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旧月
“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你现在乖乖跪在地上，对我大喊一声‘赤鸢仙人我错了’，我可以原谅你的过错。”
“哈？”
听着符华说出了这种无比诡异的话语，完全没见过识之律者人格行事风格的西琳，此时微微呆滞了一下。
只是随后，她的脸上马上出现了无比险恶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给奥托的走狗下跪。”
“你说谁是奥托的走狗！”
“不就是你吗？十四年前到现在一直都在给奥托当狗，这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看着无比强劲的两人，居然和小学生一般开始争吵，李素裳只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非常微妙。
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正在不停地告诉着李素裳，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但是，这种诡异的画面......
太师傅，是这样的性格吗？
还有那个律者，刚刚能做出这种程度的精妙行动，现在居然和一个孩子一样吵闹。
好怪啊。
这种场景，真的太奇怪了。
只是，和识之律者吵起来的西琳，此时突然眼神一凛后，从她原本所在的位置消失了。
而与此同时，在西琳消失的瞬间，一道风之刃斩过了西琳原本所在的位置。
这一击实在是太过于迅速和强大了，李素裳甚至感觉到，那个区域所在的空间都差点被这一击直接撕开了。
只是此时，偷袭失败的温蒂，已经在攻击的瞬间，就因为难以分心而解除了自己的伪装。
风之律者的能力虽然总体而言是创造理想流体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实际上可以衍生出其他各种各样的能力。
比如说控制空气中的光线折射从而让自己完成隐身、气压操纵、流体操纵、掌控风之力，都是她具有的能力。
刚刚获得律者之力并且脑子不清楚的温蒂，当然不懂得如何精妙地使用这些能力。
但是现在的温蒂在被弑神之枪来了一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宝石凝聚了，双脚在飞行之后也可以离地了，她作为天才A级女武神的智商自然就占领高地了。
在这十天内，和符华一同修行的温蒂，不但从符华那里习得了太虚剑气，更是开发出了一些风之律者权能的基础运用。
本来，符华在明面上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温蒂收敛了力量、控制光线折射后悄悄接近敌人，给敌人来一发狠的作战计划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这个敌人，偏偏就在最后一刻察觉到了温蒂刚刚斩出的攻击。
“神......您让我离开这里，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看着差点被撕裂的空间，西琳无比后怕地注视着温蒂和‘符华’两人，收起了内心中满溢而出的暴戾情绪。
现在在场的强者有四人，除掉被自己玩弄后没有战斗力的李素裳之外，温蒂和符华两人都是不好对付的敌人。
尤其是符华......
光是注视着那个灰发的女子，西琳就觉得，自己总是会不自觉地联想到十四年前的那一剑。
符华和李素裳使用的招式都是太虚剑神，但是太虚剑神和太虚剑神也是完全不同的。
符华的那一剑，让拥有六个核心的西琳都觉得自己差点要死在对方手里。
而李素裳的这一剑，明显没有带给西琳那么强大的压迫感。
虽然西琳现在已经知晓了如何破解剑神，但是——谁能保证，符华的剑神露出的破绽就像是李素裳的剑神附带的破绽一样那么好抓。
现在我还有很多时间。
还是听从神的旨意，暂时不要与这股力量为敌好了。
“罢了，今天就放过你们一回好了，毕竟......”
在离去之前，冷笑着的西琳，再次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对我而言，最低限度的目标，已经完成了。”
“给我等等！”
看着西琳的身影从三人眼前彻底消失之后，识之律者本想追上去。
只是在这一刻，她突然捂着脑袋开始恼火地自言自语道。
“该，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你这律者人格，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碍手碍脚！”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取回了身体控制权的符华，此时双眼顿时变得一片清明。
随后，她神色复杂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之后，只觉得现在的崩坏，变得更加难以对付了。
在今天，当她察觉到有强大的崩坏能在这附近出现时，符华就第一时间带着温蒂准备来到这边迎击敌人。
可是在半路的时候，符华突然感觉到，这段时间她压制得很好的律者人格，力量突然又增强了。
如果符华持有的律者核心是其他的律者核心，那么她绝对不会在面对律者人格时如此不堪。
以符华的力量和意志力，对上普通的律者人格，本来就应该轻松将其镇压才对。
但是，偏偏她持有的律者人格，是操控【意识】的识之律者人格。
已经被崩坏忽悠瘸了的识之律者人格，在拥有强大精神力量的前提下，将自己当成了符华。
因此，只要崩坏开始对其完成支援，那么识之律者人格占据身体控制权的上风其实并不奇怪。
至于为什么获得崩坏支援的识之律者人格，偏偏在这个时候下线了......
原因也很简单。
崩坏支援识之律者人格，本来就不是为了帮助识之律者的。
祂支援识之律者的人格，说到底主要是为了帮助祂最忠实的信徒西琳。
识之律者人格来了，并且帮李素裳化解了一部分剑神的力量后，虚弱了不少。
而在这种情况下，西琳只要乖乖听话别头铁，是能及时逃掉的。
在西琳撤退之后，准备追杀西琳的识之律者一旦失去了崩坏的支援，就会在被消耗了力量之后出现‘不敌符华’的情况。
而符华再次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后，西琳成功跑路，符华也必须要继续化解太虚剑神在自己体内造成的影响。
至于温蒂......
“温蒂，在刚刚......”
还没等符华说完话，温蒂就无奈地点了点头。
“师尊，就在刚刚，我的核心运转确实受到了影响。”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没能跟上你的脚步，慢了一拍。”
“而且在我准备偷袭那个律者的时候，我的力量在一瞬间失控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察觉到我的攻击，从而做出回避吧。”
果然如此。
我们两个的律者核心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影响......
西琳，果然很受崩坏的关注啊。
而且，这次布局，最后又是我们败了吗？
我们虽然及时救下了李素裳，但是却成功让西琳结合她、琪亚娜两人的记忆，回想起了过去的一切。
我确实帮了奥托很多，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而一旦西琳将事实摆在琪亚娜面前，被欺骗的琪亚娜，就会更加绝望。
在这种情况下，西琳彻底占据她身体的可能性，就会多上几分。
只要想到，这都是因为自己过往的过失而造成的结果，悔恨的情绪当然会十分自然地在符华的内心中蔓延。
“温蒂，此地......交给你处理了。”
偪在抛下这句话之后，感觉到自己状态不佳的符华，马上从温蒂和李素裳的眼前离去了。
“太师傅，等等！”
看着快速离去的符华，好不容易才见到对方的李素裳，此时对着符华的背影大喊道。
“我还有一些事想要问你！”
“好了，别嚎了。”
把倒在地面上的李素裳扶起来之后，温蒂没好气地对着李素裳说道。
“师尊不想和你见面，这主要还是为了你好。”
“......你，什么意思？”
面对李素裳那充满疑惑的面容，温蒂只是尴尬地摇了摇头后，什么也没说。
这十天里李素裳帮助神州斩杀崩坏兽的事情，温蒂和符华两人其实都十分清楚。
在温蒂眼里，这名女武神虽然被奥托蒙蔽了双眼，但是起码她的心是好的。
也正因为这样，她对李素裳的敌意基本上已经完全消散了。
至于说温蒂为什么会表示不让符华和李素裳长时间相处，是为了李素裳好，主要还是这段时间，她和符华、识之律者这两个人格都接触过。
符华或许不会对李素裳怎么样，但是识之律者绝对不会想让李素裳这个‘逆徒的弟子’好过。
别看她来到这里第一时间就帮李素裳化解了一场危机，但是根据温蒂的推测，对李素裳十分不满的识之律者，绝对是出于‘这里是老娘的地盘，谁敢在这里造次就是不给老娘面子’的想法，才帮了李素裳一把。
要是继续让李素裳和符华停留在同一个空间里......
这女人只是助纣为虐，罪不至死。
可以的话，温蒂还是不希望她因为这种有点滑稽的理由，被识之律者给活生生打死。
看着若有所思的温蒂，李素裳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大概是不会得到答案了。
而且，今天的温蒂并没有用斗篷遮掩自己的面容，所以李素裳也认出来了，这是上次在海渊城时，和她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律者。
当时这名少女在律者化之后，不但怒斥了奥托，更是直言她被奥托诱骗去参加了什么律者化的实验。
现在已经知道律者大概是什么的李素裳，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得到的种种情报，就觉得内心的情绪无比低落。
“好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但是现在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觉得——你也该认清现实了。”
将李素裳扶起的温蒂，此时收敛了内心中的不满和愤怒，对着李素裳无比郑重地说道。
“奥托.阿波卡利斯过去做的坏事有多少我不知道，反正从他忽悠我参加人工律者实验到现在，他作为天命大主教反而在暗中协助敌人，更是‘复活’了十四年前杀戮了数千万人类的空之律者。”
“这家伙没安好心，如果你还稍微有点脑子，就留在神州别回他的身边了。”
说到这里，温蒂自嘲一般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后，对着李素裳补充道。
“那个男人身上的问题多了去了，就算你不相信我们这些陌生人的话，我也希望你能慎重一点行动。”
“别像我一样，被那家伙利用了之后，还以为他做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最后还要帮他PUA自己，让自己继续为他卖命。”
李素裳觉得，自己肯定不算是什么聪明人。
但是就算她不聪明，她也是能感受到，其他人话语之中蕴含的那些情绪的。
那名白发少女在提起奥托时的憎恨和不甘，这名绿发少女在提起奥托时的自嘲和苦涩，在李素裳眼里都绝非是虚假的情绪。
这不能证明她们说的都是对的，但是起码能证明，在她们的认知里，这些就是真相。
原本的李素裳，就感觉刚刚被解冻了一段时间的自己，有点没搞清楚情况。
只是出于对罗刹人的信任，她才选择了帮助罗刹人来对抗崩坏。
可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情报太多了，这些情报别说全中，有三分之一是真的，都足够说明奥托.阿波卡利斯绝非是什么善类了。
现在回到那个基地去找他对质......就我这个口才和脑子，大概只会被他耍得团团转吧。
罢了，在确认真相之前，我还是继续留在神州这边吧。
罗刹人，如果你真的是个恶人，那么我和你之间的合作关系，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作为你的朋友，在你走上歧途之后......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尽力阻止你，让你不要一步一步地继续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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