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数好难
温祭酒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宁夜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随后便释然了。
这个年轻人自从刚一见面到现在,便一直不按套路出牌,使得温祭酒投入了格外的兴致。
但这番话说得是否有些太过狂妄了?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随后状若无意地说道:“听你的语气,要是换你上去,能说得比他们都好?”
闻言,宁夜呵呵一笑:“我只需一句话,便能让那帮秃驴纳头便拜。”
当然,他也只有这么一句话要说。
和秃驴论道,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之一。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温祭酒摇了摇头:“我自是不信的要不这样好了,你若是真能一句话折服这帮这帮秃驴,那我便破例答应,让你以后都能畅通无阻地去往万古诗璧。”
“这个条件,你待如何?”
“成交!”
宁夜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这老头还想勒索更多的银子来着呢。
见宁夜这副好像占了大便宜的样子,温祭酒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感觉满头黑线。
这家伙!
他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突然愣住了。
如此和人畅所欲言的感觉,已经有多少年没遇上了?
上一个能和他这么说话的,好像还是白也。
仔细一想,那家伙似乎也和这小子一样不着调,若是白也还活着,恐怕能和这个小家伙相谈甚欢吧。
只可惜,这个小家伙没有白也那样的实力和才气,也不如那家伙无耻。
念及至此,温祭酒的眼中闪过一丝缅怀。
他并未觉得宁夜真能一句话便将这帮金山寺修为深厚的老和尚们折服,只是感受到他的少年心性,有些欣慰罢了。
至少大乾还有这样的年轻人,那便不算无趣。
此时此刻,通过身后寿阳公主等人的窃窃私语,温祭酒已经弄清楚了宁夜的身份。
他已经决定了要将这个有些刺头的小家伙收进学宫里,找人好好打磨一番,必将是一块璞玉。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这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可温祭酒活了这么久,一个人的本质和心性如何,聊几句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至少他觉得,这个少年很对他脾性。
虽然不至于要到收他为徒的地步,但至少也有了不浅的印象。
念及至此,他颇为好奇地注视着宁夜,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话要对那些和尚们说。
“且慢!”只见宁夜施施然站起身,朝众人行了一礼,“在下有一问,可否请大师为我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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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仁者心动
当远处众人看见宁夜突然站起身,朝金山寺僧众拱手之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
他们不仅没想到温祭酒居然没有和他计较刚才的冒犯之举,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朝那些秃驴发问。
可一个不学无术的粗鄙乞丐,又能说得出什么呢?
众士子不由得扼腕叹息。
“真是不知死活。”
“他倒是神气,可到最后什么都说不上来,丢得还是我稷下学宫的脸。”
“就连向来才思敏捷、善于辩论的文墨兄和子靖兄都拿那些秃驴毫无办法,这乞丐想上去丢人现眼?”
“毕竟是出身市井,身份低微,倒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时间,寿阳公主身后,许多士子们口诛笔伐道。
输了这场论道,本就心情低落,到最后本该低调结束,不再提及此时才对。
可这乞丐却偏偏高调登场,想要在众人本就羞耻的心上再多钉一根钉子!
实在是可恶至极!
甚至有人想上前将他一把从看台推下,以解心头只恨!
见到众人群情激愤的样子,寿阳公主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她本想暗中推波助澜,可万万没想到,晏轻萱的这个乞丐夫君,居然恬不知耻到了这种地步!
甚至都不需要她再做些什么,此举之后,晏轻萱和宁夜将自绝于稷下学宫,成为过街老鼠般的存在!
念及至此,寿阳公主仿佛看不下去了一样,叹了一口气:“大家先安静一下吧,且听听这乞丐究竟要说些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晏轻萱一眼。
却发现她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停留在宁夜的身上。
啧啧。
寿阳公主只当她是束手无策,因此装作熟视无睹的样子。
赢了!
她在心里雀跃到。
随后,和众人再度将视线集中在了那名乞丐的身上,等着看他的笑话。
晏轻萱面色平静,心无波澜。
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经坛上,虽然稷下学子节节败退,但金山寺的和尚仍在输出。
为首那名僧人继续说道:“由方才的风幡之辩,可以引申到我佛门《涅槃经》里的‘四德’一说,即‘常乐我净’,佛性遍及世间一切处,世间一切行相皆是无常,唯有我们每个人身上的佛性是永恒不变的。”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可还有所困惑?”
全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这场论道大抵是输了。
但这还仅仅是的一次预演,稷下学宫便如此轻易地落入了下风。
倘若十年一度的儒释之争真的以这种状态开展,届时或许会输得更惨。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他们突然感觉,自己平日里读的那些圣贤书和大道理,似乎也不那么有用了。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怀疑自我的怪圈之中。
倘若学不能致用,那学又有何用?
这是所有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注视着台上台下一双双怀疑人生的眸子,金山寺的和尚们顿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虽然距离真正的儒释之争还有一段时日,但这场论道预演就结果来说,已经是达到目的了。
朝廷扶植宗门,大兴学宫,为了对抗极乐佛国,抵御外来信仰。
时至今日,不提超然世外的仙宗圣地,至少稷下书院在与金山寺的争锋之中,已显颓势。
或许,大局已定,就连结庐竹林的那位儒家仙人,都已经回天乏术了罢。
为首僧人默默想到。
可就在这时,一道略微有些懒散轻佻的声音突然从看台上方响起。
“且慢,在下有一问,可否请大师为我解答??”
僧人们愣了一下,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乱了节奏。
随后众人目光纷纷转向看台高处。
一名少年正独自凭栏,从高处俯瞰着他们,白衣飒飒,颇有些出尘气度。
“你谁啊?”
沉默片刻后,看台下适时地有人唱起了反调。
宁夜面色平静:“在下,陆归年。”
在一旁面壁装鹌鹑的陆归年脸都绿了:“你特么”
谁知没过多久,又有一名儒生高声说道:“你根本不是陆归年,我知道那可恶的小子,在学宫里见他一次打一次!”
呃。
宁夜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正在旁边面壁的陆归年,没想到他和这帮人居然还有梁子结着。
难怪那天晚上,他这么讨厌读书人的样子。
伪装被拆穿后,宁夜也不尴尬,感受着台下一道道古怪的视线,轻咳一声道:“好吧,我确实不是陆归年。”
“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宁夜再度朝众人拱了拱手,“在下叶天,南域人士,目前居住在大乾皇都晋安坊玉龙巷灵境胡同最深处的那间青砖小院。”
听到他这副报户口般的自我介绍,不少人顿时哄笑出声:“我又没问得这么详细,你自己把底都掏出来作甚?”
闻言,宁夜神色肃然道:“此次论道后,不管结果如何,倘若金山寺的诸位大师或是稷下学宫的诸多前辈们心存疑惑,或是想找晚辈切磋,尽可以去这里寻我。”
“不论是文斗或是武斗,我叶天全部接着,倘若有人想玩点大的,也一并奉陪,至死方休!”
这番言论说得热血沸腾,正义凛然,让人纷纷侧目。
见状,正在经坛上的为首儒生神色舒缓,心说我学宫还有这等不惧挑战的人物,是该好好认识一下。
于是他开口说道:“在下周文墨,这位兄台,你有什么想问的,且慢慢道来,我等必将洗耳恭听。”
这种局面,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他无奈地想到。
为首那名金山寺的和尚面容慈悲,双手合十:“施主有何困惑?”
“大师,你们方才如此激烈地争辩到底是风动还是幡动,可我横看竖看,怎么也没看到这二者在动啊?”
宁夜表情凝重地问道。
周文墨刚才还有些好奇这家伙准备问什么,可当他听到宁夜脱口而出的问题后,顿时无奈扶额。
果然,不能寄希望于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路人。
这个问题问得很没有水准,甚至弱智到了引人发笑的地步。
为首僧人面色缓和,刚想说些什么,可却突然眉头一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表面上看,宁夜的疑惑有些无厘头,甚至超出了今天的论道范围,让人有些怀疑他的智商。
可仔细揣度一下,为何会有那么一丝淡淡的禅意?
是错觉吗?
那名僧人沉默片刻,随后表情认真地看向宁夜:“这世间万物无一不是以动相呈现的,刚才我等所说‘诸行无常’,正是这个道理。因为无常,所以一切诸行就会变化运动,永不休止。”
“施主,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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