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提瓦特开始念诗 第6章

所以他们也只是当这两个年轻人比较合得来而已——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刻晴对那个少年的态度确实有点不同寻常。

因为这几天她居然都在跟那个少年请教剑术。

自家的女儿向来聪明绝顶，那些没有神之眼的同龄人的剑术在她手中基本上都撑不过十招，何以这样的刻晴居然还会跟那个少年请教，真的不是想要找借口跟他相处吗？

所以他们决定在两人练剑时一探究竟，然后就看到了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

即便是动用了神之眼的情况下，刻晴引以为傲的速度居然还略逊那个少年一筹！

这个少年难道是隐姓埋名下山游历的仙人吗？

第十四章：冒险家协会和香菱

但实际上来说，沈稚珪已经从那次对决中沾染到的刻晴剑上的雷元素得知，真气和元素力本质上是两种性质，纵然有些许相似的地方，但如刻晴这般能使用“星斗归位”这种招式的人，必然已经将雷元素用来深度渗透和改造自己的身体，所以，假如刻晴是想完全学会这一招的话，近乎天方夜谭。

在提瓦特大陆的世界观里，拥有神之眼的人实际上也可以被称之为“原神”，所以他们在拥有神之眼的那一刻，就有登临神位的资格，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们和正常人已经可以说是两种不同的生物了。

所以，她完全照搬沈稚珪的武学是不可能的。

而沈稚珪也没有神之眼，所以他不清楚真气和元素力的操控方式到底有什么不同，他只是给刻晴传授了那些招式，然后描述了他之所以能有如此速度的原理，剩下的，就只能靠刻晴自己来摸索，试试看能不能用元素力来取代真气的作用而已。

虽然实际上，沈稚珪是想找一个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来当对照组的。

但他到底还是觉得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要是真的如他所想那般，这门武学能让普通人练成真气，事后他必然会被骚扰得不胜其烦，所以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给刻晴传授完那门武学的大略之后，他就在璃月港中到处闲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然而到最后他也只是跑到冒险家协会注册罢了。

“向着星辰……”

到地方后，沈稚珪见到凯瑟琳的时候，其实是颇有种古怪的感觉的。

因为无论怎么看，这种等级的人偶或者说机器人技术也要远比他之前的所在的世界要先进得多，在他穿越的时候，ChatGPT之类的AI也不过是看起来像个人类罢了，哪有凯瑟琳这么栩栩如生并且待人接物都不露破绽的？

但这个世界甚至都没有手机和电脑之类的通讯设备，娱乐方式也匮乏得可怜，虽然大概因为到处都是天灾人祸并且有坎瑞亚的前车之鉴的缘故，提瓦特七执政或许都在有意无意地不让技术向民生方向发展，进而扩散和应用到中下层群众身上，只是发展了战争相关的技术，而眼前这个叫凯瑟琳的自动人偶，或许在某种意义上也充当了至冬安插到各国的间谍角色？

沈稚珪忍不住在注册的时候心想。

虽然沈稚珪没有神之眼，在实力的认证方面有点麻烦，但注册冒险家协会的大多数成员实际上都是没有神之眼的人，甚至可以说拥有神之眼的人才是少数中的少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斗师——咳咳——拥有神之眼的人在提瓦特大陆上才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沈稚珪只是稍微展现了一下自己的速度，璃月分会的会长岚姐就同意了他的加入。

只是沈稚珪看了看冒险家协会颁布的任务，看到绝大多数任务的报酬加起来还没有他当初抄那两首诗的稿费多，一时间顿时面露难色起来：

他还不如继续抄诗呢！

但正当他想要直接放弃的时候，却远远地看到万民堂的那对父女朝冒险家协会赶来，他想了想，就只是站在看板面前观望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卯师傅说：“你要去城外冒险我也不拦着你，但起码也要找个人跟你照应一下吧？”

沈稚珪忍不住斜过视线，看了看像是宠物一样跟在香菱身边的小浣熊模样的锅巴，心想卯师傅你还是小看了你的女儿，她需要什么人照应？光是仙人弟子的身份就能横着走了，更不必说身边还有锅巴这样的存在呢！

然后他就听到那个粗眉毛少女的脚步声似乎临近了自己身边，好奇地说：“是你？”

沈稚珪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看她。

然后香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好，我是万民堂的厨师香菱……”

沈稚珪点了点头：“久仰大名。”

“我哪有什么大名啊……”

香菱摇头。

沈稚珪心说你光是有神之眼这一条就不晓得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了，还是仙人的弟子——当然这一条实际上大概香菱至今还在被蒙在鼓里，并不清楚萍姥姥就是仙人“歌尘浪市真君”，不过就算如此，她在璃月港中也必然是出了名的厨师。

“你好像认识我？”

“你不是那天跟刻晴一起吃饭的那个……”

香菱就说。

沈稚珪想到了那天周围人的奇怪视线，心想那位玉衡星大人确实是璃月港乃至整个璃月的全民偶像吗？跟人吃个饭都能被那么关注？但他也没有必要否认什么，就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香菱就睁大了眼，琥珀色的眼眸像是闪闪发光一般：“所以呢，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进展到了哪一步？”

她在游戏里好像不是这么八卦的个性吧？

沈稚珪在心里说，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摇头：“我跟那位玉衡星大人只是救人与被救的关系，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是吗？

香菱根本压不住心事，把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顿时一副怀疑的样子。

就她所知，被刻晴救过的人多得是，怎么没见她也那么亲近那些人？还是说只是因为少年的相貌？可想要追求刻晴的人里不乏那些跟她同样出身名门而且还相貌堂堂的青年才俊，怎么没见她多看两眼？

“在事后，我写了一首诗送给她。”

沈稚珪见她还是狐疑地看自己，就补充了一句。

“你是那首《绝色》的作者？”

香菱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一时间就不免大声地说。

“香菱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什么作者，不要随便跟陌生人搭话。”

卯师傅在不远处听到她大呼小叫，顿时就说。

香菱就不免对沈稚珪说了声抱歉，然后就走到冒险家协会的招待处，凑巧的是，岚姐这时候看到沈稚珪也看了过来，就对卯师傅说：“如果卯师傅你想找人跟香菱一起去冒险的话，那位沈稚珪沈先生也是我们协会的推荐人选之一，就是不清楚你们双方有没有这个意向了。”

卯师傅顿时朝沈稚珪投去了怀疑的视线。

第十五章：委托和条件

其实卯师傅自己也清楚，香菱自己就有神之眼，单凭她自己就能应付绝大多数在冒险途中遇到的怪物，对付不了直接跑路也不是难事，可他也明白自家的女儿在厨艺上的创新精神实在太恐怖了，什么都敢往锅里加、什么都敢往嘴里送，万一她真的在路上吃出了个好歹、又凑巧碰到什么怪物袭击，到时候就真的说什么都晚了。

当然这是建立在卯师傅对锅巴的认知不足的情况下。

沈稚珪当然也想跟香菱搞好关系什么的，但他看了一眼锅巴，心想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反正短时间内他也不想再出城露宿荒野，就说：“香菱小姐本来就拥有神之眼，其实也不需要什么人照应吧？”

“嗯嗯，我也是这么跟老爹说的。”

香菱听到少年的话，就立即点头，说。

“去去，你懂什么，”卯师傅挥了挥手，就说，“我这不是怕香菱路上什么都敢往锅里加，万一到时候吃坏了肚子又遇到怪物袭击怎么办？所以我才想找个人跟她一起出城。”

这倒也挺合情合理的。

沈稚珪也忍不住看了香菱一眼。

毕竟游戏的设定里这位连丘丘人的木棍都敢丢进锅里煮。

谁知道那根木棍被用来敲过什么玩意。

万一那个丘丘人在路上碰到什么大型怪物风干了的排泄物也要犯贱地拿棍子去敲两下呢，他自己还是恐怖直立猿幼崽的时候也没少干把擦炮塞到牛粪里的事，所以卯师傅说这种话倒也不是什么无稽之谈。

虽然这也难不倒锅巴就是了。

想到这里，沈稚珪就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下脚步：“那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他对于这种有自己没自己都差不多还要到处跑最后报酬也不过是那点摩拉的事实在没有兴趣，虽然确实有可能在途中跟香菱搞好关系，得到她的认可什么的，但他可不愿意真的吃香菱那些格外具有创新精神的菜品。

但岚姐在这时却说：“但如果这位沈先生不愿意接受这个委托的话，为了各自的安全着想，璃月的冒险家协会暂时也找不到空闲的推荐人选，所以请二位先回去等消息吧。”

所以这个看上去瘦胳膊瘦腿、还像是很久都没出过一次门、脸色苍白得像是纸一样的小鬼真的有那种实力？

卯师傅打量了沈稚珪一下，在心里说。

虽然要是被沈稚珪得知他的心声，沈稚珪肯定会说自己脸色苍白完全是修习“南山晓雪玉嶙峋”的缘故，不然他之前起早贪黑练剑的那一个月早就把他晒黑了。

而香菱听到岚姐那么说，顿时就急忙说：“怎么这样？我可是想了很多新的菜谱，已经等不及要去找材料尝试了，老爹你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去行不行？”

卯师傅不免动摇了起来，但为了自家女儿的安全，最后还是摇头。

香菱见他始终不同意，就又凑到沈稚珪身边，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下，想要小声地跟他商量，沈稚珪见状，顿时就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香菱小姐，但姑且不说我不会为了那点报酬就答应你跟你演戏，万一到时候你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也担不起，就算我同意了，到时候回城被卯师傅或者他的熟人看到怎么办？”

“好啊，香菱你居然在打这种主意！”

卯师傅听到少年的话顿时就怒火中烧。

而站在一边的沈稚珪也只是摇了摇头，心说香菱真要去你还拦得住她吗？

但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香菱只是跟自己的父亲解释了两句，然后又凑到沈稚珪的跟前，说：“那你真的就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可以给你免万民堂半个月……不，一个月的单！我可以单独给你开小灶！”

沈稚珪心说你这不会把我当成试菜员投毒了吧？

虽然以她作为厨师的职业道德应该也不至于如此。

但沈稚珪看到她这副样子，不免觉得这貌似是一个机会，想了想，就说：“我可以陪你出城，甚至不要报酬，不过，香菱小姐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子，你别得寸进尺！”

卯师傅一时间不免怀疑沈稚珪这时候不怀好意。

沈稚珪只是摇了摇头，拍了拍身后所负的刻晴赔给他的新的长剑，说：“我听说香菱小姐除了厨艺高深之外枪法也非常精湛，所以我想要请教一下，只要香菱小姐可以打赢我，我就接受这次委托，如何？”

香菱一时间迟疑起来：“但你不是说你是被刻晴救下的吗？”

言下之意其实就是说沈稚珪在不自量力。

沈稚珪只是摇头：“但我现在也已经通过了冒险家协会的考核。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玉衡星大人的眼睛现在都快要刮破了。”

香菱也不疑有他，但还是迟疑地说：“但你没有神之眼，是要让我在不动用元素力的情况下跟你动手吗？但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做过了。”

作为一个厨师，香菱的天分基本上全都集中体现在了火元素的运用上，所以日常生活里都会不自觉地使用火元素来控制自己做菜的火候，反倒是纯粹用枪的武艺，她虽然不至于疏于练习，但肯定也习惯在其中加入了对火元素的使用，所以要她束手束脚地答应这场战斗，她还未必能完全控制自己。

“不必……”

沈稚珪瞥了一眼在旁边憨态可掬、左看看右看看的小浣熊模样的锅巴，指了它一下，说：

“只要你不让它参与进我们之间的战斗就好。”

香菱想了想，答应沈稚珪的请教倒也没什么，也可以提前验一下这个旅伴的水准，就同意了。

作为有神之眼、并且枪法还是萍姥姥亲自传授的人，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输的理由。

而旁边的卯师傅在听到沈稚珪之前看穿了自家女儿地小心思、说出那番话后对他倒是有点改观，心想要是他表现不坏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让他跟香菱一起去，像香菱说的那样给他免一个月的单好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有输的理由。

有没有神之眼，在这个世界上，是一道常人难以逾越的天堑。

于是他就跟在那两个年轻人身后，看他们走到一处没有人的空地中，锅巴还像模像样地站在他们两个中间担任裁判，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舞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小旗子，挥了下去，宣布比赛开始！

第十六章：丹砂见火去无迹

但沈稚珪心里却觉得，这一次未必没有机会。

首先，虽然同样是拥有神之眼的人，但香菱同学并不像刻晴那样有精进武艺的需求，她的志愿是当璃月的厨神，枪法对她来说只要在冒险的时候够用就可以；更不必说长于速度的刻晴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他压制；甚至于可以说，上一次只要他更快一点、武器跟刻晴旗鼓相当，胜负就犹未可知，而对于香菱这种长柄武器选手，以快打慢的战术要更有用的多，再加上香菱拿出来的武器看上去也只是白缨枪罢了，跟刻晴赔给他的武器质量相当，差距并没有之前他跟刻晴对决时那么大。

而上一次，他事先提醒过刻晴，让她有了心理准备——

虽然那只是因为当时他也不太熟悉跟人打架罢了。

但近几天，跟刻晴的对练让他在对战的经验上收获匪浅。

所以这一次，他心里清楚，想要战胜香菱，就必须从头到尾压制她，不给她施展元素爆发的机会，甚至于将所有胜负的关键都集中在短暂的刹那之间。

所以，在锅巴做出开始的手势之后，沈稚珪就瞬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剑光如龙，直接朝香菱的要害直取而去，而香菱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匆匆挥枪阻挡，却见少年手中剑光如同毒龙一般绕过枪杆，却沿着枪杆朝少女握枪的手顺势直劈而下，这一系列的变故让香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免下意识在凌厉的剑光的威胁下地松开了枪，却立时被少年用另一只手握住，然后将长枪抽离出她的手，丢了出去，进而被他用剑指向了脖颈——

“胜负已分了吧？”

少年说。

“这……”

香菱心说你这完全不是要切磋的态度吧？纯粹只是想要用你的速度来吓人而已！

你这么切磋能切磋出来什么吗？

尽管香菱只是想当一个厨师，在武艺上其实并没有那么用心，但她到底还是萍姥姥教出来的，这种情况下当然不怎么服气，沈稚珪就收了剑，看到少女的神采，想了想，就说：“其实我也清楚这样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我要是让你完全施展开来，我也近不了你的身，所以我要想胜过你，就只能用这种方法。”

香菱平静下来之后当然也能理解他这么说。

但他这种方法，只能对付根本不了解他的人吧？

香菱只觉得他的做法实在有点怪异，如果他想跟自己切磋的目的仅仅只是想要战胜自己，那么他可以从中得到什么？

战胜拥有神之眼的人的虚名？

香菱也不觉得他需要这个。

而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施展出学自大师父的枪法，他当然也没有机会领教到自己枪法中的精髓，从而拓宽自己的眼界，甚至是从其中汲取到自己所需要的养分，他这种做法，就像是在对自己展示他的速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