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风语
但是即便长官的态度如此荒诞,军警们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唯唯诺诺的点头,用最快的速度撤了回来,护着重新启动的敞篷车缓缓前进。
越是靠近皇帝所在的圣骏堡,阶级的差异就体现的越明显,官员与贵族一层层叠上去,没有人敢打破早已固化的铁律,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军警长官,名不经传的职位,也能把下面人压的死死的。
至于为什么……
所有人都很清楚,在圣彼得堡这个地方,还没有人敢问为什么。
想要活下去,‘服从’两个字是必须要放在第一位的。
“呼~”
车队缓慢潜行,科西切悄悄抬起眼皮,向上观察,发现没有什么动静之后小小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那家伙没有来找麻烦。
是忌惮圣彼得堡的守备力量不敢大张旗鼓的行动?还是有其他什么打算?
科西切不得而知,接触不多,可用的样本太少,他没有办法去推算林露的想法。
而且推算出来也未必有用,如果是常人布局是在编织一张大网,脉络清晰,那林露的做法就如同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也猜不到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像冰原上的那次相遇,鬼知道黄金树的叶片为什么在一个感染者身上,还直接出现在了整合运动内部,以至于让他的计划毁于一旦。
前后两次接触,都以他的损失惨重而告终,以及——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科西切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那种莫名其妙波及了他诸多意识体,甚至对本体都造成影响的‘黄金树恐惧症’应该也是林露的手笔。
这样一个手段诡异,本身又具备强悍破坏力的人,简直就是规格外的存在,反正科西切自觉是拿林露没有什么办法,只求尽可能的不要遇到。
不管林露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追过来,科西切已经暗自下定决定,等下参与宴会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处理掉手上的所有事务,然后走另一条路线悄悄离开圣彼得堡。
……这样做有可能会造成一些利益上的损失,但相比于一点小小的亏损,显然被林露抓到的后果更加严重。
那把黑剑……
现在想起来,科西切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那把像是被某种法术召唤出来的大剑,简直就是祂的的克星,纯粹的毁灭与死亡就寄宿在上面,所谓的不朽在那把剑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哪怕是本体,被砍到的话也绝对会死,科西切非常确定这一点,这也是祂选择要躲避林露的原因之一。
恶神不死,无论失去多少个宿体都会再次归来,所以祂才有足够的底气将偌大的乌萨斯视作可以肆意摆弄的棋盘。
可是现在,能够斩断不死的人出现了。
面对一个真正有能力抹除所谓不朽,甚至不需要耗费多少力气的存在,怎能不忌惮、恐惧?
总之,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在接下来的百年之内都不要再和林露有所接触。
——前提是这一次能跑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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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公爵大人的车队缓缓驶出街道尽头,科西切以为林露没有追过去或许是忌惮圣彼得堡的守备力量,但是其实并不是。
林露没有追过去的原因很简单——他只是单纯的被酒店管理人员缠住了而已。
再加上科西切的气息已经被记住,接下来无论祂跑到哪里,只要没有跑出圣彼得堡的范围想要找到就不算太难。
是以,林露也就没有着急,耐心的和酒店管理人员讨论了一下赔偿问题,顺便换了一个套房。
原来的那间被夕的‘撒娇’弄的险些墙倒屋塌,破开一个大洞,肯定是没法再住人了,就算要修缮也要花费几天时间,好在这间酒店的高级套房还有不少空余,可以随时进行更换,倒是没有多麻烦。
唯一的麻烦还是出在夕的身上。
害羞的绘画之神在捅了篓子之后干脆利落的跑路,直接钻到了自己的画中世界里面去,这本来没什么问题。
可是,这一次作为画的‘载体’的,不是可以卷起来拿走的纸张,而是一整块墙壁……这就很难办了。
斟酌再三之后,林露不得不在酒店工作人员看精神病人一样的眼神注视下把那一块墙全都切下来抱走,还因此多赔了不少钱。
“噗~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
把行礼搬进新的套房里,菈妮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急匆匆的抱着衣服跑进了套房的浴室,根本没有给人交流的机会。
陈自己住在单独的房间里,因此需要去收拾一下行礼。
梅琳娜和特蕾西娅则是没什么事做,放下行礼之后就看见了抱着一大块墙壁从门里横移进来的林露,顿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觉得你是不是该试试把她叫出来?”
手掌在印在墙面上的黑色墨迹表面轻轻的拍了拍,梅琳娜笑着开口,特蕾西娅跟着点头附和:“是啊,马上就要吃完饭了,总不能让她就这么窝在画里面吧,这算什么回事?”
……我看你们关心人是假,想看笑话是真。
这两句话的意图,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林露翻了个白眼,对于某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笑话的人表示强烈谴责。
想看我的笑话?门也没有!
稍加思索,林露把整块切下来的一大块墙壁平放在地板上,俯下身子用指节在漆黑的墨迹上敲了敲。
咚咚咚~
“在吗?”
“……”
话音落下,那一团墨迹突然变得愈发深邃,像是活了一样。
不出所料,身处画中世界的夕是有能力随时感应到外界情况的。
想想也是,若是钻进自己的话里就变成了睁眼瞎,那么这份权柄的破绽也未免太大了些。
“开个门,我们谈谈,怎么样?就我们两个。”
对着活跃起来的墨色,林露轻声开口,无视了旁边梅琳娜和特蕾西娅的无声抗议。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带着这两个想要看热闹的家伙一起进去?
夕和菈妮一样,脸皮本来就薄,万一被刺激的自闭了怎么办?
所以,这件事就该由他自己一个人去办才足够稳妥,害羞的夕瓜,就得让他先享用!
“……”
墨迹微微颤动,忽的从墙面上活了过来,分化成极简单的线条,在套房的墙壁上勾勒出一扇门的模样。
此处无声胜有声,夕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我进来了哦~”
伸手推了推墨水组成的门,林露嘴角勾起笑意,猛然用力,推门而出,漆黑的墨色骤然扩大,在他进入的一瞬间又向内收缩,重新变成了一团印在墙上的墨迹,让某两个打算趁机混进去的人扑了个空。
进门之后,便是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景色,好似换了天地
……或许,这也的确可以这么说?
画中世界,画中人,终归是与外界有所不同。
虫鸣鸟语响在耳边,高远蓝天之上,耀阳明媚,晴空万里,微风吹拂,草木摇曳,远方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苍翠大地,溪水潺潺,林木交错,百花相映。
这样的景色,在真实的泰拉大地上是不多见的,或许只有从画作之中才能看的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连心中的躁动都平复了许多,林露踏步向前,沿着铺满青草的山丘向上,在最顶端的山崖上,画中的仙子就坐在那里。
时常披在身上的外套随意放在一边,坐在山崖上的夕只穿了一件形似旗袍的连衣裙,将玲珑的曲线完全勾勒出来,在青草的衬托下,两条如同象牙一般笔直白皙的长腿十分晃眼。
在她的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生物,硕大的脑袋,短短的尾巴,乍一看有点像长了两条腿的虎鲸抱枕,只不过背上的颜色是蓝黑色,它目前所发挥的功能也是被当做抱枕抱在怀里。
微风吹过,吹起了夕的如墨发丝,露出掩藏其下的尖尖耳朵,耳朵尖泛着粉嫩的红润。
“……对不起。”
夕没有抬头,保持着抱着那只奇怪生物姿势,脑袋埋在上面,声音闷闷的。
“其实也没必要道歉,我大概能理解你的心态……菈妮就和你挺像的。”
林露往前走了几步,就在夕的旁边坐下,夕的手臂轻轻一颤,像是默认了一样,什么动作都没有。
“不过啊,你闹出来的动静要比她大上那么亿点点。”
拇指和食指伸出来,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林露笑着摸了摸被夕抱在怀里的奇怪生物,好奇道:“它叫什么名字?”
“……它是阿咬,我的画中造物,很可爱的小家伙。”
夕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将抱在怀里的阿咬放在了地方,看着它茫然无措的原地打转,脸上不由得带起浅浅的笑意。
绿树成荫,芳草萋萋,画中仙嫣然一笑,好似百花盛开。
不得不说,这个状态的夕真的很美,当然,她平时也很美,只是相对此时此刻多了一份沉默和压抑,总是紧绷着脸,除了与年打闹之外很难见到其他的表情。
现在的话,就显得更有活力,也更真实。
“抱歉,一时冲动就做了那种事……年那家伙说了一大堆喋喋不休的话,搞得我当时脑子很乱,你没有受伤吧?”
双腿曲起,手臂抱着小腿,下巴放在膝盖上,夕歪头看过来,如墨的发丝披在肩头,略显凌乱。
出于意料的,坐在这里的她远比林露预想中的要平静的多。
“没有,这点冲击力还是打不倒我的。”
实际上是受伤了,不过在黄金之力的作用下好的也很快,所以完全无所谓。
反正林露是不可能承认被‘羞涩的美少女’一个头槌撞伤这种事的。
“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如果你想说些什么的话,正是合适的机会。”
“……”
酒红色的眸子轻轻颤动,夕沉默了一会,视线落到不远处的草地上,神色略微有些恍惚。
“年和你说那件事的时候,其实我就在旁边。”
“我听的很清楚,也很羡慕她的勇气,她总是那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会被情绪影响到。”
“以前是那样,现在也是这样,她总能找到一个目标,然后不遗余力的去做,我大概是永远都做不到的。”
“以前我很害怕,害怕到缩在自己的画里面,不敢下山,不敢与人交流,甚至不敢睡觉,但是现在想想,或许那样的害怕本身也是一种支撑吧。”
“加入了黄金树之后,岁的威胁没有了,可是从那一刻开始我才发现,没有束缚,余下的不是纯粹的自由,而是看不见尽头的空虚和迷茫。”
“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想做什么,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不单单是我,年也是这样的想的。”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锚点,一个能够让我们走向未来的理由,而且眼前就有一个足够完美的答案。”
“抱歉啊,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听起来很乱对不对?”
纤细的手指划过耳边,将垂落的发丝撩起,放到耳后,说完一番话,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勇气。
绯红之色窜上脸颊,画中的仙子笑着抬头,声音低到几乎要听不清:“既然是锚点,那么朋友的关系可是远远不够的,我想,我们可以成为伴侣?”
第八十九章 夕瓜的勇气直球
伴侣。
这个词的含义有很多,可以是是在某种事业上共同前进的同路者,也可以一同旅行、一同从事某项工作的好友。
当然……夕所说的伴侣肯定不止于此,大多数情况下,这次一般都是表示夫妻的关系,或者,更亲密一些。
林露不知道年和夕这样的泰拉神对于这方面的人际关系是如何看待,但是毫无疑问,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是存在某些共同点的。
如果将时间拉长到不可思议的长度,凡人眼中的‘夫妻’或者‘伴侣’其实是一种很脆弱的关系。
高涨的热情总会回落,最初的心动会在时光的冲刷下消磨殆尽,最终归于平淡。
所以,长生种或者永生种们所认为的伴侣并不是寻常夫妻那么简单。
正如夕所说,祂们需要的是锚点,是能够将永恒的生命固定下来,不至于迷失在时间长度中的基石。
这样的关系比建立在冲动或者情欲之上的联系要紧密的多,成为彼此的伴侣和锚点,就代表着双方从灵魂到肉体的水乳交融,彼此之间不存在秘密,美好的、丑陋的……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如此建立的羁绊,坚不可摧,时间也不能使其褪色,比任何海誓山盟的承诺都要牢靠的多。
林露并不是排斥这样的伴侣,他与菈妮和梅琳娜就是这样的关系,他们之间的信任要远远超过语言的描述,只要菈妮和梅琳娜不排斥其他的成员加入进来,那么他在互相本就抱有好感的前提下,成为伴侣未尝不可。
关键是,夕是否真的准备好了?还是受年影响的一时冲动?
“不必怀疑,看清自己,我还是做得到的。”
清白的龙尾从后面游动过来,轻轻搭在林露的手臂上,直到这时林露踩恍然注意到,夕的尾巴好像比年要长很多,深绿色的鬃毛软乎乎的,像是一团棉花,贴在手背上触感极好。
所以……这算是动作上的表态?
对于泰拉人而言,尾巴是个很私密的部位,轻易不会允许别人触碰,就算是关系不错的同性也是一样,更何况异性?
虽说真神无相,但在人世间活得久了,总归会是有个固定的模样,耳濡目染之下保留些相近的习惯。
把尾巴伸过来,在很多地区的习俗里面几乎都能和‘挑逗’画上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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