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叔叔我啊,真的要生气了
「每个人眼中的太平,是不一样的。」
「有人抓民生、有人重教育、有人认为发展军事更要紧,应尽早开始征讨羌夷,肃整中华。」
「水镜府的军师们不可谓不优秀,堪称天才,然而天才间的理念之争,才是碰撞得最激烈的。」
「军师不是君主,太过聪明往往也是一种弊病,没有人能真的服众。」
「人们呼唤着,总是需要一位皇帝,毕竟这是千百年来的祖宗之法。」
「同门的情谊仍旧还在,对于你的敬拜仍旧余温尚存,但他们都过世以后呢?当他们的后代开始执掌权柄呢?」
「年少染病的郭嘉去世了,他身体一向最差不过。」
「彼此的矛盾开始变得愈发尖锐。」
「你望见天才们开始产生分歧,你望见理念有别的同门之间彼此生出了罅隙,最后受到世家士族的裹挟,而不得已站在了对弈的棋盘两端。」
「没有天灾,年年大治,风调雨顺。」
「但......人心依旧崩裂坍塌了。」
「天下三分。」
「司马懿和诸葛亮选择联手,协同了刘备与曹操两位枭雄霸主,兼具仁德与奸雄之才。」
「他们是水镜府活得最久的两人,而希冀为你守成,他们算计着诸方天机气数,而妄图篡夺天下之气运尽归于一身,永续国祚,以开万世太平。」
「诸葛亮积劳成疾,一声叹息,反而是那位仁德的女帝挥泪为蜀相送别。」
「只剩下司马懿苦苦支撑。」
「她用尽了一切手段为自己续命,她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么千秋功业,然而那是你留下来的太平,她看见了诸年的风调雨顺,她知道你还在注视着她......」
「诸葛亮死后,三国争乱,一切仿佛循环往复,最后由魏武夺得了天下。」
「原来的平民慢慢变成了新的士族阶层,原来忍受饿殍的那些人得到发迹,新的士族重新占据了殊容的主位,而剥削苍生、大肆土地兼并。」
「阶级不同、立场不同。」
「粮食丰产,从来不代表农民们能够吃饱饭。」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没有洪旱瘟疫的侵扰,年年都风调雨顺,然而饿死的人依旧慢慢出现了。」
「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司马懿开始不顾手段,而诡谋、行诈、欺骗,不惜违背洛水誓言,被天下人唾骂,而要重建太平晋国,肃清朝野,而妄图为黄天再续气运。」
“懿是那么守信的人吗?”
病弱而形容枯槁的清婉美人披裙挽纱,望着这一江奔涌的洛水,轻轻闭阖上了眼眸,慢慢地笑了起来。」
“后世唾骂又如何,懿愿意违背天下。”
“唯独与你......”
“唯独与你。”
「你望着她摩挲着那枚玉牌对你说话。」
「你令得洛水汹涌奔流,抚上了她的脚踝,浸湿了她的裙摆。」
「她灿烂地笑了起来。」
「她窃国成功,但,却守成失败了。因为她寿数将尽,已经快要死了。」
「更因为,她不是你,一己之力如何与这座天下的顽疾相抵御抗衡。」
「“触物及我,安好勿念。”」
「她摩挲着那枚已经磨平的玉牌,微笑着死去了,她让你不要叹惋她的结局。」
「勿忘、勿念......」
「即便太平道主之通天道行,亦是束手无策,这天下的顽疾根源不在灾厄,而在人心,人心之沉沦腐坏,又有谁能治愈?」
「纳垢、纳垢。」
「封侯拜相,荣华富贵,世袭罔替,万世延祚。」
「人皆所求也......」
「镇压天灾,有什么用吗?」
「还是那个老套的故事。」
「屠龙者的后代,变成了新的恶龙。」
「这个结局,你满意吗?」
“不,我不满意。”黑发青年低声说。
「那你一个人又能干什么呢?你已经竭尽全力了,你已经做到自己最好的程度了。」
坐在阴冷潮湿病房里的黑发青年,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所以说,树君,你选择加入我,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绿发的丰腴美人,微笑着摩挲着苏树的下颌,有如一位人心广袤的慈母那般,将他缓缓拥入了自己绵软的胸怀之中。
那般温柔。
只令得任何人,都妄图沉溺其中。
“想要篡改这个结局吗?
“快,叫娜妈妈,我就可以帮助你......毕竟,时间线对于我们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束锢。
“来帮娜妈妈我,沿着量子记录带,浸染型月其他的世界线。
“我们将共同执掌着「存续」的权柄,你亦将成为我的永世神选。”
绿发的丰腴美人,温柔而仁慈地笑着,俯趴在黑发青年耳畔边沿,轻声细语。
“你可以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独裁也好、专制也罢——你可以令天下迎来永恒而久远的太平,量子记录带的裁剪,对我们来说也根本算不上什么。”
“真是充满诱惑的回答啊......”
苏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所以,你要向纳垢彻底沦陷吗?」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而且,的确很有乐子。」
“我不是已经向你投诚了吗?娜小姐。”
“你现在应该叫......「娜妈妈」。”
绿发的丰腴美人有些暧昧地喘息着。
苏树注视着眼前自称娜妈妈的大姐姐,摩挲了片刻她的人心。
不得不说......这位慈父被自己性转为了慈母后,真的很大、很软,堪比提妈。
妈的,我这是在被纳垢洗面奶?是不是有点过于重口了......
门口窥探的三只美少女咬牙切齿,但,没办法,毕竟只有温娜把钥匙偷到了手里,只希望她能留给她们一点汤汤水水,这么大块蛋糕,一个人吃会噎坏的。
“你必须说出来,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将存续的权柄让给纳垢」。”
绿发美人温婉地笑道。
“我们之前的契约......就会成立,我会满足答应你的一切条件。”
苏树摩挲着她绵软的脸颊,看得这位慈母有些面色酡红了起来。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我真的没有骗你,娜小姐,我的确早就厌烦守护型月世界了,那些话,全都是我真心实意的,毕竟我也不能说谎。”
“嗯,妈妈我当然知道哦,乖孩子,乖孩子......你很累了,你已经很努力了......”
绿发美人温柔抚着他的额发。
“所以,安心投入妈妈我的怀抱吧......
“沉溺在......妈妈我的宠爱之中。”
“所以......我骗的不是你。”苏树轻声说。
话声落尽。
绿发美人的表情,顿时有些怔神。
黑发青年抬起了视线,望向了这座病房的天花板,他的目光好似穿透了天外之天,直抵到了......屏幕前的「你」。
“我说过......
“我会带给你们......最大的乐子。
“抱歉啊......”苏树微笑着道,“我把你们都骗了。”
“乐子......么?
“不......不——
“从来没有什么乐子。
“你们其实一直都清楚,我究竟会做出什么选择的,不是么?
“只是一个濒临崩溃的普通人,老套而乏味地走向自毁的旅程罢了。
“一些乐不出来的,遗憾与苦痛。”
这句话,一出口的瞬间。
仿佛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不可名状的力量,自虚空之中蔓延而来,涌入了苏树的身躯。
感受到了那股莫名的、扭曲一切的伟力,绿发美人的神色变得惊恐而愕然了起来。
黑发青年恍惚地垂下了视线。
重新变得明亮而整洁的病房中。
披白大褂的医生,端坐在了苏树的面前。
黄轩的身后,伫立着整个精神病院见证奇迹的医疗团队,伫立着他的父亲母亲,两位的眼眶里噙着无比激动的泪水。
“张觉,这个疗程,你感觉怎么样,纳垢消失了吗?”
“消失了。”苏树轻声呢喃着。
“你现在是谁?”
“张觉。”黑发青年一字一句、万般坚定地道,“我是张觉。”
“恭喜你!你的病,已经好了。”黄轩欣慰地拍了拍苏树的肩膀,“你马上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啪啦啪啦......
围观的医生们,兴奋而热烈地鼓起了掌。
涌进来的记者团开始闪烁拍照。
父亲感激地握住了医生的手。
噙着泪水的母亲,则激动地走了上来,用力地搂抱住了自己的儿子。
“小觉!你好了!你的病终于好了!”
“不......”
像是在害怕惊动眼前的母亲。
苏树抚按住了她的肩膀,无比轻柔地说。
“抱歉啊,妈,我病了......”
从来不承认自己有病的他,开始承认自己有病了。
因为他,开始认为自己是「张觉」。
病房周围嘈杂的喧嚣声,似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那般,骤地安静。
人们怔神的表情都凝滞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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