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他是个没用没出息的男人，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因为，他连自己的女儿和妻子都保护不了。
无言的白影静静地从身后搂住了男人的脖颈，像是安慰地抚摸着他花白的头发。
爱丽丝菲尔的嘴唇无声地喃喃着，但她的言语却永远也无法传达到自己丈夫的耳中。
第七百七十六章 切嗣:Lancer,将大圣杯破坏掉吧 5K
在离开梅亚斯提亚的办公室后，埃尔梅罗二世并未直接奔向地宫，而是去资料室调取了地宫的地图。
虽然是百多年未曾重新勘探修订过的旧地图了，但地宫中大致布局却自建成后就没发生过什么变化。
因此，埃尔梅罗二世可以凭借地图少走弯路，也能避开绝大多数的危险，更可以判断出大圣杯的所在。
“按照大圣杯的体积，能允许它坐落的地方只有宫殿般的大厅了，还要考虑能和伦敦地脉相连……”
遵循以上几个条件，埃尔梅罗二世在地图上快速地圈定出了符合要求的位置，找到了三处地点。
然后，他才带着格蕾奔往了地宫，遇见难以用学识迅速解开的阻碍就让格蕾用圣枪暴力破关。
距离入口处最近的第一处地点空无一物，剩下两处位置方向截然相反，埃尔梅罗二世选择赌了一把。
事实证明，埃尔梅罗二世的幸运值相当不错，最晚出发的他竟然比卫宫切嗣和英灵卫宫都先到达。
在卫宫切嗣即将抵达目的地前，埃尔梅罗二世成功截住了对方，而英灵卫宫则悄然隐在了暗中。
“那是Assassin和韦伯老师？格蕾小姐也在……等等，Assassin不是已经被库·丘林杀了吗？”
然而，还不等英灵卫宫开始捋清其中的脉络，埃尔梅罗二世和Assassin的对话就惊到他了。
“Assassin……亦或者说，曾经大名鼎鼎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埃尔梅罗二世一上来就揭破了Assassin的身份，但卫宫切嗣却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反倒是贴着墙根的英灵卫宫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Assassin。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卫宫切嗣？Assassin的真身，竟然是卫宫切嗣！？
此时此刻，英灵卫宫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竟然在圣杯战争中遇到了自己英年早逝的老爹。
只不过，卫宫切嗣此时的模样跟英灵卫宫印象中的样子相差甚远，根本看不出他们是同一个人。
在英灵卫宫的记忆里，卫宫切嗣一直都是一个脾性温和、富有正义感的中年大叔，是个好人。
可眼前的Assassin不管从哪个角度观察，都不像是个善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酷的杀气。
更重要的是，英灵卫宫还出手狠狠地打了对方一顿，甚至在对战时抱有毫不留情的杀心。
不过，当时卫宫切嗣也是奔着杀他来的，估计也没认出来英灵卫宫是他那捡来的养子。
这波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幸好那时候两人间没分出胜负。
不然，总有一个人得背上弑父或杀子的罪责，更何况卫宫间的父子关系还挺好的。
尽管英灵卫宫是受了卫宫切嗣的影响才走上‘正义伙伴’这条路的，但他却从未因此怪罪过卫宫切嗣。
无论如何，崇尚正义都是没有错的，英灵卫宫也愿意背负起因追逐正义而受到的各种伤害和痛苦。
可是，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尤其在抱有无比崇高的理想时，这种差距更会令人感到绝望。
起初，英灵卫宫抱有的理想是想要拯救所有的人，但现实中从来没有完美无缺的结局，总会留有遗憾。
渐渐地，英灵卫宫走上了卫宫切嗣曾经的老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主动放弃和割舍少数的人。
与卫宫切嗣不同的是，英灵卫宫并没有试图将理想寄托于缥缈虚幻的圣杯，而是持有这样的理念直到迎来背叛与死亡。
由于生前与抑制力签订过契约，英灵卫宫在死后就成了守护者，被投入到了无尽的任务之中。
虽然守护者的所做作为是为了世界与抑制力的存续，但达成目的的手段却是简单粗暴的屠杀。
为了确保根除隐患，就连周围无辜的民众也要一并抹杀干净，血腥、屠夫、刽子手……
英灵卫宫发现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好像跟生前也没什么两样，以放弃少数的方式来拯救大多数，这真的是正义吗？
而守护者的工作强度哪怕是世界上最刻薄的资本家看了也要流泪，毕竟就算被累死了也会在座上复活。
好在，间桐士郎已经走上了与他截然不同的道路，而英灵卫宫打算等以后再想办法摆脱这该死的007。
而现在，英灵卫宫也猜到卫宫切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估计跟他一样也是来找伊莉雅丝菲尔的。
面对挡路的埃尔梅罗二世，卫宫切嗣沉默了几秒钟，暗红色的兜帽下，幽冷的眸子闪烁着寒光。
见此，格蕾警惕地挡在了埃尔梅罗二世身前，魔术礼装亚德在少女的手中化为了亮银的圣枪。
“韦伯·维尔维特，Rider的御主。”
卫宫切嗣没在意格蕾的盯防，眼睛自始至终都看着埃尔梅罗二世。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但却没想到你能来得这么快，看来这十年间你长进了不少。”
卫宫切嗣对韦伯的印象还停留在第四次圣杯战争，那时候的韦伯还是个性格懦弱，战斗水平菜得抠脚的三流蹩脚魔术师，是那次最弱御主的有力竞争人选，在一对一的战斗中可能连雨生龙之介都打不过。
虽然雨生龙之介只是个普通人，但他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杀人狂魔，足以把当时的韦伯吓破胆。
因此，韦伯之所以能从第四次圣杯战争活下来，他本身的实力太弱也是个不可或缺的重要原因。
卫宫切嗣就是由于这样才暂时放过了韦伯，杀他简直就是浪费起源弹，完全不值得浪费精力。
“是啊，我都当上时钟塔的君主了，算是小有成就。”
埃尔梅罗二世像是叙旧般说着，但语气中却压抑着一股愤怒。
“但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赐，卫宫切嗣！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害肯尼斯老师？”
埃尔梅罗二世死死地盯着卫宫切嗣，这是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的答案。
那时候的卫宫切嗣明明已经成为英灵了，又为何会降临现界对肯尼斯进行刺杀，这背后到底有没有其他人在暗中指使？
“我不知道。”卫宫切嗣言简意赅地给出了答案，直言解释道：“我在死后就成为了抑制力的守护者，所从事的工作就是不停地抹除能对世界和抑制力造成威胁的人类，那次工作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卫宫切嗣是个合格的杀手，他从不向雇主询问目标人物是否该死，只会以最高的效率完成排除工作。
虽然跟英灵卫宫抱有过相同的理想，但卫宫切嗣却比前者要冷酷无情百倍，他只将守护者的任务当成是一份需要处理的工作，不会对任务目标抱有任何同情心，所以他从未感受到过不适或悔恨。
“什么！？肯尼斯老师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会被判定为具有威胁？他从未研究过那种东西。”
埃尔梅罗二世怎么也没想到会获得一个这样的答案，但听卫宫切嗣的语气又不像是在撒谎。
“如果你真得只想要一个答案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推测，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了。”
卫宫切嗣抬起那双死鱼眼看着埃尔梅罗二世，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了令人感到石破天惊的话。
“我在执行守护者任务时去过许多不同的平行世界，但在以上所有的世界里你都无一例外地成为了埃尔梅罗二世，我从没见到过一个能活过2002年的肯尼斯，感觉就像是既定的世界线一样……”
闻言，埃尔梅罗二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如果卫宫切嗣说得是真的，那肯尼斯之所以会死，完全是因为他挡了韦伯的路，而如果是为了修整歪曲的命运的话，抑制力也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派出守护者。
从个人角度来说，韦伯是不想相信这个荒谬的推测的，那宏大到无法想象的压力几乎要把他摧垮。
埃尔梅罗二世仅仅只是个蹩脚的三流魔术师，时钟塔里比他厉害的人有很多，世界上比他更举足轻重的人物更是数不胜数，可他的人生却涉及到了世界的命运，就好像是整个世界在围着一只蚂蚁转一样。
“师父……”
格蕾担心地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埃尔梅罗二世，主要的注意力还是用来盯紧卫宫切嗣。
“我没事，格蕾。”
埃尔梅罗二世在做了几个剧烈的深呼吸后，强行平复下了自己沸腾翻滚的情绪，他无法判断卫宫切嗣话语的真假，那就不去判断了，反正为肯尼斯报仇雪恨才是此次追来的正事。
“卫宫切嗣，你来这里是想要救走自己的女儿吧？那就来吧！让我们赌上彼此的信念和生命。”
就在埃尔梅罗二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地时，一柄黝黑锋锐的匕首就出现在了他的脑门之前。
卫宫切嗣只是一个闪身就如鬼魅般来到了韦伯的身前，完全没给时钟塔的君主一点面子。
“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师父，小心！”
格蕾完美地进行着保镖的工作，挥起的圣枪贴着韦伯的脸皮而过，挡下了卫宫切嗣扎下的匕首。
埃尔梅罗二世完全僵直在了原地，整个人的大脑都在发懵，到现在都还没从刚刚的生死危机中缓过来。
格蕾用圣枪将卫宫切嗣用力挑飞了出去，然后立刻欺身而上将他逼退，不给对方再近身师父的机会。
“Lancer么……”
卫宫切嗣边闪躲着格蕾的枪锋，边观察着勇猛凶悍的少女。
“长得跟骑士王好像啊，除了头发的颜色不太一样外，她们之间有何关系？还有她手上的那把长枪，感觉有点类似于圣剑。”
想到此处，卫宫切嗣心里不禁有了个主意，虽然自己破坏不了圣杯，但不代表格蕾的宝具不行。
“必须引诱对方使用宝具才行，那么就必须给她造成相当大的战斗压力，希望魔力还够……”
下一秒，卫宫切嗣的速度猛然蹿升了一个层级，并从自己腰间掏出了弹匣压满的卡利科冲锋枪。
在卫宫切嗣精准的操控下，弹雨瞄着格蕾身体的边飞速擦过，保证在施加压力的同时又不伤到她。
面对扑面而来的弹雨，格蕾挥舞着圣枪形成障壁将子弹全部挡了下来，随后再度朝对方冲了过去。
“固有时制御，五倍速。”
卫宫切嗣陡然爆发出压倒性的速度，将格蕾打了个狼狈不堪，并时不时露出想攻击韦伯的意图。
机敏的格蕾自然察觉到了卫宫切嗣的举动，奋力将任何指向自己师父的攻击在半途拦了下来。
而每当格蕾被狠狠地压制了一段时间后，卫宫切嗣就会主动调低固有时制御，并露出疲态。
在卫宫切嗣精妙的引导下，格蕾果然抓住了这个破绽，认为这是对方使用能力的间歇期。
“固有时制御，五倍速！”
当卫宫切嗣再度试图跃过格蕾袭杀韦伯之后，打算速战速决的格蕾终于解放了宝具。
“Gray（灰暗）……Rave（欢腾）……Crave（渴望）……Deprave（堕落）……”
少女低声唱诵起了言灵，灿金色的光华向她源源不断地汇聚了过去，照亮了昏暗陈旧的地宫。
“Grave（铭刻）……me（于我）……Grave（掘墓）……foryou（为你）”
亿万光辉凝聚于此，为格蕾披上了战场女武神般的光辉，她的眼眸淡漠如水，好似失去了情感。
卫宫切嗣和英灵卫宫目不转睛地盯着格蕾，感觉释放宝具时的她看起来更像是那位高洁的骑士王了。
只不过，两者之间还存在着一些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明显差异，就好像是正版与高仿品间的区别。
“模拟人格停止。”亚德的声音从圣枪中响起，“魔力收集率突破规定值，开始解除第二阶段限制。”
眨眼之间，一杆荡漾席卷着金色洪流的光辉之枪被格蕾举起，沸腾的魔力风暴交相缠绕于其上。
“圣枪，拔锚。”
威风凛凛的女武神上步扭腰递出一记平刺，眼中倒映着卫宫切嗣腾跃于空中的身姿。
“闪耀于、终焉之枪——！！”
璀璨的流金河如泄洪般向前奔涌，散开的光潮笼罩了一大片范围，足以称得上是对城级的宝具。
格蕾持握着解放中的圣枪，双眼紧随着卫宫切嗣的身影，只待他加速逃离时可以及时调整打击方向。
可是，卫宫切嗣却并没有任何闪躲的意思，只是顺着光潮汹涌的方向飞速朝后退去，没有向左右闪躲。
就在格蕾疑惑不解的时候，埃尔梅罗二世焦急不已的喊声远远地传来。
“格蕾，快停下——！！”
在光潮贯穿地宫的墙壁之后，格蕾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竟然朝着大圣杯释放了宝具。
在如愿以偿地闯入大圣杯所在的宫殿后，卫宫切嗣调高了固有时制御，目光在左右搜寻起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蜷缩着坐在大圣杯底座上的白发少女，那女孩正是他的女儿伊莉雅。
卫宫切嗣扛着固有时制御七倍速的负担，以榨干最后的魔力为代价，赶到了伊莉雅身边。
由于已经退场了四名从者的缘故，伊莉雅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局部崩坏，陷入了昏迷。
当他伸手抱起伊莉雅的时候，那双腐朽的死鱼眼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生动，松下了口气。
女儿是卫宫切嗣在世上少有的牵挂，而他也终于借助圣杯战争达成了多年以来的愿望。
只可惜，重逢之时亦是离别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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