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子
“太好了！苦雪以后就请真君多多指教了，啊……对了，因为要去往归离集，若继续用仙号称呼您，是否不太适宜？”
少女眨了眨温润如水的眸子，轻声道。
“当然，就以苦雪私心而言，也想用更加亲昵的名字呼唤您。”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这种热乎劲，又体贴他人的表现。真难怪那些老伙计们一个个感慨不已，说什么要不是留云借风真君乃帝君与归终为少女钦点的老师，否则定要与其斗斗法，争上一争。
不过，心思虽是如此想着，但歌尘浪市真君却不想暴露那份青睐之意，只是微微别过脸。
“你我萍水相逢，便已是琴心先许。不如就叫我阿萍好了。”
“喔！好厉害，不仅又好听又有寓意，真不愧是阿萍！”
“那当然。要想编出足够动人心弦的曲子，除开内听灵魂之回响，外在文化修养亦也不能落下！”
阿萍嘴角带上一丝浅笑，好似那心情也随着女孩的开心也一起悦动般。
她并不觉得吵闹，反倒沉醉于这宛若灵魂的回响之中。
倒真叫人期待，与她之后在归离集会遇到怎样的事情。
第十七章 撒娇
回到阔别已久的归离集，还小小地引起了些轰动。
原因并不为何，苦雪是归终女儿这件事，归离集的人们自然也都知道，更别说幼时也曾因嗜睡的问题，闹出过不少笑话。
因此，那时的大家不仅没有排斥她这个“异类”，反而亅因对尘之魔神的崇拜，对女孩爱屋及乌，十分关照她，也会叫自家的孩子来找苦雪玩。
不过，彼时的苦雪仍受“前世”的记忆影响，难以正视现况，更遑论与那些孩子们玩到一起去。
久而久之，大概是察觉了苦雪比起和他们玩，更爱独自睡觉后，就没有多少人再来打扰她。
唯有一些比起玩闹，更好安静的孩子，会不时留在这边，负责照看苦雪。
此事也恰巧因此而起。
在进入归离集后，苦雪便不时与人打招呼，而阿萍亦也张望四周，偶尔见到感兴趣之物，也会饶有兴趣地打量一番。
也是在这时，有位行色匆匆的女孩恰好与苦雪擦肩而过，只不过似乎是认出了什么，她一下子顿足站住，有些惊讶地喊道。
“等等，这对角……还有这雪发，不知仙子可是初雪大人？”
说着，她像是想要检验真假般，一下子凑上前来，踮起脚。想去触摸少女头上的麒麟角。
“啊、是我。不过还请叫我苦雪就好，不必加以尊称。”
反应过来的苦雪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双手护住脑袋，有些羞赧。
“还有，请不要随意触摸它们，至少也让我先做好准备再说。”
可眼前这位女孩却是笑眯了眼，笑容纯真无邪，与她亲昵地说道：“这怕痒的样子倒是和以前一样呢，初……阿不，现在该称呼为苦雪姐姐了。”
“苦雪姐姐……唔，你是莓？”
少女勉强从对方长开的样貌中辨识出了一些特征，小心翼翼地问道。
“正是我！”
被称作莓的女孩神气地双手叉腰，挺起初具规模的小胸脯，算得上秀气的脸蛋上满是“旧友重逢”的喜意。
在苦雪还有些惊讶于其成长时，又是一道声音加入进来。
“……莓姐，慢一些。等等我，咦……这不是初雪姐姐吗？”
两人闻声望去，另一个与莓极为相似，留着苹果似发型的女孩就站在她们身后，背着个小药箱，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
“你是，柰儿？”
“……正是。虽然好久不见，但我们还是这么有默契呢，初雪姐姐。”
被称作柰儿的女孩有着装大人似的老成模样，只不过微笑起来的样子，有种反差的可爱感。
少女能感觉到的过去的记忆正在不断复苏。
莓和柰都是年幼时常与苦雪作伴的伙伴之一，都比她小上两岁。
那时她们年龄还小，父母又早逝，只有祖母照顾。性格也不如现在这般开朗，时常没能跟上其他大孩子们的脚步被甩下来，只能躲在角落里哭。
在有一次巧合碰见，安慰了她们之后，这两个女孩就赖上了她。
准确来说，是更喜欢她身边那种氛围，好似哪怕自己呼呼睡着，她们也乐得看她睡上一整天的样子。
“不对喔，柰！现在要叫初雪姐姐为苦雪姐姐了！毕竟她现在可是成为仙人了呀！”
莓提醒着妹妹，而柰也恍然大悟。
“……啊，看来传言都是真的呀。”
“传言？”
“嘿嘿，是这样的。前阵子我们听从珉林那边逃难来的人说，那边有神秘的半仙少女正在除魔卫道，若非有她出手相助，说不定也没命来到归离集。”
莓笑呵呵地解释道，而后柰又做补充。
“那时我们就在想，会不会就是去了仙峰修炼的苦雪姐姐，没想到真的猜中了。可真厉害啊，苦雪姐姐……”
女孩们的眸光中异彩连连，叫苦雪难以抵挡，只好柔声说道。
“我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真正应该被敬佩是众位仙家还有帝君与归终大人。”
“啊，说到归终大人……”
莓一下子表情变化了些，急忙忙拉住苦雪的手，而后向妹妹喊道。
“柰，快走。再不跑的话，就要迟到了！”
“……的确如此，不可再耽误下去了。”
听她这样讲，柰也牵住少女另一只手，神色郑重地说道。
“那个，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吗？”
少女疑惑地问道，柰则回答道。
“……苦雪姐姐稍后就会知道了，现在还请先和我们一起去找归终大人吧。”
两人拉着少女一齐跑了起来，不，那样子更像是掳。若非性别相同，阿萍说不定会忍不住出手教训一二。
只不过，眼下看她们似乎是旧识的样子，外加对发生的事情也颇为感兴趣，阿萍便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
明明并没有奔跑，就只是闲庭信步般地游逛，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那些险些撞上她琴身的人，也会被一股柔和的力道轻轻推开。
只留下后知后觉的人们摸着脑袋，望着仙人背影久久难以忘怀。
……
穿过市集，前往中枢，归终正一脸严肃地说教着狩猎队的猎人们。
他们个个或多或少带些伤势，却没有几个在意的，只是垂头丧气，看起来似乎比起自身伤势，被归终大人如此批评更叫他们伤心一些。
“此次你们太过冒进了，若非浮舍及时发现，施以援手。恐怕你们都要被那大虫吃掉，化作伥鬼祸害乡里。”
这还是苦雪第一次看见归终这么具有威严的样子。
幼时记忆里的她，总是天真浪漫，不像领导者，而更是姐姐一样，打定主意更是不撞破南墙不回头，固执又孩子气。
“归终大人，我们来了！伤者就是他们吗？”
莓的声音暂时打断了归终的训诫，而她也没有生气，而是赶忙叫莓与柰为他们处理伤势。
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了自家女儿也在场，那严肃又具有威严的样子顿时消失一空，反倒如陷入恋期的少女般，一下子羞红了脸，想要抱上来，又羞耻于人多的样子。
为在人前树立威严，只好故意鼓起脸，娇嗔道。
“你这孩子，怎么见到母亲像个石人似的，杵在这里一动不动，连声招呼都不打？”
“……这不是看您恰好在忙，不好意思打扰嘛……”
苦雪的视线飘忽了一些，脸颊上也浮起浅浅的红晕。
“总不能还像小孩子那样，拉着妈妈的手撒娇打滚，又哭又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您名字吧。”
第十八章 潜藏的危机
女儿略带羞涩之意的声音，好似钻入心房般，叫归终也难以保持明面上的严肃，眉眼间尽是笑意。
伸出手便在女儿头上轻轻地揉搓，感受着那柔顺发丝从指间滑过，又因触及麒麟角时，对方如幼鹿似的，湿漉漉起来的眼眸，害羞又不愿躲开。
“哼哼。虽然这些年来你确实随留云借风真君那学到了不少本领，也出落得越发漂亮、大方，但是在母亲面前，你永远都是孩子喔！”
“……唔，我知道啦……”
苦雪的耳根烫红，左
第十九章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归终一开始也没有将其视作某头大魔的试探，但在如今差点损失狩猎小队的青壮后，她也不得不警惕起来。
她的力量比起攻坚，更适合于制作迷阵，掩盖行踪。
在归离集外围的区域里就时常环绕着一片浅浅的黄沙区，若有怀有恶意的外来侵入者，归终都可以第一时间感知，及时处理。
而其余魔神们也不会故意（故意的都死了）来触岩王帝君的禁忌，因此很大程度上讲，归离集周围是相对周遭乱世的一处和平之地。
动物也能感知到这种环境的不同，会在此繁衍生息。
在如今遭到更强捕食者侵入生存空间的情况下，能离开的也基本都离开了，只剩下那些病残老兽，或是繁衍能力较强的族群，只是较之过往躲得更深。
这也就诱使要想在此生存下去的人们，不得不冒险深入林间，或是经过那只大虫的领地。
进入到敌方的领地，那么被其攻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归终所头疼的地方就在于此。
如今魔神割据，指不定哪个山头就藏着头魔神，她纵使有百般智慧，也不可能凭空知晓其余魔神的想法。
甚至若没有今天浮舍前来告知，外加狩猎队的人全员负伤的情况，她指不定还被蒙在鼓里。
那漫山的黄沙虽遮挡了其余魔神的窥视，却也让她感知就此局限。
在她考虑要不要向离求助时，却有另一人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野之中。
“许久不见，归终。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子民的生存费尽心神啊。”
阿萍不紧不慢地来到房间，同时也看向微微颦着眉头，似乎也为此事烦忧的少女，调侃道。
“还有你，明明说好为我导游，却是随那两孩子一路离去，把我抛一旁，如此还算得上知音吗？”
“呀！对不起——！”
苦雪这才回想起来，不小心把阿萍给甩下了，赶忙与她道歉着。
而归终则是轻轻哼了声，双手插在广袖之下，用着看劲敌似的挑衅目光盯着阿萍。
“歌尘浪市，你不去山野隐居，喝酒唱歌，怎么有心情来我这不识雅乐的归离集闲逛了？”
“……你这蛮横女人，怎如此不讲理？”
两人一见面便斗起嘴来，目光之间好似有电火花般，好似随时就准备掐架一样。
这可让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人们噤若寒蝉，唯有最为胆大的莓和柰一副不亯嫌事大的样子，两眼亮晶晶的。
似乎为这种少见的场景，而格外兴奋。
而苦雪也不愿两人届时又吵起来，只好一边劝架，一边拉着归终那不安分的手。
她似乎打算亮出对阿萍特攻法宝，涤尘铃。
这东西要是响了，恐怕阿萍就真的要在这里来和归终来一场宿命对决了。
“妈妈就不要捉弄阿萍了，明明见到她很开心不是吗？”
“嗯？我才没有开心呢！而且，你刚才叫歌尘浪市什么？阿萍——噗呵呵，这种流淌芳草的名字和她那冰山似的脸一点都不配啦，可千万不要被她表面给骗了。”
说着，归终还凑到女孩耳边小声地说着。
“小苦雪，妈妈告诉你喔，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尤其是懂音乐的女人，最会骗人！像她，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大骗子！”
阿萍乃是仙人，又通乐理，听觉何其敏锐，自然也听见她那好不掩盖的话声，当即沉下脸。
“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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