武神的，将军反而是退而求其次的一种称谓，代表了她刚强骄傲的神格。
这样一位神明说出那样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假的。
第138章 神战先例，不可开
所以，仇结大了。
愚人众完全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冰之女皇也是如此。
祸害了平民不说，还导致雷神不得不强行出关，伤势加重，也难怪人家一道战书就射了过来。换哪个神，都受不了这样的委屈啊。
“这战书，我们没法接。”
丑角说出了代表女皇意志的结论。
事实上众执行官也明白，不能打。打赢了之前的一切计划也全作废了，打输了很可能就是直接换冰神——而从理智角度考虑，比较一下双方的战绩和积累，哪怕雷神确实有伤，冰神获胜的概率也实在有点感人。
更别说谁也不敢让天空岛睁眼看下来。
为了所谓的宏愿也好，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也好，这战书至冬国和冰神绝对不能接。
“那就只剩一个选择，道歉，赔款，求和。问题是，谁去出使？”
丑角看着一群同僚，而大家齐齐沉默。
此时但凡还有一点脑浆的都明白，这一去，就算雷神当场把人劈死。至冬国也得当无事发生，然后舔着脸派第二个执行官过去，接着道歉赔款求和。
换而言之，风险极高，而且死了也白死。
至冬国陷入了痛苦的僵局。
唯独博士挠挠头，心里波动不是很大。他麻烦的大头，在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发难的草神。至于雷神这边，反正佈已经是虱子多了不怕痒，随便吧。
……
巴巴托斯也是最快收到消息的人之一。
没办法，他是风神，雷神一道箭矢雷龙射向蒙德，箭没到他就先忍不住去看情况了。
所以箭矢落在蒙德城门口时，温迪也来到了风起地，见到了同样严肃表情的温蒂。
“轰！”
几乎同一时间，东风之龙也驾驭流风而至。
“巴巴托斯，贝亚娜，那是什么情况？雷神为何突然向蒙德射箭？”
两代风神对视了一眼。
随后温蒂随手一招，招来了一缕千风，将箭书内容和一些稻妻近况告诉给特瓦林。
片刻后，特瓦林惊愕地抬高了翅膀。
“至冬国是疯了吗？不，应该说冰神是疯了吗？那可是雷神，扣除璃月武神以外几乎战力绝顶的神明啊！”
“特瓦林你冷静。”
巴巴托斯扶额，无奈地说了一句。
然后天空之龙降落下来，收起翅膀，冷静地站在旁边。
“这事，闹大了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能理解，换我遇到这种事，我反正忍不了。雷神前辈，很霸气啊。”
温蒂摊开双手，妩媚娇美的脸蛋上带着明显的认同，向老风神和风神眷属表明自己作为二代神的年轻气盛。
特瓦林跟着点点龙头。瞧瞧他原来能够闹出的那些事，就知道他不是没脾气的龙，换他他也宣战。
巴巴托斯无可奈何地看着一神一龙。
“问题是不能让她们打起来啊。”
“我同意！魔神战争是一回事，神战是另一回事。自七神治世以来，大家和平相处就是不成文的默契。万一打起来，开了这个先例，那么有一就有二，长期来看祸患无穷啊。”
温蒂皱着眉，虽然同意雷神的做法，但不同意神战的出现。
巴巴托斯和特瓦林齐齐点头，非常认同二代神的远虑，也再一次认可了她的智慧。
“而且更重要的是，尘世七执政的格局可是源于高天之上。一旦闹到了神战的地步，说不得会招来天空的不满，稍有差池便会波及七国……巴巴托斯，你必须极力避免神战的发生！”
温蒂又补充了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
特瓦林接连点头。
而巴巴托斯也从短暂的迟疑中，迅速明确了自己的态度。
“你说得对，神战先例不可开，天空岛的额外注视更要尽可能避免……呃，那就是说，你代为出席是不太可能了？”
“巴巴托斯，偷懒也要有个限度！这种事情，你觉得我去合适？我有资格插嘴吗？你干点正事吧！”
温蒂一副不认同的皱眉表情，坐在枝头。明明不是很凶，但指责得非常到位。
特瓦林更加急促地接连点头。
说得好，再说几句，龙爱听。
巴巴托斯只好厚脸皮地干笑着，挠挠头，忽而又眼珠子一转——等等，众神大老远去一趟稻妻，雷神怎么着也得备一桌好酒好菜吧？正好西风骑士团的一个月禁演令还没过，最近哪怕偷偷卖唱也会被骑士团撵着跑，正苦于没酒可喝呢！
巴巴托斯嘴角一咧，又高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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