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懒骨头
大概这就是战士门全用尊敬与看手足般的眼神看他的原因吧。
“醉了!他醉了!”
“好!一百八十一杯!和上次记录一样!”
“不不不!是一百八十一杯加半杯!破纪录了!”
“好耶!”
大家欢呼着将不省人事的张煜白抬到了营帐内。
将军笑脸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醉。
这并非是出于他酒量好的缘故,而是他的秉性。身为全军的主心骨,他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与清醒,酒精会麻痹他,而对于那些藏在黑暗里的东西来说,一点点的麻痹都有可能导致惨烈的恶果,他不敢将自己的生命乃至整个玉门,甚至是炎国的命运交托于酒精这样微小的存在。
但他对于下属还是比较宽容的。
至少在此刻是这样的。
如此恶劣的天气,难得豪饮一次,也是可以被允许的。
只是......放眼整个戍边历程,类似的机会并不会太多。
每逢死斗前夕,大概都会来一次酒会。每一次的酒会都是一次饯别会,为那些不知名却又有名有姓的即将逝去的人饯别。
谁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闭上眼睛,倒下,再也不呼吸,不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谁愿意见到那样的事情.......
“令宗师。“
“将军大人是在叫我么?”
“当然是您。”
“哈哈,大人这样称呼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在将军您面前,我,宗师?笑话,笑话而已!”
令摆摆手,“直呼我性命便可!”
“那好。”将军点头,“令,你可曾听闻东国的诗词?”
“听过——不过在那儿......那些叫俳句。”
“那辞世诗呢?”
“啊,你是说那些武者临死前吟的句子?那一般都是叫人在之前写好了的,死前渲染气氛一般吟诵.....怎么,将军也想?我听闻将军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而人死前于走马灯中往往都爆发出剧烈的灵感......想必是不需要提前写的。”
“我只是问问。”
“要我说,炎国人还是有炎国人的活法和死法......东国的俳句还是太清秀淡雅了些,没有豪气。真要在死前吟的话,比如‘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这样的就很好。”
“可以考虑。”
“将军不会真打算奔赴死亡吧?”令瞪大眼睛看着将军,“嚯,事态已经严重到了如此地步么?无所谓啦,你若是有挡不住的时候,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过来搭救你的,到时候我们二人合力,就算是邪魔潮涌也能杀出一天血路吧?“
“呵呵呵......”
将军的眼眸里映照着明亮的火光,他突然皱眉了。
“差不多了.....”
他说话很轻,但不知为何的所有将士都听到了他的话。
刹那间,他们开始整理残局,熄灭一部分火炬.....
火光渐渐消灭,将军长舒了一口气。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么?”
黑暗之中,将军深思,随后突然自言自语道。
“也好......”
“不过,真要有那么一天,还是不吟诵诗词了吧.....如此做作,不为军者。”
间卷:夜光杯 : 第122章一百一十六章:发生甚么事了
“你该醒了.......”
“可我还是想要再睡会。”
“臭弟弟,再睡就要出事了。”
脑海里,三道声音响着。
“可你真的该醒了。”
“多睡一会,又有何妨呢?”
“出事了!”
“出事?能出什么事......将军的声音都没响起来,必然是没有什么大事的。既然没有大事,那就让我再睡会吧。”
三道声音,一道是柔美的女声,一道是张煜白自己的声音,还有则是自称为张煜白哥哥的存在。
十几年前,夕的话提醒过了张煜白,在离开夕的画卷后,这被张**称呼为哥哥的存在重新归来。
他们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就仿佛从来没有分开过。可是谁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开始变了。
不过时至今日,这二“人”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矛盾。
“哎......醒来!”
蛇吐信的声音响起。
“呼!”
张煜白猛地睁开眼睛。
“秦思仪......你还真是手下不留情啊。”
张煜白捂着脑袋,痛苦地自言自语道。
是的,那柔美女声的所有者就是秦思仪,正是十几年前张煜白救下的那个河神。
现如今,她已然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重塑,可以在张煜白身体内部与他交流了。
现在张煜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感到孤独的,因为他的身体里整整有着三个人的灵魂。
堪称奇迹!
换做别人,早就精神分裂了,再次也是神经衰弱。
他站了起来。
“到底有什么事?这样急匆匆地叫我......”
他撩开帐帘,走向雪地。
又一夜风雪,积雪又加厚了不少。
已经摸到腿部了......再这样下去,根据地怕不是要被淹没啊。
这可不行......
放哨的人放哨,操练的人操练,修整的人修整.....甲胄加身的战士们在没有敌人侵扰的日子里过着紧张中略微放松的生活,一切正常。
没有事啊。
怀着这样奇怪的心理,张煜白走的愈发远了。
“游击大人!游击大人!有你的信!”
对于这些战士们而言,家乡和亲人永远是心灵深处的依托,是活着的动力。
家书对于他们而言比百千两黄金还要来得重要,那是他们心灵依托的回响啊。
总有战士的家人会通过那些游走在炎国甚至是泰拉大地上的信使将书信交到这里。
对比其他人而言,张煜白的情况算是特殊的了。
他没有亲人,有血缘关系的那批人现在大概和自己算是对立的关系,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过来戍边。
至于其他和自己有瓜葛的人......
他展开信。
熟悉的笔迹。
张煜白蹙眉思忖了片刻。
“嗨!”
“嗨.....嗯嗯?“
“信使?你不是说要去拿另外老李的遗物么...怎么......”
在周围一名战士的说话声里,张煜白抬头看清了面前的人。
黑色的头发,四条蓬松的狐狸尾巴,女子般的身段......
“果然是你......罗韬宁。”张煜白笑了笑,“上次你送信给我还是在上次。”
“这不废话么?”罗韬宁挑挑眉毛,“怎样,有没有想我?哈哈,情况不紧急对不对?要不抽点时间听我说说这段时间我的见闻?”
原本的御史,罗韬宁已经当信使几年了。
他最常做的就是送那些寻常人认为危险的信来到边疆。
最初见到罗韬宁,张煜白还是很惊讶的。
尤其是罗韬宁说起自己曾在十几年前河神事件里出手相助之后......
“龙书文的信,看看吧......另外,节哀顺变。”
张煜白眉毛一皱。
自己的师父,龙书文即使是现在也和自己保持着来往,他时常会送信,甚至有一次托着逐渐衰老的身体亲自将信送过来,可以说是感情真挚了。
回忆起自己的老师,张煜白也是感慨良多的。
“.....煜白,除了上述的问候外,我还要说的是,北斋在前些日子里西去了。”
“他的一生就这样落幕了。”
北斋......
张煜白对他还有记忆。
是那个在曹钦面前切腹,企图用自己的死逼退曹钦的狠人,自己养父的徒弟,前锦衣卫指挥使。
他死了么?
张煜白没有多少感情波动。
他......其实自己不算太熟吧?
就算是自己在当秉烛人的那些日子里,北斋也没有和自己有多少交集。最多是偶尔一些事务上的交接的几句问候......
但现在他死了,自己还是多少有些感怀的。
时过变迁,转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
现在想想,小时候自己行走江湖的梦想...已经彻底破灭了吧?
“自然死亡吧?”
“嗯。”
罗韬宁点点头。
“也算是......可以休息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应该是在愧疚里过完生命的。
如果说二十几年前的记忆里有什么最为深刻的,完全无法消去分毫的话.....张煜白就要说起他对峙巨兽的事情了。
那时的北斋面露痛苦,在切腹时才露出坦然。
想必是因为张雨亭,自己养父的死而心有愧怍吧。
现在他死了,张煜白不能确定人死之后会不会有轮回,但他至少可以说.....
北斋的故事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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