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律者的一己之见 第377章

第50章 小魔神很上道

　　温蒂离开前先拍了拍迪卢克的肩膀。

　　然后又搭住琴的肩膀，凑近，正色道：

　　“我知道你可能在担心。这次去找岩神，也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不过别担心，蒙德是不会有事的。我不在的时候，特瓦林和安德留斯也会看着蒙德……别看安德留斯那个样子，祂想要的话，还是能化作完整的魔神，在蒙德大地上驰骋一段时间的。所以不用担心蒙德的安全，好好生活，追寻你们想要的自由即可。”

　　然后温蒂走了，和剩下的礼盒一块消失于风中。

　　宅邸里，捧着礼盒的两人沉默了许久，还在消化风神恩赐的荣耀，以及沉浸在风神的伟大和温柔之中。

　　许久之后，迪卢克才将自己手上的礼盒，郑重其事地放到主桌上，道：

　　“难怪感觉你最近的行事风格有了很大变化，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们是什么时候见到巴巴……音乐家大人的？”

　　在风神的称谓上，迪卢克果断从善如流。

　　琴摇摇头，笑道：“那就是一个有趣且值得铭记的故事了。”

　　祈礼牧师和候补骑士意外撞见风神吹奏、东风之龙起舞的神话景象，随后是意料之外的泄密，然后是集体去请罪，最后在风神的鼓励和音乐声中回到蒙德。

　　出于对迪卢克能力和品格的信任，琴还讲述了风神对七国的评价。

　　迪卢克听完，深深皱眉：

　　“当今各国，竟如此风起云涌吗？那蒙德恐怕无法独善其身，眼下的些许困顿，看来只是个开始。”

　　“我后来也猜想，音乐家大人可能正是为此而苏醒。想在六国的风暴吹拂而来时，一如过去那样，用最温柔的风守护蒙德，这是何等的伟大慈悲！赞美风神巴巴托斯，赞美音乐家大人！”

　　琴不由得祈祷了起来。

　　迪卢克沉默了。他一直觉得如今的蒙德大有问题。但现在看来，恐怕不只是蒙德，而是整个提瓦特都暗潮汹涌，甚至蒙德的问题反而最轻。

　　然后，他也自觉祈祷礼赞了起来。在心中感恩风神的庇护，并决定今后加大暗夜英雄的活动力度，多为蒙德和风神做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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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蒂在空中轻嗅指尖，遐想着刚刚从琴肩头移开时，发丝抚过手背的滋味。

　　“唉，关系还是不够近，好想贴贴啊……”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如果大家都孤零零还好说，但是现在另外两个自己都能随便贴贴了，就她还不行，那就很难受了。

　　“不行不行，温蒂你要振作。她们已经沉迷女色不思上进，现在只有我才能扛起重任。迟早有一天，我会是最支楞的那一个！”

　　温蒂为自己加油打气。

　　就这样一路飘进了璃月。

　　因为钟离在璃月港，温蒂索性在旁边的天衡山山顶降落。然后煮起了千风送来的山泉水，摆好了茶具。强大的风元素力并无掩饰，连绝云间和荻花州等地的仙人都不由得抬头注目，自然更瞒不过岩神的感知。

　　钟离很快踏足山巅，来到温蒂准备好的茶桌前，就坐。

　　温蒂恭恭敬敬地把茶水推了过去。

　　“岩神老爷子，请~~”

　　“老爷子？”

　　钟离讶然，看着对面这位朝气蓬勃、明艳如画的新生魔神，心中略感好笑。

　　老爷子这个称谓，该不会是你们风神一系的传承吧？

　　不过温蒂都如此客气，用上了这样的称呼了，钟离也就不自觉移到了长辈的位置上。看着温蒂的眼眸，一下子柔和了许多。

　　“嗯，清香飘远，好茶。”

　　“那是当然。我可是专门在深山老林里找了好久的名贵素材，换了好大一笔钱，才从蒙德的晨曦酒庄买到的。”

　　“破费了。璃月蒙德千年友邦，我与巴巴托斯亦是旧识，你不需要如此客气。”

　　钟离愈发温和了神色。

　　这小魔神相当上道。钟离本就不吝惜助力，见礼节这么到位，顿时更加决定，如果小姑娘之后确实需要什么帮助，他会竭力而为。

　　温蒂可爱地笑了笑，然后更加上道地递上一个礼盒。

　　“这是伴手礼，冒昧打扰，老爷子别见怪。”

　　“太客气了。所以，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嗯，我就不跟您卖关子了，实话实说，深渊教团最近在蒙德有动作。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准备在特瓦林身上做文章。岩神也知道当年杜林一战，特瓦林咽下邪龙毒血，五百年来一直饱受折磨。我觉得不妙，与特瓦林商议后，暂时请他另寻地方落脚，阻断了深渊教团的动作。但是……”

　　“但是深渊教团不可小觑，目的达不成是不会轻易放弃，也有可能酝酿着更大的阴谋。我明白了，深渊之威胁非一国一神之事，如有所需尽管道来，我必倾力相助。”

　　钟离顿时眼神一凝，渊渟岳峙的武神风范展露。

　　当年的巴巴托斯初上门，以为是来求助，结果是来喝酒，让摩拉克斯懵了好久。现在的二代风神初上门，钟离做好了只是闲聊喝酒的准备，没想到真有正事，顿时完全严肃了起来。

　　温蒂小鸡啄米地点头。

　　“就是这样。我还在暗中盯梢深渊教团的动静，但是巴巴托斯尚在沉睡，同为千风之主，目前我也找不到祂的踪迹。光我自己的话，我实在没经验，心里也没底。希望到时如果有变，老爷子能好心帮帮忙……以后我叫巴巴托斯报答您！”

　　温蒂可怜兮兮地看着钟离，一副年幼无力又找不到家长，只得找隔壁王伯伯帮忙的可怜劲。

　　钟离不由得被逗笑，有种见着了幼年甘雨时的既视感。

　　“无需如此，本就是友邦，又事关深渊，自然应该携手共进。此外，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澎湃的风元素，放在七神之中也已不算弱小，大可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乯

　　“话是这么说啦，我也感觉特瓦林和安德留斯应该都打不过我。但那可是深渊，换谁不得打个哆嗦。偏偏巴巴托斯又不肯苏醒，我一个人顶着，不担惊受怕才奇怪呢。”

　　“巴巴托斯……恐怕时日无多，未必帮得上什么忙了。你也能想明白的吧，你在这时诞生的意义。”

　　钟离难掩惆怅地说道。

　　又是一个故人即将离去了。时光辗转，终究还是他这块顽石，在千年风霜与流水中残留到最后吗？

　　温蒂不搭话，只是默默给钟离倒茶——巴巴托斯，我可没说过你什么坏话啊，到时全天下魔神都在传扬你的死期将近什么的，可别怪到我头上。

第51章 巴巴托斯有个好继承人

　　“世界树？”

　　礼节到位加上晚辈滤镜，让钟离和温蒂的交谈十分和谐，不知不觉就解答了温蒂的许多问题，最终提到了这个相当敏感的词汇。

　　温蒂只手托腮，另一手给钟离添着茶，不是很庄重的悠然姿态。她用一副正好聊凒到的寻常口气道：

　　“须弥之神不是专门负责这一个的吗？不过，我看到的须弥和草神可真是……唉！一言难尽。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老实说，须弥国情的血压刺激度，比稻妻好不了多少。

　　只是安琪还未真正踏足须弥。不像在稻妻，先是答应了借她躯壳的千绪小姐要拯救稻妻，又目睹村庄的老人连等死都做不到就被烧死，一系列亲身经历直接引爆了情绪。

　　不过，现在安琪又必须庆幸没有贸然动须弥了。

　　要是之前草率搞事，万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世界树造成什么明显的影响——天理虽然可能还在跟崩坏能刚，可保不齐会有什么天理之影、第N王座之类的跑过来跟安琪拼命。

　　拼命不好！

　　拼命No！

　　安琪这人向来与人为善，不喜争斗。作为黑暗大Boss，唯有实在的利益才是真啊。

　　“这……”

　　钟离见温蒂挠着头，一副感觉不太对又没有过分放在心上的懵懂模样，不由得遥望须弥方向。

　　幼年魔神“懵懂无知”，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钟离不同。作为尘世最古老之神，祂知道世界树事关尘世的历史、知识，更是地脉汇聚之处，稍有问题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某种程度上，治理须弥反而是草神的第二任务，维护世界树才是祂的第一任务。

　　钟离知道温蒂是千风之神，和巴巴托斯一样消息灵通，遂问：

　　“须弥如今是什么情况？”

　　“呃，最离谱的就是草神被教令院幽禁，没见什么反抗，貌似已经有五百年不曾踏足尘世。如今的须弥只知大慈树王与教令院，而不知有草神。须弥本身的话，很乱，什么沙漠与雨林不可调和的矛盾啦，什么死域、魔麟病扩散啦，什么禁忌知识暗地流通啦，还有树王眷属也是散的散乱的乱……就是一副什么时候爆炸都不意外的样子。”

　　温蒂将自己看到的整体情况分享了出来，然后摊开手，一副不知道草神和须弥在搞什么鬼的迷糊眼神。

　　“竟已到如此地步？”

　　钟离听得心里一惊。

　　七神各有领地，鲜少干涉他国。

　　钟离从璃月民间消息，大体知道一点须弥的动向，但绝对没有温蒂所说的这些。最多是草神避世，教令院代为统治而已，七国之中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钟离作为他国之神无权指摘。

　　然后钟离又明悟，须弥与璃月来往的最多是商人、底层学者之流，他们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深层信息。甚至于教令院能否对须弥国情了解得如此全面，都要打个问号。

　　‘自愿幽禁？还有五百年不闻草神，那祂的信仰，还足够维持神力，护持世界树吗？’

　　钟离逐渐皱眉。

　　他国政权，钟离无权干涉。

　　但世界树的话，七神都必须关心。

　　‘难办。不去的话心中难安，毕竟须弥和世界树若是出事，璃月首当其冲。可直接踏入须弥，又难免咄咄逼人，有悖七神治世的原则。该如何是好呢？’

　　钟离下意识喝了口茶，目光移向对面，看到稚嫩魔神正在远眺璃月港，满眼都是好奇与活力的模样。

　　顿时，豁然开朗。

　　“世界树关乎提瓦特存亡，甚至七神都受其影响，十分关键。千风之主……你可有名姓？”

　　“贝亚娜，斗神贝亚娜！当然这个形态的话，我更喜欢你们叫我温蒂。”

　　温蒂竖起剪刀手，笑容灿烂。

　　钟离挑眉。

　　“为何是斗神？”

　　“因为自由不会凭空而来。尘世之中处处有不让人如意的束缚，要获得自由，就需要斗争。正如巴巴托斯赐予蒙德人的自由，也是与暴君斗争才得来的。以斗争求自由则自由存，以妥协求自由则自由亡，所以我要对所有阻碍蒙德自由的束缚说不，我是这么想的。”

　　温蒂用双手打了一个叉，又挺起值得骄傲的伟岸胸膛，自信洋溢。

　　钟离哑然，而后露出欣慰且羡慕的神色。

　　“巴巴托斯选择赐予自由，而你选择捍卫自由。故而巴巴托斯是自由之神，你是斗神。如此，也好。”

　　七神各自代表一种元素，所以权能确实一脉相承，但理念不是。

　　比如当年的大慈树王以仁爱包容的智慧治理须弥，而小草神似乎在避世。比如五百年前的雷神关心国民，以仁道治国，而如今的雷神选择永恒。

　　所以蒙德之神永远是风神，但不一定是自由之神。

　　温蒂选择的理念与巴巴托斯并不完全相同，却又是对自由理念的继承和更新。

　　以钟离本心来说，他也希望下一任继承人能认同自己对璃月的理念道路。但不是复制自己，而是在自己的基础上进行继承乃至超越。

　　“真好，至少在继承人上，巴巴托斯有着七神都应该羡慕的幸运。当浮一大白。”

　　钟离尽饮杯中茶水。随后，望着温蒂的眼神愈加温和，带上了欣赏之意。

　　温蒂不好意思地挠挠脸，似乎被夸得有点害羞了。

　　钟离浅浅一笑，随后道：

　　“既是如此，作为尚未继任的风神，你可有兴趣出使须弥一趟，温蒂？”

　　“啊？”

　　温蒂真的愣了一下。随后是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

　　“须弥？为什么？我没这个计划，感觉草神应该不擅争斗，而且又是世界树守护者，我没打算邀请祂来着。蒙德的事有您相助不是就足够了吗？再说感觉那里很乱的样子，总觉得去了容易惹麻烦，我可不想一个不小心就跟草神结怨什么的。”

　　温蒂有点“抗拒”，又有点“怂”地缩了缩脖子。

　　钟离顿觉好笑。却也能理解一个刚刚诞生没几日的魔神，对陌生的尘世七神好奇又畏缩的态度。

　　“我会再派遣一位使者与你同行，代表璃月和蒙德两国，问候小草神近况，顺带询问维护世界树是否需要襄助。毕竟是关乎提瓦特存亡的大事，五百年不曾来往，我们关心一下也属常理。”

　　“啊这……巴巴托斯毕竟还没醒，我也还没见过祂，我代表蒙德什么的，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无妨，我和巴巴托斯是旧识，知道祂的性情。为了确认世界树情况的话，祂会通融的。作为回报，巴巴托斯苏醒之前，蒙德若有困难，包括深渊教团之外的，也可随时来寻我。”

　　钟离给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虽然本就是他愿意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