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鸣血
梅：如果实在担心的话，你下次休息的时候来亲自验证一下不就好了吗？
凯文：……好。
“哈……”
见到终端上那自家恋人简短而干脆的回复，梅不禁笑了一下，脸上流露出的幸福与喜悦恐怕会惊掉很多人的下巴。
毕竟这种情绪在梅身上太难见到了。
但很快，她就又收回了自己的笑容，略微停下脚步，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而后，又再度调出一个新的通讯，向维尔薇发去了一些数据和文件。
做完这一切后，梅又皱着眉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自己的想法，而后才再度迈步，快步向着自己的实验室走去。
“……哦？”
而另一边，正待在自己工坊里的维尔薇挑了挑眉，看向由梅发来的消息。
“「帕朵菲莉丝的身体数据报告」？哦，是想让我帮她做一份武装是吧？这倒是简单，我看看……嗯？”
维尔薇立即明白了梅的意思，随意地点开了这份报告，开始阅读起里面的数据……只不过中途维尔薇却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份报告虽然数据没问题，但是整体却很奇怪，有一些地方没有对齐，甚至有几个地方故意空了一格，导致整个报告看上去一点也不“美观”，这对梅这种人物来说是不该存在的“失误”。
而且末尾的评价和推测，属于梅的那部分多少也有些怪……虽然将其粗略读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算仔细审阅其中的语句也并没有发现什么语病之类的错误……
但维尔薇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里面还藏着另一层意思一般。
看起来，这份报告里面似乎蕴含着一段“加密文字”。
“……有意思，梅博士，你又发现了什么吗？以至于要用这种加密的方式来传递讯息？”
维尔薇下意识地提起了警惕，开始尝试着翻译其中的密文。
“……啊？”
但是，在翻译过后，维尔薇却是陷入了惊讶，甚至是错愕……老实说，在通过「起源之石」接受了「上一次的记忆」后，已经很难有什么事情会让她感到惊讶了。
但眼下的消息，多少还是让她有些诧异……
“哈啊……【兄长】啊【兄长】，你还真是不让人活了啊……”
维尔薇略有些好笑，又带着些苦涩意味地低声自语道。
“这样的话，人们的胜率不就是零了吗？”
“……哦不对，从你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是零了。”
“那你为什么还做这种事情？如果被提前发现了的话不就完蛋了吗？”
“还是说……啊……原来如此。”
维尔薇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微扬，带起一抹有些兴奋的笑容。
“在【落幕】的时候才会揭开，对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唯一的问题就只剩下……爱莉希雅了？”
“不不不……最后爱莉希雅应该也不是问题，毕竟如果真的是那种情况，爱莉希雅大抵是下不了手的……”
“哎呀……你真的是变得越来越恶劣了，【兄长】。”
“但……这样也不错～”
“…………”
“还有就是……”
维尔薇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趴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将自己桌上的一堆零件都给推开，让自己的上身尽数压到桌上，同时埋着头，借助由自己胸前的柔软撑起的一小片空间来呼吸，顺势闷闷地说着。
“你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啊……”
“爸妈他们的精神越来越不好啦……想要让他们放松一些啊……”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自己【开幕】了啊……”
维尔薇略带抱怨地碎碎念着。
“真是的，将梅比乌斯那个老女人带走了，又将伊甸带走了，连格蕾修都带走了……跟你熟悉的就剩个樱了，还有算半个的阿波尼亚和艾丽妮……”
“哇……我不会成为最后的那个吧？那也太糟糕了！”
“明明我才是最先来的那个！想起【兄长】也是最先的那个！”
“可恶！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维尔薇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工坊中空挥着拳头，肆意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反正没人知道，那就随意一点喽～
就是这股怨念越积越厚了……再过一段时间，怕不是外面的人都能感知到了呢～
第八十二章 你已经疯了（5082）
“那么，感觉如何，科斯魔？”
曦望漂浮在半空中，偶尔伸手轻触一下在自己身旁愉快游来游去的斯卡蒂的手心，让她露出一个有些开心的表情……这似乎是他们之间的某种小游戏，似乎能让斯卡蒂回想起他们刚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候，斯卡蒂还是一只没有名字，且再普通不过的崩坏兽，是一只被崩坏侵染的虎鲸……甚至还只是「母亲」众多孩子中并不起眼的一个，除了比较强大，还比较“聪明”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那时候，曦望还只是一个死抓着自己身份不放，固执着要回到陆地上，甚至精神都已经陷入半疯癫状态的……人？
哈……稍稍回顾「过往」就会发现一切都变了好多。
“你还想要我回答什么？”
然而对于曦望的柔声问询，面对曦望脸上那似乎不曾变过的温和笑容，科斯魔却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应着。
此时他的模样并未有太大的变化，除却脑袋上生长出的形似角的部件外，也就只有他的耳后多了一对类似鱼鳍一般的东西，同时，从他脖颈处也有着一条犹如血管的细线向下垂落，末端系着由曦望交予他的那个吊坠，在他一身暗色调的，看上去像是衣服，但实为“甲壳”的“衣物”间，这个吊坠显得格外显眼。
“这一切都不过是你想要的，不是吗……曦望？”
科斯魔停顿了很久，才带着纠结的情绪从牙缝中挤出了自己的称呼。
哪怕被半逼迫地接受了属于自己的「过往」，并从中了解到了曦望的真实身份，知晓他便是“律者”，但是科斯魔仍旧是忍不下心去将曦望称呼为“律者”。
就像他在知晓爱莉希雅是“律者”后，也不愿将她视为“律者”一般，面对尽心尽力帮助人类的爱莉希雅，科斯魔并不愿意将她称呼为“律者”，将她视为人类的敌人……面对曦望，科斯魔也同样不愿。
可是，「曾经」的种种却又让他难以抉择，尤其是「第一次」中的事情，曦望所展现出来的，对于人类的愤恨和敌视实在是太过厚重，让人感到格外惊恐，而「第二次」对于世间一切的漠视，那种犹如旁观者，对世间一切的悲剧都无动于衷，甚至变相推进了某些悲惨结局的“漠视”，让科斯魔很难对曦望有太大的好感。
但话又说回来，在「第三次」的时候，仿佛一切都变了，曦望一下子变成了将自己献身于世界，将歌声流于星球的……【英雄】，那份甘愿献身的姿态哪怕是科斯魔都不愿说什么。
到了「第四次」，他又变了变成了终结一切的怪异存在，似是“律者”，但是又略有不同……可那是否是“终结”，却又不好说，毕竟那时的人们只是换了一种活法而已。
而且科斯魔也不是不能理解当初曦望的做法，终究是受到了过重的刺激，接受了太多人的猜忌，只不过相比起「第三次」曦望的顺从，「第四次」的曦望选择主动结束一切，主动变更一切而已。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曾经」的种种事件被他所阅览，其中的情绪也都一一被他所体会，来自「记忆」的冲刷让他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时的，正在有意主导一切，并将一切导向他所规划的【结局】的……曦望。
“曦望……”
科斯魔面色有些复杂地看向曦望，眼眸中充斥着纠结和不忍。
“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你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曦望歪了歪头，指尖略微拂过斯卡蒂的发梢，那如水一般的柔顺感让人颇为喜爱，同时他也这么反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一切，要主动将这一切……终结。”
科斯魔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做出“终结”这么一个形容词。
“明明在之前，你都做得那么好，像是「第三次」，你甘愿奉献一切，那么柔和的模样你现在也保持着，倘若你也仍旧继续的话……是不是可以复刻当时的场景，甚至做得更好？”
“那到底是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这样，自顾自地，想要帮我们所有人决定【结局】，决定未来的模样？”
“你想说我独断专行了？”
曦望有些好笑地看向科斯魔。
“看起来你对我还是有些抱怨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拐弯抹角地跟我说这些……连带着还这般排斥「思绪」。”
“你是觉得我擅自将人们联系在一起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而且还是这般的【强联系】，是吧？”
“……我感觉你在试图掌控一切，毕竟「思绪」中你的等级明显要比我们更高。”
科斯魔尽可能冷静地反驳着。
“而且，你总说【同胞】需要互帮互助，但我并没有感觉出来这一点，你试图将所有【同胞】都是平等的，是需要彼此帮助的想法刻印在我的脑子里，但是你的阶层明显要更高一些。”
“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平等】。”
“不然呢？怎么？你们还想要让权限大过我这个【传输站】？甚至是【地基】？”
曦望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似乎是在示意科斯魔的想法太过奇怪，甚至是有些……好笑。
“不，更重要的是……”
科斯魔的语气带上了一丝针对性。
“你似乎是在试图掌控我们，在将某些思想刻印在我们的脑子里……甚至是……想要我们都按照你的想法来做事。”
“这种与【强权】无二的姿态……让人感到厌恶。”
科斯魔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似乎是在强行忍耐着对曦望的敌视和排斥。
“嗯……看起来「思绪」和「过往」对你的影响还是挺明显的，至少话多了不少……跟千劫差不多，千劫他是词汇量越变越多了，也更容易交流了，挺好的。”
“你！”
然而，曦望的关注点却很是奇怪，让科斯魔一阵气血上涌，有种心中的紧张都要转变为恼怒的感觉。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说白了你只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已，以这种不给他人选择，这般强硬的姿态行事而已……这种按着你们头让你们行动的方式让你感到不适，连带着还让你对我产生了一些认知上的误差而已。”
曦望撇开目光，将视线放在斯卡蒂身上……刚刚科斯魔对他展现出了些微的敌意，那是伴随着他恼怒的情绪而产生的。
但即便是这短暂且轻微的敌意也仍旧被她捕捉到了，因此停下了与曦望的玩闹，将她那双危险的赤瞳转向了科斯魔的方向，而曦望也是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相比起科斯魔，还是自己的「血亲」更让人在意一些。
“然而，我现在就要反问你了……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曦望一边反问着，一边抚摸着斯卡蒂的脑袋，为她理顺发丝，而斯卡蒂更是乖巧地“游动”到了他的怀中，露出一个舒服且开心的表情，任由自己的「血亲」亲近自己。
嗯……怎么说呢？有种人在抚摸自家宠物的感觉……这大抵是错觉吧。
“你仔细回顾一下「过往」就会发现，我顺从他人，被动地接受事件，被动地去行事，任由世间的一切推动着我……那几次的【结局】可有好过？”
“…………”
“像是「第三次」，我能感觉到你是很喜欢那一次的经历的，我也同样如此，那般被众人喜爱，被众人支持的场景，任谁都会感到开心的吧？更不要说，倘若能继续和平地生活下去，我说不定还能和她们修成正果呢……”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多少有些过分就是了……嘛，在情感上的问题终归是这样的啦～”
曦望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他嘴角弧度上扬了些许……而后，他又将有些偏移的话题再度拉了回来。
“但那次，最终的结果又是如何呢？”
“…………”
“费尽心思堆砌起来的信任被轻而易举地推倒、破坏，原本的喜爱在顷刻间变为了猜忌，进而化作排斥……而最后的【结局】又是如何？”
“不，那是因为【律者】……”
“啊，对啊，是有【律者】在暗中引导，但……真的是如此吗？”
“…………”
科斯魔没有说话了。
“相比较起来，反而是「第四次」的【结果】要好得多，不是吗？”
曦望耸了耸肩，很是轻松地说道。
“要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可是带着人们【飞升】了呢。”
“只可惜……那种【结局】，我并不满意。”
曦望略微停顿了一会儿，而后才笑着说道。
“我还能做得更好，还能让这一切……变得更好。”
曦望轻声说着这句话，言语仍旧是那般轻柔，如水一般，可是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坚定感，还有一点点的……疯狂的感觉。
“科斯魔，你问我为什么要主动这么做？为什么要试图将这一切都给握在手心里？甚至是按着你们的脑袋行事？”
“很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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