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姬麟姬麟，你看，我抓到蝴蝶了！”
“在哪里？在哪里？”
【符华】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缓缓张开合拢的双手。
正如她所说，一只蝴蝶停在她掌心，鲜艳的翅膀微微颤动着，在阳光下反射着绚丽好看的光芒。
“哇，真漂亮……”
“那是！我的眼光还能出错？”
“给我玩玩！”
“那你小心点，别弄死了。”
【符华】对姬麟的要求自然是无不应允，小手一抖，就把蝴蝶挪到了姬麟手上。
姬麟看着蝴蝶在自己手上煽动翅膀，双手抬高，在蝴蝶即将起飞的刹那向上一扬。
蝴蝶翩翩而起，在日光下随风而去。
姬麟仰头看着，阳光撒在那精致的脸蛋上，映出眼中的柔和波光，灿若星河。
【符华】当即愣住了，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移不开眼睛。
“真漂亮。”
姬麟抬手展望着远去的蝴蝶，笑靥如花。
而【符华】挠挠脸，顺从心意道：
“我觉得你更漂亮。”
“……啊？”
“我说，我觉得你更漂亮，比蝴蝶什么的漂亮一千倍一万倍！”
“……嗯。”
没有女孩子会讨厌被夸奖相貌。
哪怕自诩心机深沉、诡计多端的安琪，也会开心。
所以姬麟自然地牵住了【符华】的小手。
“你也是。在我眼中，赤鸢就是世上最好看的，谁也比不了！”
“嘿嘿嘿！”
【符华】挠头傻笑，下意识紧了紧手上的柔荑，心中充满了纯粹的欢喜。
然后姬麟轻声一叹，道：
“其实我想说的是，生命很美好。”
“生命？有吗？”
“那你想想，你是喜欢现在这样郁郁葱葱，有很多小动物，还有我们仜大家在的太虚山，还是喜欢光秃秃只有土和沙的太虚山？”
“那当然是现在的太虚山啦！”
【符华】没有意识到姬麟的偷换概念。
姬麟继续循循善诱，道：
“也正是因为明白生命的美好，当初的我们才会共同立誓守护神州啊。”
“那倒也是。怪了，明明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怎么觉得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晰呢？”
废话，识之律者在记忆这种意识领域的东西上自然与凡人不同，更别说你其实才出生，对你来说可不就是昨天才发生吗？
姬麟转身，面对【符华】，亭亭玉立的娇躯往前一倾，笑眯眯道：
“这说明赤鸢也老了！老人才会这样子。”
“什么？”
“但是我也很老了啊，咱们谁也别嫌弃谁就对了。而且，就算赤鸢再老，我也永远喜欢赤鸢。”
“哦……”
未经世事的【符华】还能说什么呢？被一通甜言蜜语哄得头脑空白一片，除了傻笑之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你看她们三个坐那干什么呢？有点严肃的样子，该不会在欺负赤鸢的心魔吧？走，咱们去看看！”
今日好感度任务完成，姬麟眼睛一亮，当即拽着还迷迷糊糊的【符华】往亭子方向走。
……
时间倒退回五分钟前，那时，她们还在探讨着如何稳住【符华】的问题。
“现在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维持现状，维持住她的自我认识。这样她能稳定不闹事，而我们也能趁此机会深入观察，确定是否应该留下她。”
符华理智客观地给出了结论。
苍小玄和阿麟齐齐点头。
符华不经意间往花园庭院的方向看去。却见里面的【符华】和姬麟不知何时凑到了一起，似乎在谈论什么。主要是靠得很近，手也牵在了一起——尤其是姬麟脸上天真烂漫的甜美笑容，与面对符华本尊时毫无二致。
符华下意识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心里一沉，隐约有一股浮躁情绪。
比符华自己还了解符华的苍小玄捕捉到了这个细节，顿时目光一斜，同时笑得一双眼眸像似月牙弯弯。
“可是维持现状的话，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就不得不考虑了呀。”
“是什么，小玄？”
“就是说，她从你的记忆中诞生，却似乎比你更加承认与阿麟姐妹的姻缘。假如，我是说假如，某天她突发奇想，想让姬麟与阿麟姐妹跟她行完婚之事……”
苍小玄挑了挑眉，未尽之意尽在揶揄的笑容之中了。
“嘶！！”
神魂状态的符华倒吸了一口崩坏能。
她下意识往阿麟发现看去，却见她懵懵懂懂、不为所动的模样，顿时心里又一个咯噔。
‘是了，姬麟和阿麟的时代很朴素，她们或许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言简意赅地说，很朴素，按后世人的眼光看其实就是很乱。
当然，阿麟即使不抗拒，那也是因为对方是符华的心魔和符华的肉身。没有那方面的意识，不代表愿意让不喜欢的人触碰自己，这是两码事。
总之符华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洁白如玉，但无坚不摧的手掌。
想象姬麟、阿麟姐妹在那个孽障的淫笑中轻解罗裙，露出清水芙蓉、天生丽质的羊脂白玉，含羞带笑地迎上去……
“嘶！！！”
符华眼前一黑。
纵使有千年心境，此刻，也是杀心动了。
“喂，你们围着这个老古董做什么呢？不会真在欺负她吧？”
就在符华心乱如麻之际，某个命悬一线的傻白甜凑了过来，一手牵着姬麟的玉手，另一手搭上了阿麟的肩膀，一副左拥右抱的构图。
“老……古董？”
“对啊！我算是想明白了，你一定是被本仙人庞大伟岸的记忆灌输形成了自我，才会自认为是本仙人。不过心魔终究只是心魔，显然你是完全被记忆中的沉重所影响，说话、表情都是古板呆滞的模样，这不就是老古董吗？”
“古板……呆滞？”
“哎呀，仔细想想也挺可怜的。你要是出现在别人身上，说不得还能大发神威胡闹一通，可偏偏不知死活地出现在本仙人身上。这下好了，成了一个被记忆所束缚的老古董了。哈哈哈，别担心，慢慢都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不会嫌弃你的，对吧？”
【符华】笑嘻嘻地面对着符华。
而符华身子微微颤抖着，缓缓抬起了手掌。
好在苍小玄伸手按住，拍拍手背，给她压了回去。
‘可恶！可恨！’
‘只是个孩子，你忍一忍。’
‘可气！！！’
‘冷静，冷静。’
今日的苍小玄，又一次避免了太虚山的巨额财产损失，可喜可乐，可喜可乐啊。
第341章 麻烦再说一遍？
“华，我可能有点……嗯，总之你再复述一下。”
“因为一些原因，我的意识暂时离体，期间在我的身躯中诞生了新的律者。其权能暂且不明，但总之她被我的记忆所影响，如今认为自己就是我。我们稳固了这种认知，暂时将她稳在太虚山，以观后效。”
符华以尽可能冷静清晰的语气讲述着。
而屏幕另一端，凯文和天火摆着如出一辙的扑克脸。
符华显然也知道这消息有多么荒谬，于是带着几分尴尬，继续说道：
“但她终究是一个律者，我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可能逃过我的眼睛，跑下山去。所以先跟你们提个醒，以免将来猝不及防。”
“……好。”
凯文如是道，结束了通讯。
而符华无法去思考老战友们如何消化这样子的信息，她犹豫片刻后，联系了奥托。
“奥托，听我说，我这里诞生了一个新律者。”
按照方才对凯文和天火的解释，符华大致重复了一遍现状。
讲道理，符华并不相信奥托。
但同样是讲道理，奥托是天命之主，是当代人类对抗崩坏的最高旗帜，甚至没有之一。
奥托有资格知道，也需要知道一个新律者的诞生。
“老朋友，我可能有点……嗯，你能不能重复一遍呢？”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但符华在奥托身上，看到了与凯文、天火一致的懵逼。
“我的身体里诞生了新的律者，目前还能限制在太虚山中。”
“今日不是愚人节之类的日子吧？”
“奥托，我没有说谎。”
“我当然信你，老朋友，但你这个消息也未免太过……令人震惊了吧？”
奥托其实更想说滑稽。
他可以相信律者在任何地方诞生。但唯独在符华身上，这是穷尽大主教智慧也不曾想象过的画面。
“崩坏的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符华只能这么回答。
屏幕中的奥托揉了揉眉心，似乎在思考这个要命的情报，片刻后，他缓缓道：
“我会做一些准备，同时，也会把消息传递到逆熵那边。”
“好，麻烦你了。我也会尽力将这个律者约束在太虚山中，直到确定她的无害性，或者……让她消失。”
符华完成了应该做的职责，松了口气的模样。
……
通讯结束后，奥托往椅背上一靠，抬头看天花板，若有所思。
‘我没有提及世界蛇，而她也毫无疑虑的样子。看来，是在我之前就把消息传递过去了。’
‘前文明战士间的关系，比想象中亲近啊。’
奥托幽幽一叹。
这说明他对符华的控制力愈发薄弱了。
符华拥有的关系越多，自己这点情分的份量就越低，人性如此，即便是仙人也无法免俗。
好在琪亚娜的情况也比最初预想中来得乐观。
她已经掌握了部分空间权能，成为完整的空之律者只差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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