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咸鱼
司清韵听楚不涉反复提及“那几刀”,心中更加惭愧不安,连道歉都说不出口,因为言语太苍白无力。
“那你的功力......”她想起了此事。
“自然是还在的,纯阳身只是我随口弄出来的说辞。”
“那就好!”
司清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都忘记了这件事是楚不涉诓骗了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还没有错得太过分。
要是害了楚不涉的功力,又把他伤得那么重,司清韵都不知道如何补偿他。
简直是死不足惜!
而楚不涉则慌得想拍胸口,其实他做的事才是最畜生的,堪称是又骗身子又玩感情。
“好了好了,那些事都过去了,不要再去回想,我给你讲一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吧?”
司清韵被男人搂在怀里,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对现状还是有些迷茫。
她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当时你昏迷后,我与同伴做掉了二皇子和另外两个凶兵卫,事发几日,京城都在调查此事,但没有查到我的头上。
大概就是成了悬案,皇帝也没有办法。”
这当中还有更多的细节,大皇子因为现场遗落的玉器,被怀疑了,但也仅仅只是怀疑。
一件玉器行的货物,谁都能买,没法断定就是大皇子做的。
不得不说,虞王妃当时给他的建议,恰恰是巧妙在此处。
假如证据太过确凿,那么就有可能被人当成是刻意栽赃。
现在的证据,对大皇子的指向是似是而非的,好像不是,但仔细一想,又好像有点问题。
挠人心痒痒!
故而,当时的那件玉器,虽然无法完全嫁祸过去,但始终让大皇子处于被怀疑的状态。
楚不涉自然也有被人找过问话,问他出城做什么,伤是怎么来的。
这些都糊弄了过去。
唯一的问题就是司清韵的下落了。
“清韵,你现在暂时还是失踪状态,往后留在我身边,外出时戴着面具见人即可。”
司清韵沉默半响,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
沉默之余,则是惊讶。
一个有望立储的皇子暴毙了,而且死相离去,还是被阉了的,偌大的京城官僚机构,竟然无人能追查到楚不涉的头上来。
“殿下,我是白虎卫之事,鲜有人知晓,我可以继续回天狱,往后方便殿下......”
司清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不涉插嘴了,他严肃又生气地看着面前的姑娘。
“清韵,我刚刚说过了,我是你的阿兄,你是我的妹妹,不要再称呼‘殿下’了,好吗?”
“嗯,阿兄......”
司清韵还不太习惯这种家人间的称呼,因为太陌生了。
可她并不抗拒。
“那清韵往后被我的什么举止惹生气了,也得对我宽容一些。”
楚不涉只希望往后司清韵回首此刻,幡然醒悟之时,不要对他动刀子......
“至于回天狱的事就算了,我最开心的是在大周寻到一位家人,而不是在大周哪个机构安插了眼线,你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嗯,阿兄对我做什么,清韵都不会生气的。”
司清韵的内心被触动,她木讷的双臂,缓缓探到楚不涉的身后,抱住他。
这时,医馆外传来呼唤声,有男人问道:
“荣王殿下在吗,告示上的事可还作数?”
嗯?
二皇子都死了,还有人能拿到符牌?!
楚不涉疑惑,他把司清韵扶着躺下,殷切说道:
“你再休息一会儿,地上的碎碗不用收拾,等我去外面看看就回来。”
第五十章 返乡队的不老者?
白麝看着楚不涉从房间里出来,心叹孩子真的是长大了,都能把姑娘忽悠瘸了。
不过楚不涉却不像表面上的那般轻松,刚把司清韵的房门关上,便大喘气儿地直拍胸口。
他劫后余生一般,庆幸地小声说道:
“我还以为清韵知道我的功力没有消失,她横竖都得冷眼相对的,没想到被放了一马。
只望她之后脑子清醒,回过神来了,不要对我痛下杀手!”
白麝观察那姑娘的性子,估计之后发现了真相,应该也不会有太过激的反应。
......大概。
“我拿眼纱给她试试?医馆中没有面具。”
白麝取出了备用的眼纱,她方才有听见楚不涉与典狱姑娘的谈话。
“行,那我先去看看外面是怎么一回事,居然还有人接下那告示。”
楚不涉朝前堂走去,而白麝则打开门,走进司清韵的房间。
房间里,
司清韵赤着白皙如瓷的玉嫩脚丫,蹲在地上,慢慢捡起茶碗碎片,将碎屑放在手上。
楚不涉确实说过不用她收拾,但司清韵看着自己弄出的狼狈,怎好意思全然不顾。
见到门开了,司清韵抬头望去,如一泓幽涧清水的明眸,倒映出一位戴着黑色遮眼纱的静谧女人。
两个都没什么表情的女子,好似对上了视线,隔着眼纱,无言相顾。
“我叫白麝,给你送眼纱,暂时替代面具,你看看合适与否。”
白麝将手中的遮眼纱,放到床边,转身从门外取过扫帚,进屋清扫碎屑。
“我叫司清韵,谢谢。”
道谢完,司清韵见到自己的打扫工作被抢走了,愣站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反应呆呆的。
她只好拿起眼纱,尝试佩戴。
司清韵心中对于这眼纱的隐蔽作用,是有怀疑的。
只是遮起眼睛,真能让别人认不出她来?
不能够吧,会不会是楚不涉喜欢女子戴这眼纱。
白麝留意到了司清韵的疑惑,但她只负责送过来,不负责售后,故而没有问她的感想,反而问道:
“你的脚趾被碎片弄破了,为何不小心一些?”
闻言,司清韵低下头,透过眼纱的蕾丝孔,她发现脚趾确实流血了,地板都沾上了点点血痕,如红墨滴落。
“对不起,我等下会把地板擦干净。”
“......”
白麝被司清韵的回答弄得语塞,她可不是在责备司清韵怎么把地板弄脏弄上血的。
“我是问,你为何如此不小心,刚起床就弄伤了自己。”
“......想事情走神了,这算不上伤,我的自愈能力不弱,过一个时辰就能愈合。”
“等不涉处理好前堂的事,我会让他过来的,你暂且别乱动了,好好休息。”
白麝轻轻抚摸司清韵的脑袋,起身离开房间。
司清韵这姑娘冷峻漠然,疏离于外物,令人难以触及,但实际上又像只受伤过后,独自坚强的高冷小母猫。
......
医馆前堂。
来找楚不涉的,是一位商贾打扮的中年男人,身着棕色的长袍,腰带上挂着一块元宝造型的和田玉。
“荣王殿下,草民吴量德,听说了殿下放出告示之事,专程从外地赶来。”
吴量德一说话,口音明显是土生土长的楚凉人氏。
楚不涉心中疑惑他的来意,思考着难不成是哪方在试探他?
可他不会在面上表露出这份狐疑,笑容温和地说道:
“你是楚凉州的人,也有当年西征军的情报线索来提供?”
“有,殿下可否闭门再谈?”
“没问题。”
楚不涉关上门后,静待他道明自己的来意。
吴量德则神色诚恳地劝道:
“殿下,不必再张贴那等告示了,若是有人拿着符牌来,铁定是来骗取饷钱的!”
“为何这么说?”
楚不涉的神情严肃,威仪逼人。
“西征军家属的符牌,早就被没收了去,唯独他们是不可能拿出符牌的!
实不相瞒,草民的父亲当年在换王之后,看不惯乡人惨遭不幸,暗中收留了不少背井离乡的落难人。”
吴量德说着,取出一份用工名簿,递给楚不涉,上面记载了当年他们家收留的人。
那么大的一批人,留在家中肯定会让人起疑心,以短工的身份招募来,最为妥当。
这种旧事相当于自己揭自己的老底,虽然现在没人会追究了,该死的都死了,但是说出来就等于落了把柄给别人。
楚不涉认真翻看了用工名簿上的名字,上面还用小字记着他们家的从军者是谁。
这些名字无从作假,确实都是他见过的,就在明素柔从青王府里帮他拿到的名簿当中。
当然只有一部分人,一介商贾,再怎么也不可能收留所有落难的西征军家属。
“这些人,现在如何?”
楚不涉问道,他的心中略起波澜。
本来他都不抱太多打算,更多还是想测一测京兆尹的情报真不真。
不曾想,居然真的寻到了西征军相关的当事人。
“不少人已经去世了,毕竟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他们大部分都无后,孩子全叫人给捉了。
但也有一些老头子老婆子命硬,听说从京城传来的消息,便央求草民来告诉殿下一句,不必再为此破费钱财。”
“他们可有来京城?”
“来了,就在外面的马车上,草民以带长辈入京求医为由,带他们进城。”
二皇子死了的这段时日,京城门禁变严,出入都需要登记。
外地人氏入京,尤需说明来意,何时离去。
楚不涉走出医馆,见到了那几位老人,他们年逾古稀,牙齿都掉光了。
问清楚他们的名字,楚不涉再次画像,给他们辨认,拿到画的老人,老泪纵横。
楚不涉彻底安心下来,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不虚,吴量德的所言不虚。
打探了西征军的消息那么久,这应当算是目前听说过的,最好的消息了。
落难之时,仍有楚凉商人愿意挺身而出,冒险扶持乡人一把。
“这些银票,吴量德你拿去吧,这是我代西域那边的长辈,补偿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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