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夕己
……
七日之后,夕恒习得了红线剑法的诸多变招,与其他剑院学徒对练剑术,但少有胜绩。
这期间,她与同期的天才林莺有过交手数次,无一例外是被轻易击败。
与那人对练时,夕恒基本都是被对方的剑招压着打,只能不断防御,自己的招式无从施展,最终就被轻易击溃。
对方的招法极快,哪怕两人所用的都是同一剑法,互相之间知根知底,夕恒知道对方剑术之间有那些破绽可以利用,可以尝试着批亢捣虚,攻敌之弱。
但林莺的剑式实在太过凌厉迅速,夕恒还未能将破绽把握,破绽便瞬息即逝。
她的想法与招式在与对方的剑斗时根本无法施展,不由得心感挫败无力。
而当这心感一旦浮现,就是她败落的时候了。
夕恒最后常被林莺荡开挡剑,随后一剑停在喉间,胜负由此分辨。
兵败后,她又只能无奈地回到原位休息,又重复练起剑来。
可无论再怎么练,她的剑也做不到如林莺那般凌厉猛烈,身体的速度与力量也跟不上对方。
“各种方面都输于人呢……”练剑时,夕恒小声自语。
即便体内病症被贵重的药物暂且抑制住了,自己仍无法与这些天赋者相比。
那位武道天才林莺如今都已经击败了大半师姐,即将步入下一阶段学习身法去了。
而她自己,却只有两三次靠运气获胜的胜场。
之后想要跨过入劲的门槛,明显会相当困难。
“也许要用上两三世,才能真正成为武者吧?”她默想。
也幸好自己能够读档重来。
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恐怕比较好的结果,也就是作一个药罐子靠各种补药多活几年,默默等待死亡的降临了。
“呵……”夕恒摇了摇头:“如果是普通人,我早就在药王山山崖摔死了。”
她如今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开始习剑练武。
接下来再将命运向好的方面努力努力,也许就是海阔天空了。
“入劲。”她小声细语:“此世拼上全心全力,只为入劲!”
夕恒深吸一口气,继续演练剑舞,直到肉体能承受的极限。
……
夕阳下落,天色昏沉。
少女左手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与胳膊,右手无力地抓着一把木剑,从剑院离开,经过一片雅致整洁的花坛,正要返回自己的住所休息。
“希望能有些提升吧。”路上夕恒小声自语。
只要今日的努力只要能化为明日的进步,她就能很满意了。
只要自己是在前进着的,那么早晚有一日能成就所希望的目标吧。
夕恒用这些话安慰着疲惫的身心,嗅着周围花香,左右环顾看起周边各色花朵的模样。
这片花坛不大,种的花束却是五彩缤纷,粗略一看,入眼的花类便有十几种。
坛中正有一名驼背的老者,正稳稳端着一件大肚细颈扩口的瓷壶滴水浇花。
夕恒望着对方背影,那老婆婆也好像感知到了她的视线,慢慢回身望来。
接着,这名老者皱了皱眉头,又揉了下眼睛。
她一直盯着夕恒,两颗眼珠子一动不动,脸上皱纹也同时僵住。
少女也停下脚步,疑惑地与其对视。
夕恒逐渐认出,这名老者便是她前来红线剑院之时,在剑院门外所见到的扫地妇人。
又记起,正是对方领她来到院中,并将她交给了红妙师姐。
似乎,大师姐叫这老妇人为……长老?
“拜见长老。”夕恒于是随意行了个礼。
长老却好似没听见夕恒说什么,只是看着她,以沙哑声喃喃自语:
“真像……”
……
第七章、气血难关
“像?”
虽说这名长老的声音相当哑沉,但夕恒还是听清了对方呢喃的两字。
像什么?
“嗯,真像。”老妇人将手里平稳端着的瓷壶放回到花坛边上,缓慢地朝着夕恒靠近。
越接近,她眼中的明亮感便越增一分。
直到距离只剩下一米,她停下脚步。
“小孩,你叫什么名。”老妇人,讲话的声音好像风刮旧报纸般沙哑沉闷,好像喉咙里卡着什么。
“夕恒。”夕恒觉得奇怪,但对方毕竟是剑院长老,还是表现得礼貌了点。
“姓夕?”
对方慵懒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尖利,直直盯来。
夕恒感到些许压力,还是点了下头。
自从来到此世后,她的名字一直都是夕恒,别人以这两字称呼她,她也自然地就认为这就是自己的名字。
穿越之前的记忆都相当模糊,难以从中回想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不过……
夕恒眼眸略微闪动,经过老妇人这样一提醒,她也随即记起了先前没太注意的一点。
在她上一世死后,正要读档时,从读档两字侧边的,好像系统界面的发光文字上曾见到——
在系统面板上,她的姓名并不只有夕恒两字,前面更加了一个‘赵’字。
夕恒犹豫一瞬,微微张口想要将此事提及。
可在张口之后,却没有声音发出。
在想说出这件事时,她的心口却忽地一紧,似是有什么将心脏攥了一下。
心灵间也浮现出了一种感觉——这事似乎不是可以随便说出的。
“……”夕恒启唇却无言,一时迟钝。
老妇人将她的种种反应看在眼里, 眸中流出思索之意。
最终她没有继续多问,只是转身看着花坛中的诸多花束,背着手讲起:
“小孩,你长得,像我年轻时所敬仰,曾受其关照过的一位师姐……”
夕阳映下橙红,贴在许多花朵上,照得红的更红,橙也成了红。
夕恒也不赶时间,便在旁站着静静听这位长老讲起过去之事。
“她常穿一身白衣,无论剑还是人都潇洒无比,当初在我们血线剑派是相当得宠承欢。”
老婆子轻轻摇头:“后来剑派遭遇大敌,众多前辈师长以身固守山门,最终山门仍然被破,也是她带领吾等众人杀出一条血路。”
“自从突围之后,我们分为数队各自逃往四方,从此以后我便再也不见了她的踪影,如今不知是否还留存于世。”
“兴许她早已离世了。”她作出一声叹息:“我们血线剑派的武者寿命都不长,连我都算是活得长久……”
说着说着,老妇人抬头看向远端夕阳,静望红日坠向地平线之下。
不知几分钟之后,她又回过头来,将夕恒完完整整的看过一遍。
随后,老人又呼出一口气,沙哑道:“你长得像她,可你这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一点也不潇洒。”
老妇人又自顾自地摇头:“可惜,可惜。”
“……”夕恒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她有些难以理解这老妇人的心思和情绪。
忆往昔就忆往昔嘛,怎么突然要就要说她一句不够帅呢?
夕恒也想变得潇洒帅气,只可是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
“入劲之后,也许就能潇洒些吧。”她忽然间,下意识地,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讲了出来。
老妇人一愣,灰暗的双眸盯着夕恒快要半分钟。
夕恒也呆了下,与对方显有些皱纹的面容对视,有种自己说错了话的感觉。
“……”
长久的沉默之后,老妇人轻轻哼出了几个小声。
紧接着她勾起嘴角,声音愈发不再遮掩,用自己的沙哑喉咙一阵阵笑了起来。
“好,好。”老妇人盯着夕恒,目光已经有了些许变化,并道:“我教你一个窍门。”
“请长老指点。”夕恒有种探到了隐藏任务的欢悦感,立刻礼貌鞠身并顺应道。
“红线剑是凌厉猛烈之剑,可如你这般体质,想要将剑法练至凌厉二字,实在艰难。”对方讲道:
“实际上,是剑意的领悟还有另一条捷径。”
“练剑还有捷径?”夕恒听到时还有些不信。
“不争凌厉之剑,可以择舍身之剑。”在讲解时,此人语气稳定了不少:“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但也有大机缘。”
“若你能舍弃所有,只求挥出一剑斩杀敌人,即便你根本不知剑法为何物,剑也会自发地向你亲近。”
“我们作为以剑法入武道的武者,若能得此机缘,对于剑法剑意、乃至武道根本的领悟,都会有不小的益处。”她越说,声音便愈发健朗,某种武者的气质也随之逐渐显出。
“据说,红线剑的祖师便是自生死之间得到领悟,由此整合一生剑法,并使之传承下来。”
“舍身之剑,才是真正的红线剑。”对方笑着说罢,接着转身姗姗离去。
夕恒陷入思索,回神时已见不到那老妇人的身影。
她于是迈步继续返回住所,途中在心里默想着对方话语。
“生死间的大机缘?舍身一击?”
“我确实不惧死亡,感觉可行……只是,现在还没什么敌人需要那么拼命吧?”
夕恒以食指连连点着自己的脸颊,仰头细想:“如果几月之后也难以入劲,倒是可以外出找些敌人拼杀一下试试。”
“在剑院里,肯定不会有什么拼死搏命的机会。”
……
接下来的时日,夕恒一如既往地坚持练剑。
一月后,她与其他学徒对战的胜场数量渐渐高过了败场。
再过几日,夕恒在大师姐红妙的眼下,险之又险地接连战胜了其他学徒,算是将种种招式变化熟记于心,抵达了心手相应的阶段。
接下来,红妙带着夕恒前去习练身法架式,一对一地讲解演示,并亲自与夕恒过了几招。
当然,所谓过招只是大师姐用身法闪躲,而夕恒则持剑尽全力追击。
若要夕恒真的与这位大师姐对剑,她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身首分离。
但即便只是自己打对方躲,这样的简单对练。
依然会使她逐渐失意烦闷。
明明看起来那么近,明明对方就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却无论怎样努力都打不到。
一次对练后,夕恒喘着粗气拍胸平复呼吸时,趁着空闲向这位大师姐的询问:
“说来,红妙师姐如今是什么境界的武者?”
她想知道,自己此刻是正被多强的武者玩弄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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