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娇滴滴的像是能滴出水来那样。
伊蕾娜说完都觉得有些脸红，她现在的嗓子原来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吗？这样的感觉，她只在变猫的那段时间里有，可以不用顾忌形象做任何事情。
希笛也恍惚想起他的师妹喵喵叫的那段时间，真的是丝毫没有办法，谁会想要跟一只猫咪较真呢？
现在也是类似的心情，两人想到一块去，就这样沉默下来，陷入古怪的氛围中。
一旁的沙耶就觉得很奇怪，刚刚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吗？
解决完简单的早餐，希笛站起来，“那就一起吧，可以直接说的。”
对希笛——无论什么时候的希笛来说，逛街都不能称作目的，而是达成“补充物资”这一目的的必要途径，甚至“必要”也可以去掉。
伊蕾娜过去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嘛，只能人在不同的阶段是有不同的想法的。
而且她也真的是想在这个国家看看。
……
出门时希笛是记住了，但伊蕾娜昨天刚来还没来得及了解，推开门差点摔下去。
这个国家真的没关系吗？难怪那么多高层建筑门前都有露台的设计。
国家的名字是【魔法师之国】，或者说没有名字也好，最初是魔法师聚集交流的地方，后来变成固定的集会，聚落逐渐扩建为城邦，时间跨度几个世纪，是十分古老的国家。
许是魔法师的聚集使周边可控魔力的浓度远超他处，诞生在这个国家的新生儿也都具有相当的天赋，至少也是能够熟练掌握扫帚的魔道士。
至于例外的那些人，就不提了。
总之，对于游客来说，是一个完美符合对魔法师幻想的地方，而在这份幻想破灭前，还请快点离去吧。
协会在这里有分部，所以希笛对这个国家有所了解，将这次出门买食材的规划更改为带着伊蕾娜观光，调整路线。
居民区有一条街道，两侧的露台满是盛开的花朵，藤蔓在空中连结，花朵便在空中生长蔓延，希笛有听协会的同事讨论过这里，说是非常浪漫什么的。
他没有说，住在下面的普通人会晒不到太阳。
这些事，仅停留几天的旅人并不需要了解，包括协会在内。
许多人正在为魔法师之国的改革奔走着，不知道这些高大的建筑，有没有倒塌重新修建的那日。
至少现在，跟在他身后那活泼轻快的女孩，不需要知道这些沉重的事情。
……
“呜哇，真是难得的奇景呢。”
伊蕾娜惊讶于那连绵的花海，此时正是暮春的季节，娇艳的花朵像是道路一样铺在眼前，又和地面上的阴影形成鲜明的对比，产生一种梦幻的恍惚感。
对面的露台上，恰巧有人在拍摄这边的风景，看到灰发飘扬的女孩登时眼前一亮，手中的照相机下意识转向这边，咔嚓一声后，显示却是模糊不清，让他一头雾水。
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他摘下帽子遥遥向着这边鞠了一躬。
到底也是无心之过，希笛也只是用魔法冰块糊住了而已，侵犯形象权是不行的哦。
花海很漂亮，虽然伊蕾娜已经看过了不少瑰丽的景色，这里还是让她眼前一亮，人们总是对高空和深海有一种浪漫的遐想，而这片景色恰巧触碰了些许。
但风景到底也只是风景，伊蕾娜悄悄别过脸，想要看看师兄的表情。
希笛对花的兴趣并不是很大，除非是芙兰亲手送给他的，现在这幅景象也只是让他产生“一定要带老师过来看看”这样的想法，想着，看向旁边的伊蕾娜。
师妹会不会喜欢花呢？
——恰好，伊蕾娜转过了脸。
希笛延续刚刚的思路，“不喜欢吗？”
“啊……喜欢。”
第二七八章:飞行和管制
除了特色的高耸建筑和衍生的奇观外，魔法师之国也确实配得上它的名号，满足人们对魔法的一切幻想，在这里，有着不输于一般面积森林的魔力，并且更加安全可控，没有野外修行风餐露宿的辛苦。
嗯，传统的魔女对这样的地方可能会有一点小小的偏见和优越感，但希笛和伊蕾娜尊重任何传授正常知识的地方。
公共的图书馆，慷慨地分享着魔女层次以下的知识，浓郁的学术氛围吸引了众多憧憬高深魔道的学者前来，在基础的魔法教学和前沿的魔道理论上都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希拉也是因此才把沙耶姐妹丢到这里的。
一路走着，伊蕾娜感慨着这个国家的魔道盛行，但也没有羡慕的意思，她对芙兰老师非常尊敬，而且还有她最喜欢的师兄在。
最后希笛的推荐下购买一些补充知识的书籍。
伊蕾娜喜欢书，并且每天在睡前都会进行魔道书的阅读，一直没有松懈，而相比之下某位老师就……
成为旅人并不意味着梦想实现，不过是昭示了更广阔未来的一角罢了，她憧憬的是未知的旅行，为了应对未知，知识是必备的，对于旅人来说智慧才是防身的最好武器。
但是她没有钱，希笛也不想她为难地去动用储备金，就自作主张垫付了，说是作为正式的重逢礼物，也是伊蕾娜那顶帽子的回礼。
她便脸红着收下了。
……
本来准备上午处理好的，结果一逛起来就忽略了时间，绕着大半个国家转了一圈，估算了下时间，堪堪赶在午饭前回到了旅馆。
这个国家对魔法师真的很友好，持有魔女的胸章更是有优待，可惜希笛并不喜欢这里，因为没有胸口只别着薰衣草，没有戴胸章的他并没有收到好脸色，这个国家，魔法师和普通人之间有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他继承自芙兰那里的理念，不会觉得自己和普通人是两种生物，魔法只是工具，只是有的人不擅长使用而已，如果非要把“魔法师”列出来的话，希笛感觉所有的职业就都有说道了。
会魔法很了不起，那会种地也很了不起，不会吧还有人不会钓鱼？我会缝衣服我骄傲了吗……
想想，每个人都自信地活着也很有意思，有普通人的世界很棒，或者说，所有人都是普通人。
到了排除异己的程度就很令人害怕了，他感觉这里有些太极端了，那些人在走几个世纪前魔法师文明的老路。
而希笛印象中，上个这么极端的组织，在天空之下的奥罗汀，现在仅有一位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少女活着。
逛了一上午，希笛就没有继续了解的意思了。
而作为芙兰评价“天生的旅人”的伊蕾娜，对这个国家也只抱有正常的新鲜感，风景不错，仅此而已，一路上记下的都是跟希笛的互动了。
现在说要回去，她有些小小的遗憾。
这什么破国家啊，你们连路都没有还怎么让人压马路啊？
骑着扫帚在人多的地方需要礼让，别说并肩了，衣角都碰不到。
伊蕾娜决定回去就在笔记里写上，一个非常不适合生活的国家，连让人并肩漫步的余裕都没有。
本来她都准备在气氛好的时候，找个地方和师兄单独吃饭了，好好聊聊不方便在师妹面前说的那些话，她还蓄谋已久，在旅馆里留了纸条，到了中午魔力消散就会露出字迹，告诉沙耶他们不回去。
可现在真的就是普通的观光了，让人生气。
是让她的师兄无从理解的小小烦恼。
她很想跺脚，也确实跺了，可她忘了现在是在半空中了！
身体一个晃动，扫帚不稳在空中就要偏向撞到人，希笛连忙将她搂住抱在怀里，平稳规避了旁边正常飞行的魔法师。
这个国家是不是太危险了？飞行的魔法师那么多，都没有相关部门制定空中管制吗？
王国那边不到50%的魔法师比例，学院都在犹豫要不要举办一个考试了——像魔女考试那样给有一定基础的人发飞行证件，确保扫帚驾驶者的技术可靠，避免冲撞事故的发生。
这边却好像还在遵守约定俗成的那一套，像伊蕾娜空中事故到现在都没有人过问，真的没问题吗？
他们在搞一些很旧的东西，但是旧到没有人认识，又显得很新了。
向那位受到小小惊吓的行人道了歉，希笛将师妹搂在怀里，像是之前带着芙兰一样，一手撤去她扫帚上的魔力，让她收起抱好。
“累了吗？接下来就交给我吧，这边人很多，伊蕾娜你还没去到过这么多魔法师的国家吧，飞行的时候要再注意一些。”
伊蕾娜在师兄怀里缩了缩，感觉脸颊在燃烧。
上次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变猫的时候，做人的时候就是芙兰老师搞得那些次茶会上，半夜躲避老师的糟糕睡姿，不小心去到那边，挤在一个被窝睡觉。
而现在又和那时不同了，现在是动的。
做过某种辅助记忆辈分的工具的人都知道，投不投币，动不动，是两种东西。
即使是希笛都感觉有些吃力了。
因为在人多的街道，那些粗糙的规矩十分考验魔法师临场应变的能力，一个个各显神通——甚至某些人还将这视作一种锻炼飞行技术的手段，带着一个个青涩的年轻人在那边说话。
真就不怕沙耶那样的人，一套表莲华你们吃得下吗？
就是希笛的操作水平也担心哪里蹦出来个愣头青，这样密集的地方是非常不好躲的。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轻轻的晃动中，伊蕾娜能够清晰感受到师兄的身材。
侧坐还是有些不稳，她压低了身体，揽着师兄的腰缩在他怀里，嗯，这样就安心了，无论怎么晃都不会害怕掉下去了，因为怀抱的人都是如此可靠。
……
通常，协会的标准是，正常情况下城市的飞行上限与最高建筑物齐平，超过之后可视作威胁，以一切手段应对。
而偏偏这边高高低低的建筑中能行驶的地方就那么些，高低差还不如一些村落，在这里飞行让希笛想到某个国家名叫列车的东西，因为是魔女的造物，作为公共交通工具收取的费用并不多，人们争相拥挤，最后里面就塞得像鱼罐头一样。
现在这里是加量版的鱼罐头。
一些魔法师狼狈地保持着距离躲躲闪闪，还要嘲笑下面那些悠然步行的人们。
晃晃荡荡，希笛总算是回到了旅馆，这个国家的街道在高峰期真是恐怖，感觉这样待久了，以后就要晕扫把了。
做饭的时候沙耶和伊蕾娜都在打下手，沙耶这孩子虽然傻乎乎的，做事前都要大声问一下，但无论是切菜还是清洗，手脚都很利落，看得出来，在厨房属于被使唤的类型。。
伊蕾娜就不说了，配合度方面是低配版的扫帚小姐，和芙兰的差距有一百个沙耶那么多，两人又生活过很久，配合默契。
一边搅着糖果，希笛提到这边的高峰期，沙耶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有一次和美奈上街，就那样被挤散了，人家差点哭出来，超可怕的！”
“所以加把劲，快点把考试通过了吧，”希笛的动作顿了下，“这几天，我和伊蕾娜来教教你吧，毕竟是师哥师姐呢。”
“啊？可以吗？”沙耶兴奋得两眼放光。
伊蕾娜当然双手赞成，醉翁之意不在酒，教学……总有需要演示的时候，身体接触多少要有些啦，这个工作她当仁不让！
第二七九章:熟悉的教学环节
理论上，魔女间的师徒关系和家庭关系区别也不大，人们一般不会对别人家教小孩子的行为指指点点，除非是有什么大病——主人家或者指点者。
同理，成为魔女的教学也是如此，各位魔女师父们各有所长，教学风格和节奏也不一样。
但事分轻重缓急，人有远近亲疏，如果生硬地代入家庭关系，那么希拉是沙耶的妈妈，希笛是沙耶的表哥，伊蕾娜是表姐——或者姑姑小姨什么的。
那就是正常的补习功课了，自家人说几句话总没什么问题的。
希笛恰好都懂一点。
……
在开始之前，希笛惯例是要对沙耶的水平有一个了解的。
比起已经看过的风景，伊蕾娜当然也倾向于和师兄一起，而且教学这种东西，老师多起来之后，很多时候就会打发学生自己练习去，然后两个老师聊得很开心。
遗憾，在这种事情上，希笛一向是很认真的。
因为要兼顾工作，练习的地方选在了旅馆的后院。
这边的生意真是有够冷清的，据沙耶说，这一个月住进来的人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这还是加上了希笛他们三个。
这边下去，院里有两片果树，一片是苹果树，另一片还是苹果树。
伊蕾娜看着树上青涩的果子，失望地叹了口气。
没有钱的时候，捡到便宜占不了就觉得很亏。
阅历相对而言丰富的希笛开始检查沙耶的魔法水平。
“拜托了，师哥，请传授人家能‘唰’得一下就通过见习魔女考试的秘籍！”
沙耶换上了参加考试时才会穿的、魔法师标志性的长袍。
魔道士和普通人的区别其实不大，魔法水平无法支撑他们的生活，忙于生计，因此通常不会佩戴较为影响行动的帽子。
而女孩的头上扣着一顶富有童心的糖果图案尖顶帽，时不时用双手抚摸下，十分宝贝的样子。
“那个啊，那对我来说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提到过去不免让人怀念，那个时候的他和追求着旅人梦想的伊蕾娜一样辛苦努力着。
但是希笛感觉他的经验并不适用于沙耶，因为那个时候他除了应对战斗的经验有所欠缺，其他已经达到了魔女的水平线，要是不顾忌魔力满溢的代价去使用高深的魔法，不专精战斗的魔女来了都得摇头。
因为是魔女，所以通过了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