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祂懂权术阴谋,是整个巨兽中最像是人的!”
“祂是真正的独夫,却也是真正的救星,只有这样掌握了绝对暴力的神,才能创造出真正的太平世!”
宁辞秋还是感觉到疯狂,喃喃不知所言。她说服不了梁洵,这个人的眼中有狂热,把所有都寄托在名为圣王的存在。
“圣王吗……有点意思。”
这时,庄宁走下了台,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祂若听到了,必然会嘲笑你们吧?”
“我们不介意,祂本就不该去在意凡人的举措。”梁洵目光染上了一点点谨慎,把杀意隐藏于其中,“至于博士你……不应该来的。”
司岁台的秉烛人无声地下视,投来目光,空气中无形多了威压,好似凝成实质一般。
庄宁无奈:“你们已经处理好禁军了?”
“禁军虽强,但终究不过是凡夫俗子,不足为据。”梁洵冷漠地说,“反而像是阁下你这样立场不明之人,我们不得不慎重以待。”
庄宁摇了摇头:“互相帮助时说的好,结果转头就卖队友。”
“罢了,虽然不是必要,但放走你们,对我可能也不利啊……”他的呢喃隐没于风中。
一缕缕黑暗攀爬上来,从足尖逐渐扩散至大腿,好像能把一切都染黑的影子。
然而。
天穹上有怒喝如雷一般的炸裂,那是个伟大的声音,震耳欲聋。
“放走他。”声音听不出喜怒,“汝等所为,已经足够。”
“现在,让他来吧。”
“如若你能倾尽所有,战胜于我,我会自会予以你想要的,博士。”
梁洵愣了愣,到底还是谨遵指令:“是。”
庄宁冷笑一声,脚下的黑暗褪去。他掠过了宁辞秋,女人目光呆滞,跪坐在地上,像是一尊石像。
……
……
碎片大厦拔地而起,但麟青砚还未惊叹于其宏伟,便呆滞地看着天边的云中降临下龙的影子。
她浑身颤抖:“这就是您此次到来的原因吗?”
“一部分。”老天师很淡然,打了个哈欠,“岁兽迟早降临,无非是早晚的问题,不然我也不会乖乖地赶来此地。”
“这些,都与博士有关吗?”
老天师笑了笑:“不妨等事后亲自去问。”
言辞间,那个一身黑衣头戴兜帽的博士已经到了,开门见山地说:“准备如何?”
“尚可。”老天师抬起头,“陛下呢?”
“你猜到了,不是吗?”
“可惜,那是个不错的真龙,至少比以前的君王更有开拓之心。”
老天师轻轻点头,却谈不上反感或喜悦,“真龙没了,控制中心就转移到了太傅手中,你把一切都告诉他了吧?”
“太傅是有理想的聪明人,聪明人知道比起情绪,责任更重要。”庄宁亦颔首。
没人知道他是在何时与老天师有了联系。
或许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经趁着在玉门借口拍摄的时间无声地找到了老天师,在天机阁不为人知地与之商谈起计划。
岁兽凝出实体。
老天师打出一个手势,刹那,钢铁一般的碎片大厦迸发出了光。
那是其顶层的天气控制仪,模拟着天灾的形态。
“碎片大厦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火。”老天师挑了挑眉,“但得把岁带去荒野。”
“自然。”
“按照计划,我们该行动了。”这大概是老天师罕有的感伤时刻,“又有很多将士要死于非命。”
“这就是代价啊。”庄宁面无表情,大步流星飞快地离去。
从头至尾麟青砚都没有插上话,但她还是察觉到了端倪,低声问:“岁,是博士引导出来的?”
“不。”老天师重重地说,“是我们大炎所有人共同引导出来的。”
在他身后,漆黑的大厦仿佛墓碑。
……
……
玉门,烽火台上。
眼见一个个兵卒集合,平祟侯有了一抹如释重负之感。
总算是来了。
自从宗师死后,这一段日子,他总觉得不安惶恐,不知该怎么形容,只是笃定会有大事发生,所以近乎一个月不曾卸下铠甲。
“父亲。”左乐的声音中微微带着颤抖。
他也是秉烛人,隶属于司岁台,他对巨兽的认识要更加充分,“父亲,是要带兵去与岁兽相争吗?”
“虽无陛下号令,但这亦是我职责所在。”
“或许岁不愿毁了京师,岁或许尚且有一丝善意。”
“善意?”平祟侯冷笑,“老实与我交代,左乐,你是否也曾接触过山海众。”
“儿子不敢。”左乐跪下来,“儿子只是知晓司岁台的一些隐情。”
“知情不报,军法中已能斩首。”平祟侯这么说,却没动手。
他咧开嘴角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心房的收缩与扩张,即是恐惧,亦是欢喜。
左宣辽想自己终究是个军人,而军人不该死在京师的纸醉金迷。
“父亲!”左乐还是顽固,“你们是在螳臂当车!”
平崇侯回眸,冷冷地开口:“左乐,我不管你们对岁兽进行了多少次的研究,你们却总是忽略了一点。”
他森然一笑,“人与兽不共容!”
“父亲!”
“哪怕岁当真对人有好意又如何呢?祂毕竟是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平祟侯吐出那一口气,“只是这一点,就注定我们容不下祂!”
他说罢又沉默了好一阵,天地间只有一片片轰隆的雷声:“左乐,你是个好孩子,先走吧。”
“等风暴平息,你在去想怎么对为父解释。”
说罢,平祟侯左宣辽摔动披衣,踏前一步,他处于一种空前的高昂,就在烽火狼烟处,他眼看着自己的士卒汇聚,高声道:“擂鼓!”
砰!
那擂鼓的声音,竟比落雷更响!
“烽火!”他又喊道。
一抹抹狼烟就点燃,飘散于空中!
玉门春风不度,这是一座尚武的城市,云集的亦是大炎最好最勇敢的武者,镇守于沙漠,终日不见靡靡之音,亦无春花秋月!
只是在风沙中磨砺出了这铁一样的意志!
这就是平祟侯一手培育的战士,黑暗中他们的甲胄反着光亮,重岳曾经说过这才是大炎真正的脊椎。
只凭借这一点,就断定他们不会奴颜媚骨地向巨兽投降,唯有死战!
连左乐都被这气势震撼,他不是没有见过校场演武,可校场上的动员远不如面临生死时的气魄给人的震撼。
他有点羞愧,又觉得自己没错。
一只大手就按在他的发丝上,左宣辽朝儿子一笑。
庄宁遥遥看见成片高速战舰群已开出,随着玉门这头巨兽一同苏醒,设立在城墙上的巨炮尽皆调转炮口。
天师府的天师皆立于城墙之上,这就是战争的气息,在面对区区一只兽时,整个炎予以了最崇高的敬意。
但还不够。
“对吧,睚?”
红衣的女人出现于他面前,仰望着巨兽,几乎咬破嘴唇。
“是祂啊……”
“那就去报复吧,你等这一刻,是否已经太久了?”庄宁轻轻地指向远方,“去结束你们的战斗吧?”
“你呢?”
庄宁坐在荒原,感受风沙拍打在脸上,伸手取出了剑,剑很锐利,如覆霜雪:“我先磨剑。”
他低声说:“现在还不到我登场的时候。”
就在这一刻。
高空中传来了森冷的笑意,好像是在睥睨人类的不自量力。
千年的光阴倏忽而过,祂终于从混沌与晦涩中苏醒,展露起躯壳!
眼眸若日月一般,祂的身边涌动着怒涛一般的风雷,仿佛生下来就该是天地的君主。
司岁台的人已跪倒匍匐,恭敬地献上敬意,这就是他们苦苦等待的圣王,他们追求的解脱!
从牢狱中走出,似乎知晓了一切都的太傅轻轻地叹息。
他的手缓缓伸出,模样悲切。
这一刻,天雷滚滚而降,老天师抓起了雷电。
炮火齐鸣,玉门无数大口径的炮塔就已轰响,平祟侯率领将士冲锋。
而在亘古之外,名为睚的巨兽也幽幽地苏醒,从荒漠之中舒展业已风化的躯壳。
从祂口中,有悲愤的怒号响彻于天地:“岁!!!!”
岁只是冷笑。
而今,分化出的权柄皆归于祂手,人子之流,何足道哉?!
滚落的雷光在激荡的火焰下荡然无存。
天地化作烘炉,有森然的嘲笑回荡,高声念出那形如咒文一般的低语:
“天有烘炉,地生五金!”
玉门外壁的城墙瞬间沸腾,在极致的高温下融化为一滩滩铁水!
杂质被剔除又冷却,在呼吸之间,这些钢铁合金被名为岁的巨兽玩弄于扺掌!
就在平祟侯等人的面前,数万,数十万,数百万的大军成形,那是钢铁的兵俑,身后亦有大片的高速战舰!
祂或许有更好应对的措施,却选择以人类的方式抵抗人类!
玉门这座要塞从一开始就拦阻不下岁,那十二个权柄相互交织,每一个都是凡人所不敢想象的神迹!
如果有谁配交战,或许也只有自己的同类吧?岁不无轻蔑地一笑。
近了。
又近了一步,所有人都感觉到大地轰隆的颤抖,横跨了那样幽远的距离,庞大的山脉朝着名为岁的存在撞去。
睚释放着这千年的幽怨,悲愤,声音甚至泛起涟漪:
“岁!!!”
“闭嘴,我说过了,我对你没有兴趣。”
岁只是冷冷地睥睨。
祂们相撞,光是余波就掀翻了一座座小丘!
这就是巨兽的战斗,岁狠辣地用自己的爪去撕碎睚的体魄,像是在暴打一个并不成熟的小姑娘。
但玉门的将士甚至无心关注,因为兵俑已然前进。
与之相对,城内无数的器具活了起来,名为器伥之物再一度复苏,老天师轻叹一声:“青砚,带着你的师伯去处理,不可让城里太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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