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仲夏夜之梦
说到这位女演员的时候,小说家露出怀念的表情。
“前段时间,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惊讶,如果不是早就已经打听过情况、看过照片,我甚至会认不出来。”
“不只是因为十年后的你蜕变成了一位大美人,更重要的是……你现在的打扮和妆容,都和某个人很像。”
“毫无疑问,你是在模仿曾经的三浦朝香,恐怕该如何打扮自己,该如何变得有女性魅力,都是三浦小姐告诉你的。”
“以上是我的推测,我说得对吗?”
“......若是如此,你为何要将你笔下的小说家当作一位男性来写呢?”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小说家摇了摇头,“你之所以会如此认为,恐怕是因为在你内心深处,更愿意以这种方式看待你和三浦小姐之间的关系。”
“但很可惜,那不过是幻想。”
“在你的人生中,三浦小姐恐怕是第一个向孤僻的自己传达好意,还热情地向你发出邀请的人。并且看过她舞台演出的你,其实早就开始仰慕三浦小姐――她能独自一人在你面前表演,对前辈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吧?”
“三浦小姐......不,从那个时候,就应该叫三浦女士――她真的是一位善良认真的演员,对工作和家庭都很负责任。虽然因为身份忙碌的关系,一年到头只能和家人相聚几个月时间,但她很爱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认识一位陌生异性后不久,就主动向‘他’表达好感,像诱惑般邀请‘他’帮助自己排演,长时间和‘他’单独相处,一起表演呢?哪怕她再可怜一个人,都绝无可能。”
“唯一的理由只有一个,你们是同性好友,是闺蜜,所以她对你并没有那么大的戒心。但是三浦小姐没料到的是,她的这位朋友,实际上却是个狼心狗肺之徒。她的欲望和渴求超越了性别的藩篱,并且那并不是爱情,单纯只是一种占有欲。“
“隐藏在人心深处的,没能被束缚起来的占有欲,就像是一团凭空燃烧的火焰,只会伤到他人、伤到自己。前辈,我想你对此再清楚不过。”
“......说的还不错。”
一直沉默的女人终于开口了,她点头赞许,甚至不紧不慢拍了拍双手,开始为小说家鼓掌。
“谢谢。”
小说家摇了摇头。
“话说到这里,你总算能认出我们两个了吧?前辈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我们的身份,真是让人有点伤心。虽然大家过去的关系就不算好,但好歹在那个让人刻骨铭心的夜晚落幕之前,我们还是见了面的,而且说不定还是最后一面......”
“当然,看在前辈为了不暴露自己而努力表演的样子真的十分好笑的面子上,我们已经不在意了。”
“是啊......我想起来了,我为何到现在才想起来呢?”
女人的呼吸从平静变得急促,瞳孔泛着赤红,手上青筋暴露,惨淡的面容霎那间扭曲起来。
“我到现在都在后悔,后悔得不得了――我当时怎么就没有顺手杀了你们两个小鬼呢?”
“呃......我猜当时你应该还是良心未泯?毕竟你从一个正常人到邪教徒,还不到半年时间,当时还残留点理智吧?对小孩子下手实在是……可惜,已经过去十年,始终无法回头的人,此时早已坠落到深渊的底部去了。”
“......没关系。有错误就去弥补。”
女人呵呵笑起来。
“现在同样来得及。你们说得对吗?”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突然间,女人猛然站起身来,她的双手死死攥着桌沿,一副即将扑咬猎物的猛兽般蓄势待发的模样,打算做什么――
而小说家和浅见小姐则依然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
“砰!”
没有人看见火光,只听到短促的枪鸣。
女人背后的门板上,出现一个瞳孔大小的洞,冒起白色的烟。
终章其四 路灯下,马路旁
女人僵硬地伫立在那里,嘴角边上溢出唾沫和鲜血,苍白的眼球凝视着虚空。紧接着,她的身体往一侧缓缓倒去。
房门被一脚踹开。
“没事吧?!”
隔着门一枪便命中邪教头目的女警官冲进来,满脸忧虑地大声询问道。
“没事。”
他和她相视一笑,放在桌子底下的双手交握在一起,同时转过头来,开口说道。
*
“你们也在这里?”
小说家和侦探小姐并肩走出这栋楼房大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倚靠着人行道旁栽种的树木,站在阴影底下的某位偶像小姐。
粟山琉璃听见声音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们。
“我们有可能不来吗?”
小说家笑着反问道。
“......说得是。”
粟山小姐愣了一会儿,随即摇着头苦笑着回答。
......
不知从何时起,她才恍然间注意到,事情原来已经告一段落。
街道上停满了警车和救护车,警笛声和车顶上的霓虹光彩交织成带,静悄悄的夜幕被人声的喧嚣打破。
距离黎明从东方升起还有段时间,这注定是个让人难以入眠的漫长夜晚。
之前,警察们团团包围了这栋楼房;现在,全副武装的他们把守各个入口,剩下的大部队有序离开,取而代之的是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们,他们抬着一副担架,在楼内和楼外来回走动与忙碌。
担架上躺着一个个不是哀嚎连天、就是在抱着手或脚痛呼的伤员。但他们的遭遇还算是好的,真正令人担忧的是已经昏迷过去,没办法说话,只能发出虚弱喘息的重伤者。
而感到遗憾和惋惜的是,有不止一具再无生息的尸体被抬出来。
――当然,其中绝对不包括那些通和教会的邪教徒们。
有关于他们的处置,是由此时虽然看不见、却早已悄然渗透到剧场内开始忙碌的政府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来负责。
媒体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那般围拢过来,在那之前,他们必须将此事处理好,不留后患,不留把柄。
……
浅见小姐出门后,和粟山琉璃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走向外围。
她穿过一辆辆停靠在街道和人行道边上,让原本还算宽敞的马路空间变得异常狭隘的车辆队列;径直跨过在两棵树之间拉起来的黄色护栏。
那里停靠着几辆黑色的私家车,里面乘坐的是几位密切关注此事,并且因为无法按捺住等待的焦虑而亲身前来的“人们”。
侦探还有话要对他们说。
不过,以上属于事后交代的内容;是并不需要侦探助手或是推理小说家登场的场合。所以他并没有跟过去,而是来到了粟山小姐身边。
“雾岛小姐呢?”
他的第二句便问起了眼下最关心的事。
“你和她关系很熟?”
“是的。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小说家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样啊......”粟山琉璃点点头,“她为了保护我,受到枪击。好在没有伤到要害。我和......我和某个人一起将她从地下抬出来了,幸好当时已经有第一批医护人员往里面冲进来,所以我才能及时将雾岛小姐送到急救车里。”
听到雾岛时江被枪击的时候,小说家的呼吸都忍不住停止了一瞬。他的表情非常严肃,同时夹杂着无法掩饰的懊恼神色,直到粟山琉璃的话说完,少年才慢慢吐出一口气。
“所以......?”
“根据医生的初步判断,她没事,不会有生命危险。”
偶像小姐转过脸来,朝小说家笑了笑,像是在宽慰他。
但小说家却能很清晰地察觉到,女孩心中涌动着不安与愧疚、以及对雾岛小姐身体状况的浓浓担忧,相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说家理解她的心情,于是换了个话题。
“不知不觉间,天气变冷了啊。”
他微微叹着气。深秋已逝,季节不可逆转地朝着冬天迈进。子夜时分,已有几分初冬料峭的寒冷。
他和她一同并肩站着花坛旁边的台沿上,静静望着面前的通道。
一盏盏路灯自动亮起,驱散了浓郁深沉的漆黑夜色,街道被温馨的昏黄光晕所笼罩。
远远看去,这连绵的光就好像是从树梢上垂落下来的。仿佛一座座深海上漂浮的灯塔,一路往前延伸,为远行归来的人们指引通往家的道路。
“有件事,我想坦诚和你说。还有浅见......我就代替她一并说了吧。”
“什么事?”
“抱歉,粟山小姐。其实不止是你有事瞒着我们。和你一样,我们也是十年前那起事件的经历者...应该说,我们和剧场的联系,甚至比你更为紧密。”
“你是邪教集体祭祀的受害者,而我们则是亲眼目睹了那里发生的一切。三日月剧场的过去与未来,都和我们的人生息息相关。就像,就像是――”
“――就像是一处永远不可能弥合的伤口,一道刻在心脏深处、无法消失的烙印。”
少女低声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
他们的境遇确有不同;但此时此刻,两人依然对彼此的心情感同身受。
“立木老师,还有浅见小姐,虽然她现在不在这里,请你帮我转告:要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们,而是我。”
粟山琉璃的语气比以往都要认真。她显然是在慎重挑选着自己使用的言辞,一字一顿,慢慢说道。
“虽然现在才这样说有点奇怪,我该说对不起的人,实在太多了。”
“我背叛了你们的信任,还让你们落到丧心病狂的邪教徒手中。浅见小姐还有你,都吃了不少苦头......”
“不,起码在这个问题上,我另有看法。粟山小姐,你那时候的做法是为了保护我们俩,对吧?”
小说家笑着打断她。
“......G?”
“你该不会以为我们两个没有察觉吧?”
等待了一会儿,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小说家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张在路灯光的衬托下,显得尤为动人的泛红俏脸。
――
py:《我家妹子全是生化怪物怎么办?》猛男和怪物老婆们在《生化危机》的世界里解决一个个事件的冒险物语
终章其五 春日里
“是、是这样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讷讷无言地转过头去。但是那快染红耳根的羞涩,还是忠实暴露了主人此刻的心情。
“别不好意思哪。虽然你的做法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阻碍了我和浅见的调查,某种意义上算是拖了后腿,但是我和她真的都很感激你。”
在意识到对方正在感到不好意思,小说家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玩,稍微坏心眼地继续说道。
“你真是一位热心肠的好人,愿意尽心尽意地为才见过几次面的人考虑安危,不惜风险帮助他们......”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下去了!”
偶像小姐一副自暴自弃的态度,大声说道。
“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和别人商量的,不会再擅作主张啦!”
......
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粟山琉璃在第一次“女鬼”出现之前,就察觉到小说家和浅见并不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而是另有目的。
并且,在事后的试探中,她还发现这两人的意志很坚定,不会轻易放弃调查剧组内部的秘密,更不可能远离事件的中心。恰恰相反,他们正在一点点被卷入到此次邪教祭祀活动的核心中……
担心两人遇到危险的粟山很快作出决定。在两人调查那扇长廊和木门的时候,她则以拿东西的借口上楼,用电话联系了通和教会的成员,
女孩的目的是将这两人控制起来,从而可以保护在自己手里。毕竟当时的她已经通过与“教主”的交易,得到了教会内的一部分控制权。
当然,在此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粟山无法预料到的了。
“过两天,我会去探望雾岛小姐。”
小说家收敛脸上的笑意,语气很认真地说道。
“如果她已经醒过来的话,我就会留下来,呆在那儿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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