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懒骨头
“不，不用了凯尔希医生，您去照顾那些受伤的居民吧。”
张羽白抬起了另一只刚才还插在口袋里的手。
“为了这些虚妄的人，您做的这一切，有意义么？”
“有。”
张羽白坚定地回答，“行天之道。”
“天无此道。”
“我即是道。”
“好。”凯尔希的眼神终于变了，从中流露出几抹赞许的光。
在那个瞬间，她隐约地露出了点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笑……转瞬即逝，但如若将那细小的变化放慢无数倍细细观察，还是可以看见的。
就仿佛冰冷的枝干上开出了花一样。
防御设施敞开了一瞬间，让凯尔希好进入其中。
虽然是画中人，但在受伤的时候也还是会流血。
这大概就是张羽白救他们的原因吧。
凯尔希熟练地为这些人们处理伤口
他们嘴里吐出的尽是感谢的话语，而凯尔希也耐心地回应着他们的话。她的声音不像和张羽白说话时的那般清冷，动作也是无比柔和的，尤其是在对待少数孩童的时候，竟出奇的温柔。
轰！！！
滚热的狂雷在防御设施外撕碎着妄图冲过去袭击居民的妖物。
“恩人好厉害！”一旁，那小沙弥带着又一群居民赶了过来，他手里端着一把禅杖，面露惊色。
“一般一般。”
“墨魉在您手上.....居然只有挨打的份嗯！”沙弥赞道。
“去那边！”张羽白回头喝道，“不要在墨迹了。”
“哦哦.....”
妖物，或者说墨魉接二连三地袭击过来，但只消片刻就被张羽白全部剿杀。
压倒性的实力.....
这帮墨魉不知出于什么习性，凑热闹一样从四面八方统统朝着张羽白的方向聚拢而来.....数量极多，张羽白在它们面前显得无比势单力薄。
“比起昨夜游行的行尸，你们还要弱。”张羽白抬起两手，掌心各有雷光闪烁，然后，他冲着墨魉堆连连挥掌，雷光则不断喷涌而出。
每一掌地拍出都会造成巨大的爆炸。
他形如一尊天神，领了上帝的命在此地剿灭邪祟。
“天呐.....”一位鲁珀老妇看着这一幕，缓缓张大了嘴，“天，天神下凡。”
“错啦！老奶奶，我不是天神，我只是官府的好秉烛人罢了。”
张羽白纵声大笑。
他隐约杀得酣畅淋漓了起来，笑声愈发狂气，雷光闪烁的频率也是越来越高。
那光芒实在是太耀眼了，四周全都是白炽的一片，万钧之雷便带来万千光彩，直让人睁不开眼。
而那个释放雷霆着的秉烛人则显得那般伟岸，屹立于湮灭的中心的他拉风极了。
炸裂的声响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振聋发聩，可他的笑声却堪称神奇地传递到了每个人心里。
所有人的眼中都清晰地映着这个秉烛人的身影。
“这是什么法术？”
在张羽白再一次打开设施得以进入其中的沙弥以及其他的人们坐在了一团，看着凯尔希一个接一个地治疗。
“雷法。”面对沙弥的问题，凯尔希给出了答案。
“雷法？”
“天师的雷法，一般情况下，普通人是不能学到的。”凯尔希接着解释道。
“那恩人他——”
“他是麒麟。”
沙弥睁大眼睛，看着张羽白。
“也就是你们东国的王室。”
“小僧知道.....恩人好生厉害啊......”
雷声突然平息了。
人们呆愣了片刻，紧接着就明白过来。
——是那些墨魉都被剿灭完了！
他们欢呼着从立刻消失的防御设施里跑了出去。
“英雄！英雄！大英雄！”
他们将张羽白团团围住，雀跃着。
壮汉和孩童挥舞拳头高声喝彩，女人们则从那些保存完好的物件中找出鲜花，或者其他的看得过去的好东西拿过来，想要送给这位救了他们的英雄。
“不不...不不.....”
张羽白一一谢绝。
“小心！”
在张羽白伸出手抓过一名差点跌出去的孩子后，人们才发现，在另一边...地面已经全是焦黑的一片了。
残存的雷火还在燃烧着。
多么骇人的一幕啊.....
这与英雄那光辉到仿佛本人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光源的形象恰恰相反.....
可...无论是英雄还是恶魔，他们使用的力量都是这样恐怖的。
换而言之，力量本身就是骇人的。
“前辈！”
左宣辽带着另一伙居民以及秦思仪从另一个方向跑了过来。
真是劫后余生.....
他们喜悦地笑着，那样开心。
只是某些失去了亲人朋友的居民，笑着笑着，就流出了泪水。
天边，属于白昼的蓝天盘踞在东方，至于西方，则有一片深色的夜幕升起，并不断朝着东边扩散来。
“真美啊，”小沙弥露出向往的神色，“哈哈哈，哈.....欸？”
“恢复正常了？”一名婆山镇的居民看着这一幕，不禁陷入思考，“谁去找煮伞先生？”
“恢复正常了.....”
张羽白琢磨着人们的这番话。
这是婆山镇的本貌咯？倒是奇怪，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恢复原样。
“说不定，今天的天空之所以有古怪就是因为这帮妖物，现在英雄杀得他们没了生气，就恢复了。我看呐，就该一鼓作气打上山去，有英雄这样的高手在，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只是，他们笑着笑着，就发现了不对。
这夜幕扩散的速度.....为何如此快？快就算了.....
它居然以一种将要占据整片天空的驱使，慢慢地，将原本应当吞噬它的白昼吞掉。
就好像一头黑色的巨兽，冲着象征白昼的弱一些的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与黎明时不同，此刻就仿佛是黑夜突兀地来临，满是压抑感。
怪，真是太怪了。
他们的笑容很快就僵硬了。
察觉到不对劲的张羽白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就是不消停？
而与此同时，一个壮硕且熟悉的身影从那片夜幕下惶恐地跑了过来。
他仿佛是凭空出现在他们的前方的，于那片深邃而奇丽的色彩中遽然显现。
张羽白眯起眼睛仔细一看——
“鲁博支？！”
第二卷：殊途同归 : 第78章第七十五章：逆行者
告诉我，告诉我们，我们所追寻的是什么，我们的.....神？
您说，您是来自长河的神，故而我们尊称您为河神......
可是神啊，我们的去路在何方？
您说，这片大地上固然满是苦难，可...人类存在的意义就是用勇气照亮那些黑色的污垢.....
我们勇敢了，可没有人照亮我们。
您向我们许诺光明的世界，可是，矿石病和压迫使得我们喘不过气......
啊，神......
我们从不埋怨于您，因为，至少您是在意我们的。
如此渺小，甚至连一点如星火的光亮都发不出来的我们，只能靠着最原始的生存欲望行走在这片大地上。
可您却在粘稠的“水”中救了我们...
但是现在，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侵害，就算是您，恐怕也不能护我们周全了吧？天灾要来了，老爷们要让我们这些流浪的野人感染者死了.....
老张说他想在临死前尝一口小时候吃过的糖葫芦，我没能满足他；老李说他想在变成病原体之前看一眼雨后彩虹，却不想.....整整一个月一滴雨都没下......
太多了，太多了......
我们失去了太多了......
很快的，我们会失去最后的人性...
可是光明的世界究竟在哪里呢？
神啊，我想看看，我想亲眼见证......
天理之下，我们的理，究竟在何方？
嗯？
您说......您会创造安乐的世界给我们？无论如何？
这是神的承诺么？
.......我明白了。
至少我们不会失去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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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秦小姐，怎么了么？”张羽白扶起一边脸色变得难看的秦思仪，“这片突然蔓延过来的夜幕.....有什么不对劲的...您看得出来么？”
“两股力量在相互对抗，”凯尔希平静地解释道，“夜幕对应的是河家村....方才那些...墨魉的反应说明了这一切。”
“...先照顾一下这个伤员吧。”
看着脚下昏彻过去了的鲁博支，张羽白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受的伤严重么？从表面上来看，他没有任何的皮外伤...是和秦思仪一样被打出内伤了？”
在医术方面，凯尔希已经在张羽白的心中有了一定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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