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蔗
“我知道!”纪露尼尼应了一声,手中发力,总算把敖萨从泥潭中扯了上来,嘭地一声摔在了坚硬的石丘地面上。
摊坐在地上的敖萨惊魂未定,手里死死地攥着长绳,
那些还残留在他腿上的半截细线此时也不再动弹,不多时,便化作了一缕缕枯丝散落在地。
但再看敖萨的双腿,已是鲜血淋漓。
55.众所周知,了解宝可梦的最好办法,就是直接抓一只
傍晚,石丘,众人围坐在篝火旁,气氛有些凝重。
卡莉朵拉还在帮敖萨治疗着腿上的伤口。
虽然那些黑线没能钻进多深的位置,但架不住创口太多,想要尽数治愈并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亚茵这边则一直在研究那些枯丝,想要搞明白这些东西到底是些什么,但始终没有太多收获。
末文特和纪露尼尼则在警戒着周围,自从发生了刚刚的意外后,两人就一直有些紧张。
当时他们问过敖萨,为什么敖萨会走进沼泽。
而敖萨的回答出货所有人的意料,他说他当时并不知道自己走进了沼泽,脑子里只是想着要去附近捡些木柴。
但……
这除了光秃秃的石台就是烂泥地的地方,哪来的木材给他捡啊?
那之后,众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最糟糕的是,经过检查,卡莉朵拉并没有发现敖萨有被催眠,或是施加幻术的痕迹,附近的空气中也没有任何致幻成分。
这也就意味着,敖萨是被一种他们所不知道的方式影响了精神,产生了类似于幻觉的错误认知。
这种情况既然可能在敖萨身上发生,就同样可能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发生,这让他们很难安心下来。
至于刘吉,反倒成了在场唯一一个点都不慌的人。
沙漠化身毕竟是弥撒这个下岗魔王平生除了血月之外最伟大的研究成果,其效果有多强不必多说。
就像现在,在场的就只有刘吉一个人敢蹲在石丘边缘。
至于他为什么蹲在这儿……
其实是他在想一个问题。
虽然他们现在不知道那些黑线是什么,但如果他拽一根上来尝尝……
嗯……
不,还是算了,怎么想都吃不下去,太恶心了这个。
但,或许他可以扯一根上来看看?
想到这里,刘吉从怀里摸出了一小块肉干,小心翼翼地把半边肉干沉进了沼泽里面。
然后,等了不过几秒,突然,刘吉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咬住了他手里的肉干,接着猛的往下拖拽,想要把肉干给拖进沼泽里。
“真上钩了?”刘吉一挑眉,心说来都来了,这不扯出来看看岂不是可惜了,于是他一手攥着肉干,另一只手直接插进了沼泽里,一把攥住了那正在抢夺肉干的东西,然后猛地往上一提。
顿时,一根长长的黑线被他从泥地里扯了出来。
刘吉心头一喜,刚想着把这玩意儿活捉了给亚茵拿去做研究,突然听闻沼泽池子中一阵骚动,下一刻,又有几十上百根黑色细线跟着被他拽着的拿一根从泥沼中冲了出来,直接糊在了刘吉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一旁的众人吓了一跳,看着那上百根黑色细线在刘吉脸上疯狂蠕动,末文特当即只觉汗毛倒竖,一个箭步冲上来,拔刀就要帮忙。
然而,纪露尼尼却突然一伸手,把他拦了下来。
“等等,别急,他没事!”纪露尼尼快速地说道,“注意沼泽!我感觉那边有什么东……”
纪露尼尼话音未落,就见刘吉身形突然变换,本来是脑袋的位置竟然变成了手,反手一绕,竟是将那一大把黑线全都缠在了自己手上,接着他低吼一声,猛的把那一团黑线直接往上一拽。
那一瞬间,众人都看见了,沼泽的表面上鼓起了一个大包,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然而,下一刻,刘吉手上的黑线却突然全都从中间断裂开来,断开的部分顿时化作了和之前一样的枯丝,而另一部分则是飞速的缩回了沼泽内部,连带着那鼓起的泥包一起消失无踪。
“嗯?竟然跑了?”刘吉皱了皱眉,看了看手上还剩半截的肉干,想了想,又蹲下去,打算再钓一次。
但这一次,不论他怎么晃悠手里的肉干,沼泽里都没有了反应。
“它吓到了,”亚茵说着,蹲到了刘吉身旁,捡起了地上的枯丝,“我说怎么分析不出个所以然,这玩儿原来只是法术废料啊。”
这句咒文有些长,刘吉没太听懂,有些迷茫地看着亚茵。
亚茵笑了笑,用手指节轻轻抵了下刘吉的额头,轻声道:“干得好。”
“啊,是吗,”刘吉挠了挠头。
这倒是听懂了,虽然他没能把那玩意儿扯出来,但似乎还是帮上忙了?
嗯……无所谓了,反正关于这些异世界的怪物他一窍不通,专业的问题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判断就好。
“亚茵,你知道那下面的东西是什么了?”末文特走过来问道。
“不,我不知道,”亚茵摇头道,“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怪物,但这不重要,以前不知道,现场研究就行了。”
说着,她转头冲着敖萨喊道:“喂!大猫!想不想把场子找回来?”
“那还用问?”敖萨咧嘴一笑,“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好,”亚茵说着,从魔法空间中扯了一根棒子骨出来,“那咱们就抓一只怪物出来,好好研究研究。”
————
————
沼泽深处,一处位于黑暗中的教堂。
漆黑的石壁上雕琢着美丽的花纹,亮丽的晶石点缀着教堂的无言。
钟鸣回响。
虔诚的教徒们聚集于教堂之中,对着神圣的塑像顶礼膜拜。
那塑像雕刻着一位美丽的神明,面容姣好,身着长袍,手中握持着一颗熠熠生辉的宝珠,泛起的波光映照在内墙之上,如波光涟漪。
“我们感谢大地,感谢神明,感谢世间的一切,赋予我们美好的生命……”
一名神官站在塑像之下,他身形佝偻,穿着一身高贵而优雅的金边黑袍,兜帽的阴影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了长长的胡须。
那胡须漆黑如墨,一直垂到胸前。
他一手握持着一本古老的装订书,高声颂唱着书本上的内容,另一只手则捻起手边的黑尘,向着神坛下方播撒。
下方的信徒们闭眼仰头,面容诚恳地接受者这独特的洗礼。
一段祷告词颂念完毕,神官放下书本,端起一桌上上的金杯,走下了神坛。
位于最前方的信徒见状,连忙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用双手将那剑托起,举过了头顶。
“愿神保佑你……”神官说着,伸手在金杯中轻轻沾了沾,沾起些绿色的涂料,轻轻抹在了那信徒的剑身之上。
接着,他又走向了下一个人,如法炮制。
接着,再下一个……
就在他走到第六个人身前时,突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望向了上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神官?我,我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举着佩剑的信徒有些惶恐,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啊?噢,不,”神官回过神来,看向那信徒,微微摇头道,“我的孩子,你做得很好……”
说着,他沾了沾杯中的涂料,涂在了信徒的佩剑之上。
之后,就像之前一样,这场神秘的仪式在照常进行。
只是不知为何,自这之后,信徒们总觉得面前的神官有些心不在焉,不时遥望着漆黑的穹顶,不知在看些什么。
56.咱们不能读死书,要讲究一个学以致用
大概一小时的时间,亚茵完成了她引以为傲的陷阱。
那是一个足有数米高的巨大岩石瓶子,瓶子最里面拴着棒子骨,棒子骨上设下了铭刻机关,只要一拉扯那棒子骨,就会触动机关,让瓶口完全封闭。
嗯,没错,就一大号捕鼠器。
简单,但确实很实用。
前提是这些沼泽里的玩意儿得和老鼠在一个智力等级,并且没法从这瓶子里冲出来。
可惜,这两方面亚茵都没有把握,所以她其实也没想着一次成功,只是打算先试试看。
而敖萨也同样没想到,亚茵所说的“找场子”,其实就是让他把这个巨型的石头瓶子给丢进沼泽里。
很合理,但是总觉得和想象中的发展差距有那么点大。
而且等到把那玩意儿抓上来了,敖萨也确实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嗯,虽然不一定和啃他的是同一只就是了。
可惜,事情的发展并不怎么顺利。
也不知道是被识破了,还是之前刘吉钓鱼执法给这群家伙吓着了,他们把巨型瓶子丢进沼泽之后,等了很久,都没有感受到法阵传来任何反应。
但亚茵对此表示丝毫不急,反正这些沼泽里的玩意儿甚至不敢到地面上来,这里距离林地也不远,可以轻松收集补给,他们完全可以现在这里扎营,跟这东西耗上十天半个月也不算个事儿。
反正,不研究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该怎么对付,他们绝不继续深入。
决定好后,众人也不再纠结,分配好守夜工作后,就地扎营,该吃吃该喝喝,该睡就睡。
为了防止再次出现之前敖萨一样的情况,守夜分组是两两一组,亚茵甚至在四周用土系魔法升起了围墙,并且在围墙内外侧都增加了预警法阵,谨防意外发生。
而第一班守夜岗位,就是刘吉和亚茵。
亚茵是要守着自己丢进沼泽的捕鼠陷阱,刘吉则是因为生物钟一如既往的混乱,反正暂时不困,索性陪亚茵守这第一班岗。
寂静的夜晚,两个人坐在火堆旁,听着柴火劈啪作响,看着夜空熠熠生辉,对于刘吉这个前世一直生活在高楼大厦间的人来说,算得上是难得的美好体验了。
前几日在林中赶路时虽然也有过这样的时间,但毕竟是在密林之中,天空从未像此刻一样开阔。
只是,望着这夜空中的星星,刘吉总有种虚幻感,感觉它们不像是星球,倒像是一个个游离飘忽的光球。
嗯……
但,大概率还是错觉之类的吧,那可是远在天边的星星,在这地面上,又如何能看得真切。
就在刘吉在这儿仰望星空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亚茵坐到了自己身边。
毫无防备的,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星空,夜晚,篝火,两人……
这些要素同时出现在他的心里,让他不自觉得想起了那些影视动画中的浪漫场景。
虽然心里明白两人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但刘吉还是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而就在这时,亚茵竟然还靠了上来,感受着自己的右手臂和亚茵的左手臂相贴的触感,刘吉愈发紧张起来。
“这,她是困了吗?是想靠在我肩膀上睡一会儿吗?我的肩膀会不会有些太高了?要不要稍微弯点腰……”
一连串的混乱想法快速的闪过刘吉的脑海,但想法虽多,刘吉却是浑身僵硬,动弹不能。
就在此时,一只小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
“喂?怎么了?”亚茵带着丝丝慵懒的声音传来,“看的这么入神,天上是有什么好东西吗?”
“诶?啊,不是……”刘吉挠了挠有些发烫的脸颊,一低头,和正仰视着自己的亚茵对视一眼……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又重重地顿了一下。
亚茵的左手本就靠在刘吉的手臂上,此时又把自己的右手举过了刘吉的视线,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努力在往刘吉面前凑一样,那精致的小脸近在咫尺,若是刘吉些微低头,感觉就……
不!当然,只是想想!打个比方而已!他俩又不是那种关系,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突然做出这种举动来。
就在刘吉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脸颊发烫时,亚茵伸出手,啪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发什么楞呢,该背咒文了,”说着,亚茵把自己那写满了今日咒文课件的本子放到了刘吉的腿上。
“啊,噢,也是噢……”刘吉一看那密密麻麻的咒文,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那感觉简直就跟正准备打游戏时得知了明天要考高数似得。
虽然咒文对他来说没有高数那么要命,但架不住亚茵老师真的很严格,每天学习量拉的满中满,总能让教学内容精妙的卡在刘吉即将吃不消的极限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