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魔法师与旅行 第179章

作者:紫真

纷扰的记忆或美好或残酷,中午似乎做了个美梦,吃到了很久很久……记不清的时间以前吃到过的食物。

扫视房间,空空荡荡。

消失了啊。

她揉了揉脑袋,按照惯例开始整理记忆,有些事情很痛苦,但她一定要记住,因为除了她再没有谁记得了。

“首先,我的名字是……名字……露西?阿卡斯特?雷斯特?”

坐在褥子上,她开始回忆。

啊,想起来了,前阵子刚给自己刻了墓碑,上面的字是——

“我的名字……柯蕾娅诺尔!”

“你好,柯蕾娅诺尔,再次自我介绍下,我的名字是希笛。”

一个陌生的声音,吓得柯蕾娅诺尔差点跳起来,抱着被子缩到了角落。

清脆的脚步声,与之同至的还有一股香味……遥远而熟悉的味道,是肉!

“晚上好,奥罗汀最后的魔法师小姐,”希笛看了看周围,找不到任何能放下手上东西的地方,只好随便找了本书垫在下面,“看起来清醒了很多,来吃饭吧,你的肠胃不行,我煮了粥,这是肉汤,明天我找找材料制作魔药。”

他下去了一趟,带回一些食物,借用了她的炊具。

此外,在下午这段时间,希笛带着妮诺在这个城堡转了一圈,可以确定,没有第二个人了。

接着在城堡后面,他发现了一堆尸体和腐朽的武器、魔杖,本来是埋在坑里的,但坑太浅,风吹雨淋,一具具骨头露了出来,有新有旧,粗略检查,最新的也有数年了。

挖坑是个体力活,那个可能叫柯蕾娅诺尔的女孩,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令人钦佩。她的身体很糟糕,若非那些乱七八糟的魔药维持,地下室里只会有一具干燥的尸体。

至于推测是否是她杀的人……加入协会的希笛有学过伤口鉴定,并且,如果真的有人觉得一个当时不超过十四岁的女孩,能够连续杀死几十个成年人,那他应该少看点小说了。

动力炉研究不出来东西,无用的线条太多,不知道是掩饰,还是在那些人都没预料的情况下,线条巧合中勾连起来,构造出这个效果。

看了一个多小时,希笛的感觉是,哪一条都有点多余,意思是,哪一条都不能动。

还是问一下柯蕾娅诺尔吧。

……

第一七八章:我想要你的家

这个状态下的柯蕾娅诺尔稍微好交流一些,她夜晚经常被回忆折磨,作息颠倒,所以临近晚上的时候反倒比较清醒。

“非常感谢!”

少女跑过来捧住希笛的双手。

“我好久没有看到过人了,抱歉早上有些失礼,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但今后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我可是有丰富的经验哦!

城堡里有好多瓶子,接雨水澄净后烧开就可以喝了,不过能烧的东西不多,城堡里的家具我都烧完了,最近只能靠晒干的稻杆,储存的煤炭要用在冬天……

多了一个人的话我们就可以多开一点土地了,但是要留种子所以要节省一段时间……啊,谢谢你的食物,但一定要省着吃啊,这些粥和汤分三天喝了吧……”

希笛觉得他不是很需要这些生存的经验,并且在此之前,有件事更让他在意——

“我觉得您还是先穿好衣服比较好。”

“有什么关系?”少女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排骨,稍微遮了遮,有些羞涩,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拍着希笛的胸口,“大家都是女孩子嘛,以后洗澡为了节省燃料就一起洗吧,别害羞,话说你看起来比我小,不要灰心,还有发育的空间,说起来衣服……”

“我是男生。”

希笛不得不解释了。

“哈?”

柯蕾娅诺尔营养匮乏的大脑艰难地转动着,理解着这几个词。

她下意识双手抱胸,笑容逐渐勉强,“那个……是我很久没下去,语义变了吗?我小时候,‘boy’这个词是指男孩子来着,年轻的man,男性,长着小象有着喉结的……”

“语义没有变,”希笛叹息一声,“总之就是这样,先吃饭吧,有些事等你吃完再说。”

他说完转身走去。

后知后觉的,女孩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看着身上的装扮,快速钻进了被窝里。

……

“先生,这里离星星好近啊,那些云好漂亮。”

在傍晚的夕阳下,妮诺坐在草坪上仰视着天空,伸手好像就能碰到云朵那样。

这个高度看下去,经常有一片白茫茫的东西飘过去,从地面看,那也是云。

希笛走过来,坐到她旁边。

“嗯,但其实也很远,最强大的魔法师也去不了别的星星上。”

“先生您呢?”

“我也一样。”

妮诺叹了口气,“那看来确实没有人能做到了。”

“哈哈哈,”希笛笑起来,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一定一定,也会出现比我强的啦,甚至在今天,就有人研究着怎么去到星星上,在未来的一天,他们一定会去到那里吧。”

“我不信,先生就是是最强最了不起的人。”

小女孩执着地说着,也是如此相信着的,她没有上过学,但还记得家乡的一个词,那就是“先生”,是她的奶奶教的,说,那些了不起的人,都可以叫做先生,她便执意这么称呼希笛了。

“嗯嗯,说不定我就是最厉害的呢,”希笛并没有坚持,“至少目前我还没遇到比我更强的,但小妮诺你要记住,强不强和了不起的关系不大,帮助他人、积极做好事的人,都是了不起的。”

“先生是了不起的!”

“哈哈哈,妮诺以后也要成为了不起的人啊。”

……

周围已经排查过,并不危险,妮诺还想再看一会儿晚霞,就躺在了那里,希笛回到地下室。

“叩叩叩。”

“柯蕾娅诺尔小姐,我进来了。”

“请、请进。”

这次少女的声音多了几分矜持。

进来便看到柯蕾娅诺尔换了一身整齐的衣服,里面是一身黑色的裙子,披着一件白色的长袍,头发梳成漂亮的双马尾,左边发辫上还别着两根羽毛。

衣服很新,几乎没有洗过的痕迹,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没等希笛将准备好的话说出来,少女就语出惊人:

“那个,我先强调一下哦,”她羞涩地捏着手指,“你是男孩子,虽然以后我们都要生活在这里,但也不能做那种大人的事哦,在这种地方生孩子会死的,我和孩子都、都……所以不行就是不行啦!”

如同脱缰的野马,直接将希笛的思维撞断线。

他揉了揉脑袋,试图连接,连接……

“请稍等下。”

希笛的思维一向直来直去,而一旦被打断,重新拐回来就需要绕一大圈,先从“我刚刚在想什么”开始,这期间他往往会顺着打断他的话题说下去。

“这个是不可能的,对未成年人出手是绝对的禁止事项,无论是协会还是绝大多数国家的法律上。”

“那个,我已经成年了来着,”柯蕾娅诺尔点着脚尖,脑袋同样转不过来圈,“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我知道好多国家女孩十六岁成年来着,也有十八岁的……虽然我没有上过学。”

“不,我是说我,”希笛指着自己,“我十五,我是未成年人,无论在哪个国家。”

“哦,对不起。”

“没有需要道歉的地方。”

又沉默了许久,希笛勉强找回了进来之前思路,叼起一根巧克力棒,递给少女一根。

“巧克力饼干,甜食让人放松,听我慢慢说。”

“谢谢。”

她用了一会儿回忆“巧克力”和“饼干”是什么,接过来小声道谢。

“首先,一个前提,我是飞过来的。”希笛继续说。

“嗯。”

“然后,排除误会——”

希笛召唤出魔杖,这个动作令柯蕾娅诺尔瞪大眼睛。

“我还可以使用魔法,飞行,返回地面。”

“怎么可能!”柯蕾娅诺尔咬断了巧克力棒,“是我眼花了?”

为了让她看清楚,希笛在魔杖上点亮火焰。

“是真的。”

她扑到后面的杂物堆里,翻出来一根魔杖,“嘿咻!”

无论怎么用力,还是毫无反应,身体像是锈蚀多年的机械一样,勉强能感觉到魔力在动,然后就没了。

“你怎么还能用魔法?”

“大概是因为我强吧,”希笛收回魔杖,“我的魔力比几十个人加起来都多,这颗球想要抽空我至少需要两天。

最后,我的目的是这栋城堡,作为继承者,如果你不愿意,那我研究旁边这个核心也可以。”

柯蕾娅诺尔站在原地,揉着额头开始思考。

“不,”她的回答非常果断,夕阳色的眼睛倒映着清白的光辉,显得格外冷冽,“让那些魔法师们入土为安后,这个城堡怎么都无所谓了。”

第一七九章:天空之下

希笛之前好奇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动力炉那么了解,能带着人来更改程式,而能了解到那个的人,显然是核心中的核心,又为什么会背叛魔法师集体的利益?

是因为同僚们真的很残忍,到了唯有一死才能谢罪的程度?但上面还有柯蕾娅诺尔这样的孩子在。

很矛盾。

而面前的少女讲述了她所了解的一切,解开了迷雾。

“城堡里的魔法师们确实很残酷,尤其是下去执勤的那些,但留守城堡负责技术的那些基本都是好人,爸爸……也是其中之一。”

她舔着巧克力棒,试图压下苦涩。

做不到。

“我的爸爸是个温和的人,作为魔法师的水平并不高,却很擅长理论,城堡的动力炉就是他和人一起研究出来的,后来和妈妈结了婚,有了我,在我三岁的时候,我的妹妹,迪安娜出生了。

与三四岁就会魔法、六岁就能骑扫帚的我不一样,妹妹是个可爱、天真,却没有魔法天分的人,不止一次,那些残忍的魔法师说,‘把她丢下去吧’。

爸爸为了保护我们,就一直带着我们在这里,在这个核心附近生活,他负责动力炉的调整和维修,没有魔法师敢在这里乱来。

但,妈妈她……妈妈她……”

巧克力棒再一次断了,她用力握着拳头,瘦削的手臂上血管浮起。

“妈妈和那些人一样。”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总是会问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魔法,无论是吃饭的时候,散步的时候还是生日的时候,都会这么问,于是我和妹妹刻苦地练习起来。

那天,我们散步到城堡边缘,她让迪安娜飞一次试试……”

看她的表情,显然,没有成功。

“于是,那个女人只说了一句,‘失败了啊’,就把妹妹……把迪安娜……推了下去——

父亲哭倒在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工作。”

曾经令她头脑空白的经历,就这样平铺直叙地说了出来,她冷漠得像是一座雕像。

“后来,我看到了迪安娜,她没有死,被人们救了下来,将那样小的女孩从天上丢下,民众们确信,上面的魔法师们已经疯了,他们不再服从开始反抗。”

希笛想到了动力炉,想到了曾在这里玩耍的姐妹和她们微笑着的父亲,想象那个五岁的孩子在高空坠落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叹息。

“……之后,动力炉故障了,我知道是谁做的,没有值班的父亲没来得及修理,程式完全更改,锁死,动力炉开始不断抽取魔力,城堡浮空后再没有降下去,这里,成了一座监狱。

食物的储备和田地有限,过去很长很长……大概是四年,八岁……到我十二岁生日的那天,冲突爆发了,爸爸捂着我的耳朵,让我躲起来,一个晚上,我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惨叫的声音哭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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