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
“拖住——”
“故然...”
“我这么称呼你没有关系吧。”
“你只要拖住就好了，拖住那么一会会，你的师父已经在路上了。”
故然看着血魔大君苦笑。
拖住...拖住一个渡劫境的魔物又何其困难。
“我出来了。”
“所以...”
“能请你放过这座城内的所有人吗？”少女的声音很轻，在滔滔血河的浪潮声前简直不值一提，但是故然知道，血魔大君她一定听得见。
“小兔子——”
“你以为你有什么筹码能和我谈判？”血魔大君的脸上忽然笑容勾起，“不过...”
“我的心情很好——”
“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但是...血魔大君显然不是那种能被随随便便几句话拖延住时间的家伙。
她是魔物。
在故然之前消失的时候，她已经怒极。
女孩轻灵残忍的声音尚未完全落下，她的身形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故然睁大了眼睛。
「看见了...」
「可以...」
「看得见——」
她能看见一道血光如虹，忽然从滔滔血河间的骨船上暴起。
血魔大君伸出看似幼软皙白的手，却要直接将自己的胸膛撕开。
在故然身后，千机尊者也跟着一起动手。
机关傀儡瞬间肢解，重重机关盘绕成龙横在了故然与扑来的血魔大君之间。
血魔大君的速度极快，甚至她仅仅只是做出了冲刺这个动作，就几乎要将大地都撕开，巨大的裂缝化作深谷，伴随着血魔大君的冲刺同样直指故然，和...她身后的太阿城。
故然不能躲。
须臾之间，她便看见了血魔大君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女孩那双幽暗的漆漆眸子似水而纹。
“滚开！！！”血魔大君一把就要将机关傀儡盘坐的巨龙头颅扯下，然后...她就意识到了不对。
太弱了——
即便只是机关傀儡，但也毕竟也是一个渡劫境九重天修士的造物。
或许比不上天虞上人的法身之法，可...也绝对不应该这么弱才对。
然后...血魔大君便看到了故然仿佛在笑。
她在笑什么？
血魔大君不懂。
她一向不喜欢考虑得太多。
但是女孩脸上的笑意却让她感觉到了不悦，感觉到了不安。
对于血魔大君来说，撕开故然的胸膛，将她体内的圣灵碎片化作己用似乎仅仅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了，她本可以触手可及。
可现在...那触手可及的距离，似乎忽然变远了许多。
指间的距离，宛如星河。
故然抽开了剑。
少女身上狂邪的力量再无半分遮掩。
刹那——
涛涛魔气如混世的浊浪，冲天而起。
那分魔气的狰狞，较之血魔大君似乎都也分毫不让。
被撕开机关傀儡的千机尊者最后再看了故然一眼。
她回想起了少女的话。
“前辈...”
“没有办法重创那血魔大君么？”
千机尊者摇头。
保命金蝶的力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蕴养了不少，可...这份渡劫境的力量，在真正的，完全的渡劫境魔物之前，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确切的说——
那应该只能算是渡劫境修士倾力一击的力量。
想要一击重创血魔大君。
她办不到。
“那...”
“前辈可以把力量借给我么？”
少女的双眸炯炯如炬，让千机尊者错愕无比。
“借给你？”
“你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渡劫境的力量。”
“我承受不了——”
“但是这方天地可以。”
“...”
金蝶茧中，少女微笑着，彻底放开了对于自己紫府的约束，她向千机尊者展露着自己最深处的秘密，那个...可能真的会让她成为举世之敌的秘密。
“魔邪气碎片...”
“星海成团。”
“故然...”
“故左...”
“就是这样。”或许故然并没有注意到，微笑着的她，笑容一如曾经她眼中的白月圣女，悲天悯人，却又淡漠无情，宛如入世的神魔。
被血魔大君撕开的傀儡向着故然托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无数金色的光华化作漫天飞舞的蝴蝶，从崩解的机关傀儡体内，涌向了故然。
那才是千机尊者要崩解身躯，化而为龙盘绕在故然身旁的根本原因。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防御姿态。
而是...聚灵——
然后彻底释放的姿态。
按理说将这种生死危机边缘的大权交给一个小小小小后辈，对于一个渡劫境九重天的‘老怪物’来说应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千机尊者选择了相信故然。
故然俯身作拔剑态。
紫云素绡剑的剑身与剑胎合一。
故然以身作鞘！！！
以魔邪气之权柄！！！
她怒而拔剑。
再无遮掩——
以浩瀚如星海般的神识崩解作为代价，操纵着这方天地的力量。
那是本应只有渡劫境修为以上的修士才能办到的事情。
但是故然...却借着魔邪气所释放的权柄，肆意操纵。
故左曾经和她说过，不到万不得已，都绝对不能展露出这份权柄。
所以...在「升仙大__会」上，才有了撒石成阵的故然。
可！！！
如果现在都不算万不得已，又有什么情况才能算是万不得已。
故然怒叱着血魔大君。
她明白...自己只有一击的可能。
所以——
她的选择虽多，最终却只有一个。
剑风如阵。
阵亦如剑。
少女高呼着——
“此乃绝剑！！！”
“此时此刻！！！”
“天地作敌！！！”
part.179 十里绝剑【二更】
故左曾经教导过故然。
招数这种东西，不用学得太多，一招鲜，吃遍天。
像是故然这种‘笨蛋’，能学会她的一剑足矣。
可惜的是...饶是故左绞尽了脑汁，也没能让故然学会一招一式。
反倒是阵道，女孩子的进步极快。
太玄阁的那些阵道道经，故然几乎可以用触类旁通来形容。
唯独...有一剑除外。
那是太玄阁内最深处的馆藏。
被记录在「藏剑诀」最后页的剑技。
即便是故然这样的‘笨蛋’都能轻易地看出那一剑与前面的剑诀的格格不入。
更像是只有一剑的法门，实在懒得另撰一本道经，干脆就和别的剑诀记在了一起。
那是【绝剑】。
唯一一门即便没有什么剑道天赋也能修行的剑技。
当然——
只有自从她身负「剑与我俱变化」之后，故然才开始发觉...那一剑中的彪悍与蛮不讲理，甚至会给人一种‘力大砖飞’的错觉。
腑内星海蛮横地扩张，甚至要突破紫府，在体内蔓生，蛮横地生长。
藉以那星海之力，故然面前一丈的天地...仿佛都成为了她的天地。
这一方天地间一切力量任她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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