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117章

作者:式模式

  帕拉塞尔苏斯轻轻耸了耸肩膀,随即坐到了窗户边,静静的边看书边喝着水。

  “那个.....”

  感觉自己是不是被遗忘了的妖精少女举起了手,然后指着自己的喉咙部位,比划了几下。

  意思仿佛是在说:不是要对我做什么手术的吗?

  “哈哈哈,你其实不太想除了法维亚之外的人接触你吧,我看的出来,而且以你的能力,只要你愿意,即便法维亚是第一次,想要治好也是很简单的。”

  作为治病救人的魔术师,见多识广的帕拉塞尔苏斯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芭万·希脸上刚好不久的伤以及重回靓丽的头发,还有喉咙部位还存在的伤,全都是人为所导致的。

  毕竟,在当下的这个时代,生活的无比苦难的孩子们有很多,艰难的待遇使他们孤僻和自卑亦或是暴躁,生活的艰苦使其小小年年纪就展现出饱受摧残的皮肤。

  而在帕拉塞尔苏斯看来,这叫芭万·希的妖精少女,虽然现在展现出的是秀丽的眼睛,但仔细看的话,和他见过的诸多不幸之人一样,深层的眼神是既灰暗又空洞的,仿佛在说经历过的愁苦也无比的多。

  “可......”

  被拒绝的芭万·希哆哆嗦嗦了起来,并用双手紧紧握着裙子的衣角。

  大概是她觉得自己明明被法维亚要求了,但是自己却没能好好完成这件事,这有些使她惊慌和战栗。

  见妖精少女这样子,就算是帕拉塞尔苏斯都忍不住叹息。

  他觉得还是带她去找法维亚才是上策,不然总感觉再继续这样下去,突然哭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正当帕拉塞尔苏斯这么想的的时候。

  “帕拉塞尔苏斯。”

  随着这一道严肃的叫声,门打开了。

  这次来的,是有着一头蓝色飘逸头发的青年。

  那与帕拉塞尔苏斯年龄相仿,充满严肃气质的青年视线在房间内越过哆哆嗦嗦的芭万·希,看向帕拉塞尔苏斯。

  “嗯,法维亚不在吗?他不是今天回来吗?”

  “是玛奇里啊,法维亚刚出去了。”

  闻言,这叫做“玛奇里”的青年,有些遗憾地捏了捏指关节。

  “这样啊,算了之后再过问他也不迟。”

  “要问什么?”

  “帕拉塞尔苏斯你也知道,你这些年的行为早就让三大贵族不爽了,为了你的安全,要不加入矿石科怎么样,埃尔梅罗和三大贵族对立,应该能够保护你的。”

  原本,作为魔术世家长子出生的帕拉塞尔苏斯,该与其家族的立场一样,站在三大贵族一侧,但是他近些年的所作所为已经引发了不满,就连他本人的家族都在劝说他不要为了毫无关系的普通人努力了,但他却义无反顾的坚持。

  蓝发青年全名玛奇里·佐尔根,在眼下还是高洁的值得尊敬的理想主义者,虽然他和帕拉塞尔苏斯究内容不同,但双方都认为对方是有着值得尊敬的魔术师。

  “哈哈,埃尔梅罗,原来如此,是那位君主也来了吗?”

  “这个——”

  玛奇里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虽然他确实是受人委托才来的,但心里确实是希望帕拉塞尔苏斯能够得到保护。

  “即使如此,这是我认真考虑过的结果,你和法维亚二人,一同加入埃尔梅罗所属的矿石科是最好的选择。”

  有声音代替了玛奇里回应了帕拉塞尔苏斯,是个虽然年轻但是却很沉稳的的女声。

  “为什么认真考虑会得出这种结论?”

  魔术,是蛊惑人心的不可思议技术,借助超自然存在及神秘力量行使的不可思议之法。

  虽然五百年后的现代是这样定义的,但在1515年的现在,知识是魔术。

  在科学出现前的世界,一部分的发现与发明乃是魔术师们的力量、价值,绝不容许外流。

  在许多古代文明中,据说魔术师们常常对自己的技术保密,不向外公开。

  说到底,隐匿神秘,避开大众的目光,栖息在历史与社会的背面,同时不断累积知识、磨练技术。

  魔术师们就是以这样的姿态生存下去,而企图使用魔术实现真正的医疗变革的帕拉塞尔苏斯,站在协会的角度来看无疑是背叛者。

  “你是个天才,还有法维亚也是,你们两人有这份价值,足以让埃尔梅罗投资。”

  话语落下的几秒后,门后出现亮丽的金发。

  令人联想到陶瓷人偶的白皙肌肤随即出现,显现的金发少女以极为优美的举止整理裙子。

  当代埃尔梅罗的君主,矿石科的首领。

  众所周知,时钟塔十二科在后来分为了三大派系,贵族主义,中立主义,民生主义。

  但由于种种先前的各种发展,导致此刻的时钟塔除了时钟塔院长建立的传承科可以保持中立外,就分成了两大派系,埃尔梅罗亦或是三大贵族。

  动物科,个体基础科,考古学科,诅咒科,矿石科,十二科里有五科归属于埃尔梅罗以此与以三大贵族为首的六科对峙。

  金发少女探头注视着战战兢兢的地芭万·希一眼。

  “哦,这位是你的客人?”

  芭万·希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好,于是只能老实地垂下眼眸。

  “是法维亚带来的人。”

  “......哦?”

  这时,造访的金发少女伸出白皙的手指。

  “确实,脱掉兜帽的话,第一眼看上去应该挺可爱的,挺好的。”

  她轻触妖精少女的兜帽,随即就爽朗地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的话,能够麻烦玛奇里你带芭万·希去找法维亚吗?他现在应该还没走出多远。”

  帕拉塞尔苏斯一边说一边向芭万·希点头,以此表示没问题。

  以妖精少女现在的性格自然不可能会反抗,于是就被随着玛奇里走了出去。

  随后,在陷入了寂静的房间之中,又重新响起了声音。

  “我有些困惑,以你的身份没必要亲自来见我吧。”

  “就在今天早上,通过君主会议,钟塔一致同意返还圣堂教会位于三岛上的所有宗教审判所的拥有权。”

  “也就是说,钟塔对教会妥协了吗?”

  面对金发少女的话语,帕拉塞尔苏斯有些惊讶。

  因为他也知道自从当年法国人和三大贵族联合把罗马教皇掳走后,导致教会脸面尽失,势力范围大减。

  如今能够归还,实在是奇迹。

  “利安索尔逼迫的太狠了,要是不按照他的要求归还,要是他真的舍弃意大利和罗马的防御,让奥斯曼帝国借此机会跨海入侵,那时,面对咒术师的话,钟塔也不太好过。”

  咒术是属于世界范围内的除去西欧魔术,东方思想魔术外的派系,主要范畴为中亚一带,如今也是奥斯曼帝国的主流组织。

  帕拉塞尔苏斯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要是换在以前协会估计绝不会那么轻松送回去,因为历代教皇对于罗马城以及周边是拼死都要守护的信念的,所以也算是减轻了时钟塔来着中亚方面新起的咒术组织压力。

  虽然咒术也是魔术的一种体系,但欧洲地区的魔术师大多是瞧不起咒术师的,举个例子来说,中东的石油王就是用咒术的,所以欧洲魔术贵族圈子都瞧不起他。

  但是,自从1414年天主教会分裂结束后,时钟塔的各大君主发现那之后的罗马教皇的品行简直是一个比一个烂,感觉全部沉迷于搜刮钱财,勾心斗角,简直是把自家老底不要命似的捞空似的,要是奥斯曼帝国没有崛起的话,兴许时钟塔已经为自己彻底搞垮了昔日的老对头已经翩翩起舞了,但问题就是怪在奥斯曼帝国在这段时间崛起了。

  要知道,虽然魔术虽然对普通人类确实很方便,但是在神代结束的如今表侧还能让魔术师们活跃研究就已经够谢天谢地了,更何况大多数魔术师的肉体能力摆在那里,再加上魔术环境隐蔽才能让神秘继续苟延残喘下去,除去一些特别bug的魔术师外,真正的魔术师其实大多肉体也就是普通人程度而已。

  因此,奥斯曼帝国不仅在世俗层面威胁着欧洲诸国,更是在魔术层面有咒术组织威胁着时钟塔西方魔术表面领袖的地位。

  所以,无论是三大贵族还是埃尔梅罗都不敢赌现在这个‘声名狼藉’的罗马教皇会不会真的一气之下抛弃‘祖训’带着教会跑路到西班牙,导致意大利被奥斯曼帝国拿下,有着这种顾虑的他们想着反正倻那些宗教审判所对于他们而言没什么大用,还回去也行。

  “原来如此,毕竟总的来说,无论是协会还是教会,目前都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啊。”帕拉塞尔苏斯笑着说,“但是随后三大贵族借题发挥,在会议上又将失去宗教审判所的矛头对准了埃尔梅罗了是吧,所以你才想招法维亚的对吧。”

  “正是如此。”

  说到底,这些宗教审判所虽然对时钟塔来说毫无作用,但也是一种颜面,如此就这样还回去,自然要找个好的理由,正好埃尔梅罗很早就因为卡尔大帝从而和教会纠缠不清,于是这就给了三大贵族借题发挥的理由。

  埃尔梅罗算是有苦说不出,毕竟如今教会也因为当初的阿维农之囚对他们嗤之以鼻,面对来势汹汹的三大贵族自然有些难以招架,毕竟虽然两大派系的君主位相差不大,但最为重要的几科可都是还在三大贵族的手中。

  “不过,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非要让法维亚加入埃尔梅罗呢?”

  帕拉塞尔苏斯提出了许久以来的困惑,虽然他知道法维亚的魔术天赋挺好的,但他的性格可谓是‘淡泊’,什么研究也不参与,仅仅只是听一下课,为何能够吸引起这位立于时钟塔顶端的君主的注意。

  毕竟天才,在时钟塔并不少见。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金发少女面带苦笑地说,“他,或许是埃尔梅罗遗落在外的血脉,而且还是比我血脉还要纯净的那一脉。”

205:比起听话,更希望你嚣张跋扈(4k)

  那一天夜晚,芭万·希看到了这样的法维亚。

  在名为伦敦的城市的泰晤士河畔的一间─造船厂中——

  法维亚的旁边摆放着属于人类的工具,如放样尺、墨线和直尺,他将手指抵在唇上,侧头思考着,然后对着放在手中的设计草图比划或是用口头指示在一旁的工人们在板材上进行标记和划线。

  甚至有的时候,换上粗布衣裳,头戴草帽的他还会亲自出手,用墨线和直尺在板材上精确地划出需要切割的线条,然后用锯子仔细地沿着线条锯割,每一次锯割都非常的耐心和专注,动作流畅且有力,仿佛与这些工具融为一体似的。

  在十六世纪的现在,由于尚未有先进的计算机辅助设计工具,所以手工操作需要极高的精确度和经验。

  与此同时,工人们已经各司其职的忙碌起来了,各司其职,有的锯木,有的敲钉,有的测量,有的划线,空气中弥漫着木料和油漆的味道,还有远处泰晤士河的水汽,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世界。

  妖精少女虽然不太懂,但还是聚精会神的盯着看。

  “这是,做什么.......”

  芭万·希的喃喃自语自然传入了领着她来到这里的玛奇里耳中。

  “造船,不过按法维亚之前说过的说法来看,也可以是参与到生产之中。”

  “我们不上去吗.....”

  “......不了,你去就行了,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没人会阻拦的,我就先行告辞了。”

  妖精少女适时转身看了一眼准备离开的玛奇里,发觉他的样子有些奇怪。

  虽然看着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但背影却仿佛有些失落的样子。

  “玛奇里,你知道我们和他们最大的差异是什么吗?”

  这是前几年,玛奇里来找法维亚时发生的对话,那时是在呢绒工厂。

  原本玛奇里还困惑为什么法维亚为什么会不把心思放在魔术研究亦或是学习之上,却不了被他反问了。

  那一刻的法维亚坐在纺车前,熟练地将羊毛纤维纺成细长的纱线,手指在纺车的轮子和纱线之间飞快地穿梭,一边对话又一丝不苟地完成着每一道工序。

  这个时期,伦敦的呢绒工厂通常位于城市的边缘或河流附近,以便于获取水源和原材料。

  先将收集来的羊毛浸泡在特制的水槽中,用长棍搅拌以去除杂质和污垢,随后,羊毛被转移到梳毛区域,梳毛工们使用大型梳子将羊毛梳理成均匀的纤维束,为纺纱做好准备。

  呢绒的生产,各个工种之间的配合至关重要,从羊毛清洗到纺纱、织布、染色和整理,每个环节都需要紧密衔接......倒不如说,很多的生产都是需要许多人的共同完成,而且除去生产线上的工人外,还有许多辅助工作人员,类如搬运工,清洁工,维修工等等。

  “最大的差异——”

  蓝发青年稍感困惑,他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回答。

  “嗯,他们——很可怜,因此我们要帮助他们。”

  “嗯,还有呢。”

  法维亚点头,继续问道。

  “可是,如果不比较家世,而是比较他们和你这个人,又有什么差别?”

  “嗯......”

  玛奇里不知该如何回答。

  玛奇里·佐尔根,也就是后来的间桐脏砚,此时作为帕拉塞尔苏斯和达芬奇朋友的他,是个有着远大志向的理想主义者,还未随着时间的流逝,导致心态发生变化,憎恶起日渐腐烂的灵魂和腐朽的躯体和一事无成的自己,从而将所期望的理想在精神中忘却。

  或许,正亳如关于帕拉塞尔苏斯的因缘对话一样:他知道的那个玛奇里是个举止高尚的理想主义者,但他要是见到二十一世纪的这个间桐脏砚的时候,百分之百是认不出也不会承认是同一人的。

  “不必急着回答,玛奇里,你来到这里完全没有表现得高高在上,我知道,你并没有瞧不起他们的念头,贫苦而可怜的人在伦敦随处可见——不,应该说,不管到世上什么地方,他们总是大多数。

  营养不足的食物,不卫生的居住环境,每天都得拼命工作,不敢奢望能把体力留到明天,每天都只能不停歇地卖力工作,才能活下去。他们平时必须忍受多少的不自由?

  生活中什么都缺,甚至没钱好好治病,更别说绘画和音乐,对他们来说,就连保证一日的温饱,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明明,他们才是扛着这个世界的人,他们才是了不起的人。”

  银发少年的声音并不大,甚至一度被纺织机的声音所掩埋,但蓝发青年还是认认真真的听着,并未插嘴。

  “很久之前人过着和野兽同样的生活,经过几万年的漫长岁月,不断努力再努力,才发展出今日的文明,然而,人类努力的报酬并不是今日的所有人都能享受得到。”

  “不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