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僅僅是蠻力的交鋒，便已然捲起了呼嘯整座洞府的狂風。
“哇！你們去別處搞啊，別弄我的洞府啊！”
歸終奮力擋在自己的密室前方。
她醒來後的第一時間，是跟瑪利亞交換了一波津液解渴。而後馬上檢查自己的密室封印。數千年的時光磨損，再加上瑪利亞方才恢復時的震動，已經讓當年的密封措施搖搖欲碎了。
要是再來點什麼波動——那她還不如死了呢！
“鏘！”
血刃與巖槍依然在交擊。
雙方在洞府中心的平臺上來回交錯，刀光劍影之中，各自步履從容，宛如一場優雅的雙人舞。
只是因為歸終的不滿，兩人都收斂了力道。僅僅是比試技巧，沒有造成太多的餘波。
“時間應該過去很久了吧，感覺到門外流入的風，早已沒了當年的血腥味。看樣子你已經贏了，摩拉克斯？”
“自然如此。有若陀、馬科修斯和眾仙相助，璃月上下，除了你哪還有能與我爭鋒的對手？”
“誇張了，就算我加入，也未必是你的對手。”
“可是，你的劍吟，貌似不是這麼想的。”
“鏘！！！”
血劍與巖槍再度相抵，互不相讓。
瑪利亞嘴角掛著笑意，鍾離也露出了同樣躍躍欲試的微笑。
“絕雲間？”
“請！”
第128章 大地有意志嗎？
一束金光，一束血影，時隔三千年，再度於璃月的夜空中交纏起舞。
“鏘！鏘！鏘！”
金鐵交擊的清越鳴聲響徹山間，攪得平靜數百年的絕雲間風起雲湧。
自然，也把一些鹿啊、鳥啊之類的小動物都驚醒了過來。
“呼~~”
唯獨歸終站在暫且還密封無事的密室前，滿臉慶幸地擦著冷汗。然後她雙手叉腰，氣呼呼地抱怨道：
“哼！兩個武夫，剛見面就打架，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塵王！”
“歸終大人！”
夜叉姐妹們撲了過來。
“哎——”
歸終高舉著雙手，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呢，就感覺到了衣服上的溼潤。
伐難和應達抱著她，嗚咽不停。
都是親如一家的關係，當年的歸終因為魔神的尊貴身份，被這倆姐妹視為半個長輩。但又因為性格活潑跳脫，很多時候又像一起玩的小姐妹。關係之好，自不必多說。
任誰也想不到，時隔幾千年後，本以為即使墜落黃泉也很難再見的人，此刻竟然又活生生出現了。
伐難和應達哭得不成人樣。
歸終也柔和了表情，嘆了口氣，雙手抱住她們，輕輕摩挲她們的腦袋，道：
“我回來了。”
“歸終，嗚嗚嗚！！！”
歸終洞府這邊哭聲一片。
而絕雲間，奧藏山頂，某隻大鳥用翅膀使勁地揉搓鳥眼。
“申鶴啊，為師是不是起猛了？怎麼突然見到死了幾千年的女武神，此刻正在和帝君交戰呢？”
“師父，我是清醒的，所以您應該也沒有在做夢。女武神……就是您以前提過的，那位殺伐之功僅次於帝君的鹽之王？”
“壞了！出大事了！我得去找削月筑陽和理水疊山！”
“不用了，動靜鬧得這麼大，你以為我們是聾子瞎子嗎？”
一鹿一鶴從天而降，站在留雲借風左右，齊齊觀望戰場。
卻見那金光與紅光在山間糾纏著，時而環繞著一座擎天孤峰糾纏碰撞，時而在地上激烈對轟，時而又戰到了高天之上。攪得整個絕雲間轟鳴不斷，狂風大作。
“是本人嗎？”
“除了她，還有誰能與帝君進行如此程度的武鬥嗎？哪怕是若陀，也只能仗著巖龍王的體型和能量優勢，才能與帝君進行蠻橫對碰。他都做不到這種程度。”
“鹽王甦醒了，那歸終與鹽神……”
三仙對視了一下，然後齊齊高飛，衝向淥華園方向。
申鶴只是被那壯觀華麗的戰鬥畫面吸引了一瞬，再回頭時，身邊已經空無一物。
“師父？”
申鶴臉色木然，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子了，習慣就好。
……
歸終知道，既然自己的王跟摩拉克斯幹起來了，那很快老熟人們都會過來的。
雖然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熟面孔還能見到幾個，但她也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歸終在洞府外面佈置聚會場地。
反正堅決不能在洞府裡開。
密室她還沒時間去確認和修繕呢，要是中途露出點什麼來，她真的會黑化的。
果然沒一會兒後，兩鳥一鹿從天而降，某個守護荻花州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真君也乘風疾馳而來。
“歸終/塵王！！！”×4
來的面孔，比歸終預想中少了許多。
但她還是壓下了不合時宜的傷感，朝著這些老熟人，露出令他們忍不住熱淚盈眶的燦爛笑容。
“我回來啦！”
對歸終而言，她只是枕在瑪利亞的膝上，睡了一個溫暖舒服的懶覺。
但對其他人而言，這是時隔千年的失而復得。
頓時抹淚的，嗚咽的，一個個叱吒風雲的仙人顯得狼狽不堪。
而歸終只是坐在石桌邊上，雙手托腮，笑眯眯地看著。此時此刻，她只要這樣子笑著，對所有人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
瑪利亞與鍾離戰了個不分勝負。
瑪利亞有了自己人送的修復加強化大禮包，奈何人設擺在那裡，沒法強化得太離譜。比當年強得多，起碼能量上夠到了魔神的層次，但也就是這樣了。
鍾離還是勝在體量上，塵世最為深厚的積累不是開玩笑的，而且當年被瑪利亞驚豔到了之後，這幾千年裡他也是很注重技巧培養的。
巖槍與血劍在天空中最後一次碰撞。
“轟！！！”
極致的光輝與日出的朝陽相互映照。
那是兩位站在技藝和戰力巔峰的存在，傾盡心神和技巧而生的光芒，如詩如畫，瑰麗絕倫。
瑪利亞發出了滿足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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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好活動了筋骨呢。摩拉克斯，你變強了。”
“鹽王亦是如此。可惜璃月承平已久，實在不適合我們更上一層的交鋒了，深感遺憾。”
鍾離笑容溫和，也帶著暌違已久的暢快。
璃月境內，唯有瑪利亞可以給他這樣子的一戰。
而境外七國，大概只有雷電影有這樣子的水平。可人家也是一國之神，鍾離也沒辦法大大咧咧提著槍找她切磋，那肯定得被六國誤解成璃月武神要開始欺負神了。
瑪利亞扶了一下帽子，俯瞰天邊的日出。
“好久沒曬過太陽了。我們睡了多久？”
“足足兩千七百年有餘了。”
“哦，那大夢一場三千年，我還沒感嘆錯啊。”
“璃月的日出，好好欣賞吧。這一次，不會有什麼魔神作亂了。”
鍾離雙手抱胸，神色平淡地說道。
然而自信霸道的王者風範，卻格外令人信服。
瑪利亞知道，鍾離是在表達當年馳援未及的歉意，同時也在承諾，同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可惜當時是歷史的反撲，並非個體所能抵擋，老實說真怪不了鍾離和若陀。就算當時他們趕到了，也會有其他的變故發生，最終結果不會有太大變化。
瑪利亞拍拍鍾離的肩膀，沒說什麼，只是微笑。
兩人降落到一處孤峰上。
地點是瑪利亞選的，因為峰頂恰好有幾朵琉璃百合。那是歸終最喜歡的花。正好採下兩朵，一朵送給歸終，一朵送給赫烏莉亞。
瑪利亞嗅著花香，神色平靜地看向鍾離。
鍾離愣了一下，隨即感覺到了什麼，正色以對。
“摩拉克斯，你是巖神，巖藏於大地之中。你說，大地有意志嗎？”
瑪利亞問道，同時目光望向須彌方向。
第129章 變與不變
鍾離為之一怔，順著瑪利亞遙望的方向看去。隨後他以指為鋒，隔空在地上寫了個“草”字。
而瑪利亞搖搖頭。
“我不清楚這一位的本質，但毋庸置疑，她並不足以等同大地，對嗎？”
鍾離遲疑了一下，想著曾經的大慈樹王給他的感覺，以及小草神當時那副又弱又慫的拉胯模樣，然後緩緩點頭。
瑪利亞接著道：
“是偉岸無邊的大地，帶我回來的。”
“嗯？”
“地千萬年而不移，然天常有變，時陰時晴，無法捉摸……這就是我能回來的原因。”
瑪利亞說的很隱晦。
然而鍾離卻陷入了沉思。不斷琢磨這幾句話，大地、須彌、草神、天空幾個關鍵詞不斷閃現。一陣子後，幾千年的磐巖，露出了極為震動的眼神。
“樹，島？”
“噓！慎言。”
瑪利亞手指抵住紅唇，眼中帶著笑意，似乎是欣慰於鍾離的悟性。
鍾離的瞳孔一震再震，片刻後，乾澀道：
“樹，如何能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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