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只是个坏女人罢了 第61章

女性突然改换不太流利的帝国语说话，似乎要力求做到入乡随俗。

“我想要在帕廷顿这里租到价格合理的房子，但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之前和房东见面的时候还差点被抢劫财物，所以希望能找一个值得信任的房东。房子不用太宽敞，只要有两个房间就好。”

“租房的话，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不错。我有一个朋友，她目前也租住在那里，房东是一名不拘小节，为人和善的女性，虽然有点不修边幅，当年我那个朋友欠了半年房租，房东也没有把她赶出去……咳咳，总之，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总之这个朋友绝对不是圣卡琳娜自己。

毕竟，她沉睡的时间有五百多年。

这个朋友的房东指的是店长小姐，【酒馆】的那位。

她比较想在这位小姐的面前保持一个优雅得体的形象，说不定以后还能把对方发展成自己的客户（bushi）。

要是能有这么一位长得漂亮，说话彬彬有礼的优质客户，服务的时间内想必会获得身心双重享受。

和对方说话时有种如沐春风之感，这份突兀的好感让圣卡琳娜产生了好奇心。

她很少会对一名陌生女性产生探究的欲望。在了解对方之前，要先了解存在于世间的通用符号，即名字。

“方便请教你的名字吗？”

“多莉丝。”

“我是琳娜·西蒙……多莉丝是？”

圣卡琳娜随口捏了一个假名。

“是我的名字。其实……我不记得自己的姓氏。前些年因为一次意外失去了部分记忆，我只记得自己叫多莉丝，很抱歉，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

“那种事情没关系。多莉丝小姐，请跟我来。”

“谢谢。”

两人并肩而行，一起迈入首都的喧闹中。

工作日的下午街上人不是特别多，要到节假日或者休息日或者工作日的晚上饭后以后，才会有人潮汹涌的感觉。

不过，实际上人也不少就是了。

圣卡琳娜用余光偷偷打量身旁的多莉丝，后者用发现新大陆的眼神环视街道。

她与这个热闹的世界格格不入，不论是服饰还是身上的气质。

“这个国家真让人不可思议，我从来没见过一个能将机械工学运用得如此广泛的国家。”

多莉丝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相机，记录一路上所见到的景象。

这相机在这个世界是昂贵物件，除了内部结构精细之外，用于记录的材料是某种特殊的晶石，数量稀少，胶片的价格也不便宜。

和影像水晶的晶石有异曲同工之妙，总之，能玩得起相机的人家境都不会太差，这位来自异国他乡的美人说不定是哪个知名家族的千金甚至是公主。

至于对方说的失忆，不好意思，圣卡琳娜是一个标点符号也不会信的。

在双方还是陌生人的情况下，圣卡琳娜自己说的也是假名和假身份，不能强行要求别人一定要真。

这样身份的人，来洛里安帝国只可能是旅游采风，或者……逃婚？

一些乱七八糟的王道剧情在圣卡琳娜脑海中上演。去找公寓房东见面的途中，圣卡琳娜又想起一些零碎的事情。

和多莉丝的会面让她拾起掉落的记忆碎片——关于那个叫埃托夫的国家。

埃托夫是一个位于大陆最东边，面积很小，交通闭塞的国家，被一片环形的山脉包围，整个国家的国土面积甚至不如洛里安帝国一个郡的面积大。

因为地势险峻，想要攀爬岩壁进入很困难，基本上都走水路。

一些居民的房屋浮在海上，和水上街区原理相似。

这个国家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与世隔绝，几乎不与外界交流，被人誉为“被遗忘之国”。正因为与世隔绝，他们的各方面发展都还停滞在上万年前的水平，完全没有迈入柴油和金属的洪流中。

他们一般不允许国民离开国境，也几乎不允许外人进入，导致许多人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自己为什么会掌握那边的语言，圣卡琳娜过去藏着的秘密太多。

所以，多莉丝能离开那个四面环山的国家也许有自己的门道，涉及隐私的事情圣卡琳娜不会细问。

前方是这片街区最大的十字路口，这一趟不用搭乘任何交通工具，房东工作的地方就在前面一百米的地方。

离终点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圣卡琳娜突然停下。

“多莉丝小姐，我有些担心你会抗拒那里的环境，果然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

她目光指向的地方是酒吧街和红灯区，整个首都环境最乱的区域。

鱼龙混杂，汇聚了三教九流的人，好坏难辨，是人们口中仅次于歌舞伎一条街的堕落之地，正经人一般是不会来的。

多莉丝这样充满学术气息的人应该去咖啡厅而不是酒吧，那里的烟酒气会污染这份美好。

其次，刚见面就带人去酒吧，难免被误会居心叵测。

经过慎重考虑，圣卡琳娜准备改道去房屋中介公司打听。

“我对酒吧没有偏见。别看我这样，喝十瓶伏特加也不会倒下。埃托夫人的一大特色是酒量好，如果有机会，你或许可以申请一张旅游签证，近期埃托夫的改革派试着推行局部区域开放的政策，允许国外的游客入境，增加收入，那边的酒吧最欢迎游客到访。”

“谢谢，我会纳入考虑的范围，等本年度的工作忙完的时候。既然你不介意酒吧，那就跟我来吧。”

116.准房客

圣卡琳娜的目的地是一家叫“酒馆”的会所，和传统的酒吧，也就是闹吧的风格不同，更像是清吧，又充斥着女色交易。

总之，说是清吧，大概就是外观环境方面吧，体现在除了灯光相对柔和温暖以外，与闹吧的纸醉金迷相比，吧台、门厅、散台的设计也会相对优雅。

玻璃自动门内是一个和街道截然不同的世界。

虽说是主打档次高雅的消费，里面的客人也会吸烟，香烟的味道相对于其他的闹吧来说清淡很多。

烟酒的气息和咖啡豆的香味一起袭来。

【酒馆】内的自动手磨咖啡机正在磨碎刚倒进的咖啡豆，透明的容器里的咖啡粉几乎要漫出，再进行新一轮的研磨一定会造成浪费。

圣卡琳娜顺手关闭咖啡机，在吧台前挑选最中央的两个位置落座。

吧台后的女人在打盹，虽然睡觉的场所条件不够理想，让她不得不趴在吧台上，枕着双臂休息。

厚厚的菜单摆在吧台上，供客人随意翻阅。

因为圣卡琳娜曾经和欧内斯特七世有段时间经常光顾这类店，菜单里的内容基本都能背下来。

那个时候，她每次来都会点一杯，选择“琴酒”作为夜店的代号也是这个原因。

没什么特别的，起名废而已。

这家店不只提供酒水，也有各种食物，更像是一家食物种类齐全的餐馆。房东就是趴在吧台上睡觉的女性，很难跟一栋公寓的管理员联系起来。

她本可以靠着房租逍遥自在，却不想天天呆在家里，于是选择当【酒馆】的店长来体会人生百态。

多么令人羡慕的生活，可惜不能降临到自己身上。

“多莉丝小姐，你先慢慢翻看菜单，这家伙大概过十分钟会醒。如果你有想喝的饮料，我能够代为制作。”

圣卡琳娜有这个世界的调酒师执照，调酒是女公关必备技能之一，服务生调的酒或许能卖到成本价的十倍，女公关调的还能在十倍价的基础上再加，这就是所谓的“服务费”。

离开会所的工作时间调酒不额外收费，她很乐意为这位刚认识的漂亮女性露两手。扩展业务的事不宜操之过急，最好等彼此认识一段时间再考虑。

“圣卡琳娜小姐是这家店的店员吗？”

“不是，常客而已。只不过我比较好学，因为一些个人需要考取了调酒师的执照。”

这话半真半假，毕竟琴酒小姐的身份是假的，所以四舍五入，不承认自己是店员也不算撒谎。

她走进吧台，站在酒柜前的样子看起来更像这家店的酒保。

这份气质得益于在酒吧打工的经验积累，在充满危险和神奇力量的世界里多点实用技能总归是不会吃亏。

“多莉丝小姐，现在我是这家店临时的酒保，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圣卡琳娜迅速进入服务模式，换上不啻于在夜店工作时优雅迷人的微笑。没有客人会不喜欢这样的笑容，热情招待是赢得回头客的必备技巧。

会所里业绩第一的百加得小姐另辟蹊径，靠的就是与之相反的高冷人设，一些疑似抖M的客人很喜欢这一款。

不过，钱和业绩什么的无所谓啦。圣卡琳娜喜欢和正常的客人来往，选择优雅大方的风格，同样能赢得很多客人的青睐。

多莉丝很吃她这一套，眉梢上扬，指着菜单其中一行。

“一杯落日。”

“好，请稍等。”

基酒和其余的调料摆放的位置一目了然，和上次摆放的位置没有太多变化。这杯酒的基酒是威士忌，气味清爽，口感轻快爽适，适合在这样的夏季饮用。

她是个品格高尚之人，绝对不会往酒里加电脑配件，会倒下完全是喝酒人自己的原因。比如第一次喝酒的人，必定属于酒量不佳的类型。

等一杯层次分明的酒水调制完毕，真正的酒保头子才慢慢苏醒，完全不具备该有的职业素养。

炎热的下午很容易犯困，【酒馆】里也没有客人，店长小姐会睡着再平常不过。

她顺手将一杯提神的柠檬茶放在对方手边。

“店长小姐，下午好。”

“好……对了，你先看一眼这个。”

店长小姐从吧台下抓起一份皱巴巴的洛里安《帝国日报》，报纸的头版头条很引人注目——《首都一个月内发生恶性连环杀人案，死者心脏皆被挖走，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引人注目的标题是销量的关键，在这个没有电子网络媒体的世界，报纸和书籍等的销量一直很高。这也难怪，最近经常能见到治安官小队、骑士团、士兵营这三个部门频繁出动。

一旦涉及到治安问题，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

圣卡琳娜只是随便扫一眼，对报纸内容兴致缺缺。

“杀人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看过之前的报导，死者和我之间的共同点除了是人，还有洛里安帝国公民的身份之外，再没有更多共同点了。”

哦，还得纠正一点，圣卡琳娜其实算不上帝国公民。因为五百年前多她死去之后，公民身份早就被销户了。

“只是我的个人担忧罢了，我们会所的女性经常上通宵班吧？死者都是在夜班下班回家途中遭到杀害，我很担心店里的女孩哪天会成为【掏心狂魔】的下一个猎物。孤身一人的女性很容易成为凶手的目标……”

“咳咳——”

她发出一阵干咳声，打断店长小姐滔滔不绝的讲述。本人显然是刚睡醒，没考虑到场合问题。

“对了，店长小姐，打断一下，这位是多莉丝小姐，想向你咨询租房的事，我的任务是替她引见，现在是你的回合，请——”

“租房啊……等等，让我先清醒一下。”

店长小姐睁开那双眯成细缝，睡眼惺忪的眼睛，把桌上醒酒提神的柠檬茶搭着对面料理店卖的饭团一起，随随便便解决了一顿饭。

“多莉丝小姐，租房的事请跟这位店长小姐对接，我接下来还有事，不得不先失陪了，你的这杯酒就让我买单。”

圣卡琳娜留下酒水的钱，分别和店长小姐、多莉丝道别。

她没忘记还得在天黑之前回圣堂的事，如果多莉丝能和店长小姐谈妥并租下一套房子，以后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沉溺于跟刚认识的女人交流，从而忽略更重要的事，只会让自己后悔。

离开时，【酒馆】门外悬挂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透过玻璃门，能看到房东和准租客相谈甚欢，租房的事应该很顺利。

店长小姐家的公寓价格合理，家具齐全，住得又舒服，应该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居住条件。

如果能成倒也不错，有助于尽快将她发展成自己的客人。

圣卡琳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增加客人的机会，虽然她要的不是钱，而是放纵与快乐。

她喜欢的是女人本身，而不是女人发给她的物质条件享受。

不过，对于一般的女公关而言，肯定是钱更重要。客人在她们的名下开一瓶酒，根据酒的价格不同，她们能拿到的薪水也不同，根据身价和级别，能够拿到酒水售价的5％—35％。

虽然五五分才是最理想的，但提供场所和作出宣传的人毕竟不是女公关而是夜店。一支酒的价格，有时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生活几个月。这必须需要一个高档的场所，让能够承受的起的客人过来。

而休息一周，女公关往往不会这样做，因为这样做可能会导致当月的收入明显下降，被其他的女公关超过。

圣卡琳娜告诉自己钱是赚不完的，人不可能一辈子追逐金钱不懂休息，总要安排一些放松自我的时间，多疼爱自己。

她不像头牌百加得小姐那么在乎业绩，没必要把自己逼进死胡同。因为，她不差钱捏……

117.神官交付答卷

黄昏，圣卡琳娜大概在夜幕降临之前赶到了圣堂。

时间刚好是六点半多，现在还是夏季，天完全黑下来要七点半去了。

圣卡琳娜和问候她的神官和修女们一一微笑回应，看起来没有任何圣女的架子，也没有不耐烦。

她缓缓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那是偏殿的最深处。

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圣卡琳娜看了一眼跟随到自己身边的菲洛米娜，她从圣堂的街道附近，就有联系菲洛米娜继续跟在自己身边，两人一起进的圣堂。

一旦进入秩序神教的执掌范围，监视者就不止菲洛米娜一个人，而是很多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