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不,不是沃尔西尼,而是整个叙拉古。”
众人微微讶异:“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想从根源去除家族吗?”
“难道你们不这么想吗?你们是否忘了卢比奥的发言,他曾经……”
“我们很敬重那些为了抵抗家族逝去的人,但我们从来不觉得叙拉古能脱离家族。”
有谁发出嗤笑,“就像拉维妮娅法官,大家很敬重你,但你的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了。”
拉维妮娅指尖微颤:“你们没想过,如果没了家族,你们头顶就没有压迫者了吗?”
“没了家族也会有其他东西。”又有谁这么说。
不多时,这些人都离开了,一点都没把刚才拉维妮娅的演讲放在心上。
反倒是有个人一直轻轻为拉维妮娅鼓掌,一脸高兴的笑容:
“做的不错,我还没有下达指令,你就已经把别的家族丑闻都暴露出来了,不愧是拉维妮娅。”
“博……士。”
“你似乎不愿意看到我,是我做错了什么?”
那人——庄宁歪着头,像是感觉遗憾,“其实我很赞同你说的话,但你的人民根本不相信叙拉古会没有家族,在他们看来,沃尔西尼只是个妥协的结果。”
“我……”拉维妮娅眼眶红了一些,她一向坚强,此刻却显得脆弱,“我不会放弃。”
“你当然不会放弃,你会有更多的权利。”庄宁递出一份资料,“我这里有个犯人,烦请拉维妮娅法官处理。”
“谁?”
“米歇尔……哦,你有听过这个人吧?他是叙拉古最了不得的银行家,一定程度上,他甚至渗透进了拉特兰的金融系统,是拉特兰的金融顾问。”
庄宁摇摇头,“还有这个包税公司的兄弟,每年帕勒莫有一半以上的税收都进了他们口袋。”
拉维妮娅越是看,表情越是难受:“你让我审判他们?”
“当然。”庄宁点头,“这都是完全符合正义的,毕竟这可都是群畜牲的玩意。”
“可你会推自己的人上位,占据他们的位置。”拉维妮娅手微微颤抖。
庄宁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对:“这一点有问题吗?”
他目光变得怪异:“如果我原先不能这么做,杀了那些家族首领我还是不能拥有,那不是白杀了吗?”
庄宁夸张地叹息,把手搭在拉维妮娅的肩膀:“这就是所谓政治啊,拉维妮娅,你比我更清楚这种游戏的规矩,也比我更清楚我不这么做的后果。”
“拉维妮娅,你能否帮我除掉他们?”
“我……我……”
拉维妮娅迟疑。
寒意一点点上涌,最终她还是点点头:“可以。”
“那就好。”庄宁转身,“等叙拉古稳定下来,我就该离开了,拉维妮娅小姐,好好与大家合作,我的人会看着你,我期待你能做出最公正的判决。”
拉维妮娅想要挽留,可指尖那么冰凉。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否定拉维妮娅,只是不像是其他人,庄宁是认为叙拉古可以有个家族。
所以他自己才取而代之,占据了那位置。
拉薇妮亚看着他渐渐远去,倏忽鼓起了勇气,高声问:“你要去哪里?”
“卡兹戴尔。”庄宁没有回头,声音恰到好处。
他没有去看拉维妮娅,一点都没有赋予这个女人期待,好像是等待着她的挣扎:“这期间你可以随意,我毕竟是个好人,很有耐心。”
……
……
拉普兰德放下了一束花在墓地,心中感慨丛生。
曾经无数次期待过这一幕,可真的发生却那么索然无味。
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身后,用手轻抚着那头银发:“做的很好,拉普兰德。”
“好吗?你已经胜券在握。”
“当然很好。”庄宁微笑,像是理所当然,“我想把巨狼之口转交给你。”
拉普兰德微微震动。
巨狼之口,曾经直属于西西里夫人的军队——这么重要的东西,庄宁竟能拱手让人。
但拉普兰德却不高兴,甚至是哀求:“你要走了吗?”
“对,我要去卡兹戴尔一趟。”庄宁叹息一声,“美妙的度假时光结束了,终究是要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拉普兰德颤抖不止,她是被信赖的,分明如此,却感受不到重视。
那种感觉反而像是针一般,尤其是这个庄宁愈是表现的亲昵,她愈是难受。
可那又能如何?
他眼中不会有你了,你亲自扼杀了这种可能。
许久后,拉普兰德轻轻点头,嘴角缓缓地勾起,流露出张狂与傲慢。
庄宁满意了:“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不过,你得看着点拉维妮娅,如果她有一些很有魄力的举动,我不希望看到事态失控。”
“我明白。”
交代完这些事,庄宁把手按在帽檐,就要离开。
不过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声音仿佛从地底升起,“还有一件事。”
“如果真的还有意外,我想我就不会给叙拉古机会了。”
“拉普兰德,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拉普兰德看着那眼睛,看到了隐藏于其中的杀意。
她欣然点头:“如你所愿。”
哪里传来了钟声,好似哀悼一般为整一座城的人敲响。
……
……
德克萨斯是在灰厅看到的庄宁。
灰厅是市政厅的中心,宽大的圆桌铺上了暗色花纹的桌布,唯一的光源来在于头顶的天窗。
庄宁手中有一份表,他递交出去,一面轻轻嘱咐:“小德啊,听我说,叙拉古这水很深,我怕你把握不住,一切都交给博士我。”
“专业人士,量身打造合理诉求,保证你的仕途一帆风顺。”
还是那么脱线。
德克萨斯不语,表情僵硬地勾勒笑容:“我想我能做到。”
“你当然可以,有谁会不喜欢我们看似冷漠,内心却热情如火的切利尼娜·德克萨斯小姐呢?”庄宁发自真心。
似若在讲述过去的自己,尽是赞美之言。
可德克萨斯却察觉到不对:“博士,你要走了?”
“我已经很心善,把慈悲都给予了那些虫豸,实在没理由待下去了吧?”庄宁一脸肃穆,“愿原力与你同在。”
他牵起德克萨斯的手亲吻了一下,彬彬有礼。
庄宁离去的同时,能天使几乎是同步进来。
这女孩看到庄宁,脸上神情稍显错愕,反之,庄宁却好似喜悦,拍拍能天使的肩膀:“我们的阿能也来啊,去见德克萨斯吧?”
他别有深意:“毕竟之后你们见面的次数可能不太多啦。”
他哼着歌走了,嘴里尽是什么诡异的歌词,什么“我们每个人都有罪,犯着不同的罪”云云。
哪怕以外行人的标准,这都是极其的难听。
不能说是海豚音,只能以河豚的标准,听进去就是寄。
但能天使不介意,用不快的步调一点点走向德克萨斯,勾起天然的笑容。
只凭借会笑这一点,能天使走在哪里都会受到欢迎,毕竟爱笑的女孩运气一般不会太差。
可这次她却没能得到反馈,反而看到德克萨斯注视着那个人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转移目光。
“德克萨斯?!”
“怎么了?”
“事情结束啦,你是不是该工作了?一直摸鱼可不好。”她说的是企鹅物流。
“不。”德克萨斯摇头,“这里就是我的归宿。”
能天使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急:“可你一点都不喜欢灰厅啊?!”
“是啊,我不喜欢,可人是不能任性的,还有很多人需要我。”
回答无可挑剔,人是不能任性的,大多数人都没有任性的权力。
能天使张开的拳头松开,像是突然被夺去全身力气:“所以,你不会回来了吗?”
“只是陪着你们的时间会减少。”
能天使看着这个人,喉咙变得沙哑,莫名的有点茫然。
昨天为了拉回德克萨斯,她准备很多话,比如“德克萨斯,你根本不适合政坛。”“你和老板还签了合约。”
但这些都阻碍不了德克萨斯吧?
她们注定渐行渐远,谁来都不行,哪怕是主。
能天使厌恶这种感觉,眼角有泪。
德克萨斯这时抬起头,看着能天使,幽幽地说:“你或许真的不应该离开拉特兰,能天使。”
这句话,似乎曾经也从谁的嘴里流出过,像是电一般击中能天使。
……
……
接下来几天,能天使都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或许你真的不应该离开拉特兰。
真没想到这句话会从德克萨斯身上说出。
公园的长椅,能天使咬住唇,她想自己不能难过啊,当年她的姐姐蕾缪安被队长打成重伤,仍然没人对自己吐露真心。
父母一反常态的沉重,压抑的悲伤透过共感的光环渗透。
那一次自己都熬过来了,这次,这次,她怎么可能忍不了……!
能天使站起来,目光一凝,隐约看到一抹黑色。
那是个黑色的女孩,缓缓地踏着足尖,手中持着巨大的乐器,应该是大提琴,以能天使的经验还能判断出那是一个独特的法杖。
以乐器为法杖,这真像是莱特尼亚人的风格,可女孩那一抹黑色的光坏与破碎的晶体双翼却证明她是个绝对的萨科塔。
能天使觉得那女孩很漂亮,眼睛自有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能够敞开胸怀。
她好像……好像从哪里见过这个女孩的照片,是从哪里来着?
能天使呆立在原地的空隙,那漂亮女孩又近了几步,扬起如沐春风的微微浅笑:“真没想到竟然还能在叙拉古见到我萨科塔,你好,蕾缪乐。”
“你……知道我的名字?”
“巧合罢了。”女孩眯起眼睛,“我是阿尔图罗·吉亚洛,如果你知道新任的圣徒送葬人,就该能从我才名字里猜到什么吧?”
“你是圣徒阁下的亲戚吗?”能天使惊呼。
“不过我那愚蠢的弟弟可能很希望能逮捕我。”阿尔图罗说,“我看你低沉了很久,你在烦恼什么,蕾缪乐?”
“我……”能天使纠结了一下。
这些话并不适合告诉外人,然而,面对这样一对有魔力的眼睛,她却怎么都抗拒不了。
能天使把自己的苦水吐出,阿尔图罗中途听到了那个名字,倒是恍惚:“是因为博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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