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雨知时节
此时姜浅溪多么希望时光可以逆流,然后她会把那张门禁卡抢过来藏起来,打死也不让阿昀碰。
呜呜呜,丢死人了!
88、就这样悄然越界(4000字)
特别训练暂停了。
姜浅溪披了件外套,遮住舞蹈服,冲出去扑到林昀面前锤他。
“你怎么突然来了呀?也不说一声……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不想上,来看你嘛。”
“……真是的,说翘课就翘课。”
姜浅溪当然希望每时每刻都和阿昀黏在一起了,毫无疑问这是惊喜,但是结合刚才让林昀看见的东西,就变成了惊吓。
扭扭捏捏地酝酿了片刻,姜浅溪质问道:“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跳的不错。”
“你没看到!你什么都没看到!给我忘掉,听见没?”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林昀感觉很好笑,这家伙还真是意外地保守,都什么年代了,跳点风情女团舞,展示女性之美,只要场合适宜,根本算不上事。
反正他刚才是有被惊艳到,尽管隔着一层玻璃,一种精致玲珑而不艳俗的妩媚迎面而来,那种让林昀产生惊惶与不齿的悸动再度于心尖浮现……好在和老白聊过之后,林昀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会受美色诱惑的现实。
呵,十八岁的男孩子。
不过,林昀倒是和老师想到一块去了:“这是为第一支mv准备的吗?下首歌走甜酷辣妹路线?”
姜浅溪翻了个白眼……什么甜酷辣妹,她可没心思搞那个,她就喜欢安安静静唱歌,有些女孩子就喜欢别人馋她身子馋得夜不能寐的样子,喜欢被惦记的感觉,引以为傲,但她显然不是,她只期待林昀惦记,可惜……唉!
有点气闷,又不想表现出内心的想法,于是反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
林昀上下打量她,午后的光线透过窗外的树荫,化作无数细小的金色碎片,悬在她白皙透着微微浅粉色的锁骨上。
想象着姜浅溪生涩地扭动着挺翘的小屁股,回眸时朦胧的眼神,出现在被点击播放许多次的MV里面……林昀脱口而出:
“不行!!”
语气里甚至带了点气闷,以及并不明显,如游丝却仿佛黑色的墨浸在清水中十分明显的,占有欲。
姜浅溪有点被吓到,蹙着眉小声委屈道:“你吼那么大声干嘛……我就是随口问问,又不是真的要那样做……”
“啊,抱歉。没想凶你,就是觉得……呃……”
这下轮到林昀词穷了。
他不懂该怎么描述刚才的心情。
若要诚实地讲,那就是不想让别人,尤其是别的男人,看到姜浅溪如此诱惑的一面。
但这话说出口味道太冲,根本不像是站在竹马的立场了。
就在林昀纠结的时候,姜浅溪忽然拉住他的手,抬起头直愣愣地盯着他。
“阿昀。”
“诶……”
“刚才那种舞,这辈子,只跳给你看哦。”
“……”
“所以、所以不准在这里偷看了!快出去快出去……”
姜浅溪推着他往外走。
林昀不明所以,姜浅溪进一步解释说,刚在在练的是为他准备的圣诞礼物,因此现在要保密。
将林昀推到舞室的大门外,关门的时候,姜浅溪从门缝里多看了林昀两眼才把门关上。
呆呆地站着,林昀惘然。
心里有些慌了。
慌的不是自己那不该有的纠结,而是姜浅溪的回应。
记忆里的姜浅溪会害羞,会恼火,会欣喜若狂,会忧郁烦恼……但绝对不会有那样浓情蜜意的注视,以及之后仿佛在逃避什么的躲闪。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林昀一直以来不觉得自己要独占两青梅,他们是簇拥着搀扶着长大的朋友,是值得珍惜一生的关系,但林昀坚持觉得,浅溪和笙笙都拥有自己独立的人生,长大之后感情方面的个人选择,他不会干涉。
可当事情真的糊到脸上了,浅溪在练习林昀很在意的舞蹈,也许会成为歌曲MV中的表演,面对这样的情况,情感完全压倒理智占据了上峰,事情还没有确定,甚至根本没有问清楚,就斩钉截铁到甚至有些粗暴地说了“不行”……
显而易见浅溪有点被吓到了,然而她并没有委屈太久,反而很快转换为另一种情绪。
她说,舞只跳给你看,这辈子。
一句在语境里很难产生歧义的话。
与其说是暗示,不如说,是猴子都能懂的潜台词。
渐渐地林昀空白的大脑恢复了思考能力,他猛然伸手握住舞蹈室的门把,想要冲进去问个清楚,却在发力前的那个瞬间退缩了。
不行,怎么能只凭孤零零的一句话来冲动行事呢,直觉告诉林昀,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连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对浅溪到底是怎样的想法,那么,浅溪也未必是明白的。
两个稀里糊涂的人,只会干出稀里糊涂的事,不如先冷静一下。
她也说了嘛,是为他准备的圣诞礼物,这是否意味着,到了圣诞节……事情自然会明了呢?
搞不懂啊,林昀抓耳挠腮,这是他完全没有经验的领域了,更何况是格外复杂的局面,相当于玩个魂游,新人过了古达老师直接去打舞娘……根本无从下手。
好在此时林昀的手机响了,是在附近工作、约好向林昀当面汇报的下属。
其实来看一眼姜浅溪是顺带的,恰逢其会,林昀收拢心思,回归到正事上面去了。
……
约见的下属,是个面相周正、却藏不住狠厉之气的男人,三十岁出头的模样,寸头剃得光亮。
滕昊龙,混街面的人物,曾经是跟着林家混的——这么说也不准确,因为林家至少明面上不沾灰色地带,滕昊龙所属的人物关系网,实际掌控者是林昀二伯的岳母家。
后来他在内斗中栽了跟头,去国外跑业务的时候被竞争对手暗算,成了失踪人口,进了小军阀的营,差点被丢进河里喂鳄鱼。
林昀想办法给他捞出来,那之后滕昊龙就跟着林昀了。
“昊龙。”
“昀哥……”男人站来鞠躬,手脚有些局促,“对不起,我来晚了一点。”
“没事,坐。”
林昀走过去拍拍滕昊龙的肩膀,举手投足毫无青年学生的稚嫩,反倒像个行走世间很久的老江湖,威严满满又兼备亲和力。
正因如此,曾经辉煌一时又东山再起,令无数人忌惮的滕昊龙,才对这位比他小了一轮还要多的少爷服服帖帖。
这并非是对权贵的屈从,而是对他恩情以及人格魅力的认可。
本来滕昊龙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玩完了,大概是榨干利用价值之后,摘掉好用的气.官,然后像垃圾一样,丢掉。
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是有人出钱买了他的命,捆得结结实实的滕昊龙,头上套着麻袋,转移到了一辆干净的卡车里,车内没有难闻的异味,所以应该是干净的卡车……可以死得体面一点了,滕昊龙如是想道。
等被带到目的地,摘掉头套,面前是宛如影视明星般俊秀的少年。
“以后就为我工作吧。”少年伸出一只手,“欢迎加入木卫四。”
木卫四,一家注册在港岛的安保公司,听说是被一家国际资本收购了,总之现在是林昀说了算,滕昊龙的工作也是直接向林昀负责。
他隐约觉得这里面似乎隐藏着很哈人的秘密,但他懒得去想,也不敢去想,这是老板们的恩怨情仇,他只要做好林昀交代的事情就好,毕竟这条命是林昀捡回来的。
滕昊龙和林昀几乎不在任何公众场合见面,没有意外都是在这家茶楼接头,每个月两到三次。
最近的动向不多,林昀的二伯林海盛在忙着说服德林中学的股东们接受林老太提出的扩张模式,岳母那边也跟着掺和,在这关键的档口,街头小弟们自然不敢无端生事。
最值得汇报的反倒是滕昊龙老家的动向。
他家是化安县的,从国外回来之后,发展了几个朋友,和县里的头头脑脑也重新打通了关系,当时没多想,就寻思着毕竟是老家,养几个信得过的人,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最近林昀居然布置了化安县的任务,让他盯着一对中年夫妻,滕昊龙当然是照做了。
一有动向,马上和林昀汇报,不敢耽搁。
“昀哥,您让我盯的林健,昨天买了车票,好像是打算来北沧。”
“哦?”林昀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什么时候的车?”
“今晚到北沧西站。您看……怎么处理?”
林湘菱的父亲不会无缘无故来北沧,除了来找林湘菱,没有别的理由。
当然,林昀可不会天真到认为是老父亲想念女儿来探望。
借着滕昊龙的关系林昀详细查过林湘菱的家庭状况,emmm……一言难尽啊。
只能说如此优秀的女孩子,摊上了如此不负责任的父母,也真是有够倒霉。
妈妈倒还好说,单纯的自私不负责;当爹的可就厉害了,天天在外面鬼混,还欠了不少赌债。
林昀抱着恶意揣测,兴许这老混蛋来北沧,是找林湘菱要钱呢。
毕竟林湘菱已经能够独立生活,在某些混蛋父母的眼里,这就相当于养孩子大成功了,可以开始吸血了。
没错……在部分父母眼中,生养孩子唯一的意义就是,为他们提供金钱以及各方面的帮助。
之所以让昊龙盯紧林健,根本原因就是这人太出生了,搞不好什么时候蹦出来恶心一下林湘菱,这是林昀努力要避免的情况。
小香猪的心理健康可是很重要的,诚然她并非脆弱的孩子,但也没必要放任她被家里人搞心态,作为朋友,这点忙林昀还是帮得上。
沉吟片刻,林昀道:“这样吧,你去跟着他。”
“……跟着他?”
“对,你们不是老乡嘛?就用这个借口呗,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有情况及时跟我汇报。”
“明白了。”就是盯人嘛,针对重要的目标,比如欠了钱的合作伙伴,林家就会委托林海盛的岳母,派几个街头大哥去那人家里打牌,给他上点心理压力……类似的活儿以前都干过的。
只是这次盯的人比较特殊,是个不成器的糟烂父亲,他的女儿是林昀很重视的存在。
以滕昊龙比较简单直线的思维来揣度,昀哥自然是对林湘菱有意思,换句话说,以后滕昊龙要喊她嫂子的。
汇报完工作,下了茶楼,滕昊龙直接去车站蹲点了,这事情他很重视,也很理解林昀的苦心。
林湘菱是个好学生,但好学生还真就怕无赖老爹骚扰……正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是时候让林健先生感受一下大城市的热情了。
……
快要放学的时候,林湘菱接到了一个短信,父亲发来的,说他已经上车了,要来北沧找她。
心里咯噔一下,苦涩的味道涌上喉咙。
最害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没想到这老不修还真的会来找她……如果是在电话里,林湘菱或许还有足够的勇气去呵斥他,但如果找到出租房来,当面对峙……林湘菱会害怕的。
那毕竟是她的养父啊,童年养成的恐惧,即便道理上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害怕他的必要,潜意识还是会怕。
因为林湘菱不给他钱所以跑过来真人“乞讨”?
又或者,原本认为林湘菱在北沧混不下去的父亲,终于意识到林湘菱在德林中学站稳了脚跟,决定要毁了这一切,把她带回去?
林湘菱身份证上可还没满十八岁呢,若是父亲强硬地不让她上这个学……去闹一闹,学校为了平息事端,说不定就……对了!
他该不会要来学校吧?
放学铃声响起,林湘菱几乎是逃一般地逃到地铁站,挤在晚高峰的人群中,她甚至诞生了荒诞的想法——要不这几天避避风头,先不去上学了吧……等等,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要我躲啊!
其实对于父亲时不时整个逆天大活,林湘菱多少有点免疫了,心中的烦躁却是挥之不去。
她不由得想起两青梅。
相处多了,偶尔听她们谈起父母。
余笙的父母早就离婚了,各自过着潇洒日子,懒得关心她,但也不干涉;浅溪的爸爸妈妈超级宠她。
林湘菱不奢求浅溪的父母,甚至也不指望有余笙那样的环境……余笙至少生活费管够。
她只是希望不要被拖累,这有错吗?
出地铁的时候,林湘菱从书包里拿了本书出来,挡着脸走,等确认地铁口没有父亲出没,才松了口气。
转眼又觉得自己可笑,可笑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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