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目送飞驰的龙星远去，山之翁回身匿去了自己的踪影。
“接下来，就让共同体里闲得发慌的家伙去陪陪他好了。”
月影之都这边的恶之魔王已得到了妥善的处理，也不知道煌炎之都那边的进展如何。
山之翁觉得，要是自己回去的够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金丝雀和佩丝特的碰撞。
“金丝雀，汝这次又会如何处理呢？被牺牲者们，可并非出于自愿才牺牲的啊。”
第六百七十六章 箱庭存在的意义
流星划过夜幕，拖着长长的彗星尾，留下一连串的音爆声。
在被山之翁砸飞之后，不知过了多久，阿兹·达卡哈被冻结的思绪才逐渐活络了过来。
他先是以龙之遗影加持双翼稳固住了身体，然后才来得及低头查看身上被告死之剑斩出的新伤。
大多数的伤口都集中在躯干之上，也有少部分散落在四肢处，血肉翻开，白骨曝露，十分狰狞可怖。
虽然看上去很严重，实际上也确实很严重，但对三头龙来说却远远称不上致命，只是需要修养的重创。
难缠的死气弥留在伤口上，封锁了纯血龙种引以为傲的自愈能力，也杀死了滴血化龙的恩赐能力。
“呵，被放过了吗？”
阿兹·达卡哈笑了，笑容中带着讽刺。
只不过，以往这些讽刺都是送给敌人，但这次却是给自己的。
尽管已经尽可能地将山之翁的实力进行了高估，但最后的结果却表明他还是想象力不够丰富。
“没有直接杀死我，却给我留下了一身难解的伤势，山之翁阁下的意思是不希望我出来闹事么？”
在见识了世界终焉的闪光之后，三头龙已经对山之翁有没有能力杀死自己不再抱有疑问了。
正如山之翁所判断的那样，若是存在能将人类和三头龙一起灭掉的力量，那就能杀死他。
阿兹·达卡哈相信，那些屹立于二位数的神佛中肯定存在能做到类似事情的强大人物。
然而，人类是神佛延续存在的根基，所以那些全权领域的巅峰存在才会避不出手。
即便在对战百万神群之时，跟阿兹·达卡哈发生争斗的神佛最高也只有三位数。
除此之外，三头龙倒是还知道一位能连他带人类一起毁灭的可怕家伙。
因为，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阿兹·达卡哈曾经感受到过。
那也是他在背负起恶之旗帜后，唯一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直至如今，回想起那遮天蔽日的黑色风暴，三头龙的灵魂都不由为之颤栗。
跟徘徊于世界线尽头的终末之王相比，他这个‘绝对恶’就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了。
“真是不可思议……山之翁阁下，如果你继续走下去的话，未来真能与颓废之风一较高下吗？”
如此想着，阿兹·达卡哈调转头颅观察起了四周的环境，却没有找到能确定自身所在的地理标志物。
实际上，他已经先罗摩和帕尔瓦蒂一步抵达了四位数外门东区，进入到了型月共同体管辖的势力范围。
“算了，先在附近的山谷里找个隐蔽的山洞养伤吧，想要恢复至全盛怎么也要沉睡一段时间了。”
…………
与此同时，煌炎之都。
在经过魔王来袭，金丝雀叫停等事件后，‘沙拉曼达’所在的区域已迎来了夜晚。
境界壁内的环形舞台上，被不知名封印锁住的白夜叉悠然地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独自赏着月。
其余被卷入魔王游戏的人已转移到了‘沙拉曼达’的议会厅，准备对本次恩赐游戏进行交涉。
这边有着金丝雀在，而另一个闹出了大动静的地方也有山之翁前去察看，真是令人安心。
因此，什么也做不了，哪里也去不了的白夜叉就彻底摆烂了，像是废人般自娱自乐着。
“今夜的月色真是不错啊，虽然只是太阳的反面映射，但这柔和的光芒却更为圣洁。”
身为太阳的星灵，白夜叉对曜日的喜爱自不必多说，但她也同样欣赏月亮的靓丽。
不像有些极端的太阳神，觉得月亮的存在是窃取了太阳的权柄，是卑劣的小偷。
但实际上，那些家伙只不过是想兼并权能罢了，想让月亮成为太阳系的属神。
据说，已有神佛提议效仿太阳主权那样，将月亮也通过历法分割出多份主权。
这种程度的争斗，于白夜叉而言只能算是司空见惯的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在她看来，神佛与人类之间的差别只是力量的强弱，别的地方都差不多。
而存在过于悠久的神佛甚至像是一汪死水，散发着陈酿了岁月的腐臭。
在型月共同体到来之前，箱庭最上层的格局已经很久都没变动过了。
这也是白夜叉为何会宁愿跑来下层的原因，谁都不想和垃圾为伍。
尤其是，这群垃圾还自以为良好，一想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丑陋嘴脸，白夜叉就忍不住作呕。
比起成天盘算如何跟神佛勾心斗角，白夜叉觉得还不如把精力全都放到如何维护箱庭中下层的平稳上。
虽然出师不利，刚来就被黑死斑魔王给上了一课，让堂堂白夜王出了洋相，除了开摆啥也做不了。
当然，她也不怎么在意就是了，反倒是能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下四位数共同体们的能力。
做为仅次于神群之下的共同体，位列四位数外门的团体都能称得上是箱庭中流砥柱的存在。
在高位魔王来袭，且神佛默契地闭门不出之时，这些共同体就是抗击魔王的最前线了。
“哎，这次的黑锅真是背的有点儿大了，希望金丝雀的能力不会让咱失望吧。”
正当白夜叉自言自语之时，一捧冥火于黑暗中闪过，正是山之翁悄然归来。
“如何？这边的情况？好像恩赐游戏还在暂停之中？怎么效率这么慢？”
“是你回来的太快了吧？从你离开到现在，总共也就过去了几个小时。”
白夜叉歪头打量着归来的山之翁，没从对方身上瞧出半点不同，仿佛他就是单纯出去溜了个弯。
若不是清楚山之翁的为人，也深刻理解对方的实力，白夜叉甚至会以为对方压根没去应对过魔王袭击。
“阿尔格尔那个笨蛋呢？你能这么迅速的回来，想必麻烦应该已经处理好了吧？”
“那是自然，这次遇到袭击的地方是月影之都，来袭的魔王名为‘绝对恶’阿兹·达卡哈。”
“哦，那群兔子们住的地方啊……等等，你说来袭的是谁？阿兹·达卡哈！？那只背负恶的三头龙？”
刚刚还摊平在地的白夜叉瞬间就蹦了起来，脸庞紧贴在黑色的屏障上，向山之翁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做为一个从黎明期活下来的老古董，她是明白阿兹·达卡哈这个名字的份量的，那就是纯粹的灾厄。
虽然同为‘人类最终试炼’的一角，但阿兹·达卡哈可是到现在都从无败绩，堪称是魔王中的魔王。
正如阿尔格尔所言，即便是白夜叉想击败并封印三头龙，也不得不恢复自身灵格和二位数的实力。
可那样的话，她跟佛门签订的协议就作废了，重回全权领域的白夜王将不得不返回三位数外门。
当然，如果情势真得危急到了那种地步，白夜叉也不会为此过多犹豫就是了，先干了再说。
“安心，吾已经处理好了。”
山之翁令人心安的声音响起，让白夜叉从震惊中舒缓了下来。
“阿尔格尔也是做为保险暂时留在了月影之都，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处理好了？这么说，您把他干掉了？不对啊，咱记得他有着只能被人类杀死的特性啊。”
“只是打成了重伤而已，反正在最近一段时间之内，那位三头龙必须专心养伤，无法再兴风作浪。”
“打伤了啊……”白夜叉点头表示了解，随即又想到了个问题：“等等，那他的龙血……”
“那个可以无限爆兵的能力么？放心，吾用了点手段也给封杀掉了。”
“这样啊，不得不说您还真是可靠过头了，完全没有任何纰漏。”
白夜叉彻底松懈了下来，再次恢复了摸鱼混子的状态，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了地上。
一想到山之翁来回一趟的时间，就理解他为何会觉得‘沙拉曼达’这边的效率太慢了。
人家那边连三位数的恶之魔王都给办了，结果这边还在被区区四位数的魔王束缚着手脚。
单就做为阶层支配者的能力而言，山之翁算是单枪匹马就把其余几个这里的共同体给爆杀了。
想必三头龙也挺郁闷的，刚醒来就遇上了这么怪物的存在，便宜没占到不说，反而还挨了顿打。
白夜叉不由地想起了上次莉雅被山之翁吊打的场面，觉得绝对恶和万圣节女王之间肯定很有共同话题。
“白夜王，吾倒是还有点儿疑惑需要得到解答。”
向白夜叉说明完情况，山之翁挥手布下蒙蒙的死亡灰雾，将两人笼罩了起来。
“‘人类最终试炼’的存在不是为了考验，而是为了引导人类不断战胜末日，对么？”
“咱，不知道……”
白夜叉闻言不禁蹙起了眉头，像是在认真思考山之翁抛出的问题，但神情中却又一丝茫然。
“这个身份是被箱庭中枢赋予的，而且咱以前也不爱思考过于深邃无用的问题，所以也就一直没追究过‘人类最终试炼’存在的意义，但我们这个群体确实是箱庭内最早被确立的魔王。”
白夜叉的回答出乎了山之翁的预料，本以为她多少会知道些什么，却没想到知道的比三头龙还少。
只能说，哪怕在曾经做为问题儿童的勤奋时期，白夜王也是个除了捣乱搞破坏外不学无术的混子。
于她而言，任何问题都能用暴力解决，所有困难都能用武力平推，自然没有花费脑细胞的必要。
“最早被确立的么？具体情况是怎样？”山之翁追问。
“都是黎明期的老黄历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咱就说说。”
白夜叉细细回想着，总觉得那段经历确实蛮莫名其妙的，甚至过于混沌。
“那时众神还在围绕人类史做斗争，某天名为‘魔王’的灾厄就突然出现了。众神对于魔王的出现也挺惊诧的，但由于魔王的搅局便暂时放下了争端，转而开始围剿起了魔王。”
“箱庭不是神佛创造的世界么？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连祂们都没料到的意外才对。”
山之翁隐隐已经抓住了些猫腻，但还不明确。
记得，蕾蒂西亚曾给刚来的型月众人做过关于箱庭的基本科普。
其中就提到过，箱庭是为了让强大恩赐的持有者尽情发挥而建造的舞台。
如果从玩乐享受的角度来看，确实蛮符合现如今上层神佛的姿态的，是众神的乐园。
可要是这样的话，又何必整出个‘人类最终试炼’存在，搞得人类跨不过去就一起完蛋。
总的来说，箱庭的现状和人类最终试炼都显得太过格格不入了，像是一项早就走歪了的伟大计划。
“如果从创建的初衷来说，箱庭确实早就变质了。”
听完山之翁的复述，白夜叉无奈且失望地叹了口气，显得十分落寞。
“最开始，箱庭是为了引导外界更好地发展而建造的神造世界，是第三观测宇宙。虽然咱一直不清楚要如何引导，但听了您的话反倒是明白了，箱庭的做法就是让我们这些被选中的魔王充作祭品。”
白夜叉想起了那些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同胞的存在，被打败的试炼魔王好像目前为止就她还活着。
“就比如上次的反乌托邦魔王，我们确实是通过引导外界的变化才将其解决了的，但那时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破解恩赐游戏上，完全没察觉到这其实就是通过箱庭的存在反向对外界发展做了干扰。”
山之翁沉思着，颔首肯定了白夜叉的说法，他当时也没有过多在意，只当是打倒魔王的惯用手段。
“对了，咱还想起了个反常的地方。”
白夜叉充分发挥了活得久的优势，虽然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却又能接连挖出不少料来。
“其实在很久以前，每次人类最终试炼出现时，神佛甚至比人类还要紧张，堪称如临大敌一般，会想尽办法帮助人类跨过难关，咱代表的‘天动说’就是这么被击败的。”
“汝的意思是，神佛不知为何就变成了现在这副的模样？”
“没错，具体原因咱就不清楚了，但肯定发生了什么。”
第六百七十七章 分裂
就在山之翁和白夜叉挖坟远古的秘闻之时。
‘沙拉曼达’的会议厅中，关于恩赐游戏的谈判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长条形的会议桌前，黑死斑魔王和阶层支配者们分坐两侧，互相间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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