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仅是想着那些，伊蕾娜就感觉心里有比刚刚点心更甜的味道扩散。
希笛侧脸看着窗外，有些庆幸选的这样一家餐厅，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他脸上化不开的红晕才不那么明显。
呜——
怎么会这样呢……该说他真的是运气不好吗，难得鼓起勇气来去那不怎么正经的地方，想从那些见多识广的人身上了解下感情的事情。
结果就遇到熟人。
也对，他师妹是不怎么正派的人。
现在想想那些话全都对师妹说了……
灼烧般的羞耻冲刷着神经，在那脆弱的地方熔断之前，希笛强行中断了思考，大脑放空。
就这样吧。
冷却。
人人都笑芙兰，人人都是芙兰。
师从同一人的两个弟子，在这一刻思维出奇得一致。
等吧。
店员小姐望着那边发呆的两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提醒下，再等下去饭都凉了。
忙不过来的同事拉了她一把。
“管人家小情侣干嘛呢？看那样子说不定是刚告白了吧？这会儿要能吃下饭才是了不起。”
“告白？”
“嗯嗯，我刚刚看着的，那边说了什么，白发的那个脸就红了起来……噫！女孩子耶！好刺激！”
取向正常的店员小姐稍微往旁边挪了挪。
她仔细看过去，那两人都没有看对方，却有一种……联系在一起的感觉。
就像在街上走着，有时候两个人的距离比陌生人还远一些，看到的人却莫名觉得他们是一路的。
这样。
……
在饭冷之前，希笛抚了抚头发，勉强喝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嗓子，声音低低的。
“吃饭吧……伊蕾娜。”
“嗯，师兄。”
两个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就连桌上的菜也只动视野范围内的。
感觉上一顿饭吃了很久，实际上因为要掩饰情绪，咀嚼的动作比平时还要快，太阳才刚刚落山，彩霞一片。
伊蕾娜跑去结了账后，跟在师兄身后慢慢往旅店走，犹豫着开口。
结果没想到是往常不擅长这方面的希笛先开口了。
“伊蕾娜……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们亏了金币。”
“……”
“开玩笑的啦。”伊蕾娜站定，一如过去那样露出来带着狡黠的微笑。
如果付钱能让师兄说那种话，她可以把身上的钱都取出来，不够的话现在就去从事老本行捞一笔。
可惜，她也明白，如果掏钱能让她忘掉那些事，师兄也不介意拿出更多的钱来让她失忆。
“抱歉，伊蕾娜，”希笛却是忽然道起歉来，“其实现在冷静下来想想，我那些话应该直接对你说的，你分析的很好，我在感情方面……大概只比芙兰老师的料理好一些吧，到现在有时候还是会不适应，你会介意吗？”
“那种事……怎么会，”伊蕾娜连连摇头，“我很高兴师兄能和我说这些，真的！这样说起来，其实是我一直在勉强师兄，告白到现在，还有那种事情也好。”
“我并没有觉得勉强。”
“啊？”
“没有的，伊蕾娜，”希笛站住脚步，眼光轻飘飘得如晨间的露水，好像碰触到就要被灼热蒸腾，“只是我并不擅长，而非勉强和不喜欢，无论是……无论是亲吻、拥抱还是早上一起醒过来，那些时候我都会从心里感到高兴，我想……我是喜欢那些接触的。”
“但是师兄平时不是让我少做一些吗？”
受到师兄的情绪感染，伊蕾娜也觉得心口在噗噗跳着。
“不，那个，我觉得那种事情还是节制一些比较好，结婚之后……随便啦。”
希笛没有别开脸，甚至认真地抓着她的手，他的思维比较传统，坚持着节制欲望理性思考，任何混乱的灼热的过激的情绪都会让他感到慌乱。
但对待未来他是认真的。
——全部，都以尽情索取，伊蕾娜。
最后几个字的尾音很轻，轻得如猫儿尾巴扫过鼻尖。
伊蕾娜却觉得那拨弄的是自己的心弦。
硬邦邦。
她开始理解气球，湿润温暖的物质充斥着里面，一点点膨胀，轻轻敲打就发出咯吱的声音。
咚咚。
——要炸开了。
“伊蕾娜？”
“其实我最近不是很喜欢钱了。”她忽然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嗯？”
“因为跟师兄告白后，就感觉有宝藏从天而降，金币都要把我埋起来了。”
伊蕾娜抓住师兄的手，跳上扫帚。
“什么？”
“先回旅馆啦！”
一路鸡飞狗跳，到了旅馆，噔噔噔踩着台阶冲进了房间，就在希笛以为师妹是有什么要紧事的时候，她忽然转过了身连门都来不及带上，就将他抵在门上，踮起脚吻了过来。
“砰！”
门关了。
第四零八章:凑近
早上的时候，希笛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和衣服，不出意外，又看到了羞人的痕迹，这次不仅是后颈了，连锁骨底下都有十分明显地吻痕。
手指掩耳盗铃地搭在上面，好像盖上就看不见一样，
他的师妹昨晚热情过头了，若非他严词拒绝，就连洗澡的时候怕是都要黏在一块，比起过去更加黏人。
像是要将对师兄的理解付诸实践，去探寻小小的改变是否存在。
希笛在最初还会按捺着羞意去配合，几个回合……不，几十个回合后，伊蕾娜还不依不饶，被他直接用魔法镇压，然后半夜再闹起来。
想到这些，希笛心里又羞又气，他说是不排斥不排斥，但接受也是要时间的呀，平时那种程度，他咬咬牙也就跟上了，昨晚是恨不得将一个月的热情都迸发出来那样。
而且伊蕾娜的手也不老实，用不怎么合适但贴切的话来说，叫连吃带拿。
他里里外外疲于应付，晚上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
现在对着镜子一看，眼眶周围久违地出现了黑眼圈，再这样下去，离玛尔师父都不远了。
他开始认真思索起来催眠——睡眠魔法的应用。
最后还是决定算了，他相信师妹会有分寸的，这几天忍一忍就好了，归根到底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所以为什么要说那些羞人的话啊……”
手指摩挲过吻痕，这些让他羞恼的痕迹得一段时间才能下去了，用魔法的回溯太小题大做，又耗费魔力；魔药的话……哪家不正经的魔女会研究解决这个的魔药啊？普通药物他了解得不多，又耻于看医生。
只能拿热毛巾敷一敷，等它自己消退了。
今天又要散发了，明明是这么热的天气。
……
“呼啊……昨晚睡得真好。”
昨晚犯下多项罪行的嫌疑人伊某睁开眼睛，睡得好，梦里自然也是极好的，浑身舒坦，延年益寿啊。
哪怕是睡梦中，她的脸上也挂着灿烂的笑意，让刚刚想要施以揉脸惩罚的某人又放弃了，得以睡到现在。
坐起身来，便嗅见了空气中弥漫的食物的气味，她亲爱的师兄背对着这边坐在靠窗的桌前，大概是已经吃过了，捧着一本在看。
望着那背影窈窕纤细的腰肢，伊蕾娜又觉得蠢蠢欲动，而空虚的身体却告诉她：没魔力了，别乱搞。
只能算了，用恢复魔法用到把魔力都耗光，上次这样还是在酒心巧克力那，但年轻人蓬勃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亲亲摸摸反倒是越深入下去心里越冲动。
她担心再继续下去，可能会没办法控制自己做出不矜持的事情来。
节制……节制……
师兄愿意为她做出改变，她当然也做得到抑制欲望。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感受着身上黏答答的汗渍，伊蕾娜掀起被子，毫不在意地只穿睡衣下床。
“师兄，早上好啊～”
“不早了，”希笛没什么精神，余光瞥见伊蕾娜的穿着，清凉的睡裙露出纤细雪白胳膊和小腿，他微微抬起书挡在眼前，目不斜视，注意力集中在书上，“快点吃饭吧。”
“嗯嗯，我先冲一下澡，身上难受。”
听这话希笛脸上一阵发红。
昨天对他来说太激烈了，没有理智维持魔法，这个天气不出汗才怪，但是因为心里面更加炽热，所以都没感觉吧。
现在提起来，他觉得师妹是在调笑他。
不过也可能是无心之言，伊蕾娜很少在言语上占便宜，她有事是真的上。
“咚咚咚。”
懒得穿鞋，少女的脚步踩过木地板，路过希笛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下，少女俯下身，快速地在师兄脸上“啾”了一下。
“早安吻哦。”
“……”
希笛也没闪，装作嫌弃的样子。
“身上黏答答的，快去洗澡吃饭。”
“嗯嗯嗯……”
伊蕾娜心情当然很好，走两步，却又回过头来。
“师兄今天也是散发啊，不错哦。”
“伊蕾娜——”
结果又被师兄气恼地瞪了一眼。
“？？”
看着他抬手捂着锁骨，伊蕾娜若有所思，脸上浮现奇怪的笑意。
“噢～”
……
希笛和师妹趁着清晨凉快的时候，离开了这个让人印象复杂的国家。
伊蕾娜对这里的印象，从刚来时隐隐的厌恶，到现在百分之百的好感，变化不能说不大。
能够找地方自由表达心声的国家……太棒了吧……
于是，在她的笔记里，这个国家被记做【倾诉之国】，对她来说，这里就像那两个名字奇怪的葡萄酒村庄一样，是留下美好记忆的地方。
……
旅行的大部分时候都是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