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给你们，葱烧猪肉盖饭和昨天的冷鸡块，希笛非要送过来，吃完记得洗饭盒。”
“是！我一定舔干净！”
“太夸张了……夹心酱。”
小邪神，复活！
第六三三章:姐姐送你上学
早起，希笛没有听到风声。
雨还没有停，丝丝缕缕覆盖着大地。
伽艾露总是起得很早，雨天的清晨灰蒙蒙，厨房的灯开着，黄油加热的气味飘过来。
希笛在进盥洗室之前打开了电视，晨间的新闻播报，观测到台风涡旋已经消失，海岸警戒解除，接下来几次不会再有强降水，部分受灾区域重建开始……
老式公寓和电视机的声音，有一种莫名的和谐感。
洗漱完后，走进厨房，伽艾露正在煎鸡蛋做三明治，纸盒装的牛奶浸泡在热水里，她说手机推送的新闻里提到，牛奶加热过头会损失营养物质。
因为有些好奇，所以希笛询问了下天使也需要那些吗，让她沉默了一会儿，这两天就按照个人的口味准备了。
希笛个人喜欢沸腾的，因为糖比较容易融化。
“早上好。”
“嗯。”
熟练地将牛奶盒打开倒进杯子里，一共三杯，百合铃她们早上不过来，在面包吃完之前。
话说伽艾露也这么喜欢面包吗？
等到这边收拾好，珈百璃也挣扎着起了床，看起来稍微好了一点，有时候糟糕的作息调整一下，精神状态就截然不同。
“呜啊～”
她一脸遗憾地看着窗外，嘴里轻声说着什么。
希笛走过来听见了两句。
“快来一场能把城市吹上天的风吧，上学什么的好麻烦。”
天使？撒旦都要说我是你的粉丝，请珈百璃签个名。
趁着人家姐姐还没出来，希笛捏了捏她的脸，帮她快速清醒过来。
“别说胡话了，快去洗漱，牛奶凉掉就不好了。”
“是是。”
……
“昨天已经从房东那里拿来了钥匙。”
餐桌上，伽艾露说起最近的事情来。
她从手提袋里取出两把钥匙，推到希笛和妹妹面前。
“等到天晴，小珈就搬进去吧，这几天多有打扰。”
至于为什么能拿到……台风天特意上门，房东有被感动到，加上是熟悉的后辈百合铃介绍的，礼金敷金流程也走过，没什么挑拣的地方，还给留了电话，如果公寓因为长时间没搭理出了问题，会有专人解决。
是个和善的人呢，房东女士。
“还有这个。”
她又取出一个厚实的信封，站起来双手放到希笛面前。
不用想是什么，希笛下意识想要退回去，伽艾露的手落下，按在他的手腕上，表情认真地说。
“请千万不要推辞，我不常来人间，也没什么能够回报的，算是一点点心意，小珈要上学，还是不会照顾自己的性格，也当是生活费。”
要这么说，希笛就没办法推辞了。
以初次见面的印象来看，信封里大概全是最大面额的纸币，数量在五十张往上，按照她话里的意思，这是一个学期的。
伽艾露在天界大学挂着助教的职务，薪水收入不低，还基本没有用的地方，兑换成人间的货币，可以让年轻人少走三十年弯路，可谓是小富婆了。
——这里的小，指年轻。
惰天使努力让眼睛里的金钱符号消失。
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姐姐要走了？”
要走了？要走了！
心里的小人在欢呼雀跃点鞭炮，表面还要装出一副留恋的样子，有那么点难度，只能说这段时间她的演技进步太大了。
妹妹的关心让伽艾露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嗯，这边的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屏障比较薄弱的地方都检查过了，东京都这一带没有问题，至于其他区域，都有负责的前辈，这趟出差也也该回去了。
来人间的这几天很愉快，看到小珈还是那么善良坚定，身边还有那么多好朋友，姐姐我很放心，”伽艾露伸手抚摸着珈百璃的脸，笑意温和，“这学期结束后，回来就能看到姐姐了。”
呃……
珈百璃感觉她刚刚萌芽的一点不舍，突兀地消失了。
一整个暑假回天界待着？那个娱乐方式停留在上世纪，没有电子游戏没有点心零食没有街机电玩得到天界？
珈百璃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深邃。
在离开天界的那一刻，我已经说过，永别了，牢笼。
“不过暑假的话，还是和朋友们一起出门玩会比较好？小珈你在天界还没有见过人间的海吧，那等秋季假期或者春假的时候回来也好。”
伽艾露想起来一些过去的回忆，表情变得感慨。
她留学人间的时候，已经有修学旅行这种东西了，和同学们集体出游的经历让她有些怀念。
虽然她在人间没有真正的朋友，但那种欢聚的感觉，是青春的一环。
“是的，姐姐……”
结果还是要回去吗？啊，真的不是很想回去，有点想爸妈和妹妹哈尼雅，但对天使来说，她在人间混个几十年，也就大学生在家待机一年的程度而已啦。
算了，想那么远干什么，还是想想等姐姐走了，是开香槟还是开可乐吧！
“会不会太仓促了，就这么回去，”希笛将信封推到一边，有些忧愁地看着他的朋友，“要不要稍微休息两天？”
“对天使来说……”
伽艾露下意识想说对天使来说不算什么。
窗外的水滴拍打着玻璃，在透明的平面竞速，
轻微的颤声里，她点了点头。
“嗯，那就休息两天，天晴了，一起出去玩吧。”
今天嘛，稍微加一下班好了。
希笛愉快地端起牛奶，慢悠悠地喝完，这个气氛适合一饮而尽，但杯里面那粘稠的半固体，不是很允许。
明明还在下雨，可晴天已经在心里了。
三个人都在微笑，两个人心情很好，只有一个人不是真正的快乐。
……
周一。
风平静后，雨水的风格就从摇滚天后变成了小家碧玉，一夜滴滴答答，含蓄地轻抚窗头，轻诉吴侬细语。
伽艾露提着伞，上身黑色女士西装上衣，搭配白色一步裙，脚下是防水的高底运动鞋，这倒是能理解，在这个天气搭电车的OL们，都会换上便于运动的鞋子，高跟鞋在到办公室前找个地方换上就是。
金发在好友的建议下披散下来，梳理整齐收拢，气质衬得更加凌厉。
这是她唯一能穿出门的衣服。
即便没有和服那么扎眼，西洋的面貌、清冷的眉眼，依旧让乘客们望而却步，不约而同拉开了距离。
或许也有天使的灵压渗透出去的原因。
这位女士是站着的，妹妹坐在她面前，是不同风格的可爱，但气场上输了太多。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精神不太好的珈百璃小声说着。
“姐姐不用送我的。”
“不麻烦的，我也有些怀念中学的生活，人间的电车变化真的很大呢。”
天使的结界张开，普通人看来这里一切正常。
“而且小珈，你来到人间是不是放松了很多？连头发都要希笛帮忙打理，有些懒散了哦。”
珈百璃差点吓出冷汗来。
还好，只是“懒散”。
“这段时间有点不舒服嘛，希笛又太会照顾人了。”
“嗯……”
伽艾露突兀地停顿下来，像是思考着什么。
“小珈在家里，和希笛是怎么相处的？”
“这个……”珈百璃不敢看姐姐的脸，高速思考着是不是漏出了破绽，“就，正常地相处，坐各自的事情，到饭点帮忙准备食物，打扫屋子……什么的……”
她只负责打游戏啊。
“你觉得他……不，他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呢？”
天使谨慎地修改了措辞，一个是评价的语气，一个是感想，前者显得冷硬了，主修文史的伽艾露偶尔会在意这种细节。
“要说的话，如果他能上天堂，会是不输于姐姐的厉害天使吧。”
珈百璃天天想让人上天堂，她的内心话是，如果那个人去了天堂，她说不定对回去的抗拒都没那么深了。
而伽艾露的评价还要再高一点，她说。
“这个，我觉得还有很多要向他学习的地方，与其并列是我的荣幸。
另外还有一件事，小珈，直呼别人的名字是不礼貌的行为，我建议在后面加上‘哥哥’。”
“啊？姐姐你——”
面对妹妹质疑的眼神，姐姐轻咳一声。
“毕竟我和他是朋友，你们在阅历和年龄上都差了一辈，小珈又是才认识人家四五天，直呼名字太失礼了。”
啊？怎么我成后来的了？
“叮叮叮咚——”
电车提示到站，打断了珈百璃繁复的思绪。
总之“哥哥”什么的先放一边，突然这么称呼人感觉有点难为情，尽量避开吧。
“走吧。”
伽艾露提起雨伞，
……
“小珈！”
紫色凤梨头的女孩很显眼，喊了一声后，自觉声音有些大，她脸红起来，向周围注目的人弯了弯腰，小跑到友人旁边。
“今天挺早啊小珈，你的作业做了吗？班长说班主任那边今天第一节课检查，像以前那样是……”
珈百璃很想上去捂住朋友的嘴，但是不能。
“像以前一样？”
提着黑伞和手提包的女性走过来。
薇奈心头一紧。
“那个，小珈以前到学校就会交作业，今天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