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你就是雷電真，要相信自己！”
“我是嗎？”
“你就是啊！”
雷電真嘗試著撫平主體的心神動搖。
自我認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對常人而言只是人格思想等方面的問題。但對魔神，自我的明確與否，直接關係到自身力量的穩定，以及對磨損的承受限度，所以至關重要。
既然已經暴露了，那就有必要讓主體儘快接受現實。
雷電真捧著輝夜的手，用堅定的目光看著她。
輝夜一副正在被說服的動搖模樣，一陣子後，眼神才恢復平靜。她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道：
“好吧，我就是真。”
“這就對了。那你有記起什麼了嗎？”
雷電真重新捧起了茶杯，期待地看著輝夜。
輝夜搖頭，回道：
“沒有。倒不如說既然是經過了地脈輪迴，永遠失憶都很正常。”
“要不咱們融為一體？這樣我的記憶就能填補你的記憶空缺了。”
“不行。雖然很多事情還懵懂，但我多少理解到了，我們需要規避某種強大力量的耳目。既然如此，一個被地脈洗禮過的乾淨的人之靈魂，顯然更適合我。”
“也是。若你我融合，那基本上會迅速恢復成完全狀態，那樣存在感就過於明顯了。我們畢竟是曾經的七執政，說不得島上就有留存什麼記錄或監察之法。還是繼續分離吧，至少在兌現承諾的時刻來臨之前，別太顯眼。”
雷電真滿臉認同地點著頭。心中感慨，不愧是自己，果然心思縝密啊。
輝夜頓了頓，緩緩道：
“還是過於玄幻了。我還當將軍和宮司是需要我當人柱之類的東西，或者是類似的什麼需求，所以才對我格外遷就。只是我也正好需要這種遷就，打算趁著這個時間段儘快把稻妻收拾好……現在看來，可以從容一點了。”
可不是嘛，今晚過後，雷電影和兩隻大狐妖就是她的忠實擁躉了，指哪打哪的那種。
雷電真點了點頭，道：
“你也聽到我對影的交代了，稻妻的國事，今後就拜託你了。影做不來，我也不宜經常出現，而狐齋宮和神子的職責是地脈和汙穢的治理。所以雖然還未恢復記憶，但還得麻煩你繼續承擔這份責任。”
“哪有什麼麻煩，本來也是我的職責……如果我真的是你的話。”
“你就是我，準確來說你才是完整的雷電真，你怎麼還不信呢？”
雷電真都有點急了。
輝夜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繼續逗她了。
“我信了，但是你要給我一些接受的時間吧。一下子從人變成魔神轉世，還是稻妻的雷神什麼的……總之我努力適應。但是你也得幫我，稻妻和影既是我的責任，也是你的責任。”
“嗯，說好了，我們一起努力，讓這個國家成為所有人都能歡笑的永恆之國！”
“永恆……也並不是非要停滯吧。須臾的願望不斷傳承，實現舊的願望，就有新的願望誕生。維繫這種不斷產生新願望和新動力的傳承力量，這也是永恆。”
“你想起來了？”
雷電真眼睛一亮。
輝夜再次搖頭。
“一點點領悟而已。但我想，我果然還是更喜歡這種永恆。”
“你看，我就說你是雷電真。這可是我們當年的理念，縱使輪迴磨去了記憶，總有一些東西是一直銘記在靈魂深處的。”
“那，我是不是要和她們攤牌？”
“為什麼要攤牌？”
雷電真眼珠子一轉，忽而笑吟吟地問道。
輝夜愣了一下，隨後恍然大悟，最後帶著點猶豫道：
“那樣不好吧？”
“但是很有意思啊。”
“……我上輩子是這麼調皮的魔神嗎？”
“咳咳！怎麼說話的？活得久了，加上狐齋宮她們也很喜歡樂子，給漫長的時光找點快樂，不好嗎？”
雷電真眨眨眼，露出天真呆萌的小表情。
輝夜愣了又愣，然後也跟著露出了同款天真純潔的美好笑容。
“我覺得神子會先察覺。”
“那我賭狐齋宮。”
“就完全不看好影嗎？”
“咳咳！有些事，不要說得那麼直白。”
雷電真羞澀地笑了起來。
果然每一個耿直木愣的妹妹，都要搭配一個喜歡捉弄的姐姐。
沒辦法，越是木訥逗起來就越有趣，確實很容易上癮。
第85章 這可是我的責任
第二天，輝夜在綾華溫柔體貼的服侍中結束了早飯。
期間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大御所大人，頻頻投來強烈的視線——那是我的位置，和姐姐一起吃飯的地方，那明明是我的位置！
輝夜也沒管，只是開始了今日的論政。這次她不需要什麼客氣了，只是非常直白地說自己要做的事情：
“我覺得鎖國令和眼狩令不是很合適，所以以後就取消掉吧。”
“好的，姐……咳，國師。”
“這就對了。須知縱使稻妻可以停滯，外界卻不會因此不變。當外界的變化醞釀到席捲提瓦特的時候，原始封閉的稻妻，又談何維繫永恆呢？”
“國師說得對。”
這話雷電影已經認同了。
比如她先前就為了世界樹的事情，不得不去了一趟須彌。
現在又知道世界樹居然有個意識，而且幫助真迴歸稻妻，還要求稻妻選擇陣營。
再有就是五百年前那樣的災難，誰也說不準會不會第二次發生。
稻妻的停滯不前，在以上這些變化中毫無意義，更別提永恆了。
輝夜滿意於這種百依百順的態度，神色柔和了下來。
而雷電影彷彿受到了某種激勵，更加挺直了腰身。
輝夜接著道:
“我覺得三奉行制度需要一些改革，官府的人才選拔機制也需要最佳化。”
“好的好的。”
“另外應該讓鳴神大社也承擔起一部分監督國家的職責，多一些眼睛，才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是是是。”
然後雷電影就開始擺爛了。
輝夜負責說。
雷電影負責點頭，以及在相應的檔案上加蓋自己的神印。
一陣子後，輝夜看著需要蓋章的檔案全部到位了，於是叫裟羅和綾華進來抱走這些檔案，打算出門前往天領奉行。
裟羅和綾華走進來時，腳步幾乎同時一頓。
她們對視一眼，然後低著頭，默默抱起檔案，一眼都沒敢看雷電影。
【噗！】
輝夜確認，她聽到了意識世界裡某個姐姐的偷笑聲。
於是，臨出門前，輝夜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忍心地開口道：
“要不，你還是去洗把臉吧？”
“啊？”
雷電影剛準備收起印章，繼續今日的暗中尾行。
聽到這話，她愣了一下，隨後拔出劍，透過劍刃的反光看自己的臉。
雷電影失去了表情。
……
三秒鐘後。
“轟！！！”
一道驚雷劈在了鳴神大社裡。
“嗚啊！”×2
據在場的巫女小姐姐們透露，當時她們在雷聲轟鳴中還聽到了兩個慘叫的聲音，叫得老慘了。事後收拾的時候，還聞到了毛髮燒焦的氣味，也不知是什麼小動物不幸被雷電擊中了。
……
不過，這些就和洗完了臉的雷電影沒啥關係了。
她現在蹲在暗中的角落裡，看著輝夜走進天領奉行的大門，精神振奮。
回來了，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姐姐負責治理稻妻，而她負責默默跟隨和保護姐姐，還有就是專心琢磨武技。簡簡單單，令人安心。
這才是御建鳴神主尊大御所大人的完全體啊！
輝夜花了一個上午，將目前適合推動的舉措，全都交代給了黑眼圈加重、頭髮也疑似稀少了一點的大舅哥。
“大致就是這些了，請儘快推行下去吧，綾人閣下。”
“輝夜大人客氣了，都是為了稻妻子民。將軍大人既然願意垂青信任於我，我自然責無旁貸。只是不知您下一步打算？”
“下一步，就是徹底解決這場內戰了。還是得我親自跑一趟，其他人，恐怕份量不夠啊。”
輝夜仰頭，遙望海祇島方向，依然是風輕雲淡又令人心折的氣度。
神裡綾人鬆了口氣。
“我也是這麼想的。此時此刻，唯有輝夜大人可以全權代表將軍的意志，一舉定鼎海祇島亂象。”
跟著英明能幹的領導做事，工作壓力自然很大。
可與此同時，都是聰明人的話，很多事情就可以無需溝通地達成默契，少了許多煩心。
神裡綾人已經確定，只要配合著輝夜繼續這麼幹下去，稻妻會好起來的。而神裡家，也將在他手上綻放出前所未有的榮光。
如此，便不負父親大人與母親大人所託了。
只是不知道綾華她最近還好嗎？
“輝夜，兄長，你們談完了嗎？”
“已經結束了。怎麼，等不及要去逛一逛稻妻城了嗎，我的白鷺公主？”
“都是…都是大家亂說的，我不是什麼公主啦！你不要取笑我了啦，輝夜~~”
“可我覺得就是公主呢。”
兩人手牽著手，說說笑笑地走出門。
輝夜一臉的寵溺。
而神裡綾華滿眼的歡喜。
神裡綾人木著臉，站在原地看著她們遠去。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綾華好像要被搶走了，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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