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眨眼的片刻,他掌心的裂口诡谲地缝合,看不到凄厉模样。
作为骑士的谢幕之战,这就足够了吧?
庄宁没有说话,一打响指,啪嗒一声,聚光灯熄灭,台上陷入黑暗。
接着是足音,庄宁像是自语:“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是在对临光说的,今夜之后,卡西米尔的主人就是她了。
但玛嘉烈并没有因此喜悦,只是疲惫地嗯了一声。
庄宁也不在乎,接着走。
那背影在无声中诉说着漠然,不容许任何人追上来。
到了这一步,玛嘉烈终于鼓起勇气,用了浑身力气高声喊到:“博士!”
步伐停止。
黑暗里,那对仿佛比黑夜更为深邃的眸子微微的偏转,凝视向玛嘉烈。
“你之后都要向今天这样吗?”
庄宁愣了一秒,理解她的意思。
之后都要像今天一样都暴力摧毁一个国家的自尊?
“不。”他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用不着。”
“没那么麻烦。”
……
……
那是一片白色。
虚空般空无一物的空间,乌萨斯的皇帝——已迈入中年的费奥多尔长袍曳地,走入其中,随后眉头不觉微微地皱起。
因为魔王的威胁,几位元首每天便要固定见上一面。
却未曾想今天自己是第一位啊……
若是以往,这就是可耻的羞辱了,然而考虑到时局愈发艰难,他最终没有说话,静静等待。
刹那,空间荡漾起了涟漪,像是程序终于启动,迅速地震颤起来。
眨眼之间,一张巨大的圆桌构筑,米诺斯式的立柱随之浮现,支撑起华丽的穹顶。
那只鸟一样的总统扑打着翅膀,感到惊讶地发出声音:“你提前到了吗?”
“你来晚了。”
“并没有的,我从来不会晚点。”总统笑了笑,一展翅膀,胸口的勋章就发出碰撞的声音。
几秒后,莱塔尼亚的白色女皇随即出现:“只有你们几位?”
“再等等吧。”总统面不改色,淡淡说。
他等了足足十分钟,这时才像是认命,“魔王去了卡西米尔,看来我们的大骑士长已经不会来了。”
“联盟就只剩下三人?”皇帝荒谬。
“想来如此。”总统叹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到了这一步,总统先生还要藏私?”女皇别有所指。
“我并没有藏私,拿出这个虚拟空间就是最好的手段。”总统并没有在意女皇的嘲弄,翅膀一伸,好像在获取什么情报。
他随即说:“乌萨斯有什么手段吗?下一个即是你们。”
闻言,女皇便向乌萨斯的皇帝看去。
费奥多尔僵硬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叹息:“没有办法。”
他不再多说,随即下线。
只剩下总统与女皇,两人四目相对,后者微笑:“乌萨斯也没救了,是不是?”
“那不是重点。”总统沉声道,“还有一天,你想好与我合作了吗?”
“莱塔尼亚可拿不出筹码。”
“拿的出来,你们手中有巫王的遗产。”
女皇脸色低沉:“而你却什么都不用付出。”
“你的目光永远那么狭隘。”总统摇头,带着悲悯,“等乌萨斯的讯息传来,或许你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可如若唤醒巫王的亡灵,莱塔尼亚又与毁灭有何差异?”女皇说罢,也随即下线,走之前冷笑,“或许哥伦比亚会比莱塔尼亚更早毁灭。”
留下总统一人沉寂地挥手,打乱了这神殿的构造。
死寂中,他流露出不像是机器该有的无奈,转而看向了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如你所见,让这些小动物保持理性,永远是一种奢望。”
“那只能证明你并不懂人心。”
低沉的女声回答,意志同样消沉,“你在做无所谓的挣扎,哪怕你知晓自己成功不了。”
那虚影的身形抓紧清晰,是一道绿色的倩影。
“还是那么有敌意,呵,我还以为你沉浸在苦痛中。”
总统淡淡说,“同为前文明的造物,ama-10,我把你的意识带到这里,不是为了听你的嘲讽。”
凯尔希看着这破碎的天地:“事到如今,你想让我做什么?”
“帮助我抵抗魔王。”
“他在回收属于自己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阻止?”凯尔希说。
“可他有什么资格代表那个文明,而不是继承了文明一部分的你我?”
总统冷冷地回应,“只因为他是人类,而你我是他们的造物,他就资格裁定生死吗?”
“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他拥有那样的力量,原初的源石给予了他力量,让他看待我们如同看待孩子。”总统语气一变,“因为那枚源石。”
他声音变得高昂,像是鸟在口吐人言,带着异常的嘶哑:“凯尔希,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就那么多的人被封锁在石棺,无法苏醒,只有他一个人被救活了。”
“为何?为何是他?”
“你无权向我质问。”
“你知道一切,却不说,我也算是理解了人类口中的谜语人。”总统仍然不甘心,“我已无法计算出魔王的心绪。”
“但我知道一点,人类不该再次出现,接触到那枚源石的人类更不应该!”
“凯尔希,或许我无权知道为何他会苏醒,会重现于大地,但我明了一点!”
总统再也不掩饰那份决意,“他现在很危险。”
“如若让他接触到星空,会发生什么,你要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他的眼睛呈现出诡异的颜色,“哪怕是为了他自己,为了这个人类的火种,你也必须与我合作,阻止他!”
凯尔希也静默,绿发微微地晃动,眼睛合闭:“你做不到。”
“ama—10!”
“我无能为力。”
“你在说谎!”
在这样反复的推诿中,凯尔希像是无法忍耐,最终还是启唇:
“你在找死。”
“可这不就是你我存在大地的理由吗?”总统嗤笑,“你的脑子应该还没有坏掉。”
“好吧。”凯尔希打开眸子,“这都是为了文明的存续。”
“是的。”总统说,“为了文明的存续。”
他又补充了一句:“而这需要一点微小的残忍和牺牲。”
……
……
火烛晃动。
有削瘦的身影走入到宫廷之中,点亮烛台。
他就坐在王座上,叫来了仆从,默然了几秒,低声道:“把维特叫来吧。”
很快,作为掌握着帝国枢机首相维特走入宫廷。
他同样因为焦虑未眠,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行了一礼:“陛下,你该睡了。”
“睡眠?可是维特,卡西米尔也无回天之力,下一个就轮到乌萨斯了。”陛下深吸一口气,“朕可能也要到头了吧,怎么还能睡得着呢?”
“这绝不可能,战争术士已从冻原赶回,明日即到,还有镇守于冻原的混血温迪戈,他们会是帝国最坚固的堡垒。”
“在魔王面前,他们能做什么?”费奥多尔嘲弄,“内卫没了,舰队也没了,我们没救了。”
“陛下!”
“够了,维特,你被解雇了,带着你的妻女,今夜就离开圣骏堡吧。”
这位陛下淡淡说:“你以前做过财政大臣,该拿多少离开,你自己心里有数。”
“陛下呢?”
“朕就在这里。”他说,“朕等着魔王亲自来到朕面前。”
他极力想要呈现出一个君王的威严,但大概也知道,一切已经注定。
维特还想说什么,但费奥多尔阻止了他:“没用的。”
“或许魔王想要我屈服,但我绝不可能承认。”
“可陛下您若死了,谁还能支撑的起乌萨斯?”
“谁呢?”君王起身。
这时,卫兵匆忙地跑来,脸色格外焦虑:“陛下,不好了!”
“怎么了?”费奥多尔故作平静。
“城里又乱了起来!”
“又是叛贼?”
圣骏堡的叛乱也不是一次两次,单是费奥多尔本人就至少被刺杀过数次,并不觉得奇怪。
“是的,但这次不一样,他们有备而来!”
“是谁主导的?”皇帝威严地质问。
那卫兵嘶哑地说:“是塔露拉——整合运动!”
话音落下,火焰席卷而至,点燃了帷幕。
眨眼,那卫兵就被流火吞没,在令人感到苦痛的声音中被灼烧成了点点的灰烬。
靴子践踏着铺设的红色地毯,黑色的裙摆趁着过于白皙纤柔的手足。
那只小手上提着大剑,拖曳在地上,便切出一条凄厉的的痕迹。
主导了这次暴动的主谋像是等了许久,昂起头,看着乌萨斯的君王。
——在乌萨斯人传统的观念中,乌萨斯是全部乌萨斯人的母亲,而皇帝即是所有人的父亲。
此刻,这位乌萨斯人的父亲大为震惊,不可思议:“你,为何能?”
塔露拉轻叹:“你要比我更清楚是为什么吧。”
“呵,朕早该觉察了,这一年来,圣骏堡有更多次的叛乱,那些反动者们背后有一个恶魔,而没什么比你更合适的。”
“如若不是乌萨斯在衰落,我哪里有借口去煽动他们?”塔露拉走进,越过了阶梯,“到了审判的时间。”
“你不过是一个罪人,塔露拉!”
“罪人会是你。”塔露拉轻叹,“本来应该迟些动手,但既然他明天要来,就只能提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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