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心鸽
听见镜流两个字时,景元手臂悬在半空顿了瞬息,却又很快恢复自然,并没有引起彦卿的注意。
花费些许时间复述整个遭遇过程,彦卿长舒一口气,问出好奇了许久的问题。
“将军,子书老师是您的旧友吗?”
“…呵呵…”景元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不是旧友,大概算忘年交?”
无论哪方面,子书都丝毫不逊色于他。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子书是仙舟人,未来罗浮的将军位子非他莫属。
话虽不好听,不过事实摆在这里,他可比符卿…唔,好使不少?
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太礼貌…
总之子书这个人幸亏是友,若是敌,当真令人寝食难安啊…
“不是很懂将军你俩的哑谜…”
“哑谜么,或许吧,简简单单一盘棋局,便给了令我豁然开朗的思路。”
“那他是怎么赢您的,我记得刚刚分明是死局才对,谁都赢不了谁。”
“没错。”景元点头,挥手重新复现方才的棋局,指了指位于兵后方的車,“原本它在这对吧?”
“对对对,就是这里!”彦卿猛然点头。
景元笑笑,在彦卿那不解的注视下将車拿开,随后把棋盘外的車放到了那个兵棋前方,也正是子书结束对局的行棋初始位。
“呃?”彦卿脑袋上飘起几个大问号,不太确定地问道:“将军的意思是…子书老师作弊换棋子的位置了?”
“这盘残局名称为长生不老,无论如何都无法破局,唯有作弊才能将之打破。”景元肯定道。
“啊??”彦卿懵了。
不懂子书为什么要作弊,也不懂景元为什么知道他作弊,却还承认自己输掉。
“卒行动轨迹全程可预,适合直捣黄龙却无法确胜敌手,象抵御外敌守护内部,却跳不出单调行事的桎梏,无法形成反攻…”
景元轻声为彦卿解惑,却并不在意自己的话是否答非所指。
“倘若只顾明面上的局势,势必会被棋盘外的車给予致命一击,你能想明白吗,彦卿?”
彦卿越听越迷糊。
“…报告将军,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帮我把这份文书送到地衡司,然后你想去哪就去哪。”景元将一份文书拎起,示意彦卿拿走。
“…那将军,镜流——”
“我会安排人抓她行踪的,放心。”
“好吧。”
彦卿收好文书,抱着满肚子疑惑三步一挠头,离开神策府前往地衡司。
处理完当前要务,景元这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椅子上闭目养神,回味与子书的对局。
难怪他故意被吃一个車…却又将两个車替换。
没想到在这个时代,阿基维利的虹车之上,竟出了这么一位有趣至极的无名客。
兵无法起效,一直留在场上的车只是个幌子,早早下台或者说从未在台上,却又在最后时刻重返战场的那个车,才是星穹列车抵达罗浮的真正奇招。
而双車的替换,似也隐隐暗示了罗浮内部兴许有人存在问题。
想起近期药王秘传死灰复燃的零散消息,景元手指有些节奏地敲着椅子,陷入沉思。
神策府的人应该不太会,工造司由于性质原因可以撇除嫌疑,十王司则绝无可能…
那么,问题只能是在人员流动大的天舶司,丹鼎司,与涉及罗浮内外各项事宜的地衡司了。
可有些难查啊…
看来只能不变应万变了,如今罗浮暗流涌动,排得上用场的人手真的太少太少,动作过大的话,也可能会打草惊蛇。
重返仙舟的老朋友一个接一个,个别底细不明的化外民又不能无视,唉,头疼。
小小星核莫说一颗,哪怕十颗也动摇不了罗浮,真正让人担忧的是星核遭到别有用心之人利用,那可比野生星核难处理无数倍。
星核猎手的这份礼物…送得还真及时。
不过话又说回来,哪怕星核猎手不拦截星穹列车,最终结果或许也会衍变成如今的局势吧?
比奇兵还奇兵的,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棋盘上,并知道该扮演什么身份的人。
“没想到我也会有坐收一张底牌的时候,倒是令人唏嘘…”景元心底感慨不已。
……
彦卿抵达地衡司才知道,景元给他的东西竟然是一份声明。
长乐天违反驾驶规章制度的星槎,乃是十王司抓捕要犯的判官所驾驶,地衡司配合处理后续即可,无需关注驾驶者身份,那是罗浮最高机密。
地衡司的人也麻了,干了几百年活,还是首次收到罗浮将军的亲笔声明。
好家伙,那位十王司的神秘判官,到底抓住了什么样的煞星要犯?
走出地衡司,彦卿也麻了,他可不知道子书是十王司判官,少部分判官信息是绝对不能让外人所知的,而他竟然逼问子书的来历…
难怪子书老师说自己是外来的星际旅客…
那——
子书老师不管不顾的神秘女子镜流,应该也不会对罗浮不利吧,不然两人早就打起来了。
想到某种可能性,彦卿精神一振,决定即刻回到原先的行动,追捕从幽囚狱逃离的犯人刃,只不过这次,他一定会加倍小心。
彦卿斗志满满,刚欲朝码头那边走,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某处,差点没一个踉跄摔下地面。
只见子书停驻在鉴爻轩旁的那些牌桌前,正跟人搁那玩帝垣琼玉…
您不是在押送要犯么,不回十王司交差,怎么跑到这摸鱼来了?
彦卿想过去又犹豫,挣扎片刻还是决定当做没看见,毕竟十王司行事神秘,自有深意。
165.摸鱼?必须狠狠教育
“恩公,您与将军大人的交流过于隐晦,没问题么?”
子书自信道:“放心吧,话说,确定不需要我去天舶司找你父母么?”
“不必,小女子知晓轻重,如今罗浮不安生,我还是协助恩公找到幕后主谋优先,至于那个假扮我的家伙…”
“最坏的可能性,无外乎假扮你之人就是毁灭令使。”子书摸了张牌,“就算是也不用担心,对方没有露出真实图谋前,戏肯定会演下去的。”
“那便借恩公吉言啦。”
“……”
与停云交谈间,又轮到子书摸牌,他上手帝垣琼玉蛮快,玩法理解起来可谓畅通无阻,毕竟算是另类的家乡文化…
“三条。”
“哟,杠!”
黑袖青衣少女双眼一亮,喜滋滋拎回子书出的牌。
“嘿嘿,看来你今天有点倒霉啊,小哥。”
“还好,哪有人一直倒霉的,说不准我待会就转运了呢。”子书不甚在意地笑笑。
“那确实,人有三衰六旺嘛,玩牌就和躲避上司追捕一样,哪有人次次被逮住的?”青衣少女琢磨片刻,“七万。”
“胡。”
“胡啦!”
“胡了!”
三人同时开口先后明牌,看得青衣少女目瞪口呆。
“哈?!”
“哈哈哈!”子书旁边的狐族男子幸灾乐祸道:“你高兴得太早了青雀,竟然一炮三响。”
青雀小脸发青发苦,那个难受哇。
“完了玩了,输得一塌糊涂…”
“都到这份上了,下局放手一搏吧,朋友。”子书乐道:“三衰六旺嘛,你现在衰了一把,下局肯定转运。”
仙舟真好玩,这里的人有趣又会说话,挺喜欢这里的,可惜,暗处有不长眼的东西想对罗浮不轨。
“有道理,洗牌洗牌!”
青雀倒也乐观,先是拿出手机看了眼,见没动静便迅速把倒霉抛诸脑后,继续玩牌。
……
长乐天广场,星一行三人从星槎码头方向缓步走入。
“呃…符太卜派来的人好像有点搞。”星看着手机聊天框,脸上写满无语。
几句通知,外带一张似是现场拍摄的照片,地点与标志性建筑都没说出来,长乐天那么大,到处逛得找到什么时候?
忒不靠谱。
“我看看。”三月凑上前来,随之脑袋歪了歪,“这是什么意思,就发一张图片,是让我们去找这个地方碰头吗?咋感觉那么像电影里的绑匪接头…”
星:“等我问一句。”
然而半分多钟过去,没动静。
一分钟过去,还是没有。
人呢?
瓦尔特沉吟道:“那栋建筑牌匾上方的图案你们不觉得熟悉吗,也算是个标志性建筑,想必就在广场附近。”
“牌匾上方的图案…对哎,听子书说过叫啥来着…唔,哦对,太极!”
三月七恍然道:“说起来,子书真不是仙舟人吗,他常穿的那身衣服和挂饰怎么看怎么像太卜司的卜者,连能力都一样。”
“确实,都会算卦来着。”星深以为然地点头认同。
不过…细细寻思又好像有点不一样,子书貌似从来都没用过那个叫玉兆的来辅助。
“停云小姐,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这是哪儿吧?”三月七问道。
“哎呀,长乐天那么大,小女子也没怎么来过这里,同样不知。”停云悠闲地扇着扇子,笑盈盈道:“看照片内的街景,想来是一处卜算场所。”
“那我们去周围找一圈吧。”瓦尔特推了推眼镜。
“你们去吧,小女子在那边的风景亭稍作歇息,找到人后来此处汇合便可。”
“你真的好会差遣人哎!”三月七吐槽道。
……
“动作快点啊青雀,等你过这一手,咱们哥几个都快坐化了。”南座牌友催促道。
“话说青雀,听说太卜司的洞天也遭了灾…”西座牌友好奇问道:“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玩那么久牌啊?”
子书默默竖起耳朵。
在这儿打牌打那么久,可算谈及正事了吗,他可没忽略自己现在已经正式回归到主线剧情内,随时都可能与同伴相遇。
“嗐,多大点事。”青雀两手一摊,“太卜司的天就是塌下来还有太卜大人顶着,虽然她老人家身高不济,能耐却是顶天的。”
阿哈突然发出让人心底发毛的奸笑,听得子书嘴角微不可察一抽。
祂又发什么疯,想玩哪套?
“选择一:敢这个年纪摸鱼也就罢了,还背后诽腹上司,必须要狠狠教育。将阿哈录下来的青雀语录,找个机会透露给太卜司符玄,并顺带在她面前批评青雀的不良行为。奖励:符玄好感上升概率↑~~”
“选择二:青雀,你也不想符太卜知道你说过这些话吧?将这段语录发给青雀,威胁她竖立当代年轻人榜样,认真工作自主加班,尽心尽力为领导排忧解难。奖励光锥:「资本家」:使用时,掌握能够完美CPU下级的术语。”
“选择三:前面的选择真下作,当一个坐收好处的渔翁不好吗?匿名将录音发送符玄,在符玄批评青雀时当白脸劝和。奖励:青雀好感上升概率↑~~符玄好感降低概率↑”
子书眼刀子剐了眼阿哈,心底除开鄙夷还是鄙夷。
下作是吧,那就选下作的!
“我来这儿也不是瞎玩呀。”青雀悠哉道:“我奉了命令在此等候要来的几位贵客,时间多宝贵呀,这叫摸鱼工作两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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