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鸣血
“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探查的每一座基地大多都是完好的……因为这本就是属于我力量的一部分，因此没必要摧毁，当然，更重要的是我还有用，我的【同胞】还需要，以及……博士会需要这些东西来继续一些实验。”
“换句话说……我们的行动，你……一直都知道？都看着？”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们一直在雨中行动，伴随着微风行事……我知道你们的状况，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那些避难所里的人……”
“我知道啊，但是让他们继续活着更好，不然的话，怎么能继续吸引你们，吸引「逐火之蛾」的目光，让你们有一个念想呢？”
“所以……所以……你在放任，甚至是……引导这一切？”
“当然，毕竟……我能做到，且也已经做到了。”
曦望略微上前，来到了她的面前。
“不需要觉得【不公平】哦？毕竟……这是我由「过往」叠加至「现在」的力量，倘若将其充分利用起来，却仍旧不能彰显出碾压的姿态的话……那我也太没品，太废物了，不是吗？”
“以及……艾因斯坦博士，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从避难所里离开，并且跟武装人偶一同行动在穆大陆上，探查「星门」和「海渊之眼」的吗？”
曦望突然这么问道。
“…………”
“你还记得，为什么你会如此不适应干燥的环境吗？尤其是跟华在一起的时候，当她燃烧起火焰的时候，你……还记得那种感觉吗？”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明知道雨水是属于我，我们的力量的一部分，为什么穆大陆一直保持着淅沥的细雨，但是当你们在外界活动的时候……雨水却对你们一点影响都没有呢？”
随着曦望的话语，艾因斯坦的瞳孔越睁越大……她有了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是哦，没错，你早就是我们的【同胞】了，只不过……你不愿意承认而已。”
曦望轻声说出了那个答案。
“但没关系，【海洋】是包容的，我，我们也是一样，所以我们放任你去行动……因为不论如何，你最终都会成为我们的【同胞】。”
“而那些在雨水中活动的人们啊，那些沾染了水的人们啊……也终究会加入我们。”
“你们不知道，当「歌」响起的那一刻，一切的【结局】便已经既定，便已经被我所书写……”
毕竟只有曦望知道，「歌」究竟代表着什么。
那是与「救济/灭世」相关的「奇迹」。
“只要人们无法摆脱对水的依赖，无法做到舍去水后仍旧能存活……只要人们无法做到这一点，那么便改变不了这一【结局】。”
“嗯……都说到这里了，那么，还是在此自我介绍一番吧，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曦望一手抓起了自己风衣的衣摆，将其略微捻起，礼貌地向艾因斯坦行了一礼。
“曦望，【海之律者】，当然，出于书写【结局】的职能，你也可以称呼我为……【终焉律者】。”
“不过那般生疏的称呼倒是不必在意，毕竟……我们是【同胞】，可以显得更加亲密一些。”
“……我已经不想知道那么多了。”
艾因斯坦抬起已经有些茫然和恍惚的双眼，用着一种犹如脑袋彻底放空掉的语气轻声问道。
“我只想知道……之前，你们展现出的，对火焰的惧怕……是你们的弱点吗？”
“是我们才对，【同胞】。”
曦望笑着纠正了一下，旋即抬起手，手心朝上，略微摊开。
“至于火焰……我原本是无法控制多少的，毕竟真要算的话，当初那位「姐姐」的力量实质上并不是火焰，而是更深刻的东西，只不过表现为火而已……”
“但在后来，又一位身兼数职的「姐姐」给予了我力量，因此……”
指尖轻动，一丝温暖的，散发着光亮的烛火……便从曦望的手中浮现、跳跃，最后又因为周围潮湿的空气而熄灭。
“火焰也归属于我力量的一部分了。”
至此，水、风、火、地，【四元素】都聚齐了……再身兼【书写结局】的职能，倘若这般，他仍旧无法将一切都握在手心的话，那他还是别玩了。
“哈……”
艾因斯坦苦笑着，自嘲着。
她算是明白了，火焰也是曦望力量的一部分，只不过和之前操控「魂钢」的力量相同，他并不常用，甚至还刻意将其掩藏起来，故意将其装做成一个“弱点”……真的好恶趣味啊。
啊啊……搞什么啊……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存在啊……这也太过分了吧？根本……没得打啊……
“所以……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到底是想做什么？倘若你是【律者】，倘若你想摧毁这个文明的话，你很轻松地就能做到吧？”
“可别这么说，哪怕是【律者】也是有不一样的存在的……至于摧毁文明什么的，我确实曾做过。”
曦望歪了歪头，轻声说道。
“不过，为了我所爱着的她们，我并不介意稍微地偏爱一下其他的所有人……所以，我不会再摧毁文明的，毕竟我还想和她们在一起。”
“至于我想做什么……我只是想试着让你们步入「进化」的路途而已。”
“就像我说的，我爱着你们，因此……我会以我自己的方式，来「拯救」你们，直到……最后的【结局】让我满意为止。”
“安心，我不会这般独断专行，又这般框死你们的将来……安心，我不会这么做的。”
曦望笑着，很是温柔地笑着，但是在艾因斯坦看来，却又这般的瘆人。
“我会给予你们自由选择的权利，但在那之前，我需要给予你们足以兜底的力量和资本……在此之前，你们，我们，都要经历一番苦涩，这是在准备阶段必要的「代价」……我会尽量让你们过得更轻松，更幸福一些。”
“所以……还请安心，一切都会结束的，一切的艰难、苦涩和伤痛，都将得到报偿。”
“而此之前……还是需要辛苦一番的。”
曦望将抬起的手转动，手心朝下，略微松开，手指隔空点了点艾因斯坦那因为放松下来而脱力，同时也因为接收太多讯息而陷入混乱与呆愣，进而难以动弹的身躯。
蔚蓝色的水开始流淌、蔓延，旋即形成了一个“水泡”，将她的身形包裹。
“毕竟……”
“任何「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
“任何「代价」，都是可以付出的。”
啵——
是水泡破裂的轻响，艾因斯坦的身形已然不见，此时此地，只有曦望一人还留在这里。
“毕竟……”
曦望收回了手，顺着感应遥望向了一旁，看着那里升腾而起的烈焰，看着那恍惚浮现的赤色翎羽，听着那一声清澈且清脆的鸟鸣，曦望笑着，轻声呢喃着。
“【一切都是为了人类】”
第七十四章 有点好转就来上压力是不是太过分了？（5216）
【…………】
【等华苏醒的时候，却只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废墟之中，赤红的火焰还在周围燃烧着，将试图蔓延过来的积水都给烧却、蒸发，空气中充斥着干燥的气息，将试图将此地填补的潮湿也给驱逐】
【周围没有属于「海嗣」的气息，就连那名“律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是撤退了吗？还是别的什么？】
【但不论如何，有一点是华知道的……她们失败了】
【眼前的一切仍旧是原样，她们并没有沉入「量子之海」，那么那名“律者”……自然也没有】
【她仍旧是什么都没能做到，甚至相比起之前还更过分一些，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
【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只能在原地发着呆……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更不明白那名“律者”为何会撤退，以及……自己又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此时的她，双臂和双腿都附上了一层犹如羽毛一般的……“甲壳”？柔顺的同时又显得坚硬，五指更是变得犹如利爪一般，双脚也变化了模样，变得如同鸟类的双脚，看上去多少有些怪异】
【身后还有数条从尾椎的位置延伸出去的赤色尾羽，犹如火焰一般的能量在其中流淌，偶尔还会飘起些许火星】
【不光如此，她原本的作战服也消失不见，身上覆盖着一层浅浅的白与赤色的羽毛和“表皮”，姑且遮住了她的身躯】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类”该有的模样，反而更像是一只崩坏生物】
【华不明白，只能沉默着，在脑海中不断调整着自己的思绪，以此来确认“自己”还是自己】
【最后，华仍旧是坚定了自己的思绪，确认自己仍旧是自己……而后，她便重新站起身，挑选了一个方向，旋即……急冲而去】
【她的同伴……她的队员都已不见，都已逝去，只留她一人……此时的她已经孑然一身，换句话说，她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在变换了姿态，也没有同伴和队员需要照顾之后，身为融合战士的华，战斗力和机动性反而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在不分昼夜的狂奔与奋战，华成功穿过了漫长的陆地，来到了海边……别误会，她并没有跳海的打算】
【她只是……再用这种方式试着发泄而已】
【毕竟变成了这副模样后，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认为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思绪仍旧清晰，可是她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以及身体上的变化让她多少有些彷徨……】
【因此，她也只能通过不间断的奔袭、战斗的方式来让自己烦闷的思绪稍微发泄出去一些，同时也能看看沿路的避乣难所中的人们，稍微清理一些「海嗣」，让他们遭到意外的概率变小一些】
【当然，这一切她都是躲避着人们的视线进行的，在他人看来，就只能看到一团带有赤色尾羽的火焰从远处或者身边掠过，将潮湿的空气驱散的同时，也将「海嗣」尽数焚烧，像是一只浑身缠有烈焰的巨鸟从身边飞过一般】
【……华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其他人，更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会被他人如何判断，因此她只能这么做】
【而且……她也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
【但可惜，华还是忽略了自身散发的强大气息，以及同为融合战士的黛丝多比娅和阿波尼亚的特殊性】
【在华一个人打穿大半个穆大陆直接来到海边的同时，阿波尼亚便感知到了她……毕竟在那满是潮湿与干扰的穆大陆中，一抹干燥、清晰且强大的气息是那么的明显……】
【旋即，便是阿波尼亚与华搭建起了联系，并在随后，黛丝多比娅也找了过来，两位滞留在穆大陆上的融合战士第一次重逢了……然后黛丝多比娅就被华的模样吓了一跳】
【但也还好，至少华的模样还保持了一个人形，只是多出了一些东西……而且考虑到「海嗣」是厌恶排斥火焰的，持有这般炽热力量的华也应当不是拟化成人的「海嗣」……除此之外，阿波尼亚也确认了，眼前的华仍旧是那个华】
【总之，在一番比较艰难和好笑的相认环节后，华预想中的排斥和警惕并没有出现，到来的只有同伴的关心与怜爱，以及……梅博士的身体检查请求】
【顺带还有「逐火之蛾」要求提交的报告】
【众人的态度让华愣神了好一会儿，而后才略有些无奈和自嘲地笑了笑……无奈于自己之前居然为了这么些事情徘徊犹豫许久，又自嘲于自己居然如此不信任自己的同伴，以至于自己仅仅是变换了模样，就担心他们不会承认自己……】
【就像是为了缓解自己心中的烦闷一般，华也将这些想法说了出来，而后就得到了黛丝多比娅的安慰和梅的认可……梅觉得华有这种想法并没有错，此乃人之常情，尤其是在这般局面愈发紧张的情况下，因为自身的异变而担心他人对自己的看法什么的，这很正常，任何人都会下意识地有这种担忧】
【但是，华有一些地方却没有清晰地认识到……比如，她在成为融合战士之后，就已经实质上踏入了“非人”的领域……尤其是融合的还是崩坏兽，因此产生一些特殊的异变也很正常，这些都写在了梅比乌斯留下的报告中，也在梅和「逐火之蛾」的预料之内】
【而更重要的是，华表现出来的力量是火，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太担心的必要了……要知道现在崩坏的主要威胁还是「海嗣」，而「海嗣」最讨厌的就是火焰和干燥的环境】
【与「海嗣」和那名海中的“律者”相比，华的这种情况都不算什么】
【甚至在华讲述了她和艾因斯坦的经历之后，华还得到了「逐火之蛾」的表彰，以感谢她帮「逐火之蛾」挽回了大量珍贵资料和仪器，甚至还有不少科研人员和受困士兵】
【虽然要去月球上将他们带回来会比较麻烦，但是胜在不用冒着直面“律者”的危险深入穆大陆】
【除此之外，还有来自「逐火之蛾」的慰问……毕竟整个队伍就华一个人活了下来，安慰和调养肯定是必要的】
【而且也没有人质疑为什么只有华一个人活了下来……拜托，一整个队伍里就华是战斗力逆天的融合战士，她不活着反而奇怪好吧？】
【真要说奇怪的……还是她为何能从“律者”的手中幸存下来吧，这确实是一个疑点】
【不过在了解了华现在拥有的力量后，「逐火之蛾」反而安心了一点……在华这般姿态下，表现出来的战斗力甚至赶得上凯文和爱莉希雅，再加上持有的力量是火焰……或许确实可以从那名“律者”的手中幸存下来？】
【不，这样还不够，当初“律者”可是压着一众融合战士打了许久，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是不够的……因此，还是需要留个心眼】
【因此，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华便和黛丝多比娅一同行动，由黛丝多比娅直接监督，阿波尼亚远程观察，以防止华身上出现什么异常……】
【但到最后，华的表现都相当正常，甚至还在她加入了之后，「逐火之蛾」又救回了不少人，毕竟「海嗣」最讨厌、排斥的便是火焰，而华的力量也恰好是火……】
【……嗯，看来是没什么问题，华仍旧是华】
【「逐火之蛾」暂且放下了心，至于更深层次的调查，就放到华回来的时候吧】
【之后，便是一段较为漫长且乏味的时光】
【在伊甸的帮助下，梅成功找到了「歌」中会对融合战士，乃至人类产生影响的特殊频率，进而与维尔薇，还有逐渐熟练了自己工作的克莱因一同研究出了能够减弱这种影响的仪器，并逐一加装到现存的防线中】
【这成功让「逐火之蛾」的防线重新变得稳固起来，毕竟这大幅度减弱了来自崩坏，来自海洋的蛊惑，让士兵们的精神状态大大好转了……也幸亏梅等人研究出成果来了】
【不然「逐火之蛾」怕不是都要命令阿波尼亚，让她强行使用「戒律」来保证士兵们的精神状况了……但幸好，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巧，一切都是那么的及时】
【而后，「逐火之蛾」也重启了融合战士计划，让克莱因成为融合战士手术的主刀，布兰卡负责辅助……虽然手术成功率低了不少，出现了不少“失败品”，一度让克莱因陷入颓废和自责】
【但是并没有太多人指责克莱因，毕竟不是谁都是梅比乌斯的，手术成功率下降也情有可原……更何况，那些人并没有死在手术台上，只是成为了“失败品”，融合手术进行得不太成功而已】
【除却样貌怪异了一些，身躯产生了一些异变，精神不大稳定之外……也都还算好】
【当然，更重要的是……哪怕是这些“失败品”，也是有相当可观的战斗力的】
【虽然肯定无法与手术成功的融合战士相比，但是却也比普通战士强大得多，因此……在「逐火之蛾」商议过后，这些“失败品”也得以踏足战场，但前提是需要接受阿波尼亚的「戒律」，并定期接受检查】
【这些对于士兵们自然不算什么，他们受命接受手术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自己化为“非人”的准备……虽然多少有些可惜，无法成为像凯文那般帅气又强大，抑或者是爱莉希雅那般美丽且强大的存在，但……只要能为保护人类付出一份力，如此便好】
【为此，「逐火之蛾」也在宣传方面进行努力，让普通民众不至于将这些战士视为“怪物”……不论如何，他们都是为了人类而献身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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