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提瓦特开始念诗 第90章

作者:星隐月明

沈稚珪就拍了拍身后的梦想一心:“全靠这位的帮助。”

“这时候怎么谦虚起来了?你以前好像从来都不会这么说的吧?”

“毕竟还是要给真君一个台阶下的吧?”

沈稚珪当即就故态复萌。

“你呀你……”

萍姥姥笑呵呵地伸手指了指少年的脑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看来果然是后浪推前浪,看到有你这样的后辈,我也不免觉得我是不是已经老了……”

沈稚珪顿时就不晓得说什么好。

你要说她不觉得自己老了的话,她又为什么要用这副模样在人间行走?但你要说她真的老了的话,她显然就是跟留云借风真君的同辈,如果真君变换人形都是那种年轻的模样,而看真君的脾气跟性格,显然也还在盛年,这时候绝对不能说她是暮气沉沉的老人,所以她显然也没到那个年纪。

所以沈稚珪就只能保持沉默。

反倒是烟绯就在一边顺理成章地劝慰萍姥姥。

不过萍姥姥这时候说这种话显然只是在说场面话而已,所以她只是稍微伤感了片刻,之后就两眼神光灼灼,半点老态也没有,看向少年,说:“你眼下既然能打败留云,那么显然你就已经跻身仙人之列,我也丝毫不怀疑你现在就能打破生死屏障,将自己的生命延长到和我们差不多的年限,虽然我也清楚你自己和你的那个武学体系拥有这样的潜力,但你能这么快就兑现自己的潜力也实在是匪夷所思了一点,不过,这些都只是细枝末节,毕竟能造就非常人之功的人本身也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你的惊才绝艳也早就展现了出来,所以我也不应该感到吃惊,现在的问题是,你说自己不愿意受到枷锁的制约,你也确实具备了那样的资格,至少现在,留云没有办法约束你,我呢,也懒得做这些不讨人喜欢的事,所以你在你的私事上愿意怎么处理是你自己的事……”

“但是?”

沈稚珪适时地回复了一句。

萍姥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只是点头,说:“但是,私事你可以肆意妄为,反正你要想平复争论,只要你完成那个清理璃月境内的魔神残骸的契约,拿出来就能让所有人不敢再对你的私事说三道四,眼下你也快完成大半了吧,只不过你一直都没有声张罢了,可是,璃月的公事,就不能让你像留云那样肆意妄为了。”

“您说的肆意妄为,到底指的是什么?”

沈稚珪想了想,就问:

“是以私心凌驾于公心之上?”

萍姥姥只是摇头:“任何想要处理公事的人,其实都是在以私心凌驾于公心之上,大多数事务都不可能事无巨细地要求每一个相关的人人都做出表决,真要那么做了,只会让方向变得更加浑沌,所以表决只能确定原则,在大事上的谋断,反而都仰赖个人的机变,留云她觉得人类不能活在没有摇篮的世界里是在以私心凌驾公心,某人要拆除摇篮却没问过这些璃月子民的意见又何尝不是以私心凌驾公心呢?”

沈稚珪这时候就无话可说了。

有些话,毕竟只能由萍姥姥这样的人物才能理所当然地宣之于口,换成沈稚珪,他最多只是当着钟离的面吐槽,但在别人面前,他却没有资格这么说,毕竟他对于璃月来说只是个外来者,他没有办法站在这些人的角度理所当然地对钟离的做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批判。

第五十一章:身无彩凤双飞翼(下)

“但如果问题不在于公心和私心,”最终沈稚珪决定还是不去触碰那种敏感话题,只是说,“那么问题就在于,原则,或者说风俗道德?”

可沈稚珪明明已经说过,并且萍姥姥也应当清楚,他自己是不想被世俗的道德的锁链所束缚的人。

虽然当初那番话其实是他在给自己利用他人的性命作为自己武学进步的阶梯找理由,让他自己不至于变成为了武学的进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疯子,尽管从现在来看,他的行径要更加疯狂和没有下限,不过既然都已经变成这样,沈稚珪也没有理由止步,也只好将错就错继续下去,反正都差最后那两步就可以做到所谓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为什么不继续?

不过,真要说的话,他在发现自己可以跟雷电影做到那种近乎天衣无缝的配合之后,整个提瓦特,其实也没有多少人能说自己可以稳定胜过他们二人的联手,沈稚珪现在大可以直接去稻妻定居,托庇在那对姐妹之下,让雷电影遮掩他的形迹——

只不过他既然早先不愿意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天理不可预知的善意上,这时候显然也没有办法安心将自己的生死安危都完全交到雷电影的手中,虽然他确实在武学的领域上跟她心有灵犀,但在日常的生活里谁晓得这个曾经自闭起来就直接自己把自己关到一心净土中的暴君会发什么神经,更不必说她这种等级的姐控日后要是察觉他对她的姐姐有过什么不良企图,岂不是会直接闹掰?

所以他还是要继续走完这最后的两步路。

想来萍姥姥也看出了沈稚珪的状态,即便她没有看到沈稚珪打败留云借风真君的过程,但沈稚珪既然都能直接打倒一个仙人了,按照他现在这种进境,就想着要在她对沈稚珪的情分还算有用的时候,给沈稚珪划定行为的边界:

“可若你真的百无禁忌,那么先前就不会在乎留云的脸面,也不必因为要转变她的态度而答应跟她的约战吧?”

萍姥姥只是摇了摇头,说:

“可见,你到底还是会在乎某些人的看法的,也不是真的准备完全把世俗的道德和法律的枷锁全都踩在脚下。”

沈稚珪想了想,也没有反驳这句话,就只是说:“所以?”

当然沈稚珪其实也没有在璃月肆意妄为的意思。

反正按璃月现在这种近似于封建社会的文明进程,宣称自己要娶七八个老婆也是非常合理的吧?

“所以就让甘雨来监督你,如何?”

沈稚珪实在没想到萍姥姥居然会这么说,不过他抬眼看了看站在一边也在抬起头的少女模样的混血麒麟,看到她那对在月色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的黑红相间的羊角,看到她脸上惊诧的神采,顿时就说:“虽然我觉得没有什么所谓,不过她未必愿意监督我吧?或者说,她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也未必会有多余的时间来监督我吧?”

更不必说若是沈稚珪当初跟钟离的契约若是进行到最后,显然甘雨是有希望名正言顺地成为下一个权力的中心,理所当然地继承岩王帝君的权位的,到时候她只怕要比现在还要忙碌,虽然也可能比现在要清闲,不过到了那种时候,她显然要变得比现在更加高高在上,更加难以接近。

但萍姥姥似乎也清楚沈稚珪的心中所想,投过来似笑非笑的视线,像是在说,把她推到那个位置上的,不就是你本人吗?

可坐在那个位置上,不是能更好地实现她为璃月人民服务的大公无私的愿望吗?

沈稚珪也用这样复杂的眼神回敬了过去。

萍姥姥没有办法,就转头去问甘雨:“那么,甘雨你的想法呢?”

甘雨沉默了片刻,她虽然平时有点迷糊,但那也不过是因为她在平日里的工作太过于投入导致精力不够用而已,最近凝光又在改革月海亭的工作制度,她反倒多了不少休息的时间,并且她也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重新审视自己在璃月中的定位,审视自己是否能按照少年所说的那般,成为一个合格的监督者,从而公平地对待这个国度中的各个阶级的人。

所以此时她的思绪反而异常清明。

而她的思绪越是清明,就越是能察觉到,沈稚珪其实并不需要她的监督,因为沈稚珪的本性并没有严重到那种必须要有人时刻监督才能保证他不会犯下重大错误的程度,倒不如说,要是他准备制造某些事件,璃月境内能及时阻止他的人少之又少,而留云真君都被他打倒了,作为区区半仙的她显然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更不必说监督他了。

阿萍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她将目光移向那个老人模样的仙人。

而老人只是笑吟吟地看她。

此刻甘雨在这样的目光的审视下,真的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女在饱经沧桑的老人面前那般被看透了所有心事,她顿时就略微低下了头,避过了老人的视线,但很快,她又深呼吸,抬起头,直视少年的漆黑的眼瞳,说:“说起来,沈先生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我的那个问题?”

“额,什么问题?”

沈稚珪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起来。

“就是,假若我回应了你的愿望,成为了璃月的监督者,那你,你又该如何?或者说,你愿意作为璃月的一员,在往后的余生中,活在我监督的目光下吗?”

虽然这种说法实在很有点让人误解的意思。

于是优菈不免也转过头来审视这个头上顶着一双羊角的少女模样的女性。

而沈稚珪听到她的话之后,沉吟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于是甘雨的勇气顿时就烟消云散,她的内心世界仿若有一片无边的乌云在下起滂沱大雨,淹没了整个世界。

可这时候,少年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回到这里再给你一个确定的答复的。”

于是本来低垂下头的羊角少女抬起眼帘,目视那个少年,最终微微翘起了唇角。

第五十二章:更隔蓬山几万重(上)

目视这一幕的优菈在之后一直都是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她本来以为只是跟在玉衡星身边的欲献殷勤而不得的落魄吟游诗人,她本来以为这个少年或许惊才绝艳,但在情感上显然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对象,所以导致他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但从今天的见闻来看,他之所以会是现在这副模样,纯粹是因为他太过于花心,简直是见一个爱一个,而且,看起来离谱的是,这个在璃月声名在外的璃月七星的秘书居然没有反对他的这种做法!

难道是她到现在还在做梦吗?

优菈暗中掐了一下自己,最后感到剧烈的痛楚袭来,虽然还是觉得不太真切,但这种时候显然继续折磨自己也没有意义,就还是去看那个少年,以及那个被他的老师当成跟那位玉衡星比较的对象的申鹤,而那个银发的女子一直都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甚至于可以说,比起向来都是和蔼可亲的萍姥姥,暴躁易怒的留云借风真君,这个她认识得更早但却始终捉摸不透、眼下也从始至终都安静地坐在那里的银发女子更符合优菈心目中的仙人的定义——

所以沈稚珪会为了她跟自己的老师反目也不是没理由的。

当然或许也有她那份惊人的美貌以及跟她不相上下甚至是超过优菈自己的身材的缘故。

沈稚珪是个视觉动物这个事实优菈很早就发现了。

事实上他自己对这个事实也供认不讳,当初在酒馆里他就说过他就时刻准备讨好世界上的所有美少女,尽管在优菈看来,他所谓的讨好,其实也不过是在处理在他看来比较漂亮的人物相关的事务的时候会稍微耐心一点,除此之外,他的态度甚至远远比不上优菈在璃月遇到的路人,至少那些人还会为了给优菈一个好印象谨慎地调整措辞,而沈稚珪却总是心直口快,基本上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

就算是优菈自己以及申鹤那种等级的美少女,他估计也不会在乎。

仅有的例外,或许是他的那位老师。

不过在沈稚珪看来,无论是优菈还是申鹤,甚至是留云借风真君,都已经脱离美少女的范畴,可以称之为御姐了。

而此刻,优菈是觉得非常恼火的,虽然她不清楚自己的恼火到底从何而来,她也不愿意深入想这个问题,自然也没有发现,在她的内心深处,一个更隐蔽的想法在悄然浮现,如果他都能接受的话,那么她是不是也……

可眼下,她想要对沈稚珪发火,却又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立场来发火,毕竟这不过是沈稚珪的私事,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没有近到可以随意指责这种事端的程度,而且优菈也需要跟沈稚珪继续前往须弥,虽然优菈其实大可以独自上路,但她又隐隐不想错过少年跟博士的决战,也希望她能在那场即将到来的决战中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当初博士视她为沈稚珪的破绽已经让她觉得异常耻辱,而且她也需要沈稚珪帮她找出愚人众的踪迹,光凭她自己,只怕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融入当地后才能去甄别愚人众。

所以她几度欲言又止,但始终没找到合适的言语,最终也只是硬邦邦地说:“你最近在这些事上继续纠缠下去,只怕再过两年都没办法去须弥。”

沈稚珪顿时就转头去看她。

优菈被这样的视线看得有点不自在,毕竟此前沈稚珪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眼神来审视过她,他虽然是个视觉动物,但看人似乎从来都是那种心不在焉的散漫眼神,只是匆匆地在人身上一扫就收回了目光,说话的时候似乎也从来都不正视跟他说话的对象,这种行径也难免会给人倨傲的印象,但并不会让人不舒服,可眼下沈稚珪认真起来,优菈面对那双黑瞳,反倒变得有点心跳加速:

“你想尽快去须弥?”

“你有什么问题?”

“我还以为你准备在璃月逗留一阵,享受一下你名正言顺得来的荣耀呢。”

沈稚珪只是说。

优菈却只是略微偏过视线:

平心而论,驱逐他国外交官、让别国外交官停止间谍活动这种事虽然宣传出去挺能振奋人心,但璃月到底不是蒙德,蒙德之所以被因为愚人众的被驱逐而欢呼雀跃,是因为愚人众在蒙德的行动已经近乎明目张胆,再加上蒙德之前还有跟博士订立的征兵计划,所以蒙德上下都对这个臭名昭著的组织没有什么好感,他们被驱逐出去就代表蒙德人的日子会肉眼可见地好转,所以那时候才会大肆庆祝;但璃月自有国情在此,毕竟实际上,璃月的七星八门和千岩军绝对不会像西风骑士伥团那样孱弱,所以愚人众在璃月境内的活动几乎处处受限,再加上他们先前的领导人脑子不太好,所以一直都没搞出什么事情来,在这种情况下,璃月人固然会称赞相应的事迹,但愚人众终究还是离这些民众的日常生活太远,所以他们只是当成新闻,说说就算了,也不想费心去记相关人物的名姓。

更不必说优菈·劳伦斯还是个老外的名字。

在这种情况下,优菈可以享受到的荣耀其实并不多。

当然她也不是为了享受这些才离开蒙德呢。

“不是吗?但你之前不一直都对自己的作为无法匹配自己的名声而感到不能接受吗?”

沈稚珪就只是说:

“而且你还要恢复你所谓的过往家族的荣光,让这个旧贵族姓氏重新变成贵族责任的象征,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去主动传扬自己以及家族的名声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说自己不是为了享受这些才离开蒙德的呢?或者说,你本来的目的是什么?”

少年漆黑的眼瞳顿时直直地照了过来。

在这个月色清明如水的夜晚,在这个杯盘狼藉的餐桌边缘,被这样的眼瞳注视,优菈顿时就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由得更快了,这时候,她也隐约体会到先前甘雨当时的心情了。

第五十三章:更隔蓬山几万重(中)

但最终优菈·劳伦斯还是摇了摇头,选择了沉默。

她只不过是在逃避而已。

正如同她之前在蒙德选择用记仇这个借口来回避她跟蒙德本地居民的冲突,眼下离开蒙德,来到这个国度,也不过是在逃避自己内心的不安而已,也许她从始至终都一直在仡选择逃避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囿于家族的传统、乡人的偏见、亲友的关心,所以根本不得安宁呢?

尽管她在璃月的这段时日里,确实过上了跟蒙德截然不同的生活,这里没有人会像之前的蒙德那样每个遇到的人那样都用那种充满了偏见和戒备的眼神来看待她,当然优菈其实也不是没有离开过蒙德,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要是她选择定居在蒙德之外的地方,放弃劳伦斯这个姓氏,也必然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可终究她还是被这个少年说中了,比起不被那些偏见和仇恨淹没,她更舍不得放弃她在蒙德的亲友。

虽然现在的蒙德的人民对她的态度已经发生了转变。

但她终究还是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所以现在依旧只是在逃避而已。

沈稚珪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只是摇头:“看你这个样子,只怕就算你真正做到了帮助其余的国家驱逐愚人众,只怕最终还是无法心安理得地回到蒙德。”

“那也是我的事,正如你所说,一切,还是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

优菈这时候也只是故意绷紧了那张漂亮的小脸,淡淡地说。

沈稚珪自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于是漫漫长夜,就这么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结束,几人各自分散,或许各自都在怀着对未来的约定和期许,在这片或许真的是一年之中最为明朗的月色中,各自浸入他们甜美的梦乡。

当然,沈稚珪其实已经很少做梦了。

……

而在逐月节过完之后,众人的生活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虽然像是沈稚珪和荧这种旅人则是马不停蹄地为了各自的目标在提瓦特各个国度之间奔走,而荧已经见过了钟离,钟离显然打定主意要当个闪烁其词的谜语人,他也不清楚荧的哥哥的所在,荧自然就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

也就是稻妻。

正巧沈稚珪为了要跟博士决斗,也要先去找取得神之心,至少也要让八重神子或者荧把神之心带到须弥境内,毕竟以他的现状,过度接近神之心也已经相当危险,贴身携带的话,实在不清楚是不是会引来天理的目光。

这种事不得不防。

雷电真跟雷电影也清楚沈稚珪的现状,但她们现在是稻妻的整个国家的权力中心,不可能轻易离开,让沈稚珪带上梦想一心同时让雷电影跟他配合已经是她们能做到的最大的帮助了,至于八重神子,虽然她在稻妻的地位确实也堪称举足轻重,但此前她无法阻止雷电影的乱命,眼下雷电影亲政,雷电真也回到了幕府,她的重要性显然就可以打一个折扣了。

所以让她带着神之心去帮助沈稚珪甚至是去跟至冬女皇谈判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本来沈稚珪其实也不必亲自去稻妻,只要让雷电影传个话就好了,不过事关神之心,八重神子又是那种性格,沈稚珪还是准备亲自去跟她说,当面跟她商议,在这种情况下,带上荧和她的应急食品,也不过是顺便而已。

虽然沈稚珪其实完全可以借梦想一心以及雷电影的权能全程凌空蹈虚,毕竟以他自己的真气维持这么长距离的飞行也实在有点吃力,但沈稚珪最终还是选择了坐船再一次前往稻妻,反正他也不信博士会这么快就把余下的切片都召集到须弥,虽然他先前往须弥也可以尽早逐个击破,但他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对区区一个博士如此忧心,在有了他跟雷电影变得更加近似于天衣无缝的配合之后,就算博士真的完成了他的计划,制造出了接近神明的产物,沈稚珪也不需要担心。

所以他甚至表现得有点悠闲。

而荧在路上也只是稍微有点担心,不过想到当初温迪对这个少年的评价,想到温迪说他可能有预言的天赋,而这个少年又曾经信誓旦旦地说雷神巴尔不是当初阻拦他们兄妹的神明,荧也不免打消了疑虑,也只是安心随这个少年一起天守阁见那位雷神。

而荧绝对想不到的是,天守阁中居然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雷神”。

难道雷神跟她和空那样,也是双生子吗?区别在于,她跟空时兄妹,这对雷神是姐妹?

荧愕然地看着端坐在上方的两人。

最终她也只是按捺住内心的疑问,稍微询问了几个问题,雷电真也态度温和地耐心回应了之后,荧就清楚,她只能选择跟少年前往稻妻继续追寻她那个血亲的踪迹了,而这时候,旁边坐着的那个长着一头粉色长发、头顶疑似狐狸耳朵的女子审视了她一眼,然后忽然开口,说:“你好像很看重这位……妹妹?若是我不准备带着神之心亲自前往须弥的话,你就打算让她带着神之心去?”

沈稚珪想了想,就说:“只是让她把神之心带到璃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