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殿下还真是……天赋异禀呢。”
果然吃这碗饭实践很重要，天赋也是不可或缺的。
这笔钱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置好，曾经的受害者们他都有补偿，这钱，忽略伊蕾娜那复杂的案底，四舍五入，可以算是他间接给了师妹。
现在又被同事的老婆骗……不对，用师妹的话来说，是促进资源合理分配。
收下不是很合适，不收下的话……
希笛叹了口气，开始解释这笔钱的由来。
“啊呀，本以为是学院的学生这样，没想到是您的师妹啊，但以您和芙兰老师的性格，那位伊蕾娜小姐怎么会缺钱到用这种，呃这种‘手艺’挣钱呢？”
“陛下和康妮老师也不会缺钱，但殿下您现在作为酒保工作的时候自己调酒自己喝，特洛洛老师作为服务员在那边躲了好半天。”希笛瞥了一眼身后。
“哦，懂了。”
片刻后特洛洛还是扭捏地走来了。
若是正常打工，以她的性格倒也不至于觉得抹不开面子，但老婆刚骗了人家小师妹的钱，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拉过来大家都说开后，尴尬也消失了不少。
“我家小师妹的性格，是有点小小的缺憾，这次也是贪心，下次见面我会好好说她的，”希笛把钱推了回去，“就当是我借你们的好了，回去后还给芙兰老师就行，殿下也算是给我那师妹上了一课，这次大家也都没什么损失，等到平稳下来，大家再遇上了坐一起聊聊就好。”
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只有丢了钱包失魂落魄的某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我们的旅行也快结束了，”公主微笑着说，“其实婚礼那会儿只是一时兴起，后来发现世界真的很大啊，有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一直待在王国，就见不到这些了，我的能力不如爸爸，只能多看多学了，这次回去，也该接手一部分事物了。”
人家还真的可以说缺钱回国继承王位呢。
“……到时候还是需要您还有芙兰老师多关照了。”
“谈不上，家师这些年没少受老校长好陛下的帮助，回报是应有之义。”
“嗯嗯嗯，这些就不说了，也不好听，我倒是有件小小在意的事，”公主开始调第二杯酒递给特洛洛，“希笛老师是准备旅行结束后就回去吧，芙兰老师那边，是回去后就结婚吗？”
“噗——”
特洛洛一口酒呛到气管里，好在酒精度不高多是果汁，火辣辣的感觉没那么强烈，用清洁魔法清理过后，急切地去表达惊讶：“结婚？！”
希笛沉默不言，一旁的路雪菈琢磨着这个陌生的单词。
“洛洛你不知道吗？芙兰老师和希笛老师的关系那么好，在婚礼上二位可是表现得很恩爱来着，我一直以为你们——”公主殿下意识到了奇怪的地方。
“那位伊蕾娜小姐是您的师妹，那芙兰老师……抱歉，是我冒昧了。”
她默默捂住了嘴巴。
这种事不是没有，但说出去不是很光彩，老师和学生，就像医生和病人这样，容易给人一种哄骗、趁虚而入的奇怪感觉。
“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希笛不在意这个，“旅行结束后的确有和老师一起生活的打算，但具体有没有婚礼就不好说了，老师是崇尚节能主义的人，一些仪式不是那么在意……而且我和老师已经认识很久了。”
没有比时间更好的见证者了，以他和芙兰简单的社交关系，婚礼办不办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想到那么远的地方，可以记下来，除了远处，也要看一看脚下的细节嘛。
“‘结婚’是什么？”
路雪菈问了出来。
对面的两人眼神里透露着疑惑。
“这家伙睡得有点久，脑袋跟不上时代，”希笛随口敷衍一句，“结婚是人类的仪式，简单来说就是挑选伴侣吧。”
“嗯？”
路雪菈的眼神变得锐利。
“也就是说，崽你要找的伴侣，是那个叫芙兰的家伙？”
“是的。”
这边的话题也结束了，希笛微微点头算是告别，日后的时间还长，不需要说太多，拉着路雪菈就出门了，照例的扫帚加竹筐的奇怪搭配，在这边引起了一群人的注意，要是在王国周边就没那么多事了。
脑袋缺根弦或是线接错了的古龙还在追问。
“那个芙兰她有漂亮的鳞片吗？”
“没有。”
“那有曲线漂亮的翅膀吗？”
“漂亮的曲线是有，翅膀就算了。”
“那洁白的牙齿、漂亮的眼睛和修长的尾巴，这些总得有吧？”
“额，有前两者，人类一般是没有尾巴的。”
“人类！？”
路雪菈激动地扒着竹筐，一副老母亲看到青春期的儿子用三明治自我安慰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的表情。
“都说我不是龙啊，我是人来着。”
“对哦……”
路雪菈又垂下头去。
“我们都是人了……”
……
ps.电脑出问题了，手机发布，错字等我回去改了。
第二六七章:交流和理解
赃款被人黑吃黑的伊蕾娜陷入了十分困窘的状态，仅剩的一枚金币能做什么？其实还能做不少事，拆成十个银币，每天一个一铜币的面包，喝天然水，住四五铜币的邋遢旅馆……
好难啊，没钱万事休。
而在抵达魔法师之国的时候，伊蕾娜沉痛地发现，兜里又空空如也了，就像她的肚子一样，饱腹感只是一时，在不经意的时候就会干瘪下去。
钱包要是会咕咕叫的话，她旅行以来得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会听到那个声音。
她的本金，她的奢侈品转卖计划，她的人生和梦想！
——我曾经拥有着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或多或少都会反省下，想着下次不要再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而她不，她只恨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有机会一定把那家伙打个半死丢到协会前面。
一个魔女竟然搞这种小偷小摸？这什么世道啊！
“咕——”
好吧，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感受着肚子里酸涩的声音，灌了一口水后，变成了夹杂着水声的咕噜咕噜。
感觉眼前都要发黑了，伊蕾娜咬着牙，不行，咬牙也没用了，要是咬咬牙能挺过难关，人类应当考虑买十幅牙齿备用。
痛苦无奈之下，少女启用了后备隐藏……钱包。
走的时候爸爸妈妈给她的，因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和坚持，她到现在都很少用里面的钱，用过之后也会在有钱了立刻补上。
感谢这个好习惯吧，不然在进城前，她就得考虑周围的草、树叶和树皮哪个好入口的问题了，真的是精神摇摇欲坠。
跨过一片平原，远处巨大的城墙映入眼眶，伊蕾娜此刻没有心情去感叹它的高大威严，一门心思想着去整点吃的。
说起来这个国家她有所耳闻，据说城卫会要求来者表演魔法，没有一定的水平就会被拒绝入境。
饶了她吧，1现在她真的没有那个精力了。
哦对，魔女的胸章。
“——欢迎来到魔法师之国！魔女大人。”
果然好用。
面对这样给面子的迎接，灰发的少女只好努力提起精神，表现出精英的气质，慢悠悠飞了进去。
我可是灰之魔女伊蕾娜啊，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不知是什么原理，腹内焦灼的感觉慢慢平息，精神也恢复了正常，除了身体一动就传来的疲惫感，几乎没有饥饿的感觉。
俗称麻木了。
走过刻意建造的狭窄通道，曾经建立国家的先辈们的雕塑就摆放在这里，注视着每个外来者。
思维无法集中的伊蕾娜胡思乱想着它们能卖多少钱，不时驻足，却好像被外面的士兵当成了尊敬和瞻仰。
“多么美丽而有礼貌的魔女啊！”
“那种病弱的虚幻感真是太棒了！”
伊蕾娜没有心情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走到头，那里有一个标牌，上面用圆圈圈着扫帚的标志。
抬头望向国境内，骤然明亮开阔的视野让人直观地感觉到了这个国家的雄伟，到处都是高大的建筑，像是要比谁家更高一样，一座一座高高耸立。
而在这显然不是为普通人建造的建筑间，魔法师们如蜂巢内的蜜蜂那样，在楼栋中穿梭。
“哇，真厉害呢……”
走过狭窄逼仄的走道，面对如此开阔景象时的冲击力是难以言说的，伊蕾娜一度又产生了旅行之初时的感觉——世界真大啊。
所以标牌的意思是推荐骑扫帚吗？
或者说只能骑扫帚吧。
回头只能看到远处的群山，这城门都是建在寻常四五层楼的高度上的，完全没有考虑过普通人入境，估计在其他地方有别的门吧，就算拒绝普通人，商品进出通道也总该是有的。
莫非他们还会费大劲空运？
收束思维，伊蕾娜不知道现在这个虚假的清醒状态能保持多久，只隐隐感觉，这个平衡非常脆弱，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外力，就会打破。
到时候会直接饿晕吧。
这个状态下骑扫帚，算不算疲劳驾驶呢？
想着些有的没的，伊蕾娜拉升了高度，到魔法师之间约定俗成的“散步高度”，这个高度是不允许进行高速移动，在同一高度飘的人不是在看风景就是在聊天，悠闲自在。
伊蕾娜觉得她很急，但是再急也急不起来，跟她聊U咩、伙伴和村子也没办法让她活跃起来，只能这样慢悠悠地动。
仅剩的思维能力都用在搜寻餐馆上，左顾右盼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和周围看风景的行人并无不同。
而在潜意识里，她还有心思想：拜托了，一定要找一个不那么贵的餐厅啊。
很快她就不用因为餐馆的事情费心了。
远远传来口音奇怪的喊声：
“不——要——啊！”
好没礼貌啊，大呼小叫什么的，不要就不要，谁还能给你一拳不成？
诶，怎么感觉声音越来越近了？
在此刻伊蕾娜深深感受到了思维和身体的脱节，好在某些东西是铭刻在骨子里的，感受到奇怪的风后，被师兄训练过无数次形成的肌肉记忆自发应对，激发区域魔法护盾，可身体却如同一团干瘪的海绵，只挤出来可怜的一点魔力。
——咚！
周围的人远远望去，只见两位少女如同蝴蝶一样在空中缠缠绵绵翩翩飞，可惜没能飞越红尘，而是落到了地上，只有黄尘。
一片绚烂的魔力炸开，倒也不错。
“好！”
他们鼓起了掌。
……
此时希笛正在骑扫帚赶来的路上。
路雪菈好像在这一刻才清晰认识到她和眼前的小崽崽都不是古龙了。
“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一同旅行已经有接近不短的时间了，希笛对待熟悉的人总是会更在意一些。
“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说不上来，很多东西像是没意义一样，现在想起来漂在海上吃鱼的回忆也开心不起来了，妾身现在这样子，再去海里大概会淹死吧。”
当习惯了一个人非常吵闹，但她却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谁都会感觉到怪异，希笛开始思考怎么安慰她。
“既然不是龙了，要不要尝试下过人类的生活。”
“不了，妾身没办法理解人类，这样就可以了，过一段时间让妾身回去吧，守着娜塔莎度过剩下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