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咸鱼
楚不涉能理解她的意思，刚变成了寡妇，丈夫的头七......不对，德高王还没死呢，流放日还没到。
“我想要知道，当年从西域回来的西征军返乡队，约莫四百余人，他们和他们的后人之下落。”
楚不涉每次提及西征军，虞王妃的心中就越是不安，她好像看到了一头带着执念的幽鬼，抱着西征军的血海深仇，不断探寻着真相，明确自己的仇家。
自他回到大周后，从未停下对西征军之事的搜寻，哪怕冒着危险在朝堂上直言逼问失败，他私下仍旧没有放弃。
他对西征军先烈的执念，真的太深了！
虞王妃都不敢询问，西征军被前朝皇帝抛弃后，在西域沦落至什么下场......他们是一支侵略之师，被痛打落水狗都是说轻了。
女人深吸一口气，饱满的胸脯几乎要撑破抹胸，她问道：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真的要掀起动荡吗？”
“......啊？”
“不用装糊涂了，你既然都在打听这个了，别说是我，哪怕是锦瑟都听得明白。”
“嗯？”锦瑟疑惑地皱眉。
明白什么，调戏母妃的事情吗？
楚不涉说道：“西征军都是没有血缘的兄弟姐妹，那回来的那批自然也是我的长辈，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想找找长辈的后人，这总可以吧？”
虞王妃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没有再过问，只是点头道：
“我会帮你留意的，但不保证结果，而且尹贵妃也可能知晓你的打听动作。”
虞王妃能接触到的手段，横竖都离不开尹贵妃的权力渠道。
再怎么样，她才成为藩王没几天，没机会也不可能培养自己的探子。
“都行，我都在朝堂上当着面问了，还怕被尹贵妃知道我想找老乡不成？”
这就是元阳神功给他带来的蛮横自信嘛......
“那荣王可还有别的事？”
“没别的事了，其实你喊我的名字就行。”
“楚不涉！别太过分了！”
之前是事急从权，现在当着女儿的面都要调戏我？
“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带不涉回房聊天了，母妃你自己玩花花草草去。”
锦瑟说着，拉着楚不涉的手，避开侍女的耳目，往自己的闺房里带。
来到郡主姑娘的闺房，第一眼就能见到梳妆台上的各式头花、头钗，风格偏艳丽夺目，但锦瑟却好像从没戴过。
至少在楚不涉来大周的这半年，还没见过她佩戴这些明丽的头饰。
“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头饰？”
“嗯啊！”
见楚不涉提及，锦瑟的眼眸发亮， 好像发现了知己，一下打开了话匣，逮着每一件头饰介绍。
“可惜母妃一直都让我按照她的风格来，不让带这种所谓的‘招摇俗气’的头饰，连妆容都得学着她来，生怕别人觉得我们母女不是一对儿似的。”
“......”
楚不涉发愣思索之时，屋内那活泼的姑娘已经跑到了窗边，把一串带着铃铛的头花挂在上面。
“不涉，往后你走后门找我时，就拿石子弄响这个铃铛，我给你开门呀~！”
看着少女那希冀的目光，楚不涉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点头应诺：
“嗯，那你说的算账之事呢，让我看看你算明白没。”
千娇百媚的微腴人儿，凑到楚不涉身边，哪怕心头肉压上去了也不介意。
她对楚不涉的衣裳动手动脚的，动到一半，又觉得不好意思，指着他的束腰。
“你解开这个。”
楚不涉记得，上回还只是以牙还牙的，怎么这回还不一样了。
他想起自己刚勾过虞王妃的腰带。
“难不成，你是还要帮你母妃把便宜给占回来？”
“不是，你就先解开呗！”
锦瑟着急地敦促道，想解释又不好意思说清楚的样子。
楚不涉想看她要整什么花活，直到发现锦瑟越发得寸进尺，方才感觉不对劲。
锦瑟手擒他的命脉七寸，红着脸蛋，近距离地打量着这份陌生事物，眸光中有着浓浓的好奇。
还小声嘀咕“我的嘴角会裂开的吧？”。
“锦瑟，你这账算得不太对呀。”楚不涉捏捏她的琼鼻。
“书上说，这是拿捏住了主导权！”她深信不疑。
楚不涉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书，只知道她可能看歪了，这账到底还是没算明白，越算越亏。
“是不是有人让你取我元阳？”
“没有呀，元阳那个不能碰的吧，你的功法会失效的，我跳过了书中的那部分。”
那倒是错怪锦瑟了，楚不涉以为锦瑟是被人嘱咐，想办法要破除他的元阳功法。
他惭愧又牙疼地提醒道：“再算账下去，你以后可就没法嫁人了。”
锦瑟双手握着楚不涉，脸蛋都靠得很近，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能嫁给你了？”
“......”
少女的回应，还有少女的真挚眸光，让楚不涉一时沉默。
锦瑟蹲在楚不涉跟前，看他不说话的反应，突然就沮丧起来：
“不涉，你不能赖账的！在山洞里的时候，你的手掌和牙齿都弄我弄得发黑了，心总不能跟着一起黑了吧！”
楚不涉轻抚锦瑟的粉唇，歉意道：
“开玩笑的，那锦瑟你继续，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算账的。”
第二十一章 锦瑟的口齿生香
王府花园里，虞王妃心事重重地喂着小兔子。
这小兔子是锦瑟逛街时买的，看着可爱就带回家了，喂养之事都交给了别人去料理。
去买胡萝卜的侍女也马虎，没想过兔子的体格小，只管买大的、色泽好的。
那么大一根胡萝卜，小兔子吃都吃不稳，一不留神就脱口而出，要么则是压在脸上。
美艳王妃看它啃着，都担心它塞不进嘴里，兔嘴儿抿着胡萝卜尖儿，啃了半天才能正常吃下去。
“王妃，司典狱来了。”一位侍女前来通传。
“知道了，你带司姑娘过来吧。”
虞若君让别的丫鬟把小兔子领到一边去，她的注意力回到心中事上。
这位司典狱，便是虞若君打探“返乡队伍的下文”的对象。
虽然此事是楚不涉那厮刚拜托她的，锦瑟还拉着那家伙在房里聊天，但虞王妃不喜欢拖沓事情。
反正在王府中闲着无事，索性直接找人来打听情报。
很快，一位身段纤长的女子出现了。
她身着练功劲装般的黑色典狱服，干练修身，将流畅优美的身材曲线勾勒得动人心弦，下身不设裙摆，过膝长靴衬得双腿愈发笔直修长。
墨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哪怕见到王妃，司清韵都没有多少笑意，气质凛然阴沉。
联想到她作为天狱甲字号高手的典狱身份，不免会让人想到她是不是阴曹地府来的勾魂使。
“王妃，找我来有何事？”
司清韵刚坐下便开口说道，语气冷冷淡淡的，但是本身的声线却有股子奶音的味道。
虞王妃知道这并非是个闲聊的对象，也就没有扯闲话，开门见山道：
“西征军当年应该是有一批返回大周的人，他们后来，或者说现在的状况如何了？”
司清韵的目光，忽然从附近那只进食的兔子，移动到虞王妃的端庄面容上。
她有些意外。
“这是几十年前，天武女帝还在血洗反党时期的事，王妃为何打听这个？”
“因为......荣王想知道，他托锦瑟带话向我询问的，说是想寻访故人之后。”
可以的话，虞王妃还真的不想说得那么直白，哪怕自己已经事先与楚不涉打过招呼。
但只要他执着于西征军的过往，以及楚凉两州的封地，楚不涉在旁人的眼中，就是一头把图谋写在额头上的凶兽。
虞王妃会向司清韵来打听此事，是因为她的本家，就是楚州本地的世族。
哪怕她会把此事报告给尹贵妃，但司清韵或许也会念及楚凉王那一代的情分，将楚不涉想知道的，告诉给他知晓。
“清韵知道了，若是有消息，会告知王妃的。”
说完，司清韵把茶水喝完，起身离去。
......
“你从那里学来的这些？”
楚不涉问道，他不觉得这姑娘的“算账”能力，能知道咬这种事。
锦瑟正在水盆边洗脸漱口，仔细地把粘在发丝上的东西擦去，而后又小跑着回到楚不涉旁边，跳动的心房满是雀跃。
有了方才那一出，这姑娘对楚不涉就更是亲近了，一坐过来便搂着他的胳膊。
“书上呀~”
锦瑟转身爬到床上，在角落的褥子下找书，她俯身背对着楚不涉，盈盈一握的腰肢下，浑.圆的蜜桃轮廓夺目动人，虽不及虞王妃的熟美香韵，却也有一番美好清纯的风情。
“就是这本书！”
楚不涉接过来一看，果然与自己的猜想一样，随意翻动几页，还有一副“观音坐莲”图。
“这不就是普通的俗物吗，锦瑟你私底下经常看？”
“前些天，让侍女帮我找来的，俗物怎么了，不是也有用的嘛！”
锦瑟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嘴角扬起丝丝得意。
“怎么有用？”
“之前山洞里，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都神功护体了，还让我背着你怕岩壁，后面找你玩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就好多了！”
山洞那会儿，是真的没办法，软骨散的药效还没散，他确实没有力气攀爬。
而后面对锦瑟的态度，楚不涉感觉也没有爱理不理吧？
至于现在，楚不涉只是感觉没法保持距离了，因为那本就不多的距离，被这姑娘给咬掉了。
当下，他像个大爷似的，躺在锦瑟的香闺软床上，锦瑟跟着躺下，缩到他的臂弯里，那嘴角的笑意是一直没消减过。
楚不涉刚这么想着，就见到郡主姑娘的脸色忽而严肃起来。
“锦瑟，想到什么了？”
“不涉，你的元阳神功，是这辈子都不能破的吗，那岂不是成出家人了？”
竟然是在担忧这个......楚不涉很想直接说神功是假的，但又懒得解释，就搬出说辞：
“等我修炼得差不多了，就不会再受元阳的限制。”
“喔，那还好......所以得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完？”
“就这一两年。”
听到这个答复，锦瑟的嘴角重新恢复了吟吟笑意，点头道：
“那还好，原来已经是神功将成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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