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她再次凑到伊蕾娜面前,表情兴奋地扭曲。
咸湿的眼神,狂热的笑意,乞厌人憎的动作,已知道她是姬佬中的极品了。
伊蕾娜惶恐着晃动,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我们都是女生,而且你又不是人类。”
“你在说什么啊,爱与性别无关!”
“在那之前你连人类都不是好吧!”
魔杖小姐露出狂热的表情,显然抛下了思考回路。
“算了,虽然不想,但是这种相处方式也别有情趣,来kiss吧伊蕾娜小姐!接着再让人家见识下你灵活的手指嘛,就像平时那样,不要因为我现在是人类就怜惜人家,嗯哼~”
“给我住手!”
正义的教师不能视而不见了,一记头槌将魔杖撞到一边。
“你要对我的弟子做什么?”
“啊啊,还有您呢,真碍事。我看您是完全不懂哦,当然是一些非常快乐的事情,帮助伊蕾娜小姐变成成熟的大人,”魔杖说着,揉了揉肩膀站起来,“这就是疼痛的感觉吗?好棒,仔细一看老师您也挺——”
“到此为止吧。”
严酷的寒流自地面攀升,在这盛夏的房间里荡开令人牙齿哆嗦的冷意。
蓝白色坚冰扩散,迅速将魔杖整个包裹住。
“咔嚓。”
受到更强大魔力的冲击,变人魔法的循环被打断,冰块中的人形化作魔杖。
说话的声音紧贴着房门,低温下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艰难地推开。
希笛走进来,看了看两人,心情复杂。
“还好我没走。”
两个人都挂起来了他当然不放心,而且他了解老师,对师妹也有一定认识:这俩人都不老实,就顺便抱着看喜剧的心情在门口站着。
没成想,按照刚刚的态势发展下去,就得成深夜节目了。
芙兰默默收起来魔杖,对,她也私藏了,这年头谁还没有根备用魔杖了?刚刚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只是晃着不太好瞄准担心误伤,弟子的速度比她快。
“呜哇!”伊蕾娜晃动着转过来,刚刚惊吓的青白面色还没褪去,靠在师兄的肩膀上,十分狼狈地发泄着情绪,“好可怕!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她一边说一边嗅着希笛脖颈的气味,像是小狗一样,受到惊吓就要跑到有母亲气味的窝里躲起来。
希笛轻抚着她的头发,半是安慰半是无奈。
今天这事真的……谁都有责任,但又不能单纯怪罪谁,即使是他,在旅行中也没见过这样的人,今天开眼了。
……
“致亲爱的老师:……以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小伊蕾娜的性格有了很大的改善,目前的魔法研究都变得非常谨慎了,时刻拉着小希笛。”
“致亲爱的弟子:大概算是好事吧……下次见面我要把那根该死的魔杖折了。”
“致亲爱的老师:小希笛已经折了。”
……
得知师兄的魔杖是老师做的之后,伊蕾娜缠着希笛讨要一根他亲手做的魔杖。
似乎很没道理,但希笛知道,他的师妹想找肯定是一堆理由,满嘴胡话,比起辩论和逻辑被强暴的混沌感,还是做根魔杖省事。
材料精挑细选,用了最深森林里富集魔力的一根树枝,以雕刻人偶的细心认真雕琢,铭刻了一段古魔法的符文,功能是一定范围内,注入魔力就会让魔杖飞回来,这样能反制一些针对魔杖的战术。
不知道为什么,伊蕾娜和芙兰老师一样喜欢螺丝起子款式,握柄处他不擅长处理,交给了老师,算是两人共同的祝愿。
最后在尾部,用花体字漂亮地勾勒出伊蕾娜的名字,这根整体灰黑,其貌不扬的魔杖就泡进了魔药里,对于旅人来说,不引人瞩目是好事,希笛有好些次遇到不长眼的人,就是因为他那根镶嵌着宝石的魔杖。
他的实力怎么都无所谓,师妹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为了保证最优效果,魔杖需要三天以上的时间才能做好,这几天里伊蕾娜只能乖乖地跟着跑步锻炼看书,对痴迷于学习的少女来说,确实有些难熬,学到新魔法却不能立刻尝试什么的。
每次摸到空荡的口袋时,伊蕾娜心里就会升起一阵惶恐来,这种情绪刺激着她以更慎重的态度对待着魔法。
“魔法不是玩具,有意识的东西更不能轻易摆弄。”
她深刻地理解了老师的话语。
……
三天后伊蕾娜拿到了新的魔杖,连扫帚也被顺带修理了一下。
“伊蕾娜的扫帚意料之外的复古啊。”
没有说道的地方,一截粗糙的木头,搭配本地某种野草的根部,柔韧耐磨,编在一块,似乎有些年头,那些本该枯黄的根系变得灰白,此刻倒显得蓬松了。
希笛轻轻梳理着扫帚纠缠在一起的蓬松部分,并不在意上面的脏污。
“但是清理的时候不要偷懒啊,清洁魔法只能除去灰尘,你看这么久了,后面都纠缠在一起了。”
“嗯嗯,以后我会在意的啦。”
伊蕾娜显然是随口敷衍,正爱不释手地挥舞着魔杖,试图快速适应手感。
希笛摇了摇头,拿起魔药,继续细心打理着,试图提升哪怕一点点魔力传导性。
他也有一根老气的扫帚,至今还在身边,有些东西,用习惯了当然是最好的。
手指轻轻拂过蓬松的部分,柔软坚韧。
是根好扫帚啊。
……
第一七四章:远方的信和故事
早上,人形状态是软妹子的邮箱里,有一封信,信封上几乎没有盖印章的地方了,说明它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
寄信人的名字是——柯蕾娅诺尔。
……
第一个见到这封信的人是屋子里最喜欢写信的某人。
芙兰拿着信回来。
“小希笛,这里有你的信件诶,寄信人是……柯蕾娅诺尔?我好像不认识?”
“嗯,是我旅行中的朋友。”
稍微愣了一下,希笛露出怀念的表情,接过信打开。
“果然,她已经到王立赛勒斯提利亚了。”
“谁?什么情况?”
芙兰打起兴致来。
“是一个,嗯,很热衷于生活的人,带着一座浮在空中的城堡。”
希笛仔细阅读着,在后面还有一个自称“妮诺”的人,诉说着近来的日常和对他的祝愿,字迹稚嫩,但已经有了几分形状,不算难看。
有着良好素养的芙兰没有偷看的意思,躺在弟子的腿上撒着娇。
“快跟我说说嘛,我还没听过小希笛旅行的事呢!”
“嗯?旅行?来了来了!”另一位女孩不请自来,琉璃色的眼瞳写满了感兴趣,“师兄要讲故事了吗?”
“唉,既然你们坚持的话……我可不擅长讲故事啊。”
……
孩童们的幻想会是什么呢?一柄了不起的宝剑?甜品堆砌的建筑?充满机械感的巨大机械人?抑或是,一栋飞在空中的屋子呢?
那是他刚旅行有一段时间后的事了。
地图上的标注开始丰富起来,每一处的景色都显得新鲜,各地的风俗让人流连,品尝美食更是必不可少的事宜。
这些逐渐开始无趣,但旅行的意义正在于旅行,总会遇到能触动、能改变一个人的瞬间。
……
“希笛先生……”
怯懦的女孩不敢看地上的景色,仰着头,双手抱在前面人纤细的腰上。
“好高啊……”
“害怕吗?”
希笛回过神,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旅行的时候,要在意下小孩子的看法,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叫妮诺的小女孩的,乖巧懂事还漂亮的孩子,谁都喜欢。
“不,没事的,”妮诺瞥一眼下面,吓得身体僵硬,却又坚持再看下去,“有一种……很大、很广阔的感觉,有点高兴。”
她的年纪已经可以学习一些相对复杂的词汇了,但是身世不允许。
希笛笑了笑,“不要勉强哦。”
“嗯,还有……我相信您。”
……
希笛遇见妮诺的时候,是在东国附近的奴隶市场。
很少有比贩奴更一本万利的活计了,简单到一根木棒,一个麻袋就能入行,而做久了,甚至连门都不用出就有人送货上门。
即使很多国家都掀起了抵制的浪潮,但依旧是屡禁不止。
——在一些国家,拐卖者被抓住,卫兵赶到后会故意在周围转圈看热闹,有充分的时间让人发泄愤怒。
希笛曾经看到过那样的景象:拐卖的人被打断了四肢,被逼迫着蠕动爬行,人们嬉笑着说离开城门就放过他,长长的血痕横贯街道,周围的人打赌能爬几条街,而那次似乎是下手轻了,那人居然要爬出城门了。
然后门卫就赶来把他抓了回去,简单治疗后,吊死在城门上。
放了吗?放了,放绳子了。
可惜,那次的国家没有这样的习俗。
习惯旅人生活的希笛,本来不准备多管闲事的,厌恶地看了眼周围就准备走,但那边的声音实在过于稚嫩和悲切,不禁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很难想象,这个年纪的孩子为什么能那样熟练地道歉,带着万分的惶恐。
“对不起……妈妈!请不要卖掉我……不要……”
一个黑发的小女孩抱着一个黑发女性的腿,哭得撕心裂肺,稚嫩的嗓音有些变形,柔弱的脸蛋上满是泪痕。
她的妈妈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并非不舍,而是在谈价。
“你看清楚我这张脸,再看看这胚子,将来我什么样她什么样,你出这个价格连条血统纯一点的狗都买不到。”
“嘛,夫人,我承认您确实是这个,”老板比着大拇指,“但您也是有学问的人,小孩子可不都由着爹妈长啊,现在好看长大歪了的还少吗?我最多加二十个,一百,不少了。”
两人像是在讨论某种商品,某种货物,家畜、装饰品,小女孩的哭声无法打断他们的交流,显得无比荒唐而虚幻,正常人路过都要怀疑这是否是一出戏剧。
而周围的人已经习惯。
“这还不够我一次实验的,”女人掏出胸章挂在胸口,“瞧见没?魔女,三百个。”
如果说别人砍价是小刀小凿,她这就是掏出火炮抵在人脑袋上。
是威胁。
老板的脸上渗出冷汗,“你……哦不,您,尊贵的魔女大人,您还计较这些小钱吗?”
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魔女。
“合理的资源利用而已,”女人摘下胸章收好,表情冷漠,“即使是废物也应当取得合适的价值出售。”
“好好好,您的面子和女儿,我买了。”
那个男人摇着头走进店里,倒没有太难受。
稍微调教下,换身好看的衣服,拿鞭子抽着教点才艺,大约两个月的时间,预计投入三十金币,然后把这个东国人幼女卖到西边的贵族老爷,三百金币?一千!
可惜遇到了这么个魔女,真他妈不是人!
“妈妈!妮诺做错了什么都会改的!打扫、做饭、洗衣服……妮诺都会做的,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卖掉妮诺,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