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别故
【是我。】
“‘是我是我’诈骗？”
【再说这种无聊的笑话，下次见面我就会牵着穿死库水的你出去散步。】
“……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一点绅士风范啊。”
【会对自己的宠物讲绅士风范的人才有病吧。】
雪之下雪乃咂了咂舌，想要从人权之类的方面反驳，但又觉得对秋菱文平毫无杀伤力可言，反倒只会伤到自己，于是在迟疑片刻后问道：“有什么事吗？还是说你就那么喜欢自己的宠物……”
【明天晚上四宫家有场宴会我要出席，因为贴上来的女人太麻烦了，所以需要一个挡箭牌，到时候我会来接你的。】对面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姑且说明一句，到时候好好表现，不要让我丢脸，毕竟雪之下二小姐你也不想雪之下家再遭遇什么不测吧。】
第二十九章 会挣扎的宠物才可爱
“作为奖励，我允许你明天走在我的身边。”
【您对‘奖励’的概念还真是特别啊。】
“没有直接开口嘲讽，而是拐着弯说这种话算你长进了一点，但不多。”
四季自然听出了手机对面那位二小姐不情不愿的意思，他嗤笑道：“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这意味着什么，不要把我难得宽宏大量的施舍当成羞辱。”
【……是我失礼了。】
看来对面回过味来，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错，虽然之前四季有说过要饶了雪之下家，但如果他为了这种事特地去和别人打招呼的话，会给人一种‘那位秋菱文平非常重视雪之下家’的错觉。
以他的身份而言，这种事实在太过掉价，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但同样也因为他的身份，他的一举一动，乃至是身边人和物，都会落到有心人的眼中。
只要雪之下雪乃明天作为他的女伴参加晚宴，就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有心一点的人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她的身份。
毕竟雪之下雪乃作为雪之下家的次女，以前肯定也出席过上流社会的社交宴会。
到时候那些人自然会明白雪之下家已经呈上了祭品，而收下了祭品的他也算变相的原谅了对方，不会继续赶尽杀绝。
就和四季说的一样，允许雪之下雪乃走在身边，对于濒临崩溃的雪之下家来说已经算是莫大的施舍了。
“就这？这种道歉毫无诚意，难道你不知道道歉要把胸……”四季回忆了一下少女胸口的起伏，慨然叹息：“……哦，算了。”
【……】
四季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对面的磨牙声。
“本来我是打算让你自己准备晚礼服的，不过居然敢对我如此不敬，那你的礼服就由我来准备好了，”他对于对方那仿佛要从手机里溢出来的怨念视而不见，只是继续侃侃而谈：“作为惩罚的一环。”
说完，四季就打算挂掉电话。
【等一下！】
“嗯？”
【那个……项圈……】
“很适合你。”
【能够满足你奇怪的欲望这一点姑且不论……那个，我认为戴着这个去宴会未免有失体统，您也不希望被社交界的人士当成变态吧？】
“没关系，他们玩的比我变态多了。四宫家在冲绳那边还有个奴○岛来着，据说心眼很多的前任首相他们也去玩过……”
无意中得知了什么不太想知道的情报的雪之下雪乃沉默了片刻，随后才艰难地问道：【我想说的是，能不戴这个去宴会吗？】
“不能。而且你明天礼服的款式不会把项圈遮住，我会委托大藏家连夜赶制一套出来的，”四季愉快地说道：“你就好好等待，并心怀希望吧。”
【希望,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电话那头的少女不知为何吟咏起了罗兰夫人的名言。
“嗯，设计理念就以比基尼为准好了。”
【……】
“而且还是那种绳衣三点式的比基尼。”
【我错了，请准备正常的晚礼服。】
“明知道最后肯定会变成这样，你还真是学不乖啊。”
应该说是内心还没有完全屈服呢，又或者只是单纯性格如此，总之雪之下雪乃似乎还在挣扎的样子。
四季对此也不太在意，比起一动不动，对自己的折腾没有任何反应的玩偶，对他而言反而是那种在怀里偶尔会挣扎一下的宠物猫猫狗狗会更加可爱一些。
当然驯养还是要继续的，这次也只是用了经典的胡萝卜加大棒而已，用家人威胁对方这种没品的事，做个一两次就足够了。
挂掉了雪之下雪乃的电话后，四季又从通讯人里找出了大藏家家主的电话，对方是经营着横跨岛国与欧罗巴地区高端服饰贸易的家族，虽然规模肯定没办法和四宫这种顶级财阀相比，但手头的几个顶尖设计师也算是享誉全球。
至少‘秋菱文平’的手工西装和很多便服，都是委托他们设计制作的，到现在为止的作品，都令四季非常满意。
“喂，是大藏家吗……”
和洋溢着愉快气氛的鹫宫寮不同，在千叶乡下的雪之下别馆里，雪之下两姐妹的表情并没有那么好看。
雪之下雪乃已经提前开始为明天的晚宴感到羞耻了：秋菱文平那家伙虽然是个烂人，但他哪怕放眼全世界都确实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说只要他在那个宴会一登场，就会立刻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自己作为他的女伴，肯定也会招来无数的视线，雪乃几乎可以想象那些人们的目光落在自己脖子上的项圈上时，会露出多么玩味的眼神来了。
光是想想那种场面，她就觉得无比羞耻，就如同自己的自尊被撕成了碎片，铺陈在地上供人踩踏一样。
但偏偏又觉得不是那么无法接受——至少比起绳衣三点式比基尼要好多了不是吗？
这种内心的矛盾令雪乃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不知道究竟应该害羞还是生气……
而全程旁观了两人通话的雪之下阳乃则稍微松了口气，显然秋菱文平对待雪乃的态度并没有她一开始想的那么恶劣，似乎也没有把雪乃当成纯粹泄欲的工具来使用。
这样一来，至少她有时间重振雪之下家，在雪乃被对方玩坏掉之前说不定就能把她接回来。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需要做的事。
“雪乃……你明天尽可能不要离开那个人的身边。”她向雪乃叮嘱道。
“哈？”雪乃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明明之前还在为自己成为那家伙的玩物而感到伤心，怎么现在直接跳反了？
“作为他的女伴，你会被很多人盯上……”嗓音有些沙哑的雪之下阳乃咳嗽了几声，郑重其事地嘱咐道：“你一个人独处的话，很容易出意外。”
“不会吧，那可是四宫家的宴会……”雪乃有些难以理解。
毕竟四宫家可是顶级豪门。
“四宫家的风评本身就不太好，特别是现在四宫家家主四宫雁庵身体抱恙，最有可能继承四宫家的四宫黄光这个人有野心，为人不择手段，很难说是什么好人，到时候别说阻止，他们本身说不定都会是动手的一方。”阳乃轻声解释道。
“总之不要小看那些人的肮脏程度……你太正直也太天真了，会吃亏的。只有待在那家伙身边，才不至于发生什么意外。”
雪之下雪乃迟疑了片刻，最后在阳乃那殷切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
第三十章 男人的承诺
鹫宫四季打着哈欠翻动着锅铲。
在打完电话之后，他本想继续回去画草稿，不过随后就想起自己原本是打算准备晚餐的。
“说起来还要给妖精也准备一份来着。今天忘记去超市买食材了，我看看还剩下什么……”
四季挠了挠头，打开空旷到能分成三步装下一头大象的冰箱看了看，于是立刻做出了决定。
“哟西，点外卖吧。”
如果只是他自己吃的话，那随便做点猪油拌饭就能应付过去，但毕竟还有山田妖精在，跑出去买菜从头开始做也有点麻烦，所以干脆还是点外卖比较方便省事。
这个时期的岛国外卖行业并不像大陆那边那么便利，外卖几乎都是店铺自己雇人进行外送的，所以不太能期待外卖的水平。
不过安全牌还是有的，就像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出差，怕吃不惯当地的食物可以直接选开封菜那样，快餐连锁店里的披萨炸鸡这类冷冻食品的品控一般还是在及格线上的。
四季家的冰箱上面就用磁力贴贴了好几张附近快餐店的外送电话。
等来了披萨之后，四季便端着披萨盒子跑上了二楼山田妖精的屋外。
他敲了敲门，但并没有得到回应。
“难道是什么时候出去了吗？”
四季回忆了一下，在从不死川文库回来之后，他的记忆当中并没有听到对方离开鹫宫寮的动静——鹫宫寮外围墙的铁门门栓部分生锈的厉害，关门的时候理应会有相当大的动静才对。
他再度敲了敲门，结果里面依然没有人回应。
四季心下一沉：该不会是那家伙出了什么事吧？
于是他将披萨放在一旁，飞快回了一趟自己的屋子，取出了备用钥匙后折返回来，打开门锁，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
他焦急地跑过堆满了搬家用的瓦楞纸箱的走道，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过去。
“山田小姐，你没事——”
结果话还没说完，他剩下的半句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在大概是书房的地方，全身赤果的金发少女正坐在软椅中，她的前面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刚才少女似乎是正在电脑上写着什么。
夕阳的余晖透过轻薄的白纱窗帘，洒落下淡淡的橘红，在少女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一层健康的红晕。
虽然要害部位被碍事的笔记本和桌子挡住了，但从四季的视角来看，还是能将对方大约九成的肌肤尽收眼底。
渐渐的，四季突然意识到少女肌肤上的淡红色不仅仅是夕阳的余晖，更多的似乎是来自少女自身的血色。
她可爱的脸庞涨得通红，就连那比起常人来略显尖细的耳朵都浸染了一抹羞色，大大的眸子里更是泛起了晶莹的泪光。
“咿呀啊啊啊啊——！”少女抱住自己的胸口发出可爱的尖叫。
“稍微等一下，我可以解释……”四季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莫名有些苍白。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完全就是非法侵入吧！你这个变态可疑份子！”
“我只是来叫你吃饭的，谁让你没有回应啊！”
“吃、吃饭？”山田妖精一愣。
“没错！我只是出于好意来叫你吃饭，结果却目睹了如此冲击性的画面，对我幼小纯洁的心灵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巨大伤害！”四季一脸正气地倒打一耙。
“为什么说的好像是我的错一样？被看光了的明明是我耶？！”山田妖精大受震撼：“我才是受害人啦！”
“不，你仔细想想，”四季努力装出正人君子的嘴脸：“鹫宫寮的产权属于我，所以这个公寓本身是我的财产和家园对吧？那你在我的家里全果，难道不是更加接近变态的行为吗？”
“咕，不是这么算的吧！”
只上过小学，没能初中毕业的山田妖精一时之间想不到反驳四季的话语，只是看着对方那十分做作的无辜表情，恼羞成怒道：“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啦，快给我出去！”
半晌，重新穿戴整齐的山田妖精才出现在了起居室里，一脸不爽地吃着四季送过来的披萨。
她斜着眼睛看了眼一脸云淡风轻的四季，口齿不清地挑刺道：“唔姆唔姆，这个披萨一点都不好吃！”
“毕竟只是外卖而已。”四季立刻和她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对那家快餐店发起了批判：“就算是冷冻食品也有失水准，下次不点这家店的外卖了。”
“我说啊，”山田妖精无奈地看着厚脸皮的四季，“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吧？”
四季想了想，放下手里的披萨，朝着金发少女双手合十。
“谢谢款待。”
“招待不周……才不对！应该是思米马赛吧！给我好好道歉啊”山田妖精炸毛了，拍着桌子怒道。
“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那个赌约那么努力啊。”
四季轻飘飘地带过了这个话题：“我还以为你不会太放在心上呢。”
毕竟在山田妖精看来，这个赌约的胜率实在太低了，直接摆烂也是可以理解的。
“才没有这回事！我从来不会自己写稿，我的稿子都是通过‘完成原稿召唤（Summon Darkness）’从魔界把已经完成的稿子召唤过来的而已！”
少女做了一个类似卡面来打变身的pose，用中二病气息满载的语气傲然说道。
“可你刚刚的全果难道不就是因为对稿子太过苦恼的缘故吗？”四季一脸纯真地问道。
“……不，那只是我在追求解放感的天性而已。”山田妖精移开了视线。
看来比起被人知道自己在偷偷努力的羞耻来，这家伙宁愿承认自己是个变态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那个赌约都有我的原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说。”四季向她承诺道：“我什么都会帮的。这是男人的承诺。”
“披萨太难吃了，明天的晚餐我要吃大餐。”少女气鼓鼓地说道。
“这个不行，明天晚上我要出去参加宴会。”四季一本正经地回答。
“唔，那明天的早餐我要吃班尼迪克蛋~”山田妖精倒是也没有太过刁难四季，改了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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