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申士
“……该说是被‘反客为主’还是‘反将一军’了呢?这样的经历好像还是第一次,不过别说感觉还不坏呢。”
而在他对面,身披罩袍的白色长发男子也是被那杀气凛然的宣言搅得有些无语,不过紧跟着被那杀气一激,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兴奋了起来。
如此直爽、豪气的杀意,哪怕是威震“杀人拳”世界的“一影九拳”之一、被尊为“拳圣”的绪方一神斋也是鲜少感受到呀。
轻叹一口气,紧跟着双目便同样射出堂皇光柱,而同样凶煞的气焰就从他的身上蓬勃升腾而起!
“——是了,就是如此……合该如此!‘活人拳’是绝对杀不了我的——能杀我‘拳圣’,我绪方一神斋的拳,非得是有着如此霸烈杀意的豪拳不可!”
“不需要酝酿,不需要磨砺,只是一出便已是鬼神皆寂,魔恸天哭——公羊君……公羊震!你窝在这种小地方玩好好先生家家酒做什么了?他妈的,你这样的男人就该来我们‘黑暗’的领域,才能肆意展现这真正的‘厉鬼’之本性呀!”
“而现在——”
便请足下同样品鉴我的杀念吧!!!
本就是有任务在身,但是此时此刻把他驱动的已不是所谓的任务与使命,而是见猎心喜的愉悦!
浑身散发着属于“杀人拳”的死亡之气,绪方一神斋非但没有避对手的锋芒,反而迎着公羊震的气势欺身而上,与此同时作贯手状的双手已然化作残影,猛然强袭后者周身上下要害之处!
而瞬间迫发出近十道攻击的绪方一神斋便不可能是乱打一气——在这一秒不到的时间内,他化作残影的贯手上伸展的手指就在随着攻击次数的增加而减少。
四、三、二——
一!
气势、穿透性与杀伤力不断攀升、狂升、劲升!随着手指数目的减少,意、气与力皆在不断汇聚、压缩,至最后的“一本贯手”已然去至绝顶,纵是钢铁堡垒在此也要被那锋锐无匹的指劲给戳个对穿!
锐利到只是用看的都像是要被刺伤眼睛,绝对是奔着收割灵魂而去,不折不扣的杀人技,其名曰:绪方流——
倒数刺拳!!!
脱胎于那“无敌超人”举世闻名的一百零八招必杀技之一的“风林寺流·倒数刺拳”,却褪去了中正平和与堂皇大势,以纯粹的恶意催谷力量,纵观绪方一神斋一生,死在这一招之下的怨魂已不计其数。
公羊震会否是下一个了?
……不。
“沙沙沙!!……”
没有产生猛烈的碰撞,那猛烈攻势反而像是冰雪碰上烧红的烙铁之后瞬间消散,只余一丝青烟。
——尽数格下!
动作之写意与轻松,仿佛提前背版的速通大佬一般,没有半分累赘与冗杂动作,或拨弄,或轻触……
每一击都是足以撕裂装甲坦克的强劲攻击,在这个男人面前却竟如和风细雨一般,每一击都被引导至劲力全泄,被轻而易举地消融于无形。
明明是“动”之武者,此刻公羊震在绪方一神斋眼中就比夜幕还“静”,比水更“柔”。
“岂有此理……是‘流水制空圈’?不,所谓的‘静之极意’我也不是未曾得见过,于防守反击一道确实可以说滴水不漏,但绝不会这么……这么……”
思来想去没有更好用的形容词,唯有“诡异”还算契合。
而更诡异的还在后头。
迎向那最终杀机·一本贯手,这次公羊某人直接演都不带演的就开始上仙术了——只是微微错身,肌肤的一个微微刮蹭,便让绪方一神斋面色陡然一变,紧跟着重心便瞬间被破坏。
沾即零帧投,小子!
我流·武道——
土瘟!!!
乍一看像是整个身子都被自己的一记贯手所带动得向前扑去,而更要命的是那个男人已经闪至侧旁,面容冷峻地以手掌含怒冲绪方一神斋的后脑含怒压下。
不、不好——
似曾相识的投技,让身处半空之中的绪方一神斋略一恍惚,紧跟着便惊得脊背发寒,当即要催谷气之力打破不利局面。
晚了!
“哐!!!——”
地面震颤,沟壑蔓延,那犹带惊容的面庞在一声惊天闷响中被一把倒栽进混凝土地面中!
第十六章 不知廉耻!
头脸朝下趴伏在地,堂堂“拳圣”绪方一神斋此刻竟如此狼狈不堪。
而公羊震的杀意便仍未断绝!
“呵……毕竟是活在角落里的老鼠,埋首地下而死的姿态再合适不过了。”
“——你就抱着那无聊的阴谋诡计在此折颈吧。”
唰!!!——
没有给生死不知的对手留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空档,几乎是将对方的头颅掼至地下的一瞬间便已做出下一动作,随着一道锋锐的破空之声,公羊震猛地下潜,右膝直直地砸向绪方一神斋的后颈!
这是一记阿美利加条子见了绝对直呼内行的膝落!而凭公羊震的力量与重量,如此绝杀一击,天下间还有什么能抵挡了?
别说只是区区颈骨,哪怕是钢铁、金块与金刚石堆叠也全部砸碎给你看!
然而也正是这一瞬,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
静中有动,阴阳交征,这种恍若平静的海面下藏着随时欲喷薄而出的活火山的感觉……
向外扩张、爆发的“动之气”,向内压缩、沉凝的“静之气”,性质迥异的两种力量此刻竟陡然在那“伏尸”身上爆发!
这是一件几乎违背全武术界常识的事情!众所周知“静之气”与“动之气”就像是阴阳鱼的两面,堪称水火不容,本不应该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过去也不是没有同时兼具“静”与“动”修行天赋的武者试图将这截然不同的两种力量同时归纳于己身,但是那后果往往是血淋淋的——
只是同时积蓄在体内、每次只动用其中一种能量倒还相安无事,而但凡在战斗中同时迫发出两种不同的气,一方膨胀,一方压缩,就像在内部降至冰点的同时于外部猛然灼烧。
结果无一例外——爆炸。
可是一次只能够使用一种气的话同修两种又有什么用?凭空比旁人少了一半的修行时间,实力不增反降,属实是得不偿失,因而若非是风林寺隼人这种实力已臻至极境,两种气的修行都抵达一个相当高深境界的猛人,凡常之人一般只在一条道走到黑,这已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而此刻这个躺尸的男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便绝对算不上正常——换任何人来或许都要面露惊色,但思及对方此前自称“拳圣”,公羊震当即也是若有所思。
“这莫非是……”
“——‘动静轰一’。何等美丽的投技,公羊君,你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啊。”
在同时催动动静双气的情形下,不论力量、速度还是气的量与强度皆与方才不可同日乻而语,在公羊震铁膝落下的途中便已瞬间消失在原处,绪方一神斋再度现身时已是十米开外。
但是虽然以令人惊异的姿态逃离了决死之境,他的状态便绝对称不上好——气息紊乱而暴躁仿佛随时要爆发,面上像是开了染坊,鼻梁与额骨皆是一片血肉模糊,一只眼睛更是被砸出了眼眶,松松垮垮地挂在那里,若不能及时得以处理或有失明之虞。
明明已是如此狼狈与痛苦,可观其厉鬼般的面容,竟隐隐有着一种病态一般的愉悦与快乐……搅、搅什么了?这个“拳圣”莫非是个疯的?还是说他是如目黑正树那般的先天抖M圣体,挨打便能感到快乐?
——都不是。
只是一届武痴的简单快乐罢了。
“不同于那个将‘气’的运动与轨迹掌控得淋漓尽致的老婆婆,而是另辟蹊径,转而专攻‘力’的操作,这是另一种‘技十成,力零成’的柔术啊……不,应该说是‘技八成,力二成’吧。”
此外,那像是将自己的攻击薄弱之点完全看破、轻松化解的眼力,还有自第一次攻击触及对方肌肤的一瞬间在自己内腑熊熊燃烧、不消耗大量‘气’将其压制便要被灼心烹肺,自燃而死的心火……
绪方一神斋曾游历世界,挑战天下有名的流派,用眼、头脑甚至身体去铭记他们的门派精要,海纳百川最终创出了自己的“绪方流”。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有着一些流派,哪怕是以伤痕的方式铭刻在身体上,聪慧如他也难以悟透其中精髓。
而“公羊流”便毫无疑问位列其中!
“强大,美丽,富于创造性与想象力……唉,真想留下来继续与你交流下去。可惜‘动静轰一’是尚不成熟的技术,如今的我全力维持平衡也不过坚持两分钟不到的时间罢了。”
随手将已经弯折的鼻梁骨掰直,指尖掂了掂那掉出眼眶的眼球却有些无从下手,只能暂且搁置,此时此刻,绪方一神斋竟面露歉然与失落之色。
闻言公羊震则是微微眯眼。
“……你想逃?”
“——啊,是的,我想逃了。”
非但没有感到羞耻,反而以相当清爽的态度承认了这个说法,绪方一神斋耸耸肩,“请原谅我,公羊君,‘朝闻道,夕死可矣’,而我现在只是触及其表层,就这么死掉实在是心有不甘,还有‘动静轰一’……我果然还是想要活到把这项技术完善之后啊。”
“嗖!!!——”
然而对他的漂亮话没有半分兴趣,几乎是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公羊震便瞬间消失在原地,一个闪身已然欺至绪方一神斋身前,右手并掌为刃便要对他当头斩下!
我流·武道·刀是山河胆!
凌厉的掌刀仿佛斩裂了空气,让空中都出现了隐约的断层,可想而知在这等锋芒之下纵是头骨亦不过是能够被随意劈开的西瓜!
然而。
“以空手使出的兵器术竟也能有如此威势……”
绪方一神斋面露惊容,与此同时却做出让公羊震动作为之一顿的行动——他侧身将头部避过那掌刀,却是将左臂不偏不倚地暴露在锋刃之下!
“——这是做什么?”
“……哎呀,毕竟是我败了嘛。任由胜者掠夺一切是败者的义务啊,但是既然暂时不想死,我就只能拿一只手臂代替头颅奉上了——当然,那之后我就要全力逃命咯,公羊君。”
随意伸出一根食指,他像是说笑一般随口说出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说话。
“……”
看不懂。
对这个人的认知全部来自于漫画中那个看似随和,实则不把弟子的生命当一回事,拿他们当试验“动静轰一”的实验品的绝情绝性之辈。
这家伙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不斩我吗?”
不知道面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心中究竟在思索什么,静等手臂离体的绪方一神斋没有等到锋刃的降临,一时间也是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还未完全步入修罗之道吗,真是可惜……照这么看的话说不定斩下来反而更好呢。
“——既然不斩的话,那我就走了。”
气的紊乱与暴动愈演愈烈,时间已然所剩不多,见公羊震只是沉默,没有下一步动作,绪方一神斋扯出一个有些骇人的笑容,紧跟着足尖一点,便已然身处数十米开外。
临走之前还不忘留下一句话。
“……我会再来讨教的,公羊君。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你本就应该是属于‘黑暗’之人……此外,你弟子的遭遇与我并没有关系,我对她也没有什么兴趣,在这里只是恰逢其会,想要守在她的附近等待你的到来罢了。”
“但是其他的‘暗之达人’可就未必是如此行事了,请你早做打算吧。”
“……”
遥遥目视着那道虽染血但仍像是天鹅一般翩飞的背影良久,公羊震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紧跟着收回了目光。
“本就应该是属于‘黑暗’”?
别笑死人了,我公羊震浑身上下一丝一毫都属于自己,所谓的“黑暗”还是从哪来滚哪去吧。
而似乎并不算很恶的恶客既然被打发走了,暗中窥视的小老鼠也该拎出来看看了。
瞳孔微缩,透出些微的光亮,公羊震看向某个方向,面色冷然。
………………………………
“……之前还怪我心不在焉,你不也是在战斗中走神了吗,奇怪的学姐。”
小巷子里,衣衫破裂春光乍泄的一群不良少女在地上躯体横陈,为首的“芙蕾雅”亦是瘫坐在地,丰腴的胸口有着一个相当显眼的脚印。
一面气喘吁吁一面感到些许耻辱。
他妈的,这走神能怪我?
捏麻麻的隔壁又是刮妖风又是闹地震,是个人都得分神啊。
正心里憋屈着,又听到面前双手叉腰的穗香口中的说话。
“——总之,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不就是从你们帮派手下救了一个被欺负的同学嘛,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吗?”
“……”
有心想放两句狠话,奈何实在是没有了那个力气,“芙蕾雅”久贺馆要终究只是闭上了眼睛,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见状也是颇有些傲娇地哼唧了一下,紧跟着那气势蓦地一垮,穗香一面露出略微紧张的神色,一面离开小巷,向着那个响动很大的方向走去——方才在战斗中她也听见了那边的动静,心中几乎是已经笃定了绝对是师傅在搞事。
除了那个无法无天的人,还有谁能搞出这种动静啦。
至于对方的安危倒是并不太担忧,在穗香心目中自家师傅就是天下无敌的……当然,某个金胡子妖怪老头属于天外来敌,目前不纳入讨论范围。
因而眼下只是略微紧张——接下来那个人对自己私下约架的事情会作何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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