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夕己
几分钟后,此地之人逃得逃死的死,整座原本声音嘈杂的家族,已成了一片空旷与寂静之地。
地面散着诸多鲜血尸身,坠成一朵朵红色血泊。
院中高阁楼台边角挂着的灯笼还散有红光,映在尸身、血泊与一旁石潭树木之上,衬地此地好似鬼域。
制造出如此灭族之景后,夕恒以尸身表面的布料擦拭剑刃时,忽听得旁边有条深黑色的大狗狂吠。
她以满带杀意的赤红瞳子瞥去一眼,那只有着一米多高、身躯壮硕的大狗顿时止住狺吠,趴下发出呜呜低鸣。
夕恒靠近过去,揉了揉这只浑身颤抖的小狗脑袋,回头再扫了眼旁边,见四名血子杀手也都已作罢了她们的分内事,便起身道:
“走吧,下一家。”夕恒说罢,踏起轻功远去。
她就不信,这六大奸臣都会被一封书贴与传言吓破了胆,没一个敢与她正面作战的。
整座家族当中,只留下那头黑色大狗在地上撑起四肢,左右转身晃头,在这寂寥的院中颤巍巍地慢走。
……
在第二家朱家,夕恒倒总算是遇到了点像样的反抗。
这片家院的楼阁之上设有家族侍卫弓兵,见她破门而入,整座楼台立即变做了箭塔,下方又有一名暗劲大成武者、领带三名寻常暗劲与十数明劲大成一同护着家族院落。
夕恒上前一剑摧垮箭塔,正面以剑招摧枯拉朽般斩杀数名暗劲。
冲到敌人家族主屋,甚至有已经能成阵的家族私兵出现,持着矛盾抵挡。
练习私兵乃是大罪,更何况这是京城,若被陛下知晓,任谁都保不住这一族。
但随着暗劲都被杀,他们实在不得不拿出所有力量。
不过对于已经与颜朦大军对战许久的夕恒而言,这种小兵根本就无需顾忌,随手斩出一道剑气掠过,哪怕覆了层铁皮的大盾也能直接削断。
这一家族所竭尽努力做出的防御模样,在她眼里也不过只是个草台班子。
只要震出威势杀意,其中大多人都将心生退意,再用剑气杀上一片,立即就有溃散之徒。
溃逃者引得整个守军起了连锁反应,大片侍从还未接战都已慌逃。
不过两三分钟分钟,便不再遇任何抵挡。
杀到中途,便见得了一个熟悉的官员模样。
对方穿着身不合肥胖身躯的甲胄,手里抓着一把长柄大刀,从家族主屋之下现身,正是此途目标之一的知枢密院事朱循。
他好似已长久未曾动武,即便能看出其有些习过武的痕迹,却是动作僵硬,脚步不稳,只努力做着威势一步步行向前来。
“昨日听闻时,老夫还不相信没想到所谓的慈悲圣女竟真是你……”他抵抗着漫天杀气,沉声讲道:
“帝姬殿下。”
夕恒歪了歪头,她记得自己带着面具的,怎么就被认出了。
“你们这群老东西的情报网还不赖嘛,怪不得上一家已经逃了。”她摘了面具,啧声道:
“那你为何不逃?”
“逃又能逃到哪去?只是没想到,陛下竟真会对老夫动手罢了。”对方说罢,目光环绕四边诸多尸身,轻声作叹:
“吾乃初晓陛下外戚舅父,她幼年时,只我最为关照她母女二人,却未曾想外甥女称帝之后,却要老夫却落得如此下场,果真是传闻所说……帝王无情。”
“……”
夕恒听闻迟疑了一瞬,而后又听此人问道:
“你之后又要去杀何人?”
“蔡元、李士美、王祥符,梁策功。”她熟练地讲出这几个姓名。
“蔡元家中,正有一佛家高人拜访,其实力深不可测,而梁策功花费黄金请了化劲武者黑凌刀主护身……你可能杀之?”
听闻黑凌刀主四字,夕恒杀心便忽地更增了几分,回道:“我必杀之。”
“那好!莫要令我黄泉路上孤身一人!”
对方说罢,即刻挥起手里长柄大刀,朝她冲来——
……
第一百一十五章、来者何人
嗡——
夕恒见敌前来,手腕轻转,剑尖稳稳前指,颤出声响。
敌方长柄大刀高举,一瞬便如雷霆般呼啸即落。
她脚尖一点,身影随着全身化劲奔腾,向前忽闪。
红影眨眼掠至持刀者身后,大刀坠地,她的剑也随之削断了敌人脖颈。
剑花轻易甩动,后方鲜血在嗤声间的朝外喷洒。
溅在地面,再染上一条猩红色彩。
身后那人也朝前倾去。
他以最后的力气撑着身躯几秒不倒,被割断的喉咙里发出最后的丝丝气声,却是模糊无比,听不清是说什么。
当她将剑入鞘,对方倒地再无生息。
一刀解决了这名身材臃肿、好似已有十数年没真正动过手的贪官奸臣后,夕恒回眸看去,只见此地整个家族,已经是一片寂静。
周边散着血腥气味,其中族人大都已被她雇佣的血子杀手解决。
人们逃的逃散的散,几处房屋着火,惶恐间也无人问津。
夕恒扫去一眼,见失火之处只是马厩与鸡舍,与主屋相隔甚远,应当不会将整片家族驻地烧成一片灰烬,便没怎么去管。
如果烧到主屋,她也许还真要想些办法扑灭。
这一贪官家族已经被灭得差不多,之后禁卫军搜刮抄家之时,应当会将此处地产房屋都收回朝廷。
朝廷虽然如今是以赵初晓为首,但等夕恒成了皇帝之后,都是她的东西了。
若是在眼前生生烧没了,多少还是会有点惋惜。
将这片朱家族地中族人处理地差不多之后,她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先环绕了一圈,有意识地注意了下灯笼蜡烛之类的火源,再扫了眼粮仓是否安全,才终于踏步离开。
四名血子的黑影伴在夕恒所化的红影之后,立即又向梁策功梁家的族地行去。
朱家与梁家这两处族地距离不远,以化劲武者的轻功不过几分钟便至。
途中,夕恒心里杀意愈发浓重。
每用轻功在房檐踩出一步,心里就会想起之前那一世,自己于皇宫中与黑凌刀主首次交战情景。
当时,那家伙根本丝毫不讲武德,以化劲武者的实力碾压朝中几名暗劲,毫无廉耻。
夕恒虽然经常如此对别人,但完全不可接受自己也受如此对待,这一世必要报仇才行。
虽然对于黑凌刀主来说,他根本就不知之前的恩怨种种,也不晓得是在什么地方惹到了她。
但夕恒可不管这些。
今日,正巧听得了黑凌刀主的名字,对方正巧是在护着她所要杀的人,而她又正巧抓着把剑——一切都恰到好处。
似乎不过多久,就能见到黑凌刀主无发无须无眉的圆滚脑袋,被她的剑砍下来。
夕恒轻轻勾起嘴角,随着杀心渐起,体内气血引得瞳中红意愈发明显。
逐渐,远端亮着些许灯火的房屋集群,那所谓的梁家府邸,已经越拉越近。
少女多用劲力踏碎几块屋上青瓦,速度再增一层。
遥遥飞掠数十米,脚步落在梁家府邸的宽阔大门与绵长院墙之前。
朝两侧看去,几乎望不到这片院墙的边际,这片族地不知究竟有多么宽阔。
梁家府邸门前立着的四名持着包铁木棍的粗壮侍卫,听得夕恒毫不遮掩的落地声,巡视望来。
“什么人!”他们见了黑暗当中走出一身影,旋即喊道。
“我现在想杀的人,并非你等。”夕恒肆意散开一身浓郁杀气:“给你们三秒,不逃便死。”
“一。”她声音平淡,好似只是闲聊。
但猛烈的杀意伴着那不似凡人的泛红瞳眸,就已经足够令人惶恐。
门前侍卫遇了杀气,便有深沉的冷意爬上脊梁,下意识朝后退步。
后方一个身材虽壮,胆子却小的守卫在犹豫一秒之后,立即迈步退去侧边。
周边另外三人见了,其中两人伴随着一同后退,另一人似是门卫队长,放言怒喝了那胆小者的名谓,让其滚回来。
几秒间,四人所显姿态各有不同。
夕恒没怎么在意,心里只想着要如何杀黑凌刀主。
数到一时,走上前去。
三人已逃,一人未逃,那便死一人。
手中剑光寒芒一闪,脚步轻踏,一剑封喉。
守门之人再难出声,支支吾吾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咯声,随即双手捂着脖颈跪地倒下。
她踏过眼前仍抽搐着的倒地之人,抬起右腿鼓起劲力,猛地朝前一踏。
轰声间,眼前厚实宽大的红门中央,顿时破开一个两人宽大的洞口。
无数木屑木块四溅,朝后宛如爆炸般喷出。
轰响犹如雷震,必然催醒周边千米诸多沉睡之人。
夕恒毫无顾忌地破门而入,丝毫不遮掩自身模样,踏步前行。
躁动声显然惊起了梁家内部一片混乱,烛火摇曳之间顿时有诸多外院仆从抓着油灯灯笼奔出。
不过他们刚出房门还未看清什么,就感到一身冷意袭向全身。
顿时有妇人以沙哑声尖叫起遇鬼了三字,带着一群丫鬟忽地逃向内院。
男仆从听闻,也大多向后撤去。
只有几个胆大的,还敢把油灯前伸,才得以看清前头身影的模样。
夕恒满身缀血,面带苍白面具,发缕泛白,剑上滴血。
无论如何看,都不像什么寻常人。
高矮胖瘦不一的仆从们又记起方才所听的鬼字,额头冒出冷汗,内心愈发惶恐难抑,最终丢下灯笼油灯,颤声呼喊着‘别过来’,转身向后逃离。
满心杀意少女见到灯烛油火坠地,啧了一声,抬剑便直接斩了这几个乱丢油灯的家伙。
“有没有点消防意识呀。”她甩了个剑花,俯身把油灯拾起遥遥丢向空旷庭院,任由火油溅在土壤之上慢慢烧没。
接着,夕恒跟在逃窜的仆役身后,绕过影壁、西厢房、踏过垂花门,来到了一片更为宽阔的中部庭院。
中院并没有前院那般空旷寂静。
反而,其周边道路两侧满挂着灯笼,石潭旁的宽阔木亭当中,又正设有一桌盛宴。
男男女女身影坐于亭中,方才还欢声笑语地互相应和,可此刻听了轰声,又见了仆从奔来,便都已放下手里碗筷餐食,望来骚乱之处。
“挺热闹呢?”夕恒闻到餐食香气,稍稍抬手,便见亭中正坐着诸多衣锦华贵之人、显然大都是这一家族主家之人。
“在开家族聚会么?我也来参与一下可好?”
那边聚餐之人不再言语,只是互相交换了一番眼神。
“……”
片刻静默之后,其中有一人站起,朝她抱拳作揖。
“恭迎慈悲圣女,我等小家院落正于中秋团聚做宴,不知是吹得了哪方福气招来阁下的呢?”此人面目和善,看似忠厚老实。
但夕恒认得这人,他便是之前一世找来黑凌刀主刺杀她这位皇帝的主导者——梁策功。
看到这幅谄媚的熟悉面容,杀心随之自起。
“废话少说,黑凌刀主何在?”夕恒没去回应对方奉承讨好之语,只直言问道。
她来此虽然本意是杀一遍梁家,但听闻了黑凌刀主就在此,立即就把目标放在了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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