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咸鱼
不过,衣以寒刚说完那话,就觉得自己的言辞不妥当。
大周内乱,西域却休养生息到无处发泄力量的境地,除非有天降陨石来摧毁西域的军队,不然这局势走向不会有半点意外可言。
京城中再如何混乱的军阀林立之局面,都会在辽玉州的西域狼师靠近之日,顷刻间沦为笑话。
那个位置就是楚不涉他们那边的囊中之物,他如何决定是他的事。
衣以寒这边回绝的楚不涉,下一句就是想让自己的母亲顶上,这多少有点不好的意思,就像是越位去替别人作决定了。
尤其是还有点微妙的贪得无厌的味道
——你要送我房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这宅子,好像很适合我母亲,送给我母亲好不好?
“不涉,我收回刚刚那番话,你当我没说过......好不好?”
衣以寒难堪地说完,自责的眼神躲闪向一旁,最后还是移动回楚不涉身上,直视男人的目光。
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这是从衣夫人那里耳濡目染来的性子,她反感自己作出不合规矩的事。
楚不涉都愣了愣,没想明白她在纠结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幡然醒悟。
老实说,上回衣夫人都用手帮他缓解了两回压力,楚不涉没把衣夫人当外人......
“你太生分了吧,你只是从这件事上有感而发,并非是想着把利益都往自家揽,我明白的,你太介意了。”
衣以寒却坚持地摇头:
“这种话还是不能乱说的,尤其是事关重大......不过,我倒是有一事很好奇,是你刚刚说的话,可以问吗?”
“我刚刚说的话?哪句,你问吧。”
“我若是说要那个位置,你真的会给我?”衣以寒认真地看着楚不涉。
把帝位当做伴手礼一般,说送就送,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有些超出衣以寒对历朝史册上的认知。
为了那个位置,血亲反目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会拿来送人?
更大的可能,是男人挂在嘴边,用来讨好姑娘的说辞,逢女子就说我送你帝位什么的,以此来博取女子的欢心。
可楚不涉又不像是那种人。
就相处的这些时日来看,楚不涉连花言巧语都不会说,那就更谈不上拿这种东西来诱骗女子了。
楚不涉此时也认真地说道:
“你若是真的想要,我也是真的愿意给你,哪怕你说让衣夫人坐那个位置,我也无妨,反正都是我的女......女眷家人。
难道以寒你觉得自己不是我的人吗?”
有的女子能够把自己的身子、清白,当做一种筹码去换取礼仪,但有其母必有其女,就衣夫人那样的贞烈品性,衣以寒作为从她手中顺利出师的姑娘,品性自然也是一样的。
上回衣以寒愿意主动为他活络茎脉,疏解淤血,她自然也是把自己当做楚不涉的女人了。
她对待白麝的态度,基本就跟孝顺儿媳伺候婆婆一个调调。
故而,楚不涉对她十分放心。
但是更重要的一点是,西域大军哪怕打进京城了,他们恐怕也不会有人会主动坐那个位置,因为怕老登们犯难。
在老一辈人的心中,似乎真有一种无法割舍的忠臣情怀,就好比曹丞相到死把自己当做汉臣,不愿掀桌称帝,西征军老登们是不愿坐那个位置的。
可老登们不上桌吃饭,西域诸国的皇室是真的不会动筷子。
要是楚不涉能决定一个坐上去的人选,那自然是大家都开心,这个人还得是他的人,切不可是拱手“让贤”给外人。
这样的话,老登们乐了,当反贼称帝的是我的后人,跟我没关系。
西域诸国也乐了,坐上去的是楚不涉的人,他们各自能分到土地,又不至于得罪老登们。
白麝这时爬到两人的身上,纤长柔滑的白皙蛇身,缓缓地将两人的脖子牵引到近在咫尺的距离。
白麝牵引得并不突然,但依然给楚不涉与衣以寒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彼此的脸庞一下子就来到那么近,气息还未呵到对方的脸上,就交织在一起。
白麝说道:
“你们两个到现在都不能把彼此当做一家人来谈事情,有所顾虑,说到底还是肌肤之实的问题。
一个怕自己冒昧惹急了姑娘,一个怕自己主动提及的话,则显得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形象变得不检点,何时是个头?”
白麝都纳闷,这两人约莫是各种意义上的“门当户对”。
家世地位相似,初入大周时的迷茫相似,现在的志向习性也相似,故而彼此都惺惺相惜,反而不敢贸然地更进一步。
楚不涉见谁都能壮起胆子拱几下,哪怕在衣夫人的手里都不安分,唯独对衣以寒这姑娘是相敬如宾。
“是该明确一下关系再来谈事情了,否则那些妇人都敢给我使脸色了......”
衣以寒的樱唇挨着楚不涉,在糯动中轻声嘀咕,继而又松落束腰上的扣子,主动让着他去感受自己的雪白心跳。
白麝见楚不涉还愣着,光是在那里给衣以寒把握心跳,不干实事,她没好气地化成人形,紧贴着挨在楚不涉的后背,从他身后伸手去扶着这大崽子。
而后,细致入微地帮他找准路。
楚不涉道:“以寒,我知道你在衣夫人的教养下,应当是更倾向于洞房之日再正式行事的,要不我先换一处旱径走走?那也算是有肌肤之实了。”
衣以寒哪懂得那么多,都到这个份上了,只想着楚不涉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还有什么差别。
白麝继续揭穿道:“以寒,别信他的话,他只是前后两处都想走一遭。”
楚不涉:“......”
*
另一辆马车上。
衣夫人结束了京城之事,在这几日的奔波中思绪渐渐离开了那处是非之地
她又琢磨起之前楚不涉的事情来了,他对蛇有什么独特的偏向。
所以,在发现楚不涉钻进了白麝的那辆马车后,衣夫人就有所心急,她倒宁愿楚不涉去沾染那几位贵妇女子。
眼下,她也只能尝试从司清韵这里找找契机了。
衣夫人有从司清韵的口中,问得她与楚不涉的关系,两人虽以兄妹相称,但无实际的家族关系,哪怕结合在一起,那也是相当于西征军后人间的联姻。
“清韵闺女,你过来,干娘与你说件事......”
“黎姨你说。”
“你现在去你兄长那辆马车,去看看他有没有跟奇怪的女人厮混......你得好好争取他,明白吗?”
奇怪的女人,是说衣以寒吗?
司清韵之前就与衣以寒有过不对眼的交情。
“明白了,我这就去兄长那边看看。”
第一百四十六章 嫂子与小姑子
白麝的马车内。
有了白麝的撮合,而楚不涉又感觉到衣以寒有应允之意,便不再犹豫了。
考虑到像衣以寒这样傲骨在内的女子,估计不会喜欢自己是被背刺位的那一方,楚不涉尽可能让她在这第一次的时候,在自己稍稍熟悉的领域来进行。
这姑娘骑马技艺深得衣夫人的教调,很是娴熟。
应该说,在西域成长的女子,就不可能不擅长骑射之术。
“不涉......现在我该怎么做?”
衣以寒勉强坐入位置,轻启的樱唇中时而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素来清冷的妍丽容貌,此时黛眉因吃疼而皱着。
听到她这么问,楚不涉就知道衣夫人的教育环节,恐怕缺失了什么重要的内容。
要是全程指挥她来行动,那恐怕还不如楚不涉来占主动。
楚不涉刚琢磨着如何开口为妙,白麝就看出了衣以寒的生涩,她道:
“让不涉端着你来吧,该让他来伺候你,以寒你抱紧他的脖子。”
楚不涉都无以为谢了,看着白麝是欣赏这姑娘的,实际上却一直向着他!
也就是这时,楚不涉刚端着衣以寒站起来,车厢的门帘被人掀起,司清韵出现在那里。
霎时间,她僵在了原地,一手保持着掀帘子的动作,视线的焦点却在兄长与衣以寒这女子之间徘徊。
衣夫人方才的担忧似乎成真了,难怪那么着急地叮嘱她!
司清韵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也不知是生气,还是茫然无措。
这可苦了衣以寒,她才会楚不涉捧着端着抱起,那酥麻的电流才窜过四肢百骸,喉咙中渐渐有了些难以压制的声音漾起,结果司清韵却闯了进来。
“不涉,快......快让我下来。”衣以寒已经是第一时间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远一步,但是腿弯都被楚不涉端着,她几乎动弹不得。
楚不涉同样没有料到会有此等节外生枝之事。
他缓缓放下了衣以寒,但清冷贵雅的女子却依然无法脱身,只因楚不涉的倒勾还牵肠挂肚地挽留着她。
衣以寒只得贴在男人的胸膛前,别过妩媚绯红的脸蛋,不去看司清韵那边。
“清韵,你有事要来找我吗,我现在不太方便,要不......你等一会儿再来找我?”
楚不涉僵硬地笑着,心中已经开始遗憾了。
清韵冷不丁出现,等一下即便她走了,衣以寒这边被拂了“雅兴”,多半是没心情再陪他。
容貌精致如瓷娃娃一般的司清韵,在沉默半晌后,她轻轻咬唇,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主动朝兄长与“嫂子”走过去。
“清韵?”
楚不涉疑惑地又问了句,他不解其意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义妹。
“兄长,我也......”
司清韵难以开口,她想起了兄长曾经教过她的动作。
于是乎,她双手在自己的腹脐前比了一个“?”,略有忐忑的眸光直勾勾地盯着楚不涉。
“?!”衣以寒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楚不涉对她的“牵挂”,冷不丁就膨胀了几分,堵得她心慌倒吸气。
楚不涉着实是摸不清头脑,他不知道司清韵是怎么了,为何在这种关头硬气,是故意要与衣以寒作对吗?
可她也不像是那种姑娘呀,司清韵很多时候里碰见不顺心的事,宁愿自己闷着不说话,都不会向他暴露情绪的。
“清韵,这样好不好,兄长等一下去找你,你先到衣夫人那里坐一坐。”
“......”
司清韵不言,也没有动作,只是一双清丽如水的眸子继续盯着他。
若说一开始是衣夫人的嘱咐,使司清韵主动上前,那现在楚不涉始终护着衣以寒的态度,则让司清韵有了那么一丝不甘与气愤。
“好的,荣王殿下!”
司清韵的语气没有明显的波澜,只比往常重了那么些许。
她比心的双手放下,抿着唇瓣,转身便是要离开。
这可给楚不涉急坏了,司清韵这姑娘不善表露情绪,想让她袒露心声很难,要哄起来就更加之难!
他刚准备“抽”身出来,一手拉住妹妹,准备好好向她解释——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要解释什么。
可这时,衣以寒又不乐意了,这是她的初试云雨情,自己的男人要才浅尝辄止了几下,就打算去追着哄小姑子。
这如何能忍?
“不涉!这是我的头一回!”
“......”
楚不涉夹在中间,就差裂开成两半,一边陪一位了。
他感觉到不能两边都顾着了,只能自己这方先强硬起来,事后再去考虑如何哄。
楚不涉抓着司清韵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回到自己身旁。
两位气质相似,魅力又各有千秋的冷艳姑娘,被他放倒在绒毛地毯上,叠罗汉一般放着。
“以寒,且等我教一教自家的妹妹,好好鞭打鞭打她的任性不懂事。”
楚不涉与衣以寒交代了一句,便轻打了司清韵的美满,寒声道:
“清韵,往常你任性一些,再怎么样我都能哄着你,可方才是你嫂子的头一回重要时刻,你不该在这时胡闹耍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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