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那是谁呀
如此一来，不论言墨白在洞府里出了什么意外，林鸾都难辞其咎。
“是你。”
少年缓缓抬起头，黑白相间的长发垂在脸侧，墨瞳望向女子。
他的声音有些轻：“把餐食放在桌上便好，有劳阁下了。”
“你……你竟然在吐纳天地灵气？！”
看他打坐的姿势，林鸾立即明白过来事情缘由，惊愕喊道，“你疯了！知不知道你已经是个经脉寸断的废人了？”
“我是经脉寸断没错。”言墨白纠正，“但我不是废人。”
见他还有力气说话，林鸾也稍稍松下了一口气，她带着怒意按住言墨白的肩膀，元胎境浑厚神识探查进去。
看清他的身体状况后，林鸾不由吃惊道：“你吐纳了灵气，竟然一点伤势都没有？”
玉衡仙宗发生过许多类似的事情，一些弟子被魔教中人断掉经脉，不甘心就此沦为凡人，无视师门劝阻，私下偷偷吐纳天地灵气，结果引爆了体内的经脉残段，暴毙而亡。
可眼前的少年吐纳了灵气，依然好端端坐在这里，白发虽然多了不少，体内生机反而比昨夜多了几分。
林鸾不可思议地反反复复检查言墨白体内，始终没能发现任何异常。
同时，她也没有发现少年的修为有任何恢复的迹象，完完全全就是个凡人。
这怎么可能？
林鸾瞪大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上下打量言墨白：“按理说你已经死了……言教主，你到底做了什么？”
修士的经脉被断之后，只要体内残存有一丝一毫的经脉残段，都是无法继续修炼的。
灵气一旦被吸纳入体内，就会本能地去寻找人体内的经脉，大量灵气疯涌入小段经脉残支里，因为无法流通而淤积在一起，越积越多，最后的结果必然是爆体而亡。
但林鸾并不知道，言墨白的经脉是千秋雪亲自废去的，以她的性情，肯定要做到完美，不可能留下半分残余。
因此，言墨白的经脉，已经半点都不存在了。没有经脉，自然不会出现经脉爆体的风险。
这也是言墨白敢于吐纳天地灵气的缘由。
几千年来，九洲上能被千秋雪那样的炼神圆满修士彻底化尽体内经脉，还有命活下来继续修炼的，恐怕只有他一人了。
言墨白不做声，走下床，从地上捡起被林琪放下的餐盒。
和昨晚的餐食一样，都是混着灵米的米饭，冒着腾腾热气，显然是刚做好的。
他将其端到石桌上，熟稔地剥开竹筒，端着筷子吃了起来。
没吃几口，林鸾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言教主，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秘密，这件事我会如实禀报给宗主大人，到时候，千秋宗主会来处理你的事情。”
言墨白筷子不停，含糊地回答：“当然可以。”
即使林鸾不禀报，千秋雪也一定会来见他。以那女人的通天修为，自己身上的变化定然瞒不住，所以言墨白并没有想去遮遮掩掩。
凡人也好，炼体练到堪比凝脉的地步也罢，哪怕再进几步，在千秋雪面前仍然是蝼蚁。
她若是想为难他，炼不炼体都是一个结果。而她若是不想为难，想来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或许自己绝境挣扎的模样，反倒还会让她更兴奋些……
林鸾不知道言墨白心里的想法，只看到他不当一回事的态度，不禁有些恼怒：“言墨白，可别把这里当成你的魔教，任你昨日地位再高，今日也只是个凡人，如果你再有出格的行为，别怪我把你捆起来！”
言墨白手中筷子一顿，过了会，他微微侧过头。
“言某既然落入了你们手中，除了悉听尊便，又能作何选择呢。”
少年眸光黯淡，身上染血的青袍略显单薄，背影瘦削得仿佛风中残烛。
对比他萧索的模样，魔教教主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身份，反而显得虚幻了几分。
林鸾不知不觉把到嘴边的损辱话语咽了回去。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恍惚地感受到了些英雄迟暮的沧桑悲凉。
可想起魔教的滔天罪行，她心中的几分感叹瞬间又消散一空。
林鸾突然冷哼一声，挥手把洞府内所有血迹都清理干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吃完饭以后，言墨白从丹药瓶里倒出一枚净尘丸服下。
没了那身通天修为之后，生活中便多出了许多繁琐的事情。
比如身上的汗，皮屑，还有凡人每天都需要解决的生理问题。
好在千秋雪素来高傲，没有在这种地方羞辱他的意思。
他服下丹药后，静坐在石床上，几息之后，身体内和身体表面的秽物都被仙道灵光抹去了。
打坐了没多久，洞口禁制又一闪。
言墨白睁开眼睛，见黎雨洛扒拉着门沿探头，浅紫色大眼睛鬼鬼祟祟地朝里面不停张望。
“诶，林师妹来过了？”看到石桌上的竹筒后，门口的少女似是长长松了口气。
和昨天不一样，今天她是瞒着师尊偷偷溜出来的，没有告知任何人。
这里说是洞府，其实只是囚牢而已，不管过去和魔教教主有什么纠葛，黎雨洛身为大师姐，哪有天天和囚徒待在一起的道理。
见言墨白在石床上一动不动，少女柳眉一挑：“言教主不欢迎我？”
“当然不是，如今我一人被拘禁在这里，有你陪我说说话也好。但……”
言墨白看向少女，“以雨洛你的身份，要是总呆在我这，怕是要引起别人非议了。”
“那就让他们说去呗。”少女满不在乎地坐在言墨白身边，“反正清者自清……”话刚说完，少女才想起自己一点也不清白，红着小脸转开话题。
“对啦，言教主。你在宗门内这件事，整个内门都已经知道，现在闹得可欢了。”
“嗯，他们怎么看？”
“不外乎那些口舌之快，说是要揍你一顿，把你吊起来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呃，总之就是类似的。”黎雨洛说得心虚不已，实际上师弟师妹说的远比这些更不堪入耳。
寻常的侮辱也就算了，甚至许多师妹说要在床榻上征服魔教教主的，真是不要脸……
第九章：沦陷的少女
身为魔教教主，沦落到了被一群小辈评头论足的地步，未免是一种悲哀。
她偷偷打量言墨白，却见少年只是付之一笑：“以我凡人之身，他们确是不难做到这些事情。”
见他不生气，黎雨洛自己反而气了起来：“哼，就凭那些狗仗人势之辈也配，先过去师尊那关再说吧！”少女愤愤地一拍石床，“你是宗主师尊带回来的，又不是他们，各个在那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她完全没发现，自己的立场不知不觉彻底倒向言墨白这边了。
“形势如此，现在我确实打不过他们。”
言墨白轻轻一叹，“若他日我能横扫玉衡内门，想来他们也不敢这么说了。”
少女呆呆地看他，面前之人虽然白发垂肩，话语中却仿佛还是昔日英气勃发的少年教主。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永远只能当一个凡人了么？
越想越难过，少女低下脑袋，小声说，“再过几天，师尊会召见你。”
“过几天？”
言墨白颇为意外，“我以为她今天就会来找我。”
那女人把他关在这间特殊的洞府里，又给他换上外门青袍，无非是要逼着言墨白回忆当年的事情，借此讥讽他，当年自负离去的背影，今天也只能被她踩在脚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不来他面前显摆两下，千秋雪也能甘心？
“师尊她……”黎雨洛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决定把实话说出来，“师尊多年前曾中过巫部的蛊毒，昨夜不知为何又复发了，现在正在玉衡峰顶闭关疗伤。”
“蛊毒……？”言墨白一怔。
阳身散去之后，千秋雪身上的蛊毒没人处理，这他是知道的。
但那巫蛊之毒并非发作就是巅峰，而有个慢慢积累痛苦的过程，每到一个月圆之夜，蛊毒之痛便会重上一倍。
如此积累几年，蛊毒之痛不知道翻了多少倍，每分每秒都要承受难以想象的折磨，意志力再坚强的人也会被逼疯。
像小说里的千秋雪后来就被折磨成了个病态的疯子，为了报复魔教，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现在的千秋雪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区区第一轮的蛊毒，言墨白想她还是承受得住的。
她闭关的原因，恐怕并非只是蛊毒，背地里大概还在做一些别的事，比如暗中调查白先生身份之类的。
要是她打算顺着白先生的出身找到化解蛊毒的方法，可就要失望了……言墨白心中冷笑。
当年他为了保险起见，特意在西河洲为阳身打造出了个身份，去西域查，还真能查出这个人来。
可它终究是个化身，无根无凭，甚至都没去过西河洲。千秋雪再是顺藤摸瓜，最后也只能摸到一个空瓜蒂子而已。
心中是这么想，在黎雨洛这位千秋雪大徒弟面前，却是不好表现出来，言墨白淡笑道：“那言某在此祝宗主早日康复了。”
“教主会祝福师尊康复？”黎雨洛狐疑地打量他，“该不会嘴上说希望师尊康复，其实在想让师尊赶快倒霉吧……”
“千秋宗主修为近仙，哪里是说倒霉就倒霉的了的。”言墨白叹息，“她若是久病难愈，气血不调，没准会拿言某出气啊。”
见言墨白一本正经的样子，黎雨洛不由信了几分，有些失望地撇撇嘴：“这样啊？我原先还想，师尊她老人家总是一副别人都欠她灵石的样子，天天冷着张脸，难得有个蛊毒能让她吃下瘪呢……”
“但如果会迁怒到教主你的话。”她很是认真地说，“还是希望师尊快快好起来吧！”
这家伙还真直白……
言墨白一时无言，半晌才说：“这些话要是让你师尊听到，只怕真的要气出病来。”
“嗨呀，反正师尊都压制蛊毒这么多年啦，不会出什么事的。”少女纤白小腿悬在石床边一晃一晃，完全不把蛊毒当一回事。
宗主师尊是什么人？她可是炼神大圆满，修士的巅峰，要是再进一步，就是传说中的返虚玄仙，不再属于修士范畴了。
十年前的巫部大巫公，也才炼神后期的修为，留下的蛊毒既然被宗主压制了十年，今后当然也能继续压制下去才对。
“我想也是这样。”言墨白轻声道。
天底下只有他和千秋雪知道阳身的存在，旁人看来，千秋雪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把蛊毒压制下去了。
他们怎么明白，大巫公所施之术，乃是以自身生命血祭的恶毒诅咒，远远超出了寻常蛊毒的范畴，无形无质，永远纠缠在神魂上面。
只要千秋雪还活着一天，这诅咒就一天无法被祛除。
纵使言墨白身为魔教教主，掌握很多邪术秘法，也只能为她化解掉蛊术积攒下来的毒性罢了。
此间种种，他目前不方便与黎雨洛言说，否则传到千秋雪那里去，她定会知道白先生是他所化了。
两人一时无话，偌大洞府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间的呼吸声。
言墨白素来不是没话找话的人，见黎雨洛沉默不言，便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少女偷偷瞄着言墨白，小手紧张地拨弄自己披落腰际的滑腻发丝。
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简单的说两句话而已……
紫水晶般的眸子泛着水莹莹的波光，镜子般映着言墨白的身影，银牙忐忑不安地抵住下唇。
明明来时路上就想好了细节，甚至还找同门师妹借阅了不少秘本，学习了许多让人面红耳赤的技巧，可事到临头，她却发现自己完全开不了口。
昨日的勇敢不知道为什么消散的一干二净，或许是因为那时候他离她太远，仿佛还站在三年前的雨夜里，遥远到看不清面容，所以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顾及他的反应……
可现在言教主离得太近了，能看清每一寸皮肤每一缕头发，脸上的每一丝变化都尽收眼底，少女不由自主想象之后他会露出的神色，会对自己说的话，还有那些即将发生的颠鸾倒凤，海啸般波折起伏的粉色浪潮，呼吸不由得急促几分。
到底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大部分时间都在宗门里埋头苦修，抛开接近元胎境的强大修为，其他方面完全是一张纯洁的白纸，昨日的大胆求欢，已经把积攒三年的决心消耗殆尽了。
可还是……好想和教主……
万千思绪在脑海中交织，只是稍稍幻想就让心脏怦怦乱跳不停，黎雨洛的大脑晕乎乎的，裙下玉瓷般圆润的双膝抵在一起，小手不知所措地攥紧裙摆，嫩白肌肤渐渐被脑海里的美好画面沾染成粉色。
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抓住青袍的一角，发出细弱蚊蝇的颤音：“教主……”
言墨白睁开眼，少女尚存稚幼的精致脸蛋近在咫尺，双颊布满酡红，“请把昨天对我做的事情都……”她水汪汪的眸子迷醉地望向言墨白，唇间香甜吐息带着滚烫的温度，
“再做一遍吧？”
第十章：缠绵
佳人入怀，幽香扑鼻，纵使言墨白心性再沉稳，此时也不由得心神波荡起来。
莫非经过昨日之事，这姑娘食髓知味了不成？
望着尺寸之隔的动情星眸，以及腰间不老实摸上来的柔弱小手，他只觉得身体有些僵硬，四肢动弹不得。
算上前世今生，言墨白在这方面的经历比起黎雨洛也好不到哪去。或许别的事上他可以做到波澜不惊，收放自如，可面对眼前大胆又主动的女孩，未免还是显得捉襟见肘。
见言墨白迟迟没有动作，少女粉唇微抿，似乎有些不满，玉腿分开，再一次把他压在了石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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