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嗯。同為千風之主的你也知道，風的耳目固然無孔不入，但到了七神這個層次是絕對有辦法遮蔽，也能察覺到我們的關注的。之前的草神任由我觀察，顯然是在向我們三位神表明態度，是願意讓我們審視的意思。但現在……”
“但現在她已經當著你的面，第二次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你再這樣監視下去，可就不禮貌了啊。”
溫迪微笑著點點頭，也明白了後輩找他商量的原因。
溫蒂敢於直接觀察草神，是因為草神之前失職，而後由巖神、雷神共同提出的要求。
如今草神再次證明了能力，是不是就該終止對草神的不敬了？這對尚且年輕的溫蒂來說確實不好判斷。
溫蒂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畢竟是一國之神，我不想和她鬧得太僵。但世界樹這種東西又確實很重要，你給拿個主意，我是不是該停下來了？”
“啊哈哈，我就是個吟遊詩人，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過，這種事我怎麼知道啊？”
溫迪攤開雙手，笑得一臉無辜。
溫蒂聞言皺眉，捏著下巴，遲疑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跟老爺子和雷神彙報，讓他們決定？”
“……我以為你應該先吐槽我。”
“不了，批評你不用挑時間，現在還是正事要緊。”
“呃，好吧，我的意思就是你應該去問問老爺子。這事是他牽頭的，他最應該知道新情況，然後給出他的判斷。無論下一步怎麼做，咱們之中也就他最兜得住了。”
溫迪這次沒有甩鍋，是真的這麼想的。
老大哥要求的遠端監控，當然只有老大哥能決定什麼時候停。
“好吧，連你都這麼說的話，那就事不宜遲。”
溫蒂揮手招來清水和微風。水清洗了桌上的杯盤，風連帶著桌椅將所有東西一同送回晨曦酒莊——也包括溫迪手上那個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的茶杯。
一秒鐘後，溫迪看著空蕩蕩的手，屁股底下也是空蕩蕩的。他坐在空氣中，對著空無一物的前方，懵逼地眨眨眼。
“也太過分了吧，茶我都沒喝到呢！”
吟遊詩人痛心疾首，聲音卻傳不到那遠去的後輩耳中了。
然後他又笑了。
雖然禮節上不是很尊敬前輩，但溫蒂確實勤勉。要是沒有她的話，現在不得不跑來跑去的神，可就是溫迪自己了。
“哎呀呀，家裡有個接班人就是好，啥事都能交給別人幹。賺到了，誒嘿~~”
第97章 天理你看看我啊
“發生了這種事情嗎？比起草神，我現在倒是更加好奇，巴爾澤布怎會想出這種試探情況的招數？恐怕是身邊有高人吧。”
聽完溫蒂講述的情況，鍾離不由得莞爾。
如果試探草神的人是巴爾，那他毫不意外。但巴爾澤布的話，怎麼想那種武人性格也出不了這樣的策略。
溫蒂眨眨眼，語氣十分自然道：
“確實。稻妻出了個名人，叫蓬萊山輝夜，她為了勸誡雷神不惜發動御前決鬥。重病纏身的她為了走上決鬥場，當場獲得了神之眼。之後嘔血勸誡，以血書痛陳利弊……現在她是雷神前輩委任的國師了，海祇島的事情就是她負責辦的。”
“當場獲得神之眼，血書上諫？真國士也。不過應當不是她，事關世界樹和七神，凡人終究難以插手，可能是雷神眷屬出的主意吧。”
鍾離也不由得往稻妻方向看了一眼。
在提瓦特，神之眼是檢驗意志的最高標準。
能做到這一步，即使是古老睿智的巖神也不會懷疑輝夜的心意。
稻妻出了這樣的人，而我璃月，這一代有這般人物嗎？
鍾離不確定，所以搖頭嘆息了一下。而後他擺出了略微嚴厲的表情，道：
“但是你也未免太過亂來，千風雖然無孔不入，但豈能什麼都看？七執政皆是塵世最為尊貴之身，莫說你還未正式加冕，即便是巴巴託斯本人，也不敢肆意窺探同僚的七神。”
“我知道了啦。這不是之前剛剛出世，什麼都不太明白嗎？我現在已經收斂了，最多看個大概。至於各位前輩的事情，我是半點兒也不敢看的……呃，總之以後有前輩追究的話，您幫忙說說話，拜託拜託！”
溫蒂一臉怕怕地縮了縮脖子，而後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哀求了起來。
看到溫蒂後怕和討好的模樣，鍾離的表情這才柔和下來。他點頭安撫道：
“知道嚴重就好。之前的事也不用太擔心，巴巴託斯是除我以外最為古老的神，沉睡數百年，一朝甦醒想看看六國六神的情況也合理。只要之後注意收斂，不會有神因為這短暫的窺視就駁巴巴託斯的臉面。”
“您的意思是，之前不小心的那些事情，全推給巴巴託斯？”
“難道，不是巴巴託斯嗎？”
“嗯？啊！對對對，都是巴巴託斯，和我沒關係。老爺子英明神武，老爺子天下無敵！”
溫蒂一副完全放心了的模樣，聲音雀躍地拍起了彩虹屁。
鍾離失笑，隨後道：
“至於草神之事，既然她已證明自己的能力，那此事便了結吧。今後有機會，我等三神邀她聚聚，把事情說開也就可以了。不過，你若有空還是可以時常關注一下須彌的情況。縱使草神已證明了自己，但世界樹關乎所有人，適當瞭解狀況也是應有之義。”
“好的好的，交給我吧，老爺子！”
溫蒂拍拍胸口，滿口答應了下來，又有種卸下重任的輕鬆感。
鍾離眼底帶著笑意，又問道：
“巴巴託斯如今如何？”
“他嗎？他倒是好得很，天天在蒙德城裡賣唱賺錢，完了就去酒館買醉，喝得稀里嘩啦的。連世界樹這種事他都只叫我來找老爺子彙報，就跟真的退休了一樣，什麼都不管了啊！”
溫蒂抓頭，怨念極深的樣子。
鍾離默默點了點頭，看著溫蒂，眼神忽而微妙了起來。
退休？
我摩拉克斯也想啊。
怎麼就不給我發個靠譜能幹的接班人呢？
天理你看看我啊，我磨損也挺嚴重的，扛不了幾千年了啊。
……
“海祇島的事情大致就是這樣。政事我們不談了，輝夜會處理好。我們需要關注的是，世界樹的威能比想象中更加強大，而祂的立場，也透過這次儀式看得更加清晰了。總體而言對我們都是有利的，那麼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還有影你往旁邊挪一點，擠得那麼近，我沒法好好說話了。”
雷電真對著狐齋宮和八重神子，將海祇島向世界樹祈願並獲得回應的事情，還有自己的思考詳細道來。最後不得不頭疼地看向雷電影，看著她緊緊抱住自己胳膊不放的模樣。
“哦。”
雷電影回了一聲，挪了挪屁股，坐直起來，算是和雷電真稍微拉開了一點點距離。
只是手還握著雷電真的手，不肯放開。
雷電真無奈扶額。
“我知道隔了五百年，你肯定很想我，但你現在都是真正的雷神了，就不能……”
“不！雷神是姐姐，是真！”
雷電影堅定地否決了雷電真的話語。
只有這件事，她不是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誰是神，誰是影武者，這是雷電影早在誕生之初就定好的事情。
這五百年裡，最多算是真暫時不在，所以影臨時替代而已。
現在真回來了，那雷神什麼的，影是絕對不會再當了。
開什麼玩笑？真回來之前我不得不扛著這個神位，真回來以後我還得扛著，那真不是白回來……呸呸呸！不是那個意思，真能回來就比什麼都好。總之雷神什麼的，還是讓真來當吧。
雷電影眨眨眼，望著姐姐，眼裡全是依賴和眷戀的星光。
“啪！”×3
目睹這一切的一人兩狐，齊齊拍額頭。
八重神子端起了茶杯，涼涼道：
“習慣一下吧，影她憋了五百年了，沒那麼快恢復正常的。”
“我很正常。”
“啊對對對，你就坐著別動，繼續你的正常就好。”
八重神子抬了抬手，一副敷衍小孩的氣人模樣。
反正雷電影是眯了眯眼睛，手已經開始癢癢了。
好在雷電真適時捏了捏妹妹的手，又輕易轉移了她的注意。
雷電影用亮晶晶的大眼睛對著雷電真。雷電真無可奈何，只得寵溺地撫摸妹妹的腦袋，柔聲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會再拿國家大事為難你了。只是我們現在情況特殊，至少在外，雷神只能是你。你得替稻妻，也替姐姐撐起這個門面，擋住天空島的目光，這樣姐姐才能安全。”
“嗯，就交給我吧！”
“好了，世界樹的事就說到這裡，接下來要做的，輝夜其實也安排好了。珊瑚宮巫女帶著與聖土化有關的資料到來，狐齋宮和神子你們要好好接收，然後帶著她們繼續完善我當時草創的儀式。”
“好。”×2
“現在的問題是，關於草神，我們是不是該進行一些接觸？”
雷電真認真了起來。
狐齋宮和八重神子也拿出了凝重的表情。
這事某種程度上是提前做與天空島作對的準備，性質上相當危險，但也不能不做啊。
第98章 證據燒了就沒事嗎？
“來自風神的窺視已經消失一整天了。樹王，我們這一關算是過了嗎？”
【基本上過了。暫時沒有六神強行干預換代的風險，我們可以鬆一口氣了。】
“那接下來就是儘快調和雨林與沙漠的矛盾，處理尚未消失的死域，還有……追回因為教令院胡來而散落的蘭那羅。好像，事情也很多的樣子，拜訪六神還是得再緩緩啊。”
【不急。我們謩澋氖遣恢蓝嗑靡葬岬奈磥恚瑫r間是充裕的。再則，稻妻那邊的特殊情況你也知道，而且巖神也是個講究的神，總之接觸的機會還是很多的，說不得很快就有人主動上門了。】
大慈樹王的聲音溫柔又鎮定，給了納西妲許多的安心。
納西妲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檔案，白嫩嫩的小臉蛋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感慨：
“誰能想到，稻妻的前代雷神竟然……”
【獨一無二的際遇。剛好得到時間的眷顧，將魔神之軀化作樹種，種植於過去，因而將完整意識沉入地脈。剛好在完全消融之前，遇到世界樹凝聚了意識。又剛好被看中了她對稻妻的影響力，賜予了重生。只能說她確實命不該絕。】
尋常魔神死了，只會變成汙染大地的魔神怨念，然後就沒有什麼然後了。
而雷電真能在一系列奇蹟般的機緣巧合下得見世界樹，甚至比她們這兩個終端都先得知世界樹意識的誕生，實在是無可複製的經歷。
“雖說當年的雷神答應了世界樹大人的條件，不過時過境遷，如今的她與現任雷神如何想，還是難以預料。”
【那就找個時間見一見吧。無論如何，覲見過世界樹大人，自然能明白祂遠遠凌駕於七神之上的偉岸。何況魔神死而復生乃天理所不容，所以起碼不用擔心她向天空島投铡！�
大慈樹王還是比較熟悉雷電真的。
以她對那位雷神的認知，對方不至於如此無智。更何況世界樹大人也不是強迫人家做什麼壞事，祂只是基於大地與眾生的立場，提前做了一些預案而已。
與稻妻的暗中同盟，樹王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而提到了稻妻，納西妲便不由得拿起桌上的一份檔案。
“豐沃之惠，早期生論派學者對樹王神力的改造產物，沃土肥田的最佳農藥……”
【你的意思是？】
“稻妻現在大量在外採購糧食，顯然本地產糧出了問題。我想他們不會拒絕豐沃之惠這樣的貨物，或可成為接觸的正當理由。問題是豐沃之惠在治理沙漠上也有很大作用。光靠我的神力，無法直接將雨林擴散到整個沙漠，而稀釋後的豐沃之惠對植樹造林有奇效，可以加速沙漠的治理。所以我想，應該儘快擴大豐沃之惠的產量。”
【按你的想法做吧。教令院，六大學派，眾賢者……沒想到我死之後，會糜爛到這種地步。】
大慈樹王不知是第幾次為賢者們的胡來而悲嘆。
其實應該說坎瑞亞之災爆發得過於突然，除了風神、巖神外，初代七神均遭不測。因此，七國中有五國直接出現了統治斷代，所有上一代的規劃基本報廢。這種情況下，混亂才是正常的，能迅速調整過來的國家反而難得。
大慈樹王又嘆息道：
【還有愚人眾，雖然不知道冰神在想些什麼，但諸如人造神之類的已經過頭了。哪怕作為神的我不生氣，我也要擔憂天空島的想法，此例不可開。】
“我知道的，樹王。我只是想先把須彌的事情處理好。至於愚人眾，我想到時有意見的肯定不只是我一個，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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